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美術家網主編,中國西部畫院藝術理論研究室副主任。
佛塵見本心――解讀汪伊虹的古陶花語 |
一個偶然的機會從中國美術家官方網上看到畫家汪伊虹的一組《古陶花語》,那行雲流暢,古拙華實的造型,機趣妙意、清新出塵的風格;超逸空靈、浪漫溫馨的畫面深深的吸引著我,欣賞汪伊虹的古陶花語作品,就象徜徉在自然勝景中,感悟著歷史的河流,冥思著生活的啟迪,欣賞著文化的震撼,仿佛這一幅幅畫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故事,靜靜的等待著心靈的聆聽…… 不知是無意還是刻意,畫家選擇了兩個具象陶和花作為載體,通過花與陶、花與花、陶與陶在畫面上的組合,充分調動和運用中西方繪畫技法在形狀,質感,光影,色彩方面賦予它新的意義,在構圖上,幾何空間的位置進行了精心的意象營造。畫中的陶大多是古拙,殘破,扭曲,醜陋而又是厚重的。畫家為何要如此濃墨重彩著意刻畫一堆古拙怪異的陶?在這裡,我們不難感受到畫家的一片苦心,與其說畫家著意刻畫陶的外在,還不如說她在著重表現陶作為象徵的精神氣質:深刻厚重、質樸內斂、含蓄沉靜、不尚奢華、不事張揚,雖飽受滄桑忍辱負重而不改真我本色,雖不能燦爛一時卻能承傳久遠。它是真實而理性的,是最本質最客觀的存在。而與之相應的花,應該是鮮艷多彩、輕盈靈動的,她象徵著生命、理想以及所有美好新鮮但難免虛幻的東西。在畫家的筆下,那些花大多顯得枯萎、凋零、怪拙甚至虛無,但仍然不改花作為象徵的本體意義,。陶和花是完全不同甚至矛盾對立的象徵物,畫家將它們進行精心造型和組合,營造出或天真爛漫,或虛幻荒誕,或沉靜平和,或超然出世的意境,因此,陶和花的意義已經超越了其具象的本身,承載著濃厚的哲學甚至宗教理念:理想與現實,存在與虛無,過去與現在,入世與超脫,傳統與革新……這無疑是畫家自身人生態度與精神境界的深刻體現。從這裡,我們又一次感受到畫家不是為畫而畫,而是在通過畫筆以繪畫的形式來抒寫和表達自己深刻而理性的哲學思考,而這絕不是那些只注重形式美和感性思維的一般畫家所能做到的。 《熏燃》構圖大方、對比強烈、布局均衡、水墨淋漓。花色艷麗,豐潤鮮活,各色花朵相映相粲,給人一種生命多姿多彩的溫煦和美好。陶是虛化的,只是花的襯托,在形狀上進行了誇張和變形,有意思的是,畫家對花瓣的著色,不是採用傳統技法慣用的渲染,在濃墨和色彩的運用上大膽覆蓋,給人以厚重的感覺。 《秋散》、《天香疏影》中的花是枯萎凋敗的,呈現出一幅昨日黃花的景象,那些曾經鮮活的青春的生命和色彩似乎正在隨著秋風散去,幾多追撫懷念,幾多無奈惆悵,在畫家的筆下卻沒有淒清和哀憐。畫中乾枯挺拔的花枝和擁簇的花團,在固執和倔強地保持著往日的張揚與榮耀的同時,正平和而坦然地接受不可抗拒的衰敗與死亡,浮華散盡,風骨獨存,精神不死,彰顯出一種大氣人生的豁達與隨和。畫中的花瓣採用了傳統的輪廓勾勒與西式的色塊描繪相結合,既實且虛,不露形跡,完全為畫家隨手拈來任意而用,充分體現了其對中西方繪畫技法高超的把握和超越。 《想飛的花》中,畫家淡墨淡色非常嚴謹的表現出了陶的型體、質感及體積,有素描或者水彩的感覺,而花卉卻採用了傳統的白描形式。陶呈現出可以觸摸的質感,粗礪、厚重、斑駁的陶使我們感覺到一種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它是如此實在而具體,以致我們無法擺脫甚至賴以依靠。那枝插在陶里的花是輕的,輕到畫家只用淡墨進行了大致的輪廓勾描,若隱若現,似是而非,猶如一縷舞動的輕煙。輕與重,虛與實,靜與動,兩個具象營造的強烈對比和反差,以及構圖上偏居一隅的陶與大片給花留出的想飛的空間之間的不平衡,無論在視覺還是心靈上都讓人產生一種強烈的失衡、不對稱和荒誕感。人生是充滿矛盾、悖論和荒誕的,我們渴望象花那樣飛起來,去追求自己的理想,但我們又不得不屈從於陶一樣的沉重的現實,為其羈絆,無法逃離,甚至必須依附於它;我們渴望超越和創新,但確往往為傳統所累,甚至迷失其中;我們很多時候只能“想”,“想”是願望和期許,“想”也是虛無與幻滅。這種為人生或藝術無時無處不在困擾我們的矛盾和荒誕,被畫家用獨特的繪畫語言準確而透徹的表達出來,給人以靈魂深處的震撼和共鳴。作品沉重的意蘊和深刻的哲學內涵以及技法上融貫中西的創造,都已非一般意義上的形式改變,充分顯示了畫家在人生和藝術上深刻的主體思想和自覺意識。《無言的花》則是前者的對應,她不再想飛,而是無聲地接受現實,雖然有一絲無奈,但更多的卻是坦然平和。 《相粲》散發著一種“老天真”式的幽默和自嘲。畫中兩個古拙怪舊的陶,猶如一對歷經風雨滄桑老天真的男女,他們相扶相依,不離不棄,彼此相對,仿佛在無聲地交流著人生感受,又一切盡在不言中。他們安詳地享受著歷盡劫波之後的寧靜與平和,看著彼此身上的累累傷痕偶爾調侃自樂。花是他們插在髮鬢的飾品,顯得滑稽和可愛。畫家用油畫的技法著重對陶進行了描繪,以體現飽經歲月磨礪的質感;形態上的扭曲和誇張變形,大巧若拙,至情至性。 《大陶》《殘金》無疑是厚重的,陶成為畫家著意表現的主體。《大陶》中,四個怪拙粗陋的陶呈幾何對稱排列,彼此顧盼呼應,畫中的陶厚重而富於質感,仿佛飽經歲月磨礪淘洗而沉澱下來的。《殘金》同樣如此,不過在構圖上將陶疊放一堆,通過不同色彩和質感來體現畫面的層次和幾何空間關係。這種空間關係和層次感呈現出一種大氣、穩定、平衡的結構美,讓人感到充實而沉靜。 《佛塵》與《本心》則讓人感受到濃厚的禪意,而它們應該代表著禪的兩個層次,前者是“朝朝勤佛拭,莫使惹塵埃”,畫中的花的燦爛和多姿多彩仍然流露出對本我的留戀,雖潔身自好不入俗流,但卻未能完全超脫自己;而後者則是“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的無我境界,畫中的陶和花都呈現出一種空明、澄澈、虛無。 好象是隨手拈來,汪伊虹對作品的命題別具一格,無論是《薰然》、《秋散》,還是《大陶》、《殘金》、《拂塵》、《本心》,看似晦澀難懂,甚至讓人難以直觀地與作品聯繫起來,但仔細品讀,其實都是畫家創作每幅作品時創作思想最直接的表達,都凝聚著濃厚的人文和深邃的哲學宗教意蘊。即便是《想飛的花》和《無言的花》這樣看似明了的畫題,如果與作品聯繫起來看,都讓人感到某種深刻和豐富的內涵。可以想像,它們不是畫家隨意貼上上去的標籤,而是其深刻的理性思考與豐厚學養的結晶。 從汪伊虹的作品中我們不難感受到她對傳統的反叛,反叛不是對傳統的否定,而是對傳統的繼承、創新和發展。如果沒有深厚的傳統文化積澱、主觀上藝術思想的自覺以及深刻而理性的思考,是很難做到反傳統的。這是個複雜而艱難的過程,只有那些具有強盛藝術生命力的藝術家們,當一種文化蘊藏深厚到某個極致,潛藏在靈魂深處的反叛與突圍意識才會被激活和噴發,從而破繭成蝶超越自己。因此,汪伊虹的作品中不僅繼承了所有中國傳統繪畫創作元素,而且我們還看到,汪伊虹魔術般地把中國畫傳統基因與西方繪畫藝術基因巧妙地熔合,進行了令人耳目一新的組合和重構,這種完全不同種族的基因融合是如此自然和諧,完全讓你找不到人工接種的痕跡和水土不服的證據;此外就是各種創作材料和創作元素被其出神入化地把握和運用,而這一切,不是隨心所欲和漫無目的,更不是故作高深故弄玄虛,它們完全有序地服從於作者鮮明的創作理念和明確的藝術追求,她用它們來表達和展示她所達到和感悟到的人生與藝術的精神境界。說到底,沒有理念上的創新和超越,沒有對人生和藝術在精神上的深刻領悟與自覺,汪伊虹頂多也就是個想搞搞新意思的凡夫俗子而已。慶幸的是,汪伊虹沒有被湮沒,她找到了方向並且成功突圍。 一切都好象在有意無意之間,正是這種有意無意,讓我們感受到畫家在思想、心靈、創作技巧上的無限自由和遊刃有餘,一種物我兩忘的創作境界。 也許看多了畫壇的浮躁與喧囂,看多了花樣百出卻乏善可陳的所謂“創新藝術”,看多了只會買弄技巧只能稱之為畫匠卻擅長張揚跋扈的所謂畫家,看多了太多的流俗淺薄的作品,所以汪伊虹才顯得如此獨特和難能可貴。她和她的作品也許還不為世人所熟知,猶如其作品所表現的那樣含蓄內斂,不事張揚,甚至對於其作品的讀解也不是可以一朝一夕一語道明的,需要用心用時間去細細品味。真正為藝術的人是寂寞和痛苦的,所謂大道無形,大音稀聲,惟其如此,其創造才具有永恆的魅力。 人民美術出版社《中國畫》雜誌:楊小薇2006年6月寫於北京 |
斯人已去,經典長存 ――《陳侃大畫集》後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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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的一天我接到陳侃大先生打來的電話,他希望他的作品能在中國美術家官方網上作個展示,我要他將作品發到網站的信箱,這樣一來二往我們就相識了。 當第一次看到他的作品時,我驚詫了,白山黑水之間,冰天雪地之中,瑩潔、遼闊、清新,流蕩著豪情,充滿了生氣,水墨單純而畫面精美,暈染清淡而視覺亮麗,韻味典雅而氣息歡快。畫家用最純粹的水墨元素,表現了現代藝術的筆墨韻味―----大美至簡!美輪美奐的映象,獨具匠心的構思,至純至愛的意境,將中國水墨風演繹到了一定境界.. 陳侃大先生的霧凇冰雪山水畫,開拓了中國畫新的表現空間和新的繪畫語言,創造了霧凇冰雪畫藝術與生活、浪漫與寫實美妙結合的獨特風格,洋溢著濃郁的生活氣息和時代氣息,充滿了愛祖國和愛家園美麗的質樸感情,新奇的構圖使人聯想畫外美妙景色,獨具特色的精美畫面令人心馳神往,他的霧凇冰雪山水畫貫通了傳統文化與現代霧凇冰雪藝術,開拓了中國水墨新視覺。是具有極高學術價值。 陳侃大先生的這本畫集選輯了陳侃大先生一生的優秀作品。從反映陳侃大先生一生創作的完備性和代表性這兩個角度來要求,這本畫集確實是非常優秀的,可以說是當今有關這位畫家的出版物中最具權威性的版本。該書選出陳侃大先生大量代表性畫作的大幅彩圖加以呈現,使人們對畫家的藝術道路有清晰、明確和立體的印象,有些文字資料和圖照第一次問世,十分珍貴。而袁武先生撰寫的《前言》,言簡意賅,對陳侃大先生的創作經歷及其風格特徵做了精闢的分析,帶有“導讀”的性質,更增添了這本畫集的藝術魅力。 畫集的出版,離不開社會各界人士支持和鼓勵,他們用各種各樣的方式表達了對陳侃大先生的人品和藝術最真摯的愛,認識陳侃大先生的人都會說:他的生命是有意義的,他留下作品告訴人們他不是流星,他賦有遠大理想且身體力行。他用有限的生命譜寫人生最激昂的樂章。斯人已去,經典長存,他用有限的生命書寫了活著的意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