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原文
〔雙調〕潘妃曲
腸斷關山傳情字,
無限傷春事。
因他憔悴死,
只怕傍人問著時。
口兒里強推辭,
怎瞞得唐裙祬。
注釋譯文
詞語注釋
唐裙:一種裙幅較多的長裙。祬(zhì):襉。
作品譯文
一道道關山遼遠隔阻,寄不去傳情表意的音書。
叫人肝腸寸斷,經受著悽苦,一春的悲愁歷歷難數。
憔悴消瘦到了極度,還不是因為他的緣故!
怕只怕旁人的關注。
儘管嘴上勉強推託支吾,無奈裙腰上襉又寬鬆了些許,怎么瞞得住!
作品鑑賞
作品的前兩句充滿感情色彩,而又深沉蘊藉。用的是小詞筆法,“腸斷關山傳情字”句中,以前兩字領後五字,說明女子所思念的人兒遠隔關山,想向他傳遞相思的信息,徒然令人斷腸。“情字”是否傳出不曾明言,只用“無限傷春事”一句帶過。從這種哀怨的情調來看,女主人公的願望多半落了空。
如果說起首兩句代表著女子脈脈含愁、深藏不露的情態的話,那么以下的四句就是她私下裡抒發的自白。“腸斷”、“傷春”而至於憔悴,是必然的結果,“因他憔悴死”,女子也直言不諱地承認了這一點。但是,她卻害怕“傍人問著”,這一筆,可以見出她同“他”的關係,是戀人而還不是正式的夫婦。這種遮掩,同上文“無限傷春事”的含蓄起了互相照應的作用。對於旁人對她身體的關心,女子一再否認同關山外的“他”相干,甚而“強推辭”憔悴的事實。從曲中來看,這一切可能一時奏了效;但她自己也知道,形銷骨立,瞞不過身上的衣裝,那長裙的襉,又得縫緊一層了。這種有苦說不出的相思,顯然滋味更不好受。
以衣裙寬緩顯示“憔悴”,進而印證相思的構思,在詩詞中已有運用,如早在南朝宋的《讀曲歌》中,就有“欲知相憶時,但看裙帶緩幾許”的詩句。但該篇在“但看裙帶”的化用中,顯示了多層轉折。欲向關山外的情人傳書,到頭來只落得無限傷心,這是一層轉折。為他憔悴斷腸,卻又瞞著怕人知道,這又是一層轉折。口裡百般否認,偏生裙祬透露出身體消瘦的真相,這再是一層轉折。這就使全曲顯得婉曲多致,女子的相思痛苦和憔悴結局,也就更能牽動讀者的關注與同情。
作者簡介
商挺,字孟卿,一作夢卿,晚年自號左山老人。曹州濟陰(今山東曹縣)人。曲家商正叔之侄。金末曾北走依趙天錫,與元好問、楊奐交遊。嚴實居東平,聘為諸子師,後辟經歷,出為曹州判官。楊惟中宣撫關中,挺從為郎中。明年, 升宣撫副使。1260年(中統元年)為陝西、四川宣撫副使,後僉四川行省事,擢參知政事,行四川樞密院事。1264年(至元元年),入拜參知政事,1269年(至元六年),同僉樞密院事,累遷樞密副使。後因事系獄,俄出。1288年(至元二十五年)卒。《元史》有傳。商挺工詩善書,尤長隸書,嘗著詩千餘篇。明朱權《太和正音譜》將其列於“詞林英傑”一百五十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