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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素有崇尚文化的傳統,不僅漢族如此,各少數民族亦莫不如此。清代,滿族入主中原,全面接受儒家文化和一整套政治制度,並增革損益,將自身諸多文化成分融人中原文化,大大豐富了中華文化體系的內涵與外延。滿族以少數民族身份行使統治權,並以“滿蒙一家”相標榜,將蒙古視為得力助手,昂揚進取,頗多創穫,其諸多做法不僅對當時產生過重大影響,且留在中國社會方方面面的諸多痕跡至今仍隨處可見,不勝枚舉也。翰林院制度是中國歷史上的一項重要制度。兩宋至明清時期,其與科舉制度建立了日益密切的聯繫,互為補充,相得益彰。由於該制度的創立與實行,形成了科舉制度的最高人才層次——翰林群體。對於翰林院制度,及門邸永君同學曾進行過全面研究,並有專著《清代翰林院制度》行世,對制度的來龍去脈和作用影響等問題敘述甚詳,堪稱佳作。而對翰林群體的全面系統的研究,至今仍無人問津。尤其是對翰林群體中少數民族民族成員的研究,就更顯薄弱,不能不說是一大缺憾。
邸君就職於中國社會科學院民族研究所後,主要從事滿族史研究。近年來漸入佳境,成果頗豐。他在對滿族等少數民族進行深入研究的過程中,注意到這樣一個事實,那就是清代由於其特殊的歷史原因,在翰林群體中有相當數量的滿蒙和八旗漢軍籍成員,總計達6 00人之多,這是中國歷史上規模最為龐大的少數民族高級文官集團和上層知識分子群體。在有清一代長達近300年的時間裡,他們活躍於政治、經濟、外交、文化、教育、學術和藝術等各個領域,對清代社會的方方面面產生過巨大而深遠的影響;在本群體出現和發展的過程中,滿蒙兩大民族形成了敦儒重教的濃厚風氣,滿蒙翰林世家和科舉世家也隨之應運而生,對於這兩個在清代政治軍事等諸多領域居於主導地位的民族而言,滿蒙翰林群體對各自民族文化素質的提高和滿蒙漢不同民族文化的融合,均起到過重要的促進作用。由於文化的傳承性特點,滿蒙翰林群體後人中不乏名家大師,翰之摯友、當代著名書畫大家啟功先生,便是清代宗室父子翰林溥良和毓隆太史的直系後人。正所謂“英雄割據雖已矣,文採風流今尚存”者也。
自古以來,士大夫一直是中國社會中堅,進則為官,可輔佐國君之政務;退則為紳,可引導鄉里之風俗。清代由滿蒙翰林群體所構成的層次最高、規模最大、影響最深的中國傳統社會少數民族士大夫集團,對中國社會進程的影響不言而喻。邸君慧眼獨具,捷足先登,在其對翰林院制度進行全面系統研究的基礎上,運用大量第一手資料,對不同階段、不同類別、不同領域、不同旗籍的滿蒙漢軍翰林群體成員的出身、功名、經歷、境遇、結局和歷史地位等方面進行了全面系統的研究,用史實描繪出具體生動的歷史畫卷,故頗值得一讀。
將邸君過去所撰《清代翰林院制度》與此新作相較,前者研究制度沿革,後者研究人員構成;前者注重脈絡的延續,後者注重空間的拓展;前者突出國家制度方面的共性和延續性,後者突出民族層面的個性和特殊性。二者堪稱雙璧之玉,姊妹之篇,可謂互為補充,相輔相成,足見作者頗具匠心。而今此作付梓在即,邸君特索序於翰,以曾為導師,又何敢辭?聊書所感,草成茲篇,故無暇深慮其譾陋少文也。是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