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岳[西晉文學家]

潘岳[西晉文學家]

潘安,即西晉文學家潘岳。潘安之名始於杜甫《花底》詩“恐是潘安縣,堪留衛玠車。”後世遂以潘安稱焉。岳字安仁,今河南中牟人,美姿儀,少以才名聞世,岳二十歲,時晉武帝躬耕藉田,岳作賦以美其事,灑灑千言,辭藻優美,為眾所疾,遂十年不得升遷。岳三十餘歲出為河陽縣令,令全縣種桃花,遂有“河陽一縣花”之典故。岳在任上有政績,太傅楊駿引岳為太傅主簿。駿被誅,岳除名。岳性輕躁,趨於世利,與石崇等諂事賈謐,每候其出,輒望塵而拜。與石崇、陸機、劉琨、左思並為“賈謐二十四友”岳為其首。趙王倫篡位,孫秀專政,遇害夷三族。

基本信息

個人簡介

潘岳[西晉文學家]像取自清光緒修浙江蕭山潘氏宗譜
潘岳也叫潘安,字安仁,西晉人。民間喜歡稱之為潘安而不是“安仁”,這裡頭有地方風俗的原因。中原人起名有不少單名名末尾用一個“安”字或一個“順”宇,念的時候一定念作“安兒”、“順兒”,舌尖往裡一翹,加個兒話音,就顯得格外的親切,任你多高的身份,被這么一叫,立刻成為大家的寶貝。潘安是個在西晉文學史上有名的人,與《文賦》作者陸機齊名,史稱“潘陸”。梁鍾嶸《詩品》將潘岳作品列為上品,並有“潘才如江”的贊語。

潘岳的祖父名瑾,曾為安平太守。他的父親名芘,曾為琅邪內史。他的從父潘勖在漢獻帝時為右丞,《冊魏公九錫文》即出自其手筆。

潘岳從小受到很好的文學薰陶,“總角辯惠,□藻清艷”,被鄉里稱為“奇童”(《文選•藉田賦》李善注引),長大以後更是高步一時。司馬炎建晉後,潘岳被司空荀□召授司空掾。後因作《藉田賦》,招致忌恨,滯官不遷達十年之久。

鹹寧四年(278),賈充召潘岳為太尉掾。後出為河陽縣令,四年後遷懷縣令。後調補尚書度支郎,遷廷尉評,不久被免職。

永熙元年(290),楊駿輔政,召潘岳為太傅府主簿。楊駿被誅後,他被免職,不久又選為長安令。元康六年(296)前後,回到洛陽。歷任著作郎、給事黃門侍郎等職。在這一時間,他經常參與依附賈謐的文人集團“二十四友”之游,是其中的首要人物。

永康元年,趙王倫擅政,中書令孫秀誣潘岳、石崇、歐陽建等陰謀奉淮南王允、齊王□亂,被殺,夷三族。

《隋書•經籍志》錄有《晉黃門郎潘岳集》10卷,已佚。明人張溥輯有《潘黃門集》,收入《漢魏六朝百三家集》中。

生平經歷

仕途坎坷

潘岳不僅長了張錦繡皮囊還寫得一手錦繡文章,很小就顯露出文學天賦,被鄉里稱為”奇童”。二十來歲時,晉武帝司馬炎一天來了興趣,下鄉耕田作秀,大夥紛紛寫馬屁文章。結果潘岳的賦作得最好。大臣們一看,這小白臉,算什麼東西,馬屁膽敢拍得比我們好!嫉妒得要死,立馬趕他出朝廷。

賦閒十年後,潘岳終於被重新錄用。先後當了河陽還令的縣太爺,頗有政績。風雅縣令在河陽縣種遍桃樹,時人號稱“一縣花”。此後在政壇屢升屢降,直到元康六年(296)前後,回洛陽任京官。

潘岳[西晉文學家]才子潘岳命喪宮廷之爭
命喪宮廷之爭

幾曾持才傲物的翩翩少年如今鬢髮花白,飽嘗宦海艱辛,學會了趨炎附勢。當時掌權的是醜八怪皇后賈南風。她外孫賈謐好結交賓客,組織了個文人團”二十四友”,為賈氏外戚集團進行文字煽惑。潘岳是其中最賣力的一位。精彩之筆,當數搞垮太子的陰謀。具體過程如下:潘岳寫了一篇狂草,賈南風派手下的宮人將太子灌醉,哄他抄寫。太子醉眼模糊,根本辨不清紙上啥內容。照著筆畫胡亂描了一遍。太子的墨寶別人當然也看不懂,何況當時皇帝還是個白痴。這難不倒才子潘岳,他模仿筆跡的工夫了得,在太子的紙頭上照原來風格添置筆畫,成為反跡昭著的逆書。正是以筆為刀,殺人不流血!

太子死後,趙王司馬倫藉口報仇,兵變入宮除盡賈氏一黨。

潘岳從前就得罪過趙王倫的孫秀,這會兒當然死翹翹,還是滿門抄斬。他一生孝順,卻連累老母喪命於東市。不亦哀哉!棄官奉親滎陽中牟人潘岳,八王之亂中政治一鍋粥,潘岳偏要湊熱鬧,落了個為虎作倀的惡名。

人物評價

潘岳不僅貌美,且文采斐然。其文風華美卻不失於雕琢;描寫細緻,尚不致於繁蕪。善寫清綺哀艷的悲情文章,是一個很憂鬱的美男子。《晉書》稱“潘岳以才穎見稱,鄉邑號為神童”,“總角辯惠,文藻清艷”,在當時就有“岳藻如江,濯美錦而增絢”的美譽。

後世文學批評諸家言及潘岳作品,皆有褒讚欽服之語:“潘文淺而淨”(劉義慶《世說新語》);“安仁輕敏,故鋒發而隕流”(劉勰《文心雕龍》);“潘詩爛如舒錦,無處不佳”(鍾嶸《詩品》引謝混語);“安仁質勝於文,有古意。”(陳繹《詩譜》);“安仁情深之子,每一涉筆,淋漓傾注,宛轉側折”(陳祚明《采菽堂古詩》);“安仁情深,抒寫新婉”(黃子云《野鴻詩的》)……只有情真才能語切,潘岳僅憑這數首情之詩,就足以為後世諸生所推獎,在中國文學史上占有不可忽略的一席之地。

在生活中潘岳絕對是個好男人,十餘歲定婚,對髮妻楊氏一往情深。楊氏是晉代名儒楊肇的女兒,十歲就許配給潘家。楊氏一家門第清高,男女都有真才實學。潘安與楊氏伉儷和諧,始終如一。楊氏不幸於元康八年(298)去世,潘岳的悼亡詞寫得纏綿悱惻,情真意切,是中國此類題材中最早的名篇。他的哀文寫得極好,是元稹的前輩。潘岳的《悼亡三首》上承了《詩經•邶風•綠衣》,下開了元稹的悼亡詩。自他之後,悼亡竟成了夫悼妻的代言。

李商隱詩“只有安仁能作誄,何曾宋玉解招魂”,說的就是楊氏死後潘岳做的三首悼亡詩,情深意切,顯然比宋玉招魂要靠譜多了。

可惜功名心太重,躁急乾進,不知滿足,終落得身首分離。

作品介紹

《潘岳全集》有:關中詩十六首;為賈謐作贈陸機詩十一首;北芒送別王世胄詩五首;家風詩;於賈謐坐講漢書詩;離合詩;金谷會詩;金谷集作詩;河陽縣作詩二首;在懷縣作詩二首;內顧詩二首;悼亡詩三首楊氏七哀詩;思子詩;東郊詩;魯公詩;詩閣道謠;西征賦。

1、關中詩十六首
一、於皇時晉。受命既固。三祖在天。聖皇紹祚。德博化光。刑簡枉錯。微火不戒。延我寶庫。
二、蠢爾戎狄。狡焉思肆。虞我國眚。窺我利器。岳牧慮殊。威懷理二。將無專策。兵不素肄
三、翹翹趙王。請徒三萬。朝議惟疑。未逞斯願。桓桓梁征。高牙乃建。旗蓋相望。偏師作援。
四、虎視眈眈。威彼好畤。素甲日耀。玄幕雲起。誰其繼之。夏侯卿士。惟系惟處。別營棊跱。
五、夫豈無謀。戎士承平。守有完郛。戰無全兵。鋒交卒奔。孰免孟明。飛檄秦郊。告敗上京。
六、周殉師令。身膏氐斧。人之雲亡。貞節克舉。盧播違命。投畀朔土。為法受惡。誰謂荼苦。
七、哀此黎元。無罪無辜。肝腦塗地。白骨交衢。夫行妻寡。父出子孤。俾我晉民。化為狄俘。
八、亂離斯瘼。日月其稔。天子是矜。旰食晏寢主憂臣勞。孰不祗懍。愧無獻納。屍素以甚。
九、皇赫斯怒。爰整精銳。命彼上谷。指日遄逝。親奉成規。棱威遐厲。首陷中亭。揚聲萬計。
十、兵固詭道。先聲後實。聞之有司。以萬為一。紂之不善。我未之必。虛皛湳德。繆彰甲吉。
十一、雍門不啟。陳汧危偪。觀遂虎奮。感恩輸力。重圍克解。危城載色。豈曰無過。功亦不測。
十二、情固萬端。於何不有。紛紜齊萬。亦孔之醜。曰納其降。曰梟其首。疇真可掩。孰偽可久。
十三、既征爾辭。既蔽爾訟。當乃明實。否則證空。好爵既靡。顯戮亦從。不見竇林。伏屍漢邦。
十四、周人之詩。寔曰採薇。北難獫狁。西患昆夷。以古況今。何足曜威。徒愍斯民。我心傷悲。
十五、斯民如何。荼毒於秦。師旅既加。饑饉是因。疫癘淫行。荊棘成榛。絳陽之粟。浮於渭濱。
十六、明明天子。視民如傷。申命羣司。保爾封疆。靡暴於眾。無陵於強。惴惴寡弱。如熙春陽。

2、為賈謐作贈陸機詩十一首
一、肇自初創。二儀絪縕。粵有生民。伏羲始君。結繩闡化。八象成文。芒芒九有。區域以分。
二、神農更王。軒轅承紀。畫野離疆。爰封眾子。夏殷既襲。宗周繼祀。綿綿瓜瓞。六國互峙。
三、強秦兼併。吞滅四隅。子嬰面櫬。漢祖膺圖。靈獻微弱。在湼則渝。三雄鼎足。孫啟南吳。
四、南吳伊何。僭號稱王。大晉統天。仁風遐揚。偽孫銜璧。奉土歸疆。婉婉長離。凌江而翔。
五、長離雲誰。咨爾陸生。鶴鳴九皋。猶載厥聲。況乃海隅。播名上京。爰應旌招撫翼宰庭
六、儲皇之選。實簡惟良。英英朱鸞。來自南岡。曜藻崇正。玄冕丹裳。如彼蘭蕙。載采其芳。
七、藩岳作鎮。輔我京室。鏇反桑梓。帝弟作弼。或雲國宦。清塗攸失。吾子洗然。恬淡自逸。
八、廊廟惟清。俊乂是延。擢應嘉舉。自國而遷。齊轡羣龍。光贊納言。優遊省闥。珥筆華軒。
九、昔余與子。繾綣東朝。雖禮以賓。情通友僚。嬉娛絲竹。撫鞞舞韶。修日朗月。攜手逍遙。
十、自我離羣。二周於今。雖簡其面。分著情深。子其超矣。實慰我心。發言為詩。俟望好音。
十一、欲崇其高。必重其層。立德之柄。莫匪安恆。在南稱柑。度北則橙。崇子鋒穎。不頹不崩。
3、北芒送別王世胄詩五首
一、微微髮膚。受之父母。峨峨王侯。中外之首。子親伊姑。我父惟舅。昆同瓜瓞。志齊執友。
二、惟我王侯。風節英茂。執憲中朝。剖符名守。配作此牧。頻顯煩授。徐以姻掇。涼疾不就。
三、桓桓平北。帝之寵弟。彬彬我兄。敦書悅禮。乃降厥資。訓戎作楷。誰謂荼苦。其甘如薺。
四、忠惟行本。恭惟德基。沉此舊疴。不敢屢辭。命彼仆駕。謂之輿之。如彼孫子。臏足乘
五、朱鑣既揚。四轡既整。駕言餞行。告辭芒嶺。情有遷延。日無餘景。回轅南翔。心焉北騁。
4、家風詩
綰髮綰髮。發亦鬢止。日祗日祗。敬亦慎止。靡專靡有。受之父母。鳴鶴匪和。析薪弗荷。隱憂孔疚。我堂靡構。義方既訓。家道穎穎。豈敢荒寧。一日三省。
5、於賈謐坐講漢書詩
治道在儒。弘儒由人。顯允魯侯。文質彬彬。筆下摛藻。席上敷珍。前疑既辨。舊史惟新。惟新爾史。既辨爾疑。延我寮友。講此微辭。
6、離合詩
佃漁始化。人民穴處。意守醇樸。音應律呂。棄梓被源。卉木在野。錫鸞未設。金石拂舉。害咎蠲消。吉德流普。溪谷可安。奚作棟宇。嫣然以憙。焉懼外悔。熙神委命。已求多祜。嘆彼季末。口出擇語。誰能墨識。言喪厥所。壟畝之諺。龍潛岩阻。尠義崇亂。少長失敘。
7、金谷會詩
遂擁朱旄。作鎮淮泗。
8、金谷集作詩
王生和鼎實。石子鎮海沂。親友各言邁。中心悵有違。何以敘離思。攜手遊郊畿。朝發晉京陽。夕次金谷湄。回溪縈曲阻。峻阪路威夷。綠池泛淡淡。青柳何依依。濫泉龍鱗瀾。激波連珠揮。前庭樹沙棠。後園植烏椑。靈囿繁石榴。茂林列芳梨。飲至臨華沼。遷坐登隆坻玄醴染朱顏。便愬杯行遲。揚桴撫靈鼓。簫管清且悲。春榮誰不慕。歲寒良獨希。投分寄石友。白首同所歸。
9、河陽縣作詩二首
一、微片輕蟬翼。弱冠忝嘉招。在疚妨賢路。再升上宰朝。猥荷公叔舉。連陪廁王寮。長嘯歸東山。擁耒耨時苗。幽谷茂纖葛。峻岩敷榮條。落英隕林趾飛莖秀陵喬。卑高亦何常。升降在一朝。徒恨良時泰。小人道遂消。譬如野由蓬。斡流隨風飄。昔倦都邑游。今掌河朔徭。登城眷南顧。凱風揚微綃。洪流何浩蕩。修芒岧嶤。誰謂晉京遠。室邇身實遼。誰謂邑宰輕。令名患不劭。人生天地間。百年孰能要。熲如槁石火。瞥若截道飆。齊都無遺聲。桐鄉有余謠。福謙在純約。害盈由矜驕。雖無君人德。視民庶不恌
二、日夕陰雲起。登城望洪河。川氣冒山嶺。驚湍激岩阿。歸鴈暎蘭畤。游魚動圓波。鳴蟬厲寒音。時菊耀秋華。引領望京室。南路在伐柯。大廈緬無覿。崇芒郁嵯峨。總總都邑人。擾擾俗化訛。依水類浮萍。寄松似懸蘿。朱博糾舒慢。楚風被琅邪。曲蓬何以直。託身依叢麻。黔黎竟何常。政成在民和。位同單父邑。愧無子賤歌。豈敢陋微官。但恐忝所荷。
10、在懷縣作詩二首
一、南陸迎修景。朱明送末垂。初伏啟新節。隆暑赫羲。朝想慶雲興。夕遲白日移。揮汗辭中宇。登城臨清池。涼飈自遠集。輕襟隨風吹。靈圃耀華果。通衢列高椅。瓜瓞蔓長苞。姜芋紛廣畦。稻栽肅芊芊。黍苗何離離。虛薄乏時用。位微名日卑。驅役宰兩邑。政績竟無施。自我違京輦。四載迄於斯。器非廊廟姿。屢出固其宜。徒懷越鳥志。眷戀想南枝。
二、春秋代遷逝。四運紛可喜。寵辱易不驚。戀本難為思。我來冰未泮。時暑忽隆熾。感此還期淹。嘆彼年往駛。登城望郊甸。游目歷朝寺。小國寡民務。終日寂無事。白水過庭激。綠槐夾門植。信美非吾土。祗攪懷歸志。眷然顧鞏洛。山川邈離異。願言鏇舊鄉。畏此簡書忌。祗奉社稷守。恪居處職司。
11、內顧詩二首
一、靜居懷所歡。登城望四澤。春草郁青青。桑柘何奕奕。芳林振朱榮。淥水激素石。初征冰未泮。忽焉振絺綌。漫漫三千里。迢迢遠行客。馳情戀朱顏。寸陰過盈尺。夜愁極清晨。朝悲終日夕。山川信悠永。願言良弗獲。引領訊歸雲。沉思不可釋。
二、獨悲安所慕。人生若朝露。綿邈寄絕域。眷戀想平素。爾情既來追。我心亦還顧。形體隔不達。精爽交中路。不見山上松。隆冬不易故。不見陵澗柏。歲寒守一度。無謂希見疏。在遠分彌固。
12、悼亡詩三首

一、荏苒冬春謝。寒暑忽流易。之子歸窮泉。重壤永幽隔。私懷誰克從。淹留亦何益。僶俛恭朝命。回心反初役。望廬思其人。入室想所歷。幃屏無髣髴。翰墨有餘跡。流芳未及歇。遺掛猶在壁。悵怳如或存。回遑忡驚惕。如彼翰林鳥。雙棲一朝只。如彼游川魚。比目中路析。春風緣隟來。晨溜承檐滴。寢息何時忘。沉憂日盈積。庶幾有時衰。莊缶猶可擊。

二、皎皎窗中月。照我室南端。清商應秋至。溽暑隨節闌。凜凜涼風升。始覺夏衾單。豈曰無重纊。誰與同歲寒。歲寒無與同。朗月何朧朧。展轉盻枕席。長簟竟床空。床空委清塵。室虛來悲風。獨無李氏靈。髣髴覩爾容。撫衿長嘆息。不覺涕沾胸。沾胸安能已。悲懷從中起。寢興目存形。遺音猶在耳。上慚東門吳。下愧蒙莊子。賦詩欲言志。此志難具紀。命也可奈何。長戚自令鄙。

三、曜靈運天機。四節代遷逝。淒淒朝露凝。烈烈夕風厲。奈何悼淑儷。儀容永潛翳。念此如昨日。誰知已卒歲。改服從朝政。哀心寄私制。茵幬張故房。朔望臨爾祭。爾祭詎幾時。朔望忽復盡。衾裳一毀撤。千載不復引。亹亹朞月周。戚戚彌相愍。悲懷感物來。泣涕應情隕。駕言陟東阜。望墳思紆軫。徘徊墟墓間。欲去復不忍。徘徊不忍去。徙倚步踟躕。落葉委埏側。枯荄帶墳隅。孤魂獨煢煢。安知靈與無。投心遵朝命。揮涕強就車。誰謂帝宮遠。路極悲有餘。
13、楊氏七哀詩
漼如葉落樹。邈若雨絕天。雨絕有歸雲。葉落何時連。山氣冒岡嶺。長風鼓松柏。堂虛聞鳥聲。室暗如日夕。晝愁奄逮昏。夜思忽終昔。展轉獨悲窮。泣下沾枕席。人居天地間。飄若遠行客。先後詎能幾。誰能弊金石。
14、思子詩
造化甄品物。天命代虛盈。奈何念稚子。懷奇隕幼齡。追想存髣髴。感道傷中情。一往何時還。千載不復生。
15、東郊詩
出自東郊。憂心搖搖。遵彼萊田。言采其樵。
16、魯公詩
如地之載。如天之臨。
一、成都貴素質。酒泉稱白麗。紅紫奪夏藻。裁芳掩春蕙。
二、柳條恆著地。弱柳蔭修衢
三、依水類浮萍。倚松如懸蘿。

17、閣道謠
閣道東有大牛。王濟鞅。裴楷鞧。和嶠刺促不得休。

18、西征賦

歲次玄枵,月旅蕤賓,丙丁統日,乙未御辰。潘子憑軾西征,自京徂秦。乃喟然嘆曰:古往今來,邈矣悠哉!寥廓惚恍,化一氣而甄三才。此三才者,天地人道。唯生與位,謂之大寶。生有脩短之命,位有通塞之遇,鬼神莫能要,聖智弗能豫。

當休明之盛世,託菲薄之陋質。納旌弓鉉台,讚庶績於帝室。嗟鄙夫之常累,固既得而患失。無柳季之直道,佐士師而一黜。

武皇忽其升遐,八音遏於四海。天子寢於諒闇,百官聽於冢宰。彼負荷之殊重,雖伊、周其猶殆。窺七貴於漢庭,疇一姓之或在?無危明以安位,祗居逼以示專。陷亂逆以受戮,匪禍降之自天。孔隨時以行藏,蘧與國而舒捲。苟蔽微以繆章,患過辟之未遠。悟山潛之逸士,卓長往而不返。陋吾人之拘攣,飄萍浮而蓬轉。寮位儡其隆替,名節漼以隳落。危素卵之累殻,甚玄燕之巢幕。心戰懼以兢悚,如臨深而履薄。夕獲歸於都外,宵未中而難作。匪擇木以棲集,尠林焚而鳥存。遭千載之嘉會,皇合德於乾坤。弛秋霜之嚴威,流春澤之渥恩。甄大義以明責,反初服於私門。

皇鑒揆余之忠誠,俄命余以末班。牧疲人於西夏,攜老幼而入關。丘去魯而顧嘆,季過沛而涕零。伊故鄉之可懷,疚聖達之幽情。矧匹夫之安土,邈投身於鎬京。猶犬馬之戀主,竊託慕於闕庭。眷鞏、洛而掩涕,思纏緜於墳塋。

爾乃越平樂,過街郵;秣馬皐門,稅駕西周。遠矣姬德,興自高辛。思文后稷,厥初生民。率西水滸,化流岐豳。祚隆昌、發,舊邦惟新。鏇牧野而歷茲,愈守柔以執競;夜申旦而不寐,憂天保之未定;惟泰山其猶危,祀八百而餘慶。鑒亡王之驕淫,竄南巢以投命;坐積薪以待然,方指日而比盛。人度量之乖舛,何相越之遼迥

考土中於斯邑,成建都而營築;既定鼎於郟鄏,遂鑽龜而啟繇。平失道而來遷,繄二國而是佑;豈時王之無僻?賴先哲以長懋。望圉、北之兩門,感虢、鄭之納惠。討子頹之樂禍,尤闕西之効戾。重戮帶以定襄,弘大順以霸世。靈壅川以止鬭,晉演義以獻說。咨景、悼以迄丐,政陵遲而彌季。俾庶朝之構逆,歷兩王而乾位。踰十葉以逮赧,邦分崩而為二。竟橫噬於虎口,輸文武之神器。

澡孝水而濯纓,嘉美名之在茲。夭赤子於新安,坎路側而瘞之。亭有千秋之號,子無七旬之期。雖勉勵於延吳,實潛慟乎余慈。

眄山川以懷古,悵攬轡於中塗。虐項氏之肆暴,坑降卒之無辜。激秦人以歸德,成劉後之來蘇。事回泬而好還,卒宗滅而身屠。

經澠池而長想,停余車而不進。秦虎狼之強國,趙侵弱之餘燼。超入險而高會,杖命世之英藺。恥東瑟之偏鼓,提西缶而接刃;辱十城之虛壽,奄鹹陽以取儁。出申威於河外,何猛氣之咆勃;入屈節於廉公,若四體之無骨。處智勇之淵偉,方鄙吝之忿悁,雖改日而易歲,無等級以寄言。

當光武之蒙塵,致王誅於赤眉。異奉辭以伐罪,初垂翅於回谿;不尤眚以掩德,終奮翼而高揮。建佐命之元勳,振皇綱而更維。

崤坂之威夷,仰崇嶺之嵯峨。皐託墳於南陵,文違風於北阿。蹇哭孟以審敗,襄墨縗以授戈。曾只輪之不返,緤三師以濟河。值庸主之矜愎,殆肆叔於朝市。任好綽其餘裕,獨引過以歸已。明三敗而不黜,卒陵晉以雪恥。豈虛名之可立?良致霸其有以。

降曲崤而憐虢,託與國於亡虞。貪誘賂賣鄰,不及臘而就拘。垂棘反於故府,屈產服與晉輿。德不建而民無援,仲雍之祀忽諸。

我徂安陽,言涉陝郛,行乎漫瀆之口,憩乎曹陽之墟。美哉邈乎!茲土之舊也,固乃周、邵之所分,二南之所交。麟趾信於關雎,騶虞應乎鵲巢。

愍漢氏之剝亂,朝流亡以離析。卓滔天以大滌,劫宮廟而遷跡。俾萬乘之盛尊,降遙思於徵役。顧請鏇於傕、汜,既獲許而中惕;追皇駕而驟戰,望玉輅而縱鏑。痛百寮之勤王,鹹畢力以致死。分身首於鋒刃,洞胸腋以流矢;有褰裳以投岸,或攘袂以赴水,傷稃檝之褊小,撮舟中而掬指。

升曲沃而惆悵,惜兆亂而兄替;枝末大而本披,都偶國而禍結。藏札飄其高厲,委曹吳而成節;何莊武之無恥,徒利開而義閉。

躡函谷之重阻,看天險之衿帶,跡諸侯之勇怯,筭嬴氏之利害:或開關以延敵,競遯逃以奔竄;有噤門而莫啟,不窺兵于山外。連雞互而不棲,小國合而成大。豈地勢之安危?信人事之否泰。

漢六葉而拓畿,縣弘農而遠關。厭紫極之閒敞,甘微行以游盤。長傲賓於柏谷,妻覩貌而獻餐;疇匹婦其已泰,胡厥夫之繆官!昔明王之巡幸,固清道而後往;懼銜橜之或變,峻徒御以誅賞。彼白龍之魚服,掛豫且之密綱。輕帝重於天下,奚斯漸之可長。

戾園於湖邑,諒遭世之巫蠱。探隱伏於難明,委讒賊之趙虜。加顯戮於儲貳,絕肌膚而不顧。作歸來之悲台,徒望思其何補?

紛吾既邁此全節,又繼之以盤桓。問休牛之故林,感徵名於桃園。發閿鄉而警策,愬黃巷以濟潼。眺華岳之陰崖,覿高掌之遺蹟。憶江使之反璧,告亡期於祖龍。不語怪以徵異,我聞之於孔公。

慍韓、馬之大憝,阻關、谷以稱亂。魏武赫以霆震,奉義辭以伐叛。彼雖眾其焉用?故制勝於廟算。砰揚稃以振塵,繣瓦解而冰泮。超遂遁而奔狄,甲卒化位京觀。

倦狹路之迫隘,軌崎嶇以低仰;蹈秦郊而始辟,豁爽塏以宏壯。黃壤千里,沃野彌望。華實紛敷,桑麻條暢。邪界褒斜,右濱汧隴,寶雞前鳴,甘泉後涌;面終南而背雲陽,跨平原而連嶓冢。九嵕嶻嵲,太一巃嵸;吐清風之飂戾,納歸雲之鬱蓊。南有玄灞素滻,湯井溫谷;北有清渭濁涇,蘭池周曲。浸決鄭、白之渠,漕引淮海之粟,林茂有鄠之竹,山挺藍田之玉。班述陸海珍藏,張敘神皐隩區。此西賓所以言於東主,安處所以聽於憑虛也,可不謂然乎?

勁松彰於歲寒,貞臣見於國危。入鄭都而抵掌,義桓友之忠規。竭股肱於昏主,赴塗炭而不移;世善職於司徒,緇衣弊而改為。

履犬戎之侵地,疾幽後之詭惑。舉偽烽以沮眾,淫嬖褒以縱慝。軍敗戲水之上,身死驪山之北。赫赫宗周,烕為亡國。

又有繼於此者,異哉秦始皇之為君也!傾天下以厚葬,自開闢而未聞。匠人勞而弗圖,俾生埋以報勤。外罹西楚之禍,內受牧豎之焚。語曰:行無禮必自及。此非其効與?

乾坤以有親可久,君子以厚德載物。觀夫漢高之興也,非徒聰明神武、豁達大度而已也;乃實慎終追舊,篤誠款愛;澤靡不漸,恩無不逮。率土且弗遺,而況於鄰里乎?況於卿士乎?

於斯時也,乃摹寫舊豐,製造新邑;故社易置,枌榆遷立。街衢如一,庭宇相襲;混雞犬而亂放,各識家而競入。

籍含怒於鴻門,沛跼蹐而來王。范謀害而弗許,陰授劍以約莊。白刃以萬舞,危冬葉之待霜。履虎尾而不噬,實要伯於子房。樊抗憤以巵酒,咀彘肩以激揚。忽蛇變而龍攄,雄霸上而高驤。曾遷怒而橫撞,碎玉斗其何傷?

嬰罥組於軹塗,投素車而肉袒。踈飲餞於東都,畏極位之盛滿。金墉郁其萬雉,峻嵃峭以繩直。戾飲馬之陽橋,踐宣平之清閾。都中雜遝,戶千人億;華夷士女,駢田逼側。展名京之處儀,即新館而苙職;勵疲鈍以臨朝,勗自強而不息。

於是孟秋爰謝,聽覽余日,巡省農功,周行廬室。街里蕭條,邑居散逸。營宇寺署,斯廛管庫,蕞芮於城隅者,百不處一。所謂尚冠、脩成,黃棘、宣明,建陽、昌陰,北煥、南平,皆夷漫滌盪,無其處而有其名。爾乃階長樂,登未央,汎太液,淩建章;縈馺娑而欸駘燙,轥枍詣承光;徘徊桂宮,惆悵柏梁。鷩雉雊於台陂,狐兔窟於殿旁;何黍苗之離離,而餘思之芒芒!洪鐘頓於毀廟,乘風廢而弗縣;禁省鞠為茂草,金狄遷於灞川。

懷乎蕭、曹、魏、邴之相,辛、李、衛、霍之將;銜使則蘇屬國,震遠則張博望;教敷而彝倫敘,兵舉而皇威暢;臨危而智勇奮,投命而高節亮。暨乎秺侯之忠孝淳深,陸賈之優遊宴喜;長卿、淵、雲之文,子長、政、駿之史;趙、張、三王之尹京,定國、釋之之聽理;汲長孺之正直,鄭當時之推士;終童山東之英妙,賈生洛陽之才子。飛翠緌,拖鳴玉,以出入禁門者眾矣。或被髮左袵,奮迅泥滓;或從容傅會,望表知里。或著顯績而嬰時戮;或有大才而無貴仕。皆揚清風於上列,垂令聞而不已。想珮聲之遺響,若鏗鏘之在耳。當音、鳳、恭、顯之任勢也,乃熏灼四方,震耀都鄙。而死之日,曾不得與夫十餘公之徒隸齒。才難,不其然乎?

望漸台而扼腕,梟巨猾而余怒。揖不疑於北闕,軾樗里於武庫。酒池鑒於商辛,追覆車而不寤;曲陽僭於白虎,化奢淫而無度。命有始而必終,孰長生而久視?武雄略其焉在?近惑文成而溺五利。侔造化以製作,窮山海之奧秘。靈若翔於神島,奔鯨浪而失水;曝鱗骼於漫沙,隕明月以雙墜。擢仙掌以承露,乾雲漢而上至。致邛、蒟其奚難?惟余欲而是恣。縱逸游於角觝,絡甲乙以珠翠。忍生民之減半,勤東嶽以虛美。超長懷以遐念,若循環之無賜

較面朝之煥炳,次後庭之猗靡。壯當熊之忠勇,深辭輦之明智。衛鬒髮以光鑑,趙輕體之纖麗。鹹善立而聲流,亦寵極而禍侈。

津便門以右轉,究吾境之所暨。掩細柳而撫劍,快孝文之命帥。周受命以忘身,明戎政之果毅;距華蓋於壘和,案乘輿之尊轡;肅天威之臨顏,率軍禮以長撎。輕棘、霸之兒戲,重條侯之倨貴

索杜郵其焉在?雲孝里之前號。惘輟駕而容與,哀武安以興悼。爭伐趙以徇國,定廟筭之勝負;扞矢言而不納,反推怨以歸咎;未十里於遷路,尋賜劍以刎首。嗟主闇而臣嫉,禍於何而不有?

窺秦墟於渭城,冀闕緬其堙盡;覓陛殿之餘基,裁岥岮隱嶙。想趙使之抱璧,瀏睨楹以抗憤。燕圖窮而荊發,紛絕袖而自引。築聲厲而高奮,狙潛鉛以脫臏。據天位其若茲,亦狼狽而可愍!簡良人以自輔,謂斯忠而鞅賢。寄苛制於捐灰,矯扶蘇於朔邊。儒林填於坑穽,詩書煬而為煙。國滅亡以斷後,身刑轘以啟前。商法焉得以宿,黃犬何可得牽?野蒲變而為脯,苑鹿化以為馬;假讒逆以天權,鉗眾口而寄坐;兵在頸而顧問,何不早而告我?願黔黎其誰聽,惟請死而獲可。健子嬰之果決,敢討賊以紓禍;勢土崩而莫振,作降王於路左。蕭收圖以相劉,料險易與眾寡;羽天與而弗取,冠沐猴而縱火。貫三光而洞九泉,曾未足以喻其高下也。

市閭井,嘆屍韓之舊處。丞屬號而守闕,人百身以納贖。豈生命之易投?誠惠愛之洽著。訐望之以求直,亦余心之所惡。想夫人之政術,實幹時之良具。苟明法以釋憾,不愛才以成務;弘大體以高貴,非所望於蕭傳。

造長山而慷慨,偉龍顏之英主。胸中豁其洞開,群善湊而必舉。存威格乎天區,亡墳掘而莫御。臨揜坎而累抃,步毀垣以延。

越安陵而無譏,諒惠聲之寂寞。吊爰絲之正義,伏梁劍於東郭。訊景皇於陽丘,奚信譖而矜謔?隕吳嗣於局下,蓋發怒於一博;成七國之稱亂;飜助逆以誅錯。恨過聽而無討,茲沮善而勸惡。

呰孝元於渭塋,執奄尹以明貶。襃夫君之善行,廢園邑以崇儉。過延門而責成,忠何辜而為戮?陷社稷之王章,俾幽死而莫鞠;忲淫嬖之凶忍,勦皇統之孕育。張舅氏之奸漸,貽漢宗之傾覆。

刺哀主於義域,僭天爵於高安。欲法堯而承羞,永終古而不刊。瞰康園之孤墳,悲平後之專絜。殃厥父之篡逆,蒙漢恥而不雪;激義誠而引決,赴丹爓以明節;投宮火而焦糜,從灰熛而俱滅。

騖橫橋而鏇軫,歷敝邑之南垂。門礠石而梁木蘭兮,構阿房之屈奇。疏南山以表闕,倬樊川以激池。役鬼傭其猶否,矧人力之所為?工徒斵而未息,義兵紛以交馳。宗祧汙而為沼,豈斯宇之獨隳。

由偽新之九廟,夸宗虞而祖黃。驅吁嗟而妖臨,搜佞哀以拜郎。誦六藝以飾奸,焚詩書而面牆。心不則於德義,雖異術而同亡。

宗孝宣于樂游,紹衰緒以中興。不獲事於敬養,盡加隆於園陵。兆惟奉明,邑號千人。訊諸故老,造自帝詢。隱王母之非命,縱聲樂以娛神;雖靡率於舊典,亦觀過而知仁。

憑高望之陽隈,體川陸之汙隆。開襟乎清暑之館,游目乎五祚之宮。交渠引漕,激湍生風,乃有昆明池乎其中。其池則湯湯汗汗,滉瀁瀰漫,浩如河漢;日月麗天,出入乎東西;旦似湯谷,夕類虞淵。昔豫章之名宇,披玄流而特起,儀景星於天漢,列牛女以雙峙。圖萬載而不傾,奄摧落於十紀;擢百尋之層觀,今數仞之餘趾。振鷺于飛,鳧躍鴻漸。乘雲頡頏,隨波澹淡。瀺灂驚波,唼喋菱芡。華蓮爛於淥沼,青蕃蔚乎翠瀲。

伊茲池之肇穿,肄水戰於荒服;志勤遠以極武,良無要於後福。而菜蔬芼實,水物惟錯,乃有贍乎原陸。在皇代而物上,故毀之而又復。凡厥寮司,既富而教。鹹率貧惰,同整檝棹。收罟課獲,引繳舉效。鰥夫有室,愁民以樂。徒觀其鼓枻回輪,灑鉤投網,垂餌出入,挺叉來往。纖經連白,鳴桹厲響。貫鰓尾,掣三牽兩。於是弛青鯤於網鉅,解赬鯉黏徽;華魴躍鱗,素鱮揚鬐。饔人縷切,鸞刀若飛,應刃落俎,靃靃霏霏。紅鮮紛其初載,賓旅竦而遲御。既餐服以屬厭,泊恬靜以無欲。回小人之腹,為君子之慮。

爾乃端策拂茵,彈冠振衣,徘徊豐鎬,如渴如飢。心翹懃以仰止,不加敬而自祗。豈三聖之敢夢?竊十亂之或希,經始靈台,成之不日;惟豐及鎬,仍京其室。庶人子來,神降之吉;積德延祚,莫二其一。永惟此邦,雲誰之識?越可略聞,而難臻其極。子贏鋤以借父,訓秦法而著色;耕讓畔以閒田,沾姬化而生棘。蘇張喜而詐騁,虞芮愧而訟息。由此觀之,土無常俗,而教有定式。上之遷下,均之埏埴。五方雜會,風流溷淆,惰農好利,不昏作勞。密邇獫狁,戎馬生郊;而制者必割,實存操刀。人之升降,與政隆替。杖信則莫不用情,無欲則賞之不竊。雖智弗能理,明弗能察;信此心也,庶免夫戾,如其禮樂,以俟來哲。

名人傳說

傳說之一:擲果盈車

潘岳[西晉文學家]擲果盈車
潘岳,就是人所周知的潘安,西晉時河南人氏,表字安仁,小字檀奴。其人“姿容既好,神情亦佳”。潘岳年輕時,坐車到洛陽城外遊玩,當時不少妙齡姑娘見了他,都會怦然心動給他一個“回頭率”,有的甚至忘情地跟著他走。因此常嚇得潘安不敢出門。有的懷春少女難以親近他,就用水果來投擲他,每每滿載而歸,於是民間就有了“擲果盈車”之說。以至後世文學中“檀奴”或“檀郎”也成了俊美情郎的代名詞。有個叫張孟陽的相貌奇醜,也學著潘岳的樣子去郊遊,但每次出門,婦人就往他車上吐唾沫,扔石頭,石頭倒也滿載而歸。典型的男性版東施效顰!

傳說之二:以花息

潘岳曾任河陽令(河陽即今吉利、孟州一帶),史稱其“勤於政績”。在河陽,他大力倡導百姓廣植桃李,留下“金谷滿園樹,河陽一縣花”的美談,洛陽市吉利區吉利鄉冶戍村至今尚存營花寨、澆花井等與潘岳有關的遺蹟。據史書記載,營花寨即潘岳任縣令時官署所在地,而澆花井正是當年潘岳用於澆花之井。因潘岳喜歡種植花草,做很多事情往往與花草聯繫起來,當地至今仍流傳著“潘岳以花息訟”的有趣傳說。

據說,當年潘岳辦案並不總在縣衙大堂之上,有百姓前來告狀,他就把原告被告一同叫到自家花園,也不急於問所告何事,來龍去脈究竟如何,而是讓原被告共同抬水澆花。由於用的木桶是尖底的,無論絞水、抬水、澆花,兩人均得很好的合作,一路上,即使很累,也不能把木桶放在地上,稍不小心,水就灑落一地,也就不可能完成“縣老爺”潘岳交代的任務。這樣忙了一上午,這時,潘岳才升堂問案,細問詳情,而由於原被告配合著幹了半天活,情緒已大為好轉,對立意識也大大降低,潘岳審起案來也就十分容易,引經據典,依事評理,說些仁為美、和為貴的道理,再加以好言相勸,原被告往往心悅誠服,和好如初,撤訴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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