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記念格薩爾這位民族英雄,一代又一代的藏族人用詩的語言和歌的韻律吟唱他的的豐功偉業,形成了豐富多彩的《格薩爾》文化及其傳承類型。在這些傳承類型中,除了以師徒相傳的聞知藝人、其知識的習得傳承與世界上其它史詩所雷同外,其他傳承方式均為藏族《格薩爾》所獨有。其中有夢境所得的託夢藝人,對鏡說唱的圓光鏡藝人,還有開啟智慧寶庫托出故事之寶的掘藏藝人,他們均將這一英雄史詩作為說唱或書寫的主要內容。但還有一類人,他們既不說唱也不書寫《格薩爾》故事,而是將發掘格薩爾時代的實物作為他們的主要職業,這類人物被稱為“格薩爾掘藏師”。“掘藏師”一詞源自藏傳佛教的“掘藏傳統”。公元8世紀,當時在吐蕃擔當傳揚佛教重任的蓮花生大師以一個思想家的遠見卓識和哲學家的聰明才智,預見到未來的吐蕃社會將遭遇不測,並對藏傳佛教帶來滅頂之災。為了使佛教免受損失,他和弟子將許多佛教典籍和文物作為伏藏品藏匿於藏區各地,以供後世弟子在適時掘出,再次弘揚佛法。佛教徒把這場拯救文化的運動稱為“伏藏”。公元11世紀,這些物品陸續被一代又一代的佛教徒發掘出來。佛教稱之為“掘藏”。發掘這類物件者被稱為“掘藏師”。
掘藏在藏傳佛教中是一種最神聖的活動並有嚴格的儀式流程,它分為理念性掘藏和實物性掘藏兩種。理念性掘藏純粹是一種心理性質的文本創作。而實物掘藏則一般特指以發掘佛教教義為主,發掘法器等其他實物為輔的活動。實物掘藏的全過程分為:解讀預言;掘藏前的相關儀式和掘藏三個階段。實物掘藏在掘藏地往往會先發現裝有所謂“黃紙”的容器,“黃紙”上有一千多年前的蓮花生等佛教徒書寫的“空行母符碼”的神秘字元,它們或是藏文、或是梵文、烏仗那文,也或許是其它符號。據記載:生活在公元14-15世紀的著名掘藏師仁增郭頂木曾在西藏的扎桑山掘出一巨大的伏藏容器,容器內部分五個隔斷,每個隔斷內裝有不同的黃紙和法器。掘藏師在發現黃紙之後,就要解讀上面的符碼,然後轉寫或還原成藏文,這便是伏藏教義或掘藏品。掘藏有“舊掘藏”和“新掘藏”兩種派別。新掘藏興起於19世紀,由大名鼎鼎的寧瑪伏藏法王敦珠郎巴創立,旨在突破舊掘藏傳統中那種機械地嚴格遵循儀式的做法, 在手段上進行了很大的創新。因此在掘藏過程中有很大的靈活性。敦珠郎巴留有八大菩薩化現之子,都是歷史上有名的掘藏大師。舊掘藏是指在此前流行的掘藏傳統,並且傳承至今。
在掘藏品中既有經卷、法器、也有佛像、生活用品等其它實物,目前的許多藏文典籍, 包括歷史的、宗教的、醫藥的和天文歷算等都屬於掘藏文本。僅19世紀編輯的《寶藏典庫》中就收錄了歷史上的掘藏文獻70多卷,數千函之多,其中所提到的掘藏師就有桑吉喇嘛、鄔金林巴、仁增赫日桑哈等100多位。後來,藏族英雄史詩《格薩爾》的傳承人們又將這種傳統移植嫁接到史詩傳統中,從而有了“格薩爾掘藏”。在《格薩爾》這一宏大的敘事文學中,除了敘事故事的文本性內容外, 又出現了與《格薩爾》史詩相聯繫的掘藏藝人。他們不僅掘出《格薩爾》的文本,還掘出格薩爾相關的文物:其中有武器、盔甲、法器、神像、化石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