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紹
白塔寺遺址位於甘肅省武威市東南20公裏白塔村,海拔1500米。白塔寺為元代忽必烈(1260年-1295年)時期藏傳佛教薩迦派法王赴涼州會談西藏統一、並達成協定的居所。白塔寺遺址由寺院、塔院、塔林等建築構成。寺院有圍牆,東西420米、南北430米,牆基寬3.1米,邊長26.75米、殘高5.1米。
始建於西夏的涼州白塔寺是甘肅古代最大的藏傳佛教寺院,薩迦班智達在白塔寺駐寺五年,講經弘法,同當地各族民眾建立了密切關係。這位宗教領袖一二五一年在此圓寂,同他會談的蒙古汗國皇子闊端按照藏式佛塔形式,修建了一座高四十二點七米的靈骨塔,周圍環繞著九十九座小塔。
白塔寺遺址由寺院、塔院、塔林等建築構成。寺院有圍牆,占地277畝,東西420米、南北430米(一說為440米),牆基寬31米。有4座城門,8座烽墩。規模宏大壯觀,金碧輝煌,是元代時涼州最大的藏傳佛教寺院,號稱“涼州佛城”,邊長2675米、殘高51米。
白塔寺正處在保護維修中。保護維修一期工程於2004年8月竣工。從2007年開始的白塔寺維修二期工程將開始藏經院的建設,以期建成集旅遊觀光、蒙藏風情體驗、休閒度假為一體的旅遊景區。
歷史性會見
穿越時空的隧道,回到800多年前的華夏大地,正是一代天驕成吉思汗的子孫們一統山河、叱吒風雲的年代。
13世紀初,成吉思汗兵臨西夏,征服畏吾兒,占據青海柴達木地區。公元1229年,成吉思汗的第三子窩闊台即汗位,將原屬西夏和甘青部分藏區作為封地劃給了次子闊端。闊端雖未繼承過汗位,但他鎮守涼州(今武威),扼守咽喉,成為蒙軍的西路軍統帥,號稱西涼王。為了統一西南邊疆,他派手下的大將多達那波領軍入藏,直至藏北熱振寺。
讀過西藏歷史的人都知道,自9世紀吐蕃王朝崩潰後,西藏就陷入了分裂割據的狀態。新興的地方封建勢力與新興的各教派勢力相結合,各霸一方,相互傾軋,紛爭不止。多達那波沿途對自動歸順納款的僧俗藏民未加傷害,並讓其首領人物照舊管理地方。他還在藏區仔細了解當地社會、宗教情況,欲尋精通教法的高僧前來蒙古領地傳播和發展佛教。當他了解到西藏各地僧俗勢力稱雄割據、實力地位不等後,向闊端上了一道《請示迎誰為宜的詳稟》,內中報告說:現在衛藏地區,以噶當派的寺院最多;達壠噶舉派的法王最有德性;止貢噶舉派的京俄大師最有法力;而興起於後藏的薩迦派大師聲譽最高、學問最好。最後,闊端採納了多達那波的建議,決定迎請實力雄厚的薩迦派大師貢噶堅贊來涼州傳法,共商西藏歸順大計。
貢噶堅贊(1182-1251),是被譽為“薩迦五祖”中的第四代祖師,出家前名叫貝丹頓珠。他自幼聰明智慧,隨伯父扎巴堅贊學習薩迦密宗經典,貫通大、小五明(即聲明、工巧明、醫方明、因明、內明)。27歲時,師從印度那爛陀寺高僧喀且班欽釋迦室利受比丘戒,懂梵文、祝夏(唐代勃律)語,對噶當派、希解派的教法也很精通。由於學識淵博,聲名遠揚,衛藏各地百姓都尊稱他為薩迦班智達(簡稱薩班),意為薩迦派的大學者。薩班在接到闊端派金字使者送來的邀請詔書後,審時度勢,權衡利害,毅然決定親往涼州去見蒙古皇子。
公元1244年8月,薩班先派了10歲的八思巴和6歲的恰那多吉兩個侄兒從薩迦先行起程,而他本人就歸順蒙古事宜與各地方勢力進行磋商後才從拉薩動身。薩班當時已63歲高齡,但他不顧路途遙遠艱險,為了西藏眾生的前途,經過兩年跋涉,於1246年8月到達涼州。當時,闊端王子正在蒙古參加貴由汗的即位典禮,未能立即見面。薩班利用空閒在當地廣設經場,弘傳佛法,又給各族信眾主動送藥醫病而從此名聲大振。薩班被涼州百姓視為“神人”,這為他與闊端會談創造了良好氣氛。
公元1247年,闊端返回涼州,即邀薩班在白塔寺見面並舉行會談,經過磋商,議妥了西藏歸順蒙古的條件,包括呈獻圖冊、交納貢賦、接受派官設治等等。薩班認為,西藏現在如果和西夏、畏吾兒、甘青地方各族一樣,和平地隸屬於蒙古汗王的統治之下,定會給西藏的僧俗民眾帶來莫大的好處,為此由他出面,擬寫了給西藏各地僧俗勢力與百姓一封公開信(即《薩班致蕃人書》),向西藏僧俗各界說明歸順蒙古的利害關係,奉勸西藏僧俗人等要接受蒙古王子的條件,遵行蒙古法度,此乃大勢所趨,大家要齊心協力,勿存其他僥倖心理。薩班還在信里告知他們,西藏已成為蒙古屬地,闊端大王已委派薩迦和其他金字使者對西藏進行共同治理。凡願歸順者,相安無事,官員原有職權地位可繼續保持;不願歸順者,蒙古大軍到來時,便作為武力討平對象。信中還把蒙古為西藏規定的各項制度、包括委派官員,繳納貢賦等,都作了說明。這些制度,奠定了日後元朝中央政府對西藏進行施政管理的基礎。
《薩班致蕃人書》,是一份關係西藏後來生存發展的告白書,是一份使西藏人民免受兵戈之苦的重要文獻。著名的藏文史籍《薩迦世系史》對它作了完整記錄,說明信中內容和主張,贏得了西藏全體僧俗各界的認同和歡迎。
闊端與薩班在涼州會談後,結束了西藏長達400多年的混亂局面,成為中國元朝中央政府直接治理下的一個行政區域,實現了祖國的統一。
白塔寺的興建
會談結束後,在闊端的盛情挽留及涼州臣民的大力支持下,薩班精心策劃、按照佛教天地生成的理論,以涼州城內的羅什、清應、大雲三寺為中心,象徵須彌山,在其周圍改建、擴建了四座佛教寺院,以此象徵四大部洲,藏語稱作“涼州岱宇”。這四座寺院即是東部幻化寺、西部蓮花寺、南部灌頂寺、北部海藏寺。四寺中以東部幻化寺(即白塔寺)規模最大。它是薩班在涼州期間講經布道和駐錫之所,藏語稱為“謝爾智白代”。《安多政教史》記載說:“離城(涼州城)四十里,有白塔寺,也叫夏珠巴第寺(東幻化寺)。蒙古闊端汗邀請薩迦班智達法王,供施雙方於藏曆火羊年(1247年)會晤,多次在此舉行慶賀與談論,法王在此講授許多甚深妙法。”乾隆十四年修纂的《武威縣誌》也載云:“白塔寺,城東南四十里,內有大塔,周環小塔九十九,因得名。”
白塔寺在涼州成為著名的藏傳佛教寺院以後,香火十分旺盛。每天前來禮佛朝聖的善男信女絡繹不絕。據近年考古發掘與實地考察得知,這座寺院經闊端、薩班的擴建重修,已成為當地一座雄偉的佛城,占地面積達184800平方米。四周有寬厚的城牆,寬4米,高8米,全部由夯土築成。牆上開了4座城門,有8座烽墩。寺院建在城西部,坐北朝南。主體建築有山門、鐘樓、鼓樓、金剛殿、三寶殿、大經堂等。殿堂重檐七彩,雕樑畫棟。佛像千姿百態,形象逼真。殿堂內的四壁布滿了巧奪天工的壁畫,光彩耀人。城中並有官邸、僧舍、店鋪、戲樓等附設建築。寺前是一片松林和塔林,有大菩提塔108座,四周環有形制各異的小塔。薩班就住在這白塔林立的佛城內,接納四方賢哲,融政治、經濟、宗教和各民族文化於一體。白塔寺成了蒙古王室、各族官員和僧眾聽經禮佛的聖地和從事貿易經商的場所。至薩班圓寂、八思巴主持該寺時,這裡仍駐有僧侶一萬多人。
薩班在白塔寺駐錫5年多時間,於藏曆陰鐵豬年(1251年)十一月十四日凌晨,伴著諸種異兆安然圓寂,享年70歲。闊端王子為這位大師的仙逝深表痛惜,為他舉行了盛大的悼祭活動。用紫白檀木火化了他的真身,在佛城內建起了7級高49米、周邊63米(高約16尋)即今天的35.28米的靈骨白塔,將其舍利及靈骨大部分藏於塔內供奉,一部分送往後藏薩迦地方供養。靈骨塔建成後,由薩迦第五代祖師八思巴親自作了開光安神儀式。關於闊端為薩班大師化屍和建塔事跡,清康熙二十一年(1682年)刻石的《重修白塔碑記》有這樣一段描述:“昔阿育王造塔八萬四千,而震旦國中止有一十六座,甘州之萬壽塔與涼州之姑洗塔居其二焉。若白塔不知創自何代,近翻譯番經知系果誕王從烏斯藏敦請神僧名板只達者來涼,即供奉於白塔寺,時年已六旬矣。後六載即涅沐浴焚火,空中見祥雲五色,霞光萬道,於口上坎骨顯出西天字,即啞字也。於頂骨顯出文殊菩薩、喜金剛佛二尊。於囪門骨顯出典勺佛。於後腦骨顯出釋迦佛像。於兩耳上顯出尊勝塔二座。於兩膝蓋顯出觀音菩薩、救度佛母二尊。於手指上顯出彌勒佛、不動怒佛。於胸前顯出金剛杵。於中間顯出西天字,即字也。兼舍利無數,光彩照耀,王與眾等靡不踴躍讚嘆,合掌恭敬,緣建白塔,將板只達(班智達)金身靈骨裝入在大塔內,其餘眾塔俱有舍利。緣板只達(班智達)原系金剛上師化現流傳,經二十五轉身,故顯化靈異一至於此。”靈骨塔是紀念和緬懷薩班的象徵,涼州人民不忘敬仰這位教化各族僧眾、促進各民族團結和睦的偉人,經常到這裡焚香頂禮膜拜。八思巴繼承了薩班的衣缽,繼續主持該寺。據說,他在涼州又生活了9年。
佛教傳入與中國化過程,是中國文化與域外文化的第一次大規模的交流與融合,而涼州及河西在這次交流與融合中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白塔寺不僅是西藏歸屬祖國的歷史見證,而且將藏傳佛教文化傳向河西大地,使漢藏民族成為水乳交融、休戚與共不可分割的共同體。尤其元朝之後,藏傳佛教的廣泛傳播和流行,為佛教注入了活力。佛教的廣泛傳播,也是民族大融合的重要條件。正是佛教,使不同民族、不同文化的人群,有了共同的精神信仰,為民族融合提供了一座平台。
歷史意義
白塔寺走過了元代的輝煌期,到了元末不幸遭兵燹被毀。明宣德五年(1430年)和清康熙十四年(1675年)前後兩次重修,但其規模已弗如前。1927年,涼州發生大地震,白塔寺又橫遭了一次更大規模的破壞。斷瓦殘垣,一片狼藉,荒涼的現場保留下來的只有倒塌後的7米高的靈骨塔基座,和倖存的清康熙二十一年立的《重修白塔碑記》石碑一塊。
近年,從白塔寺沉寂的遺址中,有了新的發現。文物工作者和當地民眾不斷發掘,出土了一批珍貴文物。它們是明宣德年間生產的銅爐、銅鏡、銅龜,用黑陶製作的岔怒明王像,小型模製的泥塔、泥佛,還有自漢唐至宋、元、明歷朝的大批錢幣。在諸多文物中,特別值得一提的是發現認定了一尊薩班銅像,這尊銅像為銅頭鐵身,高122厘米,肩寬60厘米。造像頭戴法帽,身穿法衣,盤腿而坐,面部表情莊重寧靜,目光下射,展現出當年薩班在涼州坐禪傳法的情景。據專家考證,此像可能在薩班圓寂後不久所鑄。元末兵燹寺毀,佛像從白塔寺移置到大河驛的銅佛寺保存,後又遷移到大雲寺內。這是一件國家級的不可多得的造像珍品。此外,在薩班靈骨塔遺址中,還發掘出了明宣德五年和六年刻制的兩通石碑。宣德五年的石碑名為《重修涼州白塔志》,碑陽為漢文,碑陰為藏文,圓首,通高50厘米,寬29厘米,厚10厘米;宣德六年的石碑名為《建塔記》,圓首,通高42.5厘米,寬29厘米,厚10厘米。兩碑碑文均記錄了明宣德年間重修白塔寺的經過與建造者的募緣情況,是研究白塔寺歷史十分寶貴的資料。
近年來,專家學者接踵前來白塔寺考察訪古。甘青地區和西藏的藏族民眾紛紛反映,白塔寺是西藏歸屬中國的歷史見證地,“涼州會談”在中國歷史上有重要的歷史地位,闊端和薩班兩位領袖人物,順應歷史潮流,維護祖國統一,是愛國先驅。對他們的事跡應該永久紀念,廣為宣傳。民眾的呼聲引起中央領導和有關部門的重視。李鐵映同志和王兆國同志先後來到涼州作實地考察,他們親自指示要在白塔寺的原址上搞好修復,爭取恢復原貌並設立文物陳列館,利用文物對“涼州會談”的偉大意義作好宣傳。
從20世紀90年代始, 涼州區各級政府就組織人力先期踏訪勘察,探明了白塔寺的確切位置和範圍,備好了相關資料。2000年,白塔寺修復工程正式列入國家“十五”期間重點文物保護工程,開始啟動。經過幾年的發展,通過社會各界人士和白塔寺全體職工的共同努力,先後完成復原大塔、塔林、紀念館、薩班銅立像建設等項目,不斷加快基礎設施建設,現在的白塔寺遺址周圍道路寬廣暢通,水電設施齊備,林木蔥蘢,花團錦簇,塔林巍巍、遊人如織。已成為國家民族團結進步教育基地,省級愛國主義教育基地、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和國家3A級旅遊景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