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信虎

武田信虎

武田信虎(1494年2月11日—1574年3月27日),日本戰國時期甲斐的大名,左京大夫,陸奧守,甲斐守護,是日本戰國時期著名武將武田信玄之父。元龜四年,足利義昭被信長放逐,信虎在京都的居所也被毀,於是回到了武田氏的領地,晚年居住在三男武田信廉居城高遠城,由女婿根津神平贍養。於天正二年三月五日病沒,享年八十一歲,並未再回甲斐,但葬於甲斐境內的大泉寺。

人物詳解

平定內亂

說到戰國大名武田氏,大家首先會想到的就是以兵法謀略和強悍騎兵稱雄於世的武田大膳大夫源晴信機山,其次大概就是頗有戰術能力但一直生活在偉大父親陰影下的武田四郎勝賴。至於上總武田氏、若狹武田氏、安藝武田氏等散落各地的支脈,大概就很難吸引大家的眼球了。原因自然很簡單,甲斐武田家在戰國時代的赫赫威名是安藝、若狹各支遠遠比不上的,相信聯盟中以武田為苗字的諸位朋友,幾乎都是衝著甲斐武田來的,沒有誰會自認自己是信政、元繁的一支吧!

俗話說得好,“羅馬不是一日建成的”,正如武田家的潰滅一般,武田家的勃興也決不是一日而成的,晴信也是藉助了前人的基業才能與天下豪傑一爭長短,所以要說到武田家,一個決不可不談的人物就是晴信的父親——左京大夫信虎。不過要說到信虎,就必須談到信繩;談到信繩,就不可迴避信昌;講到信昌,如何能不談信春、信武、信光;追溯到這裡俺們還是先講一講清和源氏的由來。

自從初代信義以來,武田氏在十一代當主信重的時候,陡然間遭到重擊。寶德二年(1450)十一月,在現今的東八代郡的川村地方發生了黑坂太郎的反亂事件,信重出兵鎮壓。卻沒有想到當地土豪穴山伊豆守突襲小石和館,信重慌忙回軍援救,結果被敵人包圍,信重一看形勢不對,百無計施之下,只得自殺。接任家督的信守又偏偏僅在位五年就早死,結果武田家的家臣們只得將時年只有九歲的五郎推上了家督的位子。此時守護代跡部氏開始肆無忌憚的欺壓主幼臣弱的守護家,連武田家歷代家督相繼承的重代之家寶御旗、御鎧(楯無鎧)都被奪走。應仁大亂尚未爆發,在甲斐國內就已經掀起了下克上的狂潮,以跡部氏為首的守護代派一時間將以武田氏為首的守護派壓得喘不過氣來。似乎事情將和日後的織田家之於斯波家一樣,守護代家將取代原先的守護大名,成為新時代的新霸主,但是隨後的一連串事件使得跡部氏的雄心只是停留在了思維層面上。

在五郎繼承家業之初,當時的守護代跡部駿河守明海就因為已屆垂老之齡而隱居,掌握實權的是其子跡部上野介景家,其人專橫狂妄,使得國人眾離心離德;另一方面,寬正元年(1460)十四歲的五郎元服,取名信昌。信昌一方面努力學習武藝、學問,一方面以叔父穴山信介和今井信經、信慶父子等親類眾為基礎,逐漸糾合反抗跡部氏的勢力,開始了打倒跡部氏的征程。從對跡部氏忍氣吞聲,到後來公開禁止景家出入自己的居館,武田氏與跡部氏的對抗愈演愈烈,而就在決戰的前夕,寬正五年(1464),景家之父駿河守明海去世,失去了深有人望的老當主,跡部氏一方的聲勢頓時衰退了不少,勝負的天平已經向武田一方傾斜了。

就在明海死後的第二年,寬正六年(1465)六月,信昌向跡部氏宣戰,景家則在夕狩澤築砦,準備迎擊信昌勢。景家身著武田家的重代至寶楯無鎧在陣前耀武揚威,信昌親自出陣,指名與景家一騎討,結果戰勝了景家,奪回了楯無鎧。七月二日,信昌對跡部勢發起了總攻擊,跡部勢在武田軍的猛攻下崩潰。負傷的景家逃到了小田野城,結果再戰仍敗,景家被捕,最終在城下的川原切腹。在甲斐權極一時的跡部一族就這樣消亡了。

雖然信昌成功的消除了跡部一族的勢力,但是同時又因為在家督繼承問題上的舉措失當,使得武田家又陷入了內亂不休的困境。

信昌生有五子,除了長子信繩之外是正室所生之外,其他都是庶出。本來不是立長,就是立嫡,信繩恰恰又是嫡長子,從封建宗法制度上來說,可謂名正言順。但是由於信繩的母親是跡部景家的女兒,信昌與她的婚姻完全是在政治上的弱勢表現。信昌不僅對妻子很憤恨,對於身上流著一半仇敵血液的信繩也很不喜歡。在攻滅跡部氏之後,信昌就又娶了其他的女子作側室,生下了次子(油川)信惠、三男(岩手)繩美、四男信賢、五男宗存。尤其是次子信惠十分可愛,深得信昌的喜愛,這使得他下決心要廢嫡長,立庶幼。文明十二年(1480)四月,十二歲的信繩元服時,信昌竟然沒有到場,就是最為明顯的例子,也許他是抱著“不參加元服,就表示俺不承認你是嫡子”的想法。此後,信昌讓信繩居於川田館,自己和信惠在油川館一起居住。此外,信昌還特地向幕府請求不將家督之位傳給長子信昌,而讓與次子信惠。雖然由於史料的欠缺,具體的交涉情況不是很清楚,但是根據其他守護大名的例子來看,幕府一貫的政策就是為了防止守護大名家出現內亂,謹慎的對待大名們的繼承問題,在長子健在的情況下,一般是不允許讓次子或幼子繼承的。後來的事態也證明了信昌對於信惠的支持並沒有得到幕府方的首肯。

雙方實際的軍事對抗始於明應元年(1492)。以信繩方與信昌、信惠一方在市河河原發生的合戰為標誌,甲斐國就以這種頗為滑稽的半公開內亂為發端,進入了戰國時代。《妙法寺記》的明應元年條清楚的說明著事情的本質:“次年六月十一日,甲州亂國成始候也。”而《一蓮寺過去帳》的記載略有不同,它聲稱市河河原合戰發生在七月二十二日。這場兄弟父子之爭,起初是信繩方不利,《妙法寺記》明應二年條:“此年甲州以ノ外物騷也,惣領度度合戰負玉フ。” 惣領指的是信繩,可見信繩方此年的形勢頗為不妙。明應三年(1494)三月二十六日,雙方又爆發了一次合戰,這次是信繩方獲勝。《妙法寺記》明應三年條:“三月廿六日之合戰,武田彥八郎殿負玉フ,大藏大輔打死,同山中殿打死也。”彥八郎是信惠的通稱,之所以在此處不稱其為油川彥八郎,也許是因為信惠立志於奪得家督的位子,既然要做的是武田家的家督,自然要回復舊姓,不能再以油川為姓。

就在武田家內部打的天昏地暗的時候,老謀深算的北條早雲決定乘亂而入。明應四年八月,早雲率軍從伊豆的韮山出陣,經御殿場口,越過籠坂垰,攻入甲斐,在都留郡的鐮山布陣。大敵當前,信繩與信惠停止了自相殘殺,聯合起來進行了殊死搏鬥,在吉田布陣與北條軍對峙。信繩立於陣前,對敵人發動了奇襲。北條軍大敗,經由富士退回了相模。以此為契機,信繩與信惠都認識到內斗徒然自耗實力,對抗外敵才是首要大事;信昌也由此認識到信繩的能力,明應七年(1498),信繩與父親信昌、弟弟信惠和解,甲斐國的內亂得以平息。

信昌在永正二年(1505)死去,緊接著,永正四年(1507)二月十四日,三十六歲的信繩英年早逝。信繩出人意料的早亡,使得甲斐國內的形勢又為之大變,清和源氏的末裔們又要為了權勢開始廝殺了,甲斐的歷史又一次被拖向了同族殘殺的血河中……

信繩的去世使得家中的力量對比失衡,原本平息下去的家督繼承問題再度激化。信繩的繼承者是信繩的長子五郎信直,信直生於信繩、信惠相鬥最為激烈的明應三年(一四九四年)一月六日晨,生母是岩下夫人,繼承武田家家督時年僅十四歲。油川信惠見繼承宗家的竟然是個毛頭孩子,當真是且怒且喜,自認為可以繼承武田家非他莫屬,哪裡將年幼的信直放在眼裡;加之身邊已無父親和兄長肘制,遂以居城勝山為據點,公開糾集一族、國人眾,準備以武力與信直對抗。當時站在信惠一方的主要豪族有:其弟岩手繩美,郡內領(都留郡內)的小山田彌太郎信隆、小山田平三、河村左衛門尉父子以及栗原、工藤、上條等氏。

信直當時兵不滿千,卻果斷的先發制人。永正五年(1508)十月四日夜半,年方十五的信直在居館川田集結兵力,夜襲勝山城。信直突如其來的猛攻使油川勢崩潰,油川信惠父子見大勢已去,回到本丸自刎;岩手繩美、栗原惣二郎、河村左衛門尉等戰死。《妙法寺記》永正五年項中這樣記載:“此年十月四日,武田八郎殿、同子息彌九郎殿、珍寶丸打レサセ玉フ也。”——這也是信直的初陣。接下來,“此年十月十日移居日國坊常在寺”(《妙法寺記》),隨後信直乘勢又向攻入國中(指巨摩、山梨、八代三郡之以甲府盆地為中心的地區)的小山田一族和與其呼應的武田平三、上條彥七郎、工藤等豪族發動攻勢,十二月五日一戰信直獲得大勝,“都留郡ノ人數負ル也,小山田彌太郎殿打死,同心打死無限。工藤殿、小山田平三殿越過山去出仕(北條家)。小笠原孫次郎死” (《妙法寺記》)。參與信惠謀反事件的首要人物或死或逃,年方十五歲的信直作戰、決斷之果敢令人咋舌。永正六年(1509)秋,信直主動出擊,攻入了小山田一族的郡內領。永正七年四月,小山田信有娶了信直之妹為妻,以此聯姻為基礎,小山田一族向信直降服。

永正十二年(1515),甲斐西郡(甲府盆地西部)的豪族大井信達發起反亂。當年十月十七日,信直聯合了郡內的小山田氏,攻打大井氏的屬城上野城,結果由於地形不利於騎兵攻擊,武田方戰死了一二百人後敗退。戰至第二年,駿河的今川氏親開始介入,出兵甲斐勝山城(東八代郡中條町)支援大井氏。永正十三年九月二十八日,雙方在萬力交戰,信直方失利,退向惠林寺。不到三個月,當年的十二月,武田軍攻落了大井方的屬城吉田城,此戰扭轉了戰局,一眾慣於騎牆的國人眾們開始倒向信直,武田軍隨即包圍了今川軍在甲斐國內的最重要據點勝山城。眼見戰局不利而且日漸陷入孤立境地,另一方面今川家和尾張守護斯波氏以及大河內氏的戰爭又進入了白熱化階段,為了縮短戰線,氏親決定放棄這一併無勝望的第二戰場。氏親以連歌師柴屋軒宗長為仲介,與信直和談,永正十四年(1517)三月二日,雙方達成和議。大井氏也向信直降服。甲斐國內迎來了短暫的相對和平時期。

擺脫了苦戰的信直,開始收拾為戰火殘敗的領內。自從武田家第二代當主石和五郎信光以來的居館石和館在戰火中屢遭破壞,信直決定建立新的居館,永正十六年(1519)八月十五日在躑躅崎營造新館,十六日信直本人親臨築城處激勵民眾修築。《高白齋記》:“同十二月二十日庚辰,信虎公移居府中。”從此,直至天正九年(1581)勝賴移往新府,躑躅崎館作為武田家的政治中心,經歷了三代波瀾壯闊的六十三年。《妙法寺記》清楚的說明:“一國之大人樣集居於甲州府中。”家臣的宅邸統一的分布在當主居館外圍,明顯的顯示出領內統治力和軍事動員能力的提高,而郡內領小山田氏、川內領穴山氏的宅邸也清楚的體現了國人眾的家臣化、譜代化的傾向。——這是與一般的守護居館孑然不同的。躑躅崎館的意義還在於:外圍是職人、町人、游女聚居而成的府中町,賦予了躑躅崎館政治、軍事意味之外的經濟層面的重大意義,而戰國大名的構成基礎就是政治、軍事、經濟力的統一。因此躑躅崎館與一般的舊的守護居館相比,是孑然不同的新型城館。

到了永正十七年(1520)五月,國內豪族栗原信友、大井信達、今井信是發動叛亂。信直先是率軍於六月八日,在一宮町擊敗了栗原軍,隨即包圍了栗原氏的居館;隨後的六月十日,另一支武田軍在今諏訪合戰中,擊敗了大井軍;今井信是、大井信達向信直降服,作為條件,大井信達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了信直,成為了信直的正室。同月晦日,信直在居館東北約兩公里處的積翠寺丸山修建新城,以利在戰況不利時,有城可供“轉進”,此城被命名為要害山城。翌年大永元年(1521)二月,信直又在河內地方擊敗了穴山和今川聯軍;同年四月十三日,信直收到朝廷敕命,敘任從五位下,陸奧守兼左京大夫,同時改名為信虎。可是還沒有高興幾天,當年九月由今川家家臣福島氏統領的駿遠大軍入侵甲斐,很快占領了大井氏的屬城富田城,進而逼近躑躅崎館。武田軍陷入了以寡敵眾的險惡困境,不過信虎畢竟是名將,親率二千餘精銳騎馬軍團迎擊,在十月十五日的飯田河原之戰和十一月二十三日的上條河原之戰中獲得大勝。領兵的福島一門多被斬殺,駿遠軍死傷甚眾,殘軍退至富田城堅守。殘軍堅持到第二年的正月十四日,最終退向駿河國內。信虎又一次渡過了危機,進而進一步加強了對領內的控制力;在此前的正月三日,信虎向領內徵收棟別錢,以彌補戰爭帶來的財政困難。

南征北戰

此戰之後,武田軍以其強悍,威名布於東國。而信虎的野心也隨之擴張到甲斐國外,他不顧領內的貧困狀態,而是一心將精力投向關東進出中去。這時關東的扇谷上杉家在北條軍的攻勢下形勢日蹇,大永四年(1524)北條氏綱率軍攻落了江戶城,扇谷上杉的當主上杉朝興逃往河越;而關東管領上杉憲房又發起了從北條家手中奪取江戶城的軍事行動。關東陷入了一片混戰之中,信虎見世仇北條家忙於向東擴張,無暇西顧,決心乘亂介入其中。二月,信虎率軍一萬八千突然從身後攻打北條家的腹地,武田軍由甲斐猿橋進入相模的津久井郡北部,與北條軍在津久井郡的小猿橋交戰。三月武田軍又包圍了武藏缽型城,與上杉憲房軍對峙;六月攻打了太田氏的武藏岩槻城。而上杉憲房也不管武田軍的攻勢,徑而攻打北條軍的毛呂城。十月氏綱從江戶出陣,向毛呂救援;北條家和上杉家均覺得自己的後方在武田軍的侵攻下頗為不穩,遂即達成和議;而氏綱與信虎則在當年十一月和睦。據《勝山記》的記載,第二年氏綱向信虎進獻了錢千貫。不過雙方的和議很快破裂,就在大永五年二月,信虎扣留了長尾為景向氏綱寄贈的鷹,雙方隨即翻臉,信虎又一次進攻相模,包圍了津久井城,結果以失敗告終。而緊接著關東管領上杉憲房在大永五年三月死去,接任管領之位是古河公方高基的次子憲廣,以此為契機,信虎轉而與管領家達成了和睦,聯合對抗在勢力關東日益擴張的北條氏。第二年七月,信虎與北條軍在駿河梨木平再次交戰,獲得了此戰的勝利。另一方面,一直與武田家不睦的今川家當主氏親在大永六年(1526)六月死去,信虎遂與接任的氏輝聯絡,雙方在大永七年達成和議,結束了長期以來的敵對狀態。通過以上一系列的軍事和外交活動,信虎擺出了多方和睦,專與北條家對抗的姿態,染指關東的戰略企圖可謂一目了然。

大永六年十月,將軍足利義晴面對危機,下令若狹守護武田元光上洛。七年二月,將軍在與反對勢力的交戰中失利,退向近江避難。四月為了回應信虎派人謁見請安,將軍派出了使者,獎勵信虎的忠節,實際是希望信虎能夠派兵支持。六月十九日,將軍向上野的上杉憲寬、信濃的諏訪神社大祝諏訪氏以及木曾義元下達了幫助信虎上洛勤王的命令。

信虎沒有理睬將軍的上洛之命,反而開始試探攻略信濃的機會。大永七年(1527)六月三日,信虎出兵支援與當地國人眾發生衝突的信濃佐久郡前山城主伴野貞慶。享祿元年(1528)八月二十二日,信虎出兵攻擊信濃諏訪郡的諏訪賴滿、賴隆父子,雙方在青柳附近對峙,八月晦日,雙方在神戶交戰,結果在早上獲勝的武田軍當夜遭到了諏訪軍的夜襲而大敗。信虎一時間放棄了繼續在信濃擴張的打算。

享祿三年(1530)正月,上杉朝興從武藏河越城出陣討伐北條家,兵鋒直指府中。信虎乘火打劫,派出小山田越中守信有策應上杉軍的攻勢,信有在猿橋陣張,由津久井郡向府中進兵,四月與北條氏綱軍在箭壺坂交戰後敗退。而另一路北條軍在氏綱之子氏康的指揮下,在府中擊破了上杉軍。對北條家屢戰屢敗的上杉朝興在關東日漸孤立,他知道無法單獨與北條家對抗,遂努力討好信虎,以維繫兩家之間針對北條家的攻守同盟。朝興為了討好信虎,強行奪取了前關東管領上杉憲房的未亡人,將其送給信虎做側室,信虎一看那女子長得美貌,真是知我者上杉朝興也,毫不推辭,照單收下。此事引起了武田家中一部分家臣和國內國人眾的不滿,享祿四年(1531)正月二十一日,飯富兵部虎昌、栗原兵庫、大井信業(信達之子)、今井信元(信是之子)揭起了反旗,他們離開甲府,在御嶽山集結起事,並且勸誘諏訪賴滿突襲甲府。信虎率軍迎擊,在當年二月二日的合戰中獲得大勝,大井信業和今井一門戰死;四月十二日(一說三月十二日),信虎又在塩河原擊敗了來犯的諏訪賴滿軍,叛亂髮起人之一的栗原兵庫被討殺。剩下的今井信元在天文元年(1532)跑到浦之城,在得到信州勢的支援下,繼續與信虎對抗,到了九月,信虎動員了全國兵力圍攻,今井信元自知不敵,開城降服。這次大規模叛亂持續了一年多,信虎方才平定下去。信虎鎮壓了叛亂之後,繼續堅持與上杉朝興的同盟關係,天文二年(1533)十一月,信虎與朝興聯姻,信虎的長子晴信迎娶了朝興之女。《妙法寺記》:“此年霜月,當國屋形源太郎殿,ヵミ樣川越ヨリ御越候。”此時太郎還沒有元服,只有十三歲。結果朝興之女嫁過來只有一年,就死去了,據說是因為難產。

天文四年(1535)信虎與今川氏輝的關係破裂。六月五日,信虎率軍沿富士川攻入駿河;二十七日氏輝出陣,兩軍對峙;八月十九日,雙方在國境邊上的萬澤口交戰。氏輝向與今川家有親緣關係的北條氏綱求援,八月十六日氏綱父子自小田原出陣;二十二日北條軍越過籠坂垰,攻入甲斐山中地方。迎戰的小山田眾和勝沼眾不敵,自大將小山田彈正以下數百人戰死,北條軍乘勝燒掠上下吉田地方。上杉朝興見武田家形勢不好,立馬為朋友兩肋插刀,乘著北條家本國空虛,率軍攻擊小田原城。這下輪到氏綱慌張了,於二十四日匆匆率軍歸國,上杉軍在大磯、平冢燒掠一番之後,於十月六日收兵。

天文五年(1536)三月一日,信虎的長子太郎元服,並受將軍足利義晴的偏諱賜予,取名晴信,敘任從五位下信濃守兼大膳大夫,是年十六歲。三月十七日,一直身體病弱的今川氏輝死去,此事誘發了今川家的“花倉之亂”,同時也使得武田、今川、北條三家之間的關係發生了微妙變化。花倉之亂的雙方,一是氏輝指定的家督繼承人善德寺承芳(即後來的今川義元);另一方是得到了福島氏支持的義元的異母兄弟花倉遍照光院住持玄廣惠探(今川良真)。六月里一戰,良真戰敗自殺,其殘黨前島一門逃往甲斐,向信虎尋求庇護。此時信虎已經決定支持義元,為了表明立場,他勒令前島一門剖腹。以此為契機,武田家與今川家長期以來的敵對關係結束,在義元的仲介下,晴信娶了公家三條公賴之女。天文六年(1537)二月,晴信之姐嫁給了義元做正室,據《妙法寺記》:“此年三月十日,當國之屋形樣之御息女樣,駿河之屋形樣ノ御上ニナリ被食候。”為甲駿同盟所激怒的北條氏綱於二月下旬出陣,率大軍攻入了東駿河的富士、駿東兩郡。武田、今川聯軍與之激戰,北條軍退去。

同年四月,上杉朝興死去,其子朝定接任家督。北條氏綱乘機出兵攻打,七月攻落了上杉家的居城河越。天文七年(1538)十月,北條氏綱軍在下總國府台擊敗了小弓御所足利義明和安房的里見義堯聯軍。眼見北條家在關東勢力日漸壯大,而盟友扇谷上杉家不住敗退,信虎不得不承認自己的關東進出計畫已然失敗,遂與北條氏綱和談,開始一心一意的攻略信濃。

遭子流放

在與氏綱議和之後,一貫相對平靜的信州方面開始戰雲密布。天文八年(1539)十二月,信虎的宿敵諏訪賴滿死去,繼承家業的是其孫賴重。天文九年(1540)五月,信虎以坂垣信方為總大將,平定了信濃佐久郡一帶,掌握了進兵信濃的橋頭堡。當年十一月晦日,信虎將女兒嫁給了賴重,這無疑是典型的政治婚姻。十二月九日,賴重以女婿的身份到甲府訪謁,作為回應,信虎也與十七日出訪諏訪,一時間兩家關係極為緊密。天文十年(1541)五月,信虎聯合了北信濃的村上義清和諏訪賴重,一同攻打小縣郡海野平的豪族海野棟綱,棟綱不敵,逃往上野國平井,託庇於關東管領上杉憲政。六月四日,志得意滿的信虎父子歸國。

歸國後僅十天,信虎前往駿府探訪嫁給義元的女兒,晴信隨即派兵封鎖了信虎的歸路。根據《高白齋記》,六月十六日,晴信將此事告知眾家臣;十七日晴信移居父親的居館;二十八日舉行了繼承家督的儀式。對於以上事件,《妙法寺記》是這樣描述的:“此年六月十四日,武田大夫殿樣,將親信虎隔斷於駿河國。地下、侍、出家、男女共喜,心中滿足無限。信虎於駿河出家。”《塩山向岳禪庵小年代記》:“信虎平生惡逆無道,國中之人民、牛馬畜類共愁惱之。辛丑六月中旬,行往駿府。晴信濟萬民之愁欲,出足輕於河內,斷其歸道,即位而保國。人民悉快樂無已。”這就是非常有名的信虎追放事件。

關於信虎被追放的原因,歷來眾說紛紜,常見的說法有以下幾種:

1. 信虎與晴信合謀,以圖消滅今川家。(《甲斐國志》)

2. 義元與晴信合謀說(《甲陽軍鑒》、小和田哲男)

3. 信虎欲廢長立幼,晴信先發制人。(海音寺潮五郎)

4. 信虎的獨斷體制與晴信和家臣之間矛盾的結果。(桑田忠親)

5. 信虎惡逆無道,領國經營失敗,引發不滿。(奧野高廣等)

第一種說法顯然是立不住腳的,事實上一直到了義元在桶狹間戰死之後,信虎才開始大肆在駿河國內煽動,拉攏今川家臣,此時距離信虎被追放已有二十年。很難想像,如果真的是要消滅今川家,信虎可以隱忍二十年之久,一直等到義元死去。而且義元在桶狹間戰死是相當偶然的,如果不是出於意外的話,今川家的上洛是很有成功希望的。不在敵手勢力未張的時候開始暗中活動,反而是到了其勢力十分壯大的時候,再開始搞這種陰謀詭計,於情理不合。所以這種說法在日本史學界也幾乎無人贊同。晴信和義元合謀說,有一定的道理和歷史文獻根據,但是個人認為這並不能解釋信虎被追放的原因。沒有義元的參與,追放信虎一事不見得會這么順利;但是如果甲斐國內不存在強烈的反信虎情緒的話,就算義元參與此事,信虎也不會被追放。這就是一般所說的外力與內因的關係。義元的參與只是在其知情的情況下,與反信虎勢力所暗中達成的默契而已,就整個事件而言,是推動因素和組成部分,而非原因。

一直以來,信虎欲廢長立幼,讓自己喜愛的次子信繁代替晴信繼承家業,是很通行的說法。一般認為,信虎厭惡意見往往與自己不合的晴信,而喜歡溫順的信繁。《甲陽軍鑒》中記載了這樣一件逸事:在十三歲左右的時候,晴信看上了父親的一匹寶馬,這匹名叫鬼鹿毛的寶馬,信虎一直視為珍寶。晴信派使者向父親索要,信虎顧左右而言他,他說:“明年勝千代十四歲的時候,俺就將咱們武田家的傳家重寶御旗、御鎧以及俺的寶刀左文字給他。”使者就這樣向晴信回報。晴信不滿意,再次派出使者向信虎說:“御旗、御鎧是家督的寶物,俺要這匹馬是為了以後打仗做練習用的。”信虎聽了大怒,心想你小小年紀,就來強要父親的心愛之物,實在是忤逆啊忤逆。父子因此不和。此事是否確有其事,現今已難推定。如果假設此事確有的話,那么至少可以看出一點,當時信虎提出將武田家重代之寶,一向由家督掌管的御旗、御鎧交給晴信,這就明顯的表示出晴信是家督繼承人的意思。就算從這件事情開始父子不和,信虎決議廢長立幼的話,也應該逐步疏遠晴信,削弱晴信在家中的勢力,轉而為信繁造聲勢,樹朋黨。可是從史實來看,事情並沒有這樣發展:天文二年(1533)十一月,晴信迎娶了上杉朝興之女。天文五年(1536)三月一日,信虎的長子太郎元服,並受將軍足利義晴的偏諱賜予,取名晴信,敘任從五位下信濃守兼大膳大夫。此後在義元的仲介下,晴信又娶了公家三條公賴之女。天文十年(1541)五月,晴信又隨信虎出陣攻打小縣郡海野平的豪族海野棟綱。無論是政略婚姻、還是官職受領、行軍打仗,都是在圍繞著晴信進行的,信繁反而在一旁默默無聞。從情理上來推論,這和信虎欲廢長立幼的說法完全背離,信虎以上的舉動根本沒有絲毫廢黜晴信的意味,反而是在國內國外加強了這樣的看法:晴信是信虎的繼承人。再看信虎被追放時,甲州沒有發生任何內亂,說明一切盡在晴信的控制之中,根本沒有看到在信繁身邊集合了一個信虎打造的小團體出來反對晴信,連信繁本人也沒有任何反對晴信的跡象。如果說這就是信虎著意廢晴信,立信繁所努力的結果的話,那無疑是戰國時代最大的笑話了。

在整個事件中,我們沒有看到任何人有任何反對晴信的舉動,反而是似乎早有默契,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這說明了信虎在家臣團中已經是眾叛親離,這又進而說明了一點,只有在領國經營上的徹底失敗,才可能造成這種全體倒戈的現象。戰國時代的大名與家臣的關係,從制度層面上說,上級領主與下級領主之間的關係。以這種關係為基礎所建立起來的隸屬制度和忠誠體系,只能在雙方的利益一致或無大的衝突的情況下保持,一旦上級領主的所作所為損害到下級領主的利益,那么再僅僅以所謂的“忠德”來要求下級領主的服從,就只能是一句空話。而信虎一味窮兵黷武,以甲斐一國之力,卻要硬和北條、今川這樣的一方之雄長年對抗,這樣就勢必增大家臣們的軍役負擔,使家臣們不堪重負;為了彌補長期戰爭帶來的經濟困難,信虎又屢屢徵收棟別錢,這樣的橫徵暴斂,最終都將負擔轉嫁到了民眾身上。因此甲州國內陷入了自下而上的窮困境地,而接連不斷的自然災害又進一步的使情況惡化,根據《妙法寺記》:甲斐國在永正五年、八年、九年、十年、十二年、十三年、十四年、十五年,大永二年、三年、八年,享祿四年、五年,天文二年、三年、五年、六年、七年,都發生了大規模的自然災害,出現了“人民死事無限”的慘狀。信虎在位三十六年,其中有災害的年份就占了一半,再加上信虎強加於民的重負,因此其領國經營失敗是勿庸置疑的。在這種情況下,家臣團與信虎離心離德,自發的形成了以晴信為代表的新體制,與信虎的專斷體制對抗,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日本的歷史記載中大力宣揚信虎的“惡逆無道”,其中頗有誇張和附會的成份。我們指責信虎的領國經營失敗,並不等於說我們也贊同這些無端的附會,對於這些以訛傳訛的傳說,我們有必要澄清一下。其一是信虎曾經餋養了一隻白猿,用來嚇唬家臣來取樂。實際上將軍足利義政這樣做過,很明顯有附會在信虎身上的嫌疑。其二是信虎將孕婦的肚子剖開,取出胎兒來看。無獨有偶,似乎很多昏庸殘暴的君主都有過這種罪狀的記錄。其三,信虎以在田中耕種的農民為靶子,練習射擊鐵炮。這個就更為荒誕了,大家知道鐵炮傳入日本是在天文十二年(1543),而信虎在天文十年就被追放了,他何以用鐵炮來射擊農民呢?以上這些例子,就說明了這樣一個事實,在日本(中國也一樣)這種道德史觀盛行的地方,只要是無道或者亡國的君主,就會被記載歷史者添加上無數染料,所謂眾惡歸之,指的就是這種情況。我們研究歷史一定要從根本上看待事件和人物,不要對這些極有可能是後人附會捏造的細微末節津津樂道,否則用來寫小說傳奇可以,來研究歷史就要貽笑大方了。

流放餘生

被追放後信虎起先一直居於駿府,在女婿義元戰死後,信虎在駿河大肆的煽動、策反今川家臣,結果被今川氏真追放。信虎逃往洛中,寄寓在親家三條家之下,後知遇於將軍足利義輝,成為幕府相伴眾。永祿八年(1565),義輝被松永久秀殺害。信虎遂輾轉於近江、越前,最後回到信濃,在先是屬於勝賴,後是屬於仁科盛信的高遠城中居住,面對孫輩們請他回到甲斐的要求,信虎以“大將一人足已”的理由推卻。最後於天正二年(1574)三月五日在高遠城平靜的死去,時年八十一歲,終其一生再也沒有踏上甲州一步。

人物詳評

在回顧了信虎作為武田家家督那三十五年動盪不安的歷史之後,俺們應該如何評價這一人物呢?信虎究竟是一無是處的好戰分子,還是志大才疏的狂想者,抑或是一代有為的當主呢?討論任何歷史人物都不能脫離當時的環境和背景空談,脫離了歷史背景來談問題,一則會造成游談無根的空疏之論,二來會出現苛求古人,以今非古的片面空想主義。那么信虎所處的歷史背景和地緣政治環境又是如何的呢?歸納前面的史實陳述,我們可以知道,身為武田家當主的信虎是處於接連不斷的內憂外患之中的。所謂內憂,一是指甲州不斷遭受嚴重的自然災害,二是指不斷爆發的國人眾叛亂。所謂外患,是指與今川、北條之間的長期對峙。

信虎所處的時代是守護大名開始向戰國大名轉化的時代。這一轉化過程從本質上來說,就是通過軍事、政治等手段,在領國之內消除多元支配體制,而以大名家的一元支配體製取而代之。換一個角度來說,這一過程也就是新興的戰國大名勢力與領國之內的獨立勢力(豪族、地侍、寺社)相對抗,後者逐漸消亡的過程。我們知道,信虎達成徹底的甲斐統一是在天文二年(1533),此時已經是信虎統治的晚期了,也就是說在信虎執政的三分之二的時間內,並沒有在甲斐國內建立起絕對的一元支配體制。而不具備這種體制,很多更深層次的政治經濟變革就因為缺乏基礎而難以實現。試以甲斐國內饑荒問題的解決為例:我們知道甲斐四面環山,中部有盆地,開展農業生產就不如地處平原的尾張有利。而甲州又多水患,在《妙法寺記》等史料中,大雨成災的記載不絕如縷,因此吃飯問題一直是困擾當政者的嚴重問題。要根治甲州的慢性饑荒,除了為政者要多施善政之外,只有興修水利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黃仁宇在《赫遜河畔談中國歷史》中提出了這樣一個觀點:“中國形成統一國家而免於歐洲的分裂狀態,是因為人民面對連綿不斷的水患,只有建立一個強有力的中央政府,才能戰勝自然的挑戰。”這個觀點是對是錯,不在俺的討論範圍之內。但是黃仁宇說大規模的興修水利必須依靠強有力的中央政府,那么顯然是非常正確的。只有在強有力的中央領導下,大規模的生產籌劃和人力動員才有可能實現,而上述兩點是恰恰是興修水利最基本的條件。而在沒有確立起大名家對於領國的一元支配體制之前,以上兩點是不可能做到的。因此信虎實際上陷入了這樣一個死循環:由於自然災害造成了大規模的饑荒,要解決這一問題就需要興修水利以及貫徹其他政策,而水利興修和政策貫徹又需要統一的支配體制,而獨立狀態的國人、地侍、寺社勢力阻礙了構建統一支配體制,為了消除阻礙和對應外部威脅所發動的大量戰爭又造成沉重的軍役負擔,而沉重的軍役負擔又反過來加重了饑荒的程度。所以甲州堤和甲州棒道沒有出現在信虎時代,缺乏一元支配體制是根本原因。同樣,從駿府、小田原到安土、大坂、江戶,城郭日漸擴大,城下町日漸繁榮,並不是因為日本在這幾十年中生產技術和生產力有了質的飛躍,而是恰恰是因為從戰國時代到安土桃山時代,再到江戶時代,大名(幕府)的一元支配體制日漸壯大、穩固、成熟,再反作用於經濟層面的結果。這個事實正為“上層建築反作用於生產力”這一經典論述做了極好的佐證。

一般認為,戰國大名對於領國支配體制的確立,應當以分國法的確立為最終標準,雖然《甲州法度》沒有出現在信虎統治時期,可是卻不能因此否定信虎對於武田家確立支配體制所起的作用。我們知道,要建立在領國內建立某種制度,首先就必須保證對於領國的控制。與其他戰國大名一樣,武田家先是壓服了同族之內的反對派,進而消除國內的反對勢力,同時建立穩固的家臣團。討伐油川父子,壓服不服的國人眾,將重臣統一移居到甲府館,到大永元年的徵收棟別錢,以天文二年郡內小山田氏在甲府建立屋敷為代表,國內豪族的正式家臣化、譜代化;從表層的軍事上到基層的制度上,信虎對於國內的控制力日漸增強,這也就是一元支配體制逐漸建立的表示。晴信接手的武田家是一個擁有非常穩固的家臣團,在甲斐國內令行禁止的戰國大名家,晴信的《甲州法度》只是從制度上進一步加強明確已有的支配體制而已。所以說信虎是武田家戰國大名化的開始者和奠基者,而晴信是完成者,這種父子相承的情況在戰國比比皆是。

在戰略上,信虎從最初的聯合上杉,與今川、北條對抗,意圖染指關東;到後來的與今川聯姻,與北條和睦,轉而攻略信濃,是明智的。但是為了這一轉變,信虎花費的時間和浪費的國力是驚人的。從最初的片面的迷信“武田騎兵無敵”和自己的戰術能力,到後來的無可奈何花落去,武田家為此付出了高昂的代價,對領內民生的破壞更是慘重,這也導致了信虎被追放。信虎缺乏的不是戰術能力,而是戰略頭腦,以甲斐的貧弱國力來支撐消耗驚人的對外戰爭,而且是同時對抗兩大勢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信虎只是在撞得頭破血流之後才找到了正確的擴張途徑:北上信濃,擴張勢力之後再邁向更高的目標。這一正確的戰略為晴信所繼承,後來的事實證明了征服信濃奠定了武田家對外戰爭的基石。

信虎在可以說是孤立無援,財力困窘的情況下,支撐了三十五年,而最後交給晴信的家業卻比他繼承當主時好了不知道多少。信虎當然無法與戰國時代的頂尖人物相提並論,但是他確確實實是站在晴信身後的武田家最大的名將,戰國大名武田氏的一切基礎是在他手中奠定的。至於沒有取得更大的成果,也只能說是信虎的才具所限,不過和筒井順昭、佐竹義昭相比,信虎的光芒也許更為耀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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