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簡介
“醉舞狂歌四十年,花中行樂月中眠。漫勞海內傳名字,誰信腰間沒酒錢。”這一直是潘驚石的真實寫照。潘驚石喜歡喝老樅水仙,閒時玩弄花卉、垂釣,創作中在繼承前人的同時尋求大膽的突破,力求賦於作品以文化內涵,“壽山石雕刻實際上是一種非常優秀的文化題材。”潘驚石這樣說到。
人物經歷
“朋友叫我帶幾個印鈕作品去,後來賣了3000多塊錢,很高興,回家後就帶著徒弟一起去南后街買衣服。”
老家在羅源的潘驚石高中畢業後,到了當地的雕刻廠當學徒,但沒做幾個月就走了。“那時廠里刻的都是羅源石,一來這種石頭沒色彩,又比較糙;二來工藝都局限在香爐之類的器具上,做久了自己也覺得沒什麼興趣。”時值改革開放,生性自由的潘驚石對體制的束縛頗為不滿,在輾轉了兩三個工廠之後,成了待業青年。此後,潘驚石又玩了一段時間的攝影。
1990年,潘驚石來到福州,開始了雕刻壽山石的創作之路。“當時到朋友家裡賞花,看到他在雕刻一種色澤很美的石頭,自己一下子就著了迷。”在聽完朋友的介紹以後,躍躍欲試的潘驚石希望自己也能擺弄起壽山石。而後,他打聽到自己原先在雕刻廠的師傅陳建熙當時在福州創作壽山石雕刻,於是便問明了地址,二話沒說帶著2500塊錢來到福州,在鼓樓三角橋附近跟著陳建熙學刻壽山石。
“那時家裡沒反對,自己也沒想到真的會以此為職業,只是純粹的喜歡。”憶起這段青澀的往事,潘驚石一臉的笑意。
一年後,潘驚石和朋友合作創立了自己的第一個工作室“藝石軒”,並把精力放在自己較為感興趣的印鈕方面。“那時也開始帶徒弟了,不過沒什麼經濟條件,租個房子,買幾塊石頭,就差不多了,連石頭刻出來賣給誰都不知道。”對於那段艱難時光,潘驚石記憶猶新。
同年7月,在朋友的引薦下,潘驚石在外貿中心酒店和一位台商達成了自己的第一筆買賣。“朋友叫我帶幾個印鈕作品去,後來賣了3000多塊錢,很高興,回家後就帶著徒弟一起去南后街買衣服。”談到這裡,潘驚石爽朗地笑著。
不過,他也承認,“當時主要臨摹一些書上自己覺得比較好的作品。”
“要嘗試著走創作這條路”
經過一段時間的摸索,喜歡“螭虎”題材的潘驚石發現,當下壽山石雕中的“螭虎”作品大都臨摹前人,造型千篇一律。而刻“螭虎”要鏤空,但對於材質優美的壽山石而言,若鏤空太多則會喪失美感和形式感。於是,潘驚石試著借鑑了春秋戰國及秦漢時期劍士所持之劍中劍首、劍格、劍珌等的玉雕工藝,結合“螭虎”的造型,創作了“螭虎”系列印鈕作品,並獲得了好評。
到了1994年,潘驚石陸續發表了一些印鈕作品,慢慢凝聚了一些客戶並逐步發展起來。
1998年,潘驚石開始嘗試以中國文化為題材創作印鈕,並融入文學詩歌等形式。“篆刻跟印鈕是同源的,但前者已經獨立成為一門高雅的藝術,從事該創作的都是文化人,而印鈕還局限於工藝美術範疇,僅僅只是工藝品,從業者基本上是師徒傳承性質的。”潘驚石琢磨道,“這兩者最大的區別很大程度上是在文化方面。篆刻能很隨意地把靈感表現出來,但印鈕的題材除了龍、鳳、獅這些古獸之外就別無其他。”
於是,潘驚石開始了新的嘗試。
他以《商頌》為標題,取詩經中的典故雕刻了6件一個組合的印鈕。其中,潘驚石借鑑了商周青銅器的造型,以“關雎”一詩創作了一隻水鳥,下底邊紋飾了只草魚,寓意水鳥在沙洲上關雎求魚。此外,潘驚石還從“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及《莊子》中關於“相儒以沫”的典故分別創作了文化底蘊極高的印鈕。
“如果文化成份能夠介入印鈕之中,想必日後印鈕也會逐步被承認為是一門獨立的藝術。”潘驚石說。
同年,潘驚石加入了福建省壽山石研究會,在該研究會所舉辦的一場壽山石雕刻作品評比上,他的這一《商頌》題材獲得了一等獎。“那是我第一次參加比賽,當時對我鼓勵很大。”
此後,在開拓印鈕題材方面,潘驚石有過延續商頌、秦漢神韻等系列的構思。“但刻了一段時間,太多人仿,都把形式刻得一塌糊塗,自己也挺傷心的,就打算過一段時間再刻‘秦漢神韻’,自己再去摸索別的題材。”潘驚石說。他認為,那幾年下來,就是覺得要嘗試著走創作這條路。
“我覺得既然是刻巧色,就要能巧儘量巧,巧到極至讓人感嘆不已。”
此後,直到2003年,潘驚石都很少再涉及印鈕作品。而正是在這一時期,潘驚石把巧色運用到淋漓盡致。
1999年,向來就喜歡花鳥魚蟲的潘驚石運用巧色手法雕刻了一組蝸牛系列,用蝸牛來隱喻人生。“因為壽山石貴在於色彩豐富,我就利用巧色刻了這組蝸牛系列,想用生態藝術的形式表現巧色技法。”
與此同時,相關部門舉辦了一次評展,潘驚石便把該系列作品送去參展。由於之前界內在運用巧色手法創作壽山石雕時,會刻意留一點巧色,以此漸變。“但我覺得既然是刻巧色,就要能巧儘量巧,巧到極至讓人家感嘆不已,沒必要畫蛇添足。”潘驚石說。結果不少評審都覺得這些蝸牛是粘上去的,而非原石真正雕琢出來。最後,在曾觀摩過這一創作過程的郭功森先生的證明下,潘驚石的這一作品獲得了一等獎。
2000年,時值龍年,恰逢中國工藝美術大師精品博覽會在上海舉行,潘驚石捎去了自己的芙蓉石作品《石破天驚》。“我幾個朋友都去了,叫我也弄個作品。後來我在工作室里找了一塊石頭,因為那個石頭買了很久,但一直構思不出來。那天往工作檯上一擺,靈感就來了,就想順著這塊石頭的造型和色澤刻條從石縫中一飛沖天的巨龍,名字就叫‘石破天驚’,讓朋友幫我捎帶過去。”潘驚石回憶道,“後來朋友打電話說‘石破天驚’得了金獎,我說若真的獲了金獎,我就請你吃飯。”
2001年,潘驚石第一次出國辦展。“那年正好是蛇年,新加坡友人在當地宣傳蛇文化,要我提供蛇雕作品。”於是,潘驚石花了一年時間刻了7隻造型各異的蛇雕作品,題材取名《與蛇共舞》。
選石時,潘驚石在特藝城看到一件用山秀園石雕刻而成的老虎作品。“當時眼前一亮,心想如果利用這種石材天然的花斑進行雕刻,可以很好地表現出蛇的那種肌理。”與此同時,潘驚石還在家裡飼養了幾隻眼鏡蛇,以隨時觀察它們的生活習性,挖掘創作靈感。
“蛇雕作品還是不好表現的。”潘驚石說,“原來用壽山石刻蛇一般都不敢把它刻站起來,因為怕石頭斷裂,但我就想去嘗試一下。”他認為,如果墨守成規,就無法突破前人。
於是乎,這一系列中名為《王者風範》的蛇雕作品淋漓盡致地表現了一隻眼鏡王蛇昂首挺胸、傲視群雄的神態。“在壽山石雕當中,這種造型和手法尚屬於比較新穎的嘗試。”不少專家如是表示,“也是可以代表一個時期的東西。”
此後,潘驚石又運用巧色雕刻了一組關於蟬的作品。“刻這些都是一個系列、一個系列的,很少重複。”潘驚石說。
“老祖宗發明的拉絲的手法,如果把它他丟掉就太可惜了。”
2003年以後,潘驚石又回到創作印鈕的道路上來。“那幾年壽山石出了很多好石頭,很多人也都在做印鈕,但都刻得很差,感覺挺可惜的,就覺得自己應該再去刻印鈕,至少對石頭有個交代吧。”潘驚石說。
而後,潘驚石逐漸開始研究線條及傳統的拉絲手法。“這本來是一種輔助的手法,比如在刻一隻獅子時,需要剔它的毛髮,這時就用拉絲的手法輔助一下。”由於目前沿襲該項工藝的人較少,潘驚石就重新開始研究該手法,並試圖以這種輔助的技法為主題來創作壽山石作品。
而以汶洋石雕琢而成的《天風海濤》正是利用這一技法,以平面、水紋的形式,利用巧色雕琢出兩條在滾滾巨浪中翻騰的皎龍,將細膩的刀法與磅礴大氣的構圖融為一爐。
此後,潘驚石延續了不少水紋的作品。“近幾年一直在研究這種形式。”潘驚石說,“老祖宗發明的拉絲的手法,如果把它丟掉就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