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濤事件

柳濤事件

2005年5月9日,福建《東南快報》記者柳濤在雨中的廈門街頭苦苦等候了一兩個小時,拍攝了一組雨中騎車人路遇馬路陷阱摔跤的圖片,照片極具現場感和衝擊力。此組相片經報紙和新華社的刊發進而在網路上廣泛流傳。

事件過程

2005年5月9日,福建《東南快報》記者柳濤在雨中的廈門街頭苦苦等候了一兩個小時,拍攝了一組雨中騎車人路遇馬路陷阱摔跤的圖片,照片極具現場感和衝擊力。此組相片經報紙和新華社的刊發進而在網路上廣泛流傳。

事件相關評論

這個被隱喻為凱文卡特的新華社簽約攝影記者,因為拍攝了一組市民雨中摔倒的圖片,在全國引發了一場“記者傳達新聞的責任和社會公德之間應如何平衡”的大討論。這組照片讓名不見經傳的柳濤瞬間捲入翻天覆地的是非評論之中,一時間,各方爭鳴,毀譽參半。

其實無論柳濤是舉起相機還是去把那個坑填平,只要果斷出擊,他都沒有做錯。行進中,總會有困惑,總會有矛盾。

記者拍攝騎腳踏車者跌入水坑 職業道德受到質疑

註解:2005年5月9日下午,一名騎車人冒雨經過福建廈門市廈禾路與鳳嶼路交叉路段時,因腳踏車前輪突然陷入一水坑,身體失去平衡摔倒。當日下午,一場暴風雨襲擊廈門,市區道路上的多處水坑讓不少騎車人栽了跟頭。 新華社發(柳濤 攝)

CCTV訊息(社會記錄):主持人阿丘:此照片一出,有人配上新版寓言《守坑待摔》。

路中一坑,一日,風雨大。記者架像機於暗中多日,待摔坑者。忽,“呯呯”一聲,一騎車人頓摔。記者大喜,不顧摔者死活,連拍三張。心愉,笑曰:偶為此已候多日,呵呵呵。後,揚走而去。

傷者在風雨中呻吟……

主持人阿丘:唉,沒想到,沒想到,沒想到,我一向對自己還是比較自信的,認為自己還是個有一定敏感度的人,總是努力把第一時間,第一現場的新聞呈現給您,滿足您的第一需要,沒想到本周卻因為這幾張照片犯了一次失誤,這是頻繁出現在各大網站和報紙的幾張照片,第一天登出來時,有幾百人在那爭論,我覺得不值您花二十分鐘在這聽我嘮叨,我沒說。第二天,有幾千人在那爭論,我還想,反應過頭了吧,我還是沒說。結果一天沒注意,好傢夥,蹭蹭蹭,幾萬人!!!在那爭得熱火朝天。我坐不住了,必須得說說了,幾張照片,既不血腥,也不漏點,怎地就吸引了忒多眼球。

[網頁上的各種爭論]

不管做什麼,先做人

缺乏職業道德和社會責任感

記者是客觀事實的真實記錄者,不是義工

記者職責所在,無可厚非

坑不會是記者挖的吧

假如那人摔死了

……

主持人阿丘:這幾張照片最初登在2005年5月10號的福建《東南快報》上,後來經全國各大網站,報紙轉載。如今是爭議四起,並有愈演愈烈之勢,而這組照片的拍攝者,福建《東南快報》的攝影記者柳濤,在一開始還絲毫沒有意識到,山雨欲來!在照片登出的第二天,其他媒體的記者找他的時候,他剛剛從那個“坑”,就是水坑那兒回來,在電話那頭很認真地說:“我剛去看了,那個坑被填平了,但不夠牢固,再來一場大雨,可能還會形成水坑。

主持人阿丘:看來這位仁兄這一跤摔得也是起了一定的作用,就是填補了一個下次還可能形成水坑的坑。這位記者做事也不是虎頭蛇尾,還去追蹤,可畢竟是等著人在那摔跤了,這下,得費費口舌說說清楚了。

央視2005年5月12日新聞:數家新聞網轉載了攝影記者柳濤首發在福建某報上的一組新聞照片,照片記錄的是一位騎車人在暴風雨中遭遇路上水坑而摔倒的全過程,新聞事件雖然不大,卻引發了網上有關記者職業道德的熱烈評論,截至今天零點,新浪網上的評論已經超過三千條,當時的前因後果如何,柳濤向本台記者作了一番解釋。

柳濤事件 柳濤事件

解說:上午,本台記者,在廈門廈禾路梧村路段,也就是事發現場,見到了這起新聞事件的當事人,攝影記者柳濤,他向記者講述當天的拍攝經過。

柳濤:那天雨很大,我就在後面躲雨,有個人看見我背包就說你是記者,前面有個坑,摔了很多人,我一看,前面一片汪洋,都是水

解說:當時廈門是瞬間颱風颱風十級,柳濤說,他把相機調光感度,撥了自動檔,光圈優先,對著馬路抓拍了一些路上行人艱難前行的畫面,一切還算正常。

柳濤:我相機就這樣拿著,就聽見咣的一聲,我想出事了,因為什麼都準備好了,相繼就這樣子,嚓嚓嚓連拍。當時我沒想那么多,我就想我一個身份,我是攝影記者,我必須報,我看到他摔倒後才感到內疚。

解說:柳濤在騎車人摔倒後,找了根棍子往坑裡插,因為是水泥,並沒能插進去,經路人指點,他從附近工地找來一塊三角標擋在坑邊就回到了報社。

柳濤:(拍完後)我就按正常處理一下,放到報社記者稿件里,沒想到第二天大家都在議論這事,以前沒有遇到這種困惑,只是聽過,但沒想到會發生在我身上。

解說:這就是當日《東南快報》報紙原報版樣,標題是:連日暴雨,愁煞雨中人

主持人阿丘:關於為什麼採用一組照片,當日的首發編輯水戈做了解釋。水戈說,比起只拍路邊一個大坑的照片,這組照片很精彩,他們更歡迎這種衝擊力強的照片。但在編稿時也考慮到了可能會引起的爭論,所以在用一張還是用一組的問題上猶豫了一下。如果只用那張摔倒在地的照片可能會避開受指責的風險,

水戈採訪:我當時還打電話給柳濤,讓他去採訪一下有關部門,結果來不及了,就後來加了一個編後語。

主持人阿丘:編輯水戈說難捨照片的精彩,同時為了凸顯事實,最後他選擇了採用一組,並為這組照片加了編後語,作為補救採訪缺失的權宜之計,這就是那條編後語: “如果不是雨天,如果路面沒有積水,那么路上的坑一目了然也許不會害人。但是,如果施工單位都能及時把坑填平,這些意外就不會發生。也許施工單位也不想害人,但安全無小事,大家須切記。”

主持人阿丘:編輯說,後來網站轉載這組圖片時,只有新聞事件介紹,沒有編後語,造成信息流失,誤會還是產生了。

央視新聞報導:傳達信息的責任讓柳濤做了一個忠實地記錄者,但他遭到了缺少公德心的職責,記者傳達新聞的責任和社會公德心之間應該如何平衡,其實這是新聞業界一直存在爭議的問題,當事人怎么看,本台記者今天專門就此進行了採訪。

解說:10號那天一瞬之間的暴風驟雨已經平息了兩天,廈門廈禾路梧村路段的路面凹陷處還積留著些許雨水,當天曾給騎車人設下陷阱的40厘米深的路坑已經經過粗略的填平處理,歷著坑道10米不到路面上兩個工人正打著鑽,算算梧村路段上鑽出來的坑也不少,至少有四五個,施工單位的負責人告訴記者,這是梧村長途汽車站擴建,需要進行地下鑽探施工,騎車人雨中摔倒事件報導後,他們在路坑邊上都設立了警示標誌,柳濤認為這些正是達到了他當時拍攝的初衷。

柳濤:我想作為攝影記者,更想要這個畫面,通過這些畫面提醒更多有關部門,或者其他施工單位,工人也好。

專家觀點

中國人民大學新聞學院責任教授、博士生導師陳力丹:作為一個新聞記者你在面對很多事實的時候,有時候會有兩難選擇,首先要想到作為一個人的基本職責,第二想到作為記者的基本職責,這個不能夠顛倒。如果你拍攝這個鏡頭,能夠警示千百人,避免千百萬人生命,這個情況下也許有一定道理。但現在看來這個還沒有這樣大的價值,有必要叫一個人或幾個人連續摔倒來警示社會把這個坑填上,恐怕沒有這么大的必要。

中國攝影報副總編輯李全:我覺得都是作為一個攝影記者很正常的思維,我很能理解他。包括攝影記者也好,還是包括發稿的編輯也好,都是受到一個新聞工作者的一種職業的責任感的驅使。

中國日報攝影部主任王文瀾:比較簡單的說,如果我是攝影記者的話,不會那么去拍攝新聞。當然我要是圖片編輯的話,我也不會去發這組照片。

柳濤連線:我沒有想到片子出來後爭議這么大,我要說沒受到一些影響,也受到一些影響,工作情緒各方面都受到一些影響。

解說:同時參加連線的還有一直處在爭議中心的攝影記者柳濤,他詳細講述了拍照過程

提問:當時在拍攝的時候看到那么多人拍攝摔倒,心裡是怎么樣?

柳濤連線:第一個摔倒我真是沒有看清,他是那樣摔的,年輕人。他過來的時候我也不知道他摔,就聽到嘭的一聲,我的手在拍攝照片之前已經準備好了,自動擋已經準備好了,在這個過程中我的相機無意識的按下去了,他起來以後沒有受傷,他倒沒有說什麼,瞅了一眼,就走了。我都不知道這個拍到了,我想拍更好的畫面,接下來又有一個人摔了。第二個摔,第三個摔,我心裡真的不舒服,的的確確不舒服,因為我是記者,那么多人看你,還有路邊人看你在拍。剛開始到旁邊找了一個很長的棍子,本來想插進去,一看都是水泥,插不進去,沒有辦法,走了一段路找一個路障放那邊去了。等到雨停以後嚇一跳,路中間很多坑,三四個坑,比這個坑還要大,還要深,當時我就開始拍這些坑。

主持人阿丘:就在同一天,參與網上關於此事調查的人數達到了5萬多人其中保持中立的占一小部分,正反兩方觀點不相上下,支持柳濤的略占上風。

你認為記者事先提醒路人和拍新聞照片哪個社會效果更好?共有54752人參加

拍新聞照片 47.99% 26278

事先提醒路人45.21%

不好說6.79%

你認為拍新聞照片是否能說明記者沒有社會公德心?共有51868人參加

不能說明64.51%

能說明27.17%

不好說8.32%

你認為記者在傳達新聞事實和社會公德心之間應如何平衡?共有55374人參加

傳達新聞事實的責任更重要44.78%

社會公德心更重要42.32%

很難平衡12.9%

主持人阿丘:反對派和贊成派勢均力敵,各不相讓,一時間分不清孰是孰非。就在此時,爭論因為另外幾張照片的出現再次升級,這是有人在網上發現的另外幾張照片,有細心人做了對照,結論是,似乎這組照片和這次引起爭論的照片出自同一時間,同一地點,於是有人就懷疑柳濤那天在雨中蹲坑死守一個多小時,見證的可能不只是一次民眾落水坑啊,於是關於對記者柳濤職業道德的討論又因為這些細節而波瀾再起。面對質疑,記者柳濤坦承那組照片也是他拍的。

柳濤電話連線:我也不知道其它的片子怎么出去的,因為我第一組圖片是無意識的,第一組圖片也不知道坑在哪裡,就是下意識的按下去了。第二組圖片有意識了,我知道那個地方有坑了,除了那組,現場拍到的其它圖片,我放在報社編輯那邊。我當時那么想,要是這個圖片全部出來也好,全部出來我就好解釋了,當時我想全部出來,足以說明我這個照片不是擺拍的,不是找人作秀,就是一個新聞事實,不僅僅是一個人摔倒,有N個人摔倒,N個人在那邊遇到一些事,我只是想說這是一個新聞事實,只是想告訴大家,不僅一個人,很多個人,因為我在圖片說明裡面也說過很多人,但是你要是沒有圖片,你是不是找人來自己演的,我多拍一點放在我們編輯那邊去了,沒想到這個片子發出去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出去,但是不管出不出去,反正我就覺得我的本意就是想說到了這個坑,這個坑是因為施工或者因為什麼造成的,第二天坑已經平了,我覺得好象我的目的只是這個,沒有別的。我跟以前在採訪的時候,跟其他的報社記者沒有交流清楚,有個原因主要在我,說實話,我也是怕挨罵,所有的都怕挨罵,我有點擔心,向大家道歉,好不好。

主持人阿丘:拚命工作的記者柳濤。因為這次照片事件實在影響巨大,《東南快報》專為柳濤作了一期報導

拚命工作的柳濤

柳濤遲早會出好作品,因為他幹活很拚命。這是我跟一些同事在討論攝影記者的時候得出的結論,但沒想到,他的好作品會讓他如此痛苦。

柳濤的確不夠誠實,面對媒體,他對真相做了篩選。但是,諸位可知道,他也是一個人,當他意識到自己的殘忍的時候,難道他希望往自己的傷口再撒一把鹽嗎?

錯就錯在他是一個記者。因為記者是被特殊劃定的人群,肩負了不一樣的東西。他不去參與搶救,並非因為道德缺陷,而是因為總需要有人去做記錄的事情

主持人阿丘:柳濤向大家道歉了,因為他曾經隱瞞了一些事實,我也很能理解柳濤當時的心情,面對這么多的口水,心中的壓力可想而知,不過在某種意義上感謝柳濤,畢竟先有他的執著蹲守,才有了今天的話題,這又何嘗不是一種進步呢?回到大家對這件事情的評論,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每個人的價值觀不同,對問題的看法也不同,還記得這張《飢餓的小女孩》吧,曾經贏得了1994年普利茲新聞特寫攝影獎,而作者卡特卻在三個月後自殺了,才33歲。原因之一是他無法承擔社會輿論的指責,人們指責他沒有先救那處於鷹口之下的飢餓的小女孩,而是先舉起了照相機。

主持人阿丘:該怎樣做,我們一直在討論,也許達成共識還不容易,不過在今天,在結果沒有統一之前,我倒是有了些特別的感受,不知道大家是不是也有,—— 那是一種欣慰,一種淡淡的感動,沒想到,如今這一個跟頭摔出去,竟然會有這么多人關心。這份關心裡有對他人的溫暖,有對是非的執著,有對生活的一種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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