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流考
相傳,後魏李明帝太和年間(公元477—500),印度達摩來華傳教,於河南高山少林寺面壁9年,後來少林寺僧人在修繕達摩大師面壁處時,偶得一鐵盒,盒中藏有《洗髓》、《易筋》兩本經帖:故,《易筋經》傳說為達摩所創。另說,易筋經為達摩所創,系偽托。清代凌延堪在《校禮堂文集?與程麗仲書》中,認為《易筋經》是明代天台道教紫凝道人假託達摩之名所作,其實是道士所寫。當然,還有其他說法,孰是孰非,莫衷一是。其中有很多道家術語和修煉內容。
譬如:元氣、無始鍾氣篇「宇宙有至理,難以耳目契。凡可參悟者,即屬於元氣。」明顯是道家獨有的修煉與世界觀。佛家沒有元氣論,縱觀各大佛經要論,從來未曾提過元氣。佛經多談識,六識,八識等。
神氣、聖人、物我一體,都是道家辭彙。道家講究精氣神三者合一。而物我一體則是莊子中的齊物論。達摩大師所著豈不是想說印度文化是來源於華夏文化的?甚至連西方的基督教翻譯《聖經》也要借用“道”這個詞,那么可以肯定道家的地位極為特殊!
且印度修煉瑜伽。瑜伽則是修煉三脈七輪多與中國奇經八脈不同。印度無奇經八脈及十二經脈之說,但在唐代傳進西藏的密宗,當時唐太宗派了很多道士進入西藏指導藏人修煉,卻有另外關於氣脈的理論,就是三脈七輪。
“七輪”之說源於印度瑜伽知識,是指人體經脈系統中七個主要的能量匯集點。相當於中醫經絡學的穴位。“七輪”的知識後流傳至西藏被當地密教及藏傳佛教所吸收。當代,“三脈七輪”的知識亦隨運動瑜伽和藏傳佛教而流傳至西方國家,並廣泛套用於各類身心靈的理論之中。但是,對於七輪的認識各不相同。
三脈七輪與奇經八脈並不相同瑜伽與道家導引術更不相同。
“搓摩乾沫浴,按眼復按鼻。摸面又旋耳,不必以數拘。閉眼常觀鼻,合口任鼻息。度數暗調和,身定神即定。每日五更起,吐濁納清熙。”
搓摩、乾沫浴,按眼、按鼻。摸面、旋耳,吐納等等,明顯是中國古代的導引術。試問達摩祖師怎么從印度帶來中國的導引術?豈不謬哉?!
返視歷史,導引術在中國淵源甚古,由原始社會的巫舞發展而來,至春秋戰國時期已為養生家所必習,要之,為秦漢方仙道的一種養生方術。《莊子?刻意》云:“吹噓呼吸,吐故納新,熊經鳥伸,為壽而已矣:此導引之士,養形之人,彭祖壽考者之所好也。”《漢書?藝文志》載有《黃帝雜子步引》,《黃帝歧伯按摩》等,說明漢代各類導引術曾在社會上興盛一時馬王堆漢墓出土的帛畫《導引圖》有40多幅各種姿式的導引動作,經分解這些姿式,可發現今傳《易筋經》的基本動作已可在《導引圖》上找到原型由此說明《易筋經》源自中國傳統文化,先秦到漢代為方仙道的養生術,並非傳自印度。
有學者也指出,在宋代張君房所撰的道教類書《雲笈七籤.延陵君修真大略》中已有“易髓”、“易筋”的說法,“一年易氣,二年易血,三年易精,四年易脈,五年易髓,六年易骨,七年易筋,八年易發,九年易形”的記載,更早的還可以在魏晉時期出現的道家求仙小說《漢武帝內傳》中找到淵源。表述的是道家練氣求長生的一種理想。所以“易筋”原屬道家思想,再加上《易筋經》中有“配合陰陽法”,是用少女少婦按摩,甚至還有類似於道家房中術的內容。目前流傳最早的圖十二勢《易筋經》刻本是清中期“來章氏輯”本《易筋經》。
‘’考《景德傳燈錄》、《高僧傳》等佛教典籍,皆不見達摩川《易筋經》、《洗髓經》、創少林拳的記載,更無二祖慧可或般剌密諦翻譯此二經的證據。另外,印度文化中,亦沒有少林拳法及“易筋”、“洗髓”之類導引術。
正文
如是我聞時,佛告須菩提。易筋功已竟,方可事於此。此名靜夜鍾,不礙人間事。白日任匆匆,務忙衣與食。三餐食既竟,放風水火訖。抵暮見明星,燃燈照暗室。晚夕功課畢,將息臨臥具。大眾鹹鼾睡,忘卻生與死。明者獨驚醒,黑夜暗修為。撫體嘆今夕,過去少一日。無常來迅速,身同少水魚。顯然如何救,福慧何日足,四恩未能報,四緣未能離,四智未現前,三生未皈一。默視法界中,四生三有備,六根六塵連,五蘊並三途,天人阿修羅。六道各異趨,二諦未能融,六度未能具。見見非是見,無明未能息。道眼未精明,眉毛未落地。如何知見離,得了涅盤意。若能見非見,見所不能及。蝸角大千界,焦眼納須彌。昏昏醉夢間,光陰兩俱失。流浪於生死,苦海無邊際。如來大慈悲,演此為《洗髓》。須侯《易筋》後,每於夜靜時,兩目內含光,鼻中運息微,腹中寬空虛,正宜納清熙。朔望及兩弦,二分並二至,子午守靜功,卯酉乾沐浴。一切惟心造,煉神竟虛靜。常惺惺不昧,莫被睡魔拘。夜夜常如此,日日須行持。惟虛能容納,飽食非所宜。謙和保護身,惡癘宜緊避。假惜可修真,四大須保固。柔弱可持身,暴戾災害逼。渡河須用筏,到岸方棄諸。造化生成理,從微而至著。一言透天機,漸進細尋思。久久自圓滿,未可一蹴企。成功有定限,三年九載余。從容在一紀,決不逾此期。心空身自化,隨意任所之。一切無掛礙,圓通觀自在。隱顯度眾生,彈指超無始。待報四重恩,永減三途苦。後人得此經,奉持為宗旨。擇人相授受,叮嚀莫輕視。
主要篇目
無始鍾氣篇
“宇宙有至理,難以耳目契。凡可參悟者,即屬於元氣。氣無理不運,理無氣莫著。交並為一致,分之莫可離。流行無間滯,萬物依為命。穿金與造①石,水火可與並。並行不相害。理與氣即是。生處伏殺機,殺中有生意。理以氣為用,氣以理為體。即體以顯用,就用以求體。非體亦非用,體用兩不立。非理亦非氣,一言透天機。百尺竿頭步,原始更無始。悟得其中意,方可言洗髓。”
四大假合篇
“元氣久氤氳,化作水火土,水發崑崙巔,四達坑阱注。靜坐生暖氣,水中有火具,濕熱乃蒸騰,為雨又為露。生人又生物,利益滿人世。水久澄為土,火乃氣之燠②。人身小天地,萬物莫能比。具此幻化質,總是氣之餘。本來非我有,解散還太虛。生亦未曾生,死亦未曾死。形骸何時留,垂老後天地。假藉以合真,超脫離凡類。參透《洗髓經》,長生無盡期。無假不顯真,真假渾無際。應作如是觀,真與假不二。四大假合形,誰能分別此。”
凡聖同歸篇
“凡夫假作真,美衣為體飾,徒務他人觀。美食日復日,人人皆如此。碌碌一身事,不暇計生死。總被名利牽,一朝神氣散。油盡而燈滅,身屍埋壙野。驚魂一夢攝,萬苦與千辛,幻境無休歇。聖人獨認真,布衣而蔬食,不貪以持己,豈為身口累。參透天與地,與我本一體。體雖有巨細;靈活原無異。天地有日月,人身兩目具。日月有晦明,星與燈相繼。縱或星燈滅,見性終不沒。縱成瞽目人,伸手摸著鼻。通身俱是眼,觸著知物倚。此是心之靈,包羅天與地,能見不以目,能聽不以耳。心若能清淨,不為嗜欲逼。自知原來處,歸向原來去。凡夫與聖人,眼橫鼻長直。同來不同歸,因彼多外馳。若能收放心,提念生與死。趁此健身驅,精進用心力。洗髓還本原,凡聖同歸一。”
物我一致篇
“萬物非萬物,與我同一體。幻出諸形相,輔助成生意。有人須有物,用作衣與食。藥餌及器皿,缺一即不備。飛潛與動植,萬類為人使。造化思何鴻,妄殺即暴戾。蜉蝣與蚊蠅,朝生暮死類。龜鶴糜與鹿,食少而服氣,竟得多歷年,人何不如物,只貪衣與食,忘卻生與死。苟能絕嗜欲。物我皆一致。”
行住坐臥篇
“行如盲無杖,內觀照性分,舉足低且饅,踏實方更進。步步皆如此,時時戒急行。世路忙中錯,緩步保平安。住如臨崖馬,亦如到岸舟。回光急返照,認取頓足處。不離於當念,存心勿外務。得止宜知止,留神守空谷。立定勿傾斜,形端身自固。耳目隨心靜,止水與明鏡。事物任紛紛,現在皆究竟。坐如邱山重,端直肅容儀。閉口深藏舌,出入息與鼻。息息歸元海,氣足神自裕。浹骨並洽髓,出神先入定。臥如箕形曲,左右隨其宜。兩膝常參差,兩足如鉤鉅。兩手常在腹,捫臍摸下體。睪丸時掙搓,如龍戲珠勢。倦則側身睡,睡中自不迷。醒來方伸腳,仰面亦不拘。夢覺渾不異,九載徵實際。超出生死關,究竟如來意。行住坐臥篇,只此是真諦。”
洗髓還原篇
“易筋功已畢,便成金剛體。外感不能侵,飲食不為積。猶恐七情傷,元神不自持。雖具金剛相,猶是血肉驅。須照《洗髓經》,食少多進氣。搓摩乾沫浴,按眼復按鼻。摸面又旋耳,不必以數拘。閉眼常觀鼻,合口任鼻息。度數暗調和,身定神即定。每日五更起,吐濁納清熙。開眼即抽解,切勿貪酣睡。厚褥趺跏坐,寬解腰中系。右膝包左膝,調息舌抵齶。脅腹運尾閭,搖肩手推肚。分合按且舉,握固按雙膝。鼻中出入綿,綿綿入海底。有津續咽之,以意送入腹。叩牙鳴天鼓,兩手俱掩臍。伸足扳其趾,出入六六息。兩手按摩竟,良久方盤膝。直身頓兩足,洗髓功已畢,徐徐方站起,行穩步方移。忙中恐有錯,緩步為定例。三年並九載,息心並滌慮。浹骨更洽髓,脫殼飛 身去。漸幾渾化天,末後究竟地。即說偈曰:口中言少,心頭事少,腹里食少,自然睡少,有此四少,長生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