個人經歷
1958年9月加入中國共產黨,1951年9月參加工作,國中文化。1951年9月至1956年3月為太原鋼廠工人。其間:1954年12月加入中國新民主主義青年團。1956年3月至1969年2月為黑龍江省齊齊哈爾鋼廠工人。“文化大革命”開始後,1969年2月至10月任黑龍江省齊齊哈爾鋼廠革委會副主任。1969年10月至1971年6月任黑龍江省齊齊哈爾鋼廠黨委副書記。1971年6月至1973年7月任黑龍江省齊齊哈爾鋼廠黨委副書記兼工會主席。1973年7月至1976年6月任黑龍江省齊齊哈爾鋼廠黨委副書記、黑龍江省總工會副主任。1976年6月至1978年11月任中共黑龍江省齊齊哈爾市委副書記、齊齊哈爾市革委會副主任。1978年11月至1989年5月為黑龍江省齊齊哈爾鋼廠煉鋼工人。是中共第九屆中央委員,第十屆中央候補委員。
選舉得票與毛澤東平起平坐
1969年4月1日,中共九大在毛澤東主持下開幕。
4月24日下午進行正式選舉。到會代表1510人。大會主席團提名的170名中央委員和109名候補中央委員全部當選。當宣布中央委員候選人、工人代表王白旦以全票當選時,會場立即響起一片議論聲。這名工人代表看來毫無政治生活經驗,他不懂等額選舉往往是知名度越低得票率卻越高。此人在全國毫無名氣,誰也不會故意把他劃掉,,而他自己又不懂得謙虛,結果使自己成了170名中央委員中得票惟一與毛澤東平起平坐的人。散會後,許多人都憤憤不平地大罵這名工人太不謙虛。
小人物 大歷史
這種說法,放在王白旦身上再恰當不過:小人物,他農民出身,後來成為煉鋼工人;大歷史,他曾是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九大”代表、“十大”代表。
王白旦現名王百得。1969年“九大”期間,他參加議政,周總理主持會議,看到他後打趣道:“王白旦,你這名字念白了可不太好聽啊。”與會代表都會心地笑了,有人順情說:“應該改改名,中央委員怎么能叫王八蛋呢。”王白旦從沒有想到過他的名字竟然有這樣的諧音。
職業生涯
王白旦1935年出生於太行山區,是地地道道頭頂高粱花子的農民。解放後,他先是在太原鋼廠當工人,因為機靈,學東西快,後來作為骨幹“支援”到齊齊哈爾的北滿鋼廠。1969年“九大”召開以前,他已是北滿鋼廠的一名黨員技工。當時,上級把一名參加“九大”的名額分配到北鋼,條件是:有7年以上黨齡的煉鋼工人。那時廠革委會成員要么不是黨員,要么是黨齡不到7年,陰差陽錯,王白旦被選為“九大”代表,去了北京,並一下子在會上當選了中央委員。
王白旦做夢了沒有想到被選為中央委員,更沒有想到竟會有“大人物”熱心給他改名。在那個議政座談會上,中央文革小組組長陳伯達了參加了,他聽了周總理的話,略有所思後說:“我給他改了個字,‘旦’字底下加一豎為‘早’,音變意不變。”如此,從北京回到黑龍江,王白旦不但身份變了,名字也變了。
1970年8月在廬山召開的黨的九屆二中全會上,陳伯達因為支持林彪在政治上被判了死刑。有人提出了陳伯達為“王白早”改名一事,提議成立特偵組,幸而周總理解了圍:“改名是我提議,陳伯達改的。這件事我負責,不能叫工人背包袱。”沒想到,江青知道此事後說:“我再給他改一個名,在原基礎再加幾筆,叫王百得吧。”再次改名,王白得很不情願,他想:“又改名,上次有總理保護,我和陳伯達沒牽連上,下次,誰又能為我說話?”不過,江青畢竟是主席夫人,當時他是服從了“中央決定”。以後,在黨的“十大”上,王百得成為100名中央候補委員的成員。
很快,王百得在廠里從普通工人一躍成為黨委副書記。這期間,王百得的原配妻子因肝癌去世,在組織的關懷下,36歲的女新聞工作者於淑彥走進了他的生活。王百得可謂春風得意。
4年後王百得調任齊齊哈爾市委副書記,於淑彥升任市電視台副台長,一家人搬到了市委家屬院。
轉折
1978年,不測的政治風雲再次向這個家庭襲來。他那段被陳、江二人改名的歷史,使他被列為市“揭批查”的重點審查對象,從1978年起,先是被審查8個月,等待處理則延續了3年多。王百得積極配合組織審查,所有電文、信函查了個底朝天,也看不出他與陳、江有什麼“特殊關係”。有人建議王百得把名字改回去,免得沾晦氣,王百得卻來了倔勁兒:“名是名,我是我,改不改有什麼關係。”也有人動員於淑彥跟王百得離婚,她不為所動:“他是啥人我最知道。相信民眾、相信黨,我家老王的事情總有一天會正確解決的。”結果,電視台機構變動時,於淑彥的職務還是由副台長降為部門主任。
棄官為民後依然坎坷
終於,黑龍江省委對王百得的問題作了實事求是的結論:“屬一般性問題,材料歸還本人,工作另作安排。”兩種職務安排,請他選擇:另任新職,或易地做官。已經厭倦官場的王百得明確表示:棄官為民――回鋼廠重操舊業。
但是,王百得畢竟當過“中央領導”、市委副書記,工廠給他安排了一個平爐分廠“顧問”的銜,既指揮不了人,又不用參加一線勞動。可王百得一回廠就三班倒,真正當起了工人。
一天深夜,一號平爐後牆塌落,鋼水一旦衝出爐體,便是塌天大禍。總廠領導和總工程師在現場緊急磋商,決定放掉鋼水,熄火檢修。“不能這樣,用燒結法可以維修後牆。”不知什麼時候,王百得湊了上來。一位好心人悄悄拉他衣角:“別忘了,你是個啥身份。”王百得全然不顧繼續說:“如果停爐,小修也要3天,少出10爐鋼,損失可就大了。”此時,鋼水已從爐體的裂縫滲漏,事不宜遲。王百得大膽的建議終於得到允許。年過半百的王百得,在爐前幹了一個白班又連著幹了一個通宵,平爐後牆終於被修復好了。工友們歡呼雀躍,跑去為王百得請功。兩天后,一位領導把王百得拉到一邊說:“按規定,你應該得到重獎,可……。”
為了工作方便,“編外爐長”王百得從回廠的第一天起就吃住在廠區宿舍,連續15年與市里上班的妻子分居,隔斷了丈夫對妻子和父親對孩子的照顧。15年間,愛女和長子相繼病逝。然而,悲痛沒有動搖王百得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完煉鋼工人的決心。
尾聲
1989年王百得臨近退休。妻子為他設計好了退休後的生活:受聘到市內一家區辦企業,每月可輕鬆地多拿400多元報酬。然而,分廠領導願意再留他一段時間,搞好“傳、幫、帶”,他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他1990年後就不屬於編內職工了,在待遇上除了100元的補差費,什麼加班費、獎金、升級等統統沒他的份。然而,他說:“只有爐上需要,我就乾!”他又在爐前奮戰了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