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物致知——“白麻雀”

當初,大鼎說,他見到了白麻雀時,我不信,認為根本不可能,因為任何鳥書都沒有這方面的記載。 本來,麻雀是我們習以為常的鳥類,但我們未必熟知他們,白麻雀不僅超出我們的常識範圍,而且超出了科學記錄範疇,但這卻是事實,是現實的一幕。 大自然對我們的教化是無窮的,當年也是在南海子,麋鹿就給大清皇帝乾隆上過一課。

麋鹿苑號稱有三白——施工隊有一位姓白的白師傅;一隻通身潔白的小貓叫老白;這“二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恕不多言。第三白最特殊,就是那只在苑區時隱時現的白麻雀
今年,不知何時,它亮相麋鹿苑。最初的目擊者是臨時工大鼎,大鼎全名李文鼎,五短身材,天庭飽滿,若穿上偽軍軍裝,活脫脫一個《鐵道游擊隊》的哈巴狗,大鼎善說,可惜導演不認識他。大鼎的兼職工作是養狗護苑,但那是幾條威嚴的大狼狗。當初,大鼎說,他見到了白麻雀時,我不信,認為根本不可能,因為任何鳥書都沒有這方面的記載。心想,莫非是白玉、十姐妹一類的家養鳥混跡於麻雀中。但見大鼎那信誓旦旦的樣子,我覺得,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還是看看再說吧。
一連數日的留心觀察,沒有白麻雀現身,我一見大鼎就盤問似地:你到底看清楚了沒有?大鼎仍一臉嚴肅堅持己見。一周后,一日清晨,我例行觀鳥,平時根本從不觀察麻雀的我,帶著對白麻雀的探求,向鍋爐房後的一群唧唧喳喳的麻雀掃了一眼,眼前忽的一亮——白麻雀!那心情簡直不亞於當年法國戴維神甫在南海子發現麋鹿時的隔牆一瞥。我急忙將四十倍的望遠鏡轉向麻雀群,鎖定在已飛向楊樹上的白麻雀的身上,啊,真是個白麻雀,終於見到你了,通身皆白,無一根雜毛,我目不轉睛地將其從喙到尾仔細端詳,無論個頭還是形態,均與普通麻雀無異,只是渾身羽毛為白色。雖然啁啾於荒草、煤堆之間,卻堪為珍禽,而且任何鳥譜均無記載,我不禁口中重複著那句西方流行的觀鳥格言:“若鳥與書有異,舍書而就鳥”。
看來,當初是我無知,而臨時工大鼎沒錯;現在是鳥譜不全,而大自然沒錯!造化的神奇魅力便在於此。本來,麻雀是我們習以為常的鳥類,但我們未必熟知他們,白麻雀不僅超出我們的常識範圍,而且超出了科學記錄範疇,但這卻是事實,是現實的一幕。之後,我和我的同事分別數次目睹白麻雀的芳姿,它在麻雀群里上下翻飛,怡然自得,十分醒目,可是,我也為它的醒目而擔心,目標顯眼者易受攻擊,畢竟“紅顏薄命”,願它能平安。
白化動物,按科學解釋,通常是基因突變所致;按古人的說法,則是吉兆降臨的象徵。我還是從分類角度將其說明一下,就象白虎不是單獨種、而是屬於孟加拉虎一樣,白麻雀仍是屬於我們身邊的麻雀種,確切地說,麻雀學名樹麻雀,俗名家雀兒,為雀形目,文鳥科,麻雀屬,本屬在我國有四種:除樹麻雀遍布全國各地外,黑胸麻雀和黑頂麻雀僅見中國西部邊陲,家麻雀(Housesparrow)僅見於新疆、西藏及內蒙東北。
白麻雀的出現,不啻給咱上了一課。格物致知啊!大自然對我們的教化是無窮的,當年也是在南海子,麋鹿就給大清皇帝乾隆上過一課。開始,乾隆認為麋鹿是夏天脫角,經查,錯了,是冬天,結果,乾隆感慨地寫了一篇“麋角解說”,他驚異於自然造化之無窮、人類知性之有限,便為我們留下這樣一句寓意深刻的話:天下之理不易窮而物不易格者有如是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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