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戰爭時期,在八路軍前方總部情報戰線上有一位女情報科科長令人敬仰,她就是林一。林一在我省晉東南的八路軍前方總部開闢部隊情報工作,任情報科和派遣科科長。她以堅定的政治立場,過人的膽識和靈活多樣的工作方法,出入虎穴,言傳身教,為我黨的情報工作做出了突出貢獻,曾多次受到中共中央領導人和八路軍前方總部首長的褒獎。穿越血與火的歷史煙雲,讓我們去重溫那段難忘的歲月,重溫革命先輩的英雄事跡,並藉此向參加抗戰、為中華民族獨立和解放英勇奮鬥的前輩和先烈致以最崇高的敬禮!
24歲的女情報科長
為了適應抗日戰爭的需要,1940年10月20日,中共中央社會部派出7人組成的工作組小分隊,奔赴地處晉東南的八路軍前方總部開展部隊情報工作。23歲的林一任組長。7天后,工作組一行,風塵僕僕抵達八路軍前方總部駐地——山西省遼縣(左權縣)武軍寺村。日理萬機的彭德懷副總司令當即到林一等人臨時落腳的農家房舍看望。彭總高興地對他們說:“一路上你們辛苦了,歡迎大家來晉東南地區工作。”
林一等人向副總司令彭德懷、野戰政治部主任羅瑞卿、中共北方局組織部部長劉錫五匯報:“根據中共中央有關部門的決定,我們一行7人來到這裡,其主要任務是蒐集敵偽軍隊、政府、警察、憲兵、特務情報,了解打入我抗日根據地的敵特人員的蹤跡,開展反敵特鬥爭,以保衛我黨我軍的安全。”
這個情報工作小組,經過半年多的實踐,對於華北、華中、東北部分地區敵我態勢和狀況有所了解,挑選了適合從事情報工作的幹部,舉辦專業骨幹訓練班,並著手派遣工作,各方面工作都有了很好的進展。
1941年6月,林一攜帶彭德懷的親筆信到位於邢台縣漿水村的抗大總校選調了一批擬從事我軍隱蔽戰線工作的幹部學員,經短期培訓後,派往敵占區蒐集情報。同年秋,林一被任命為八路軍總部情報處一科科長,直接受左權副參謀長領導,並與太行、太岳、冀南軍區情報部門密切聯繫。
用生命保護情報
1942年5月1日,日軍以5萬餘兵力對冀中抗日根據地實行 “鐵壁合圍”。從15日開始進攻太行、太岳抗日根據地,對八路軍總部和一二九師首腦機關實行襲擊。
至25日拂曉,總部司、政、後與北方局機關和特務團的一萬多人、上千匹牲口,不期同時進入麻田東北部的南艾鋪、窯門口、偏城地區,情況對我十分不利。開始進行轉移時,25歲的林一和戰友們帶著檔案箱、行李等向南艾鋪和十字嶺行進,日軍的數架紅頭飛機已在頭上掠過,狂轟濫炸。正當隊伍一陣慌亂、人們四下躲藏時,東西兩側的山嶺上響起敵人的槍聲,敵人在山下嚎叫著向十字嶺山上衝來,總部機關中了日軍的埋伏。
林一等人迅速將檔案箱和行李扔到村裡的枯井中,上面又蓋了許多樹枝和樹葉,她自己身上還帶有一支小手槍和最為機密的小本本,上面記有由她單線派往敵占區情報人員的代號、秘密通訊地址和接頭暗號等內容。考慮到當時的情況,林一已經感到這次衝出包圍較困難,不是犧牲就是被俘。在緊急情況下,她一人在梯田旁邊的土坡上伏下身子,用手扒開一個洞,把小本本和資料夾埋入洞中,仔細把土壓實,做好偽裝。
埋好後,林一和其他戰友一起順著梯田向山下衝去。為了縮小目標,他們分散開來,幾乎與日軍擦肩而過。衝到山腳下時,日軍已經到了山頂,哇啦哇啦叫著向山下胡亂射擊,林一藏在樹枝下,子彈在身邊的地面上打得火星四濺。夜幕降臨的時候,與戰友失散的林一在獨自轉移中遇見了彭總夫人浦安修和另外兩個男同志,四人結伴摸黑走了很久後,爬進一個狹窄的洞中待了一夜。一陣悽慘的野狼嚎叫聲音傳來,山區夜晚的溫度本來就低,又下了一陣小雨,氣溫更低了,四人擠在一起凍得直打哆嗦。
27日,弄清敵人已經撤走,他們開始向村內走去,恰巧碰上八路軍總部派出的搜尋隊,把他們帶回總部集合地。
這次遭敵襲擊造成的損失是慘重的。中共中央北方局秘書長張友清失蹤後被俘,在太原監獄中犧牲;八路軍副參謀長左權壯烈犧牲;總部通訊科科長海鳳閣犧牲;新華社華北分社社長何雲與40多名記者犧牲,其中一名女記者的丈夫藏在山洞裡,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妻子和戰友被敵人包圍,在奮勇還擊中,子彈打光砸斷手槍跳崖殉國;北方局調研室主任張衡宇和全室十餘名工作人員犧牲。這是抗日戰爭以來我軍遭受最大的一次損失。
剷除日軍益子挺進隊
1942年臘月,我八路軍情報系統得知:春節時日軍益子挺進隊有一個小隊要在祁縣參加慶功會。當時,由於日偽頻繁的“掃蕩”,祁縣的環境非常惡劣,我們的縣長、獨立營營長、公安局局長等先後叛變投敵,而這些叛徒就在縣城公開替日偽做事,祁縣的黨政機關遭到破壞,不得不移到榆社縣辦公。留在縣裡的情報人員都是林一派遣進去的,分別與林一保持單線聯繫。接受剷除益子挺進隊的命令後,林一馬不停蹄趕到祁縣,把掌握的情報向時任祁縣抗日政府縣長、29歲的共產黨員劉秀峰交底,任務是:摸清宴會時間與地點;設法將我軍暗殺隊員帶進城;為暗殺隊提供足夠的匕首,不響槍而完成任務。彭總親自指定總部特務團團長歐致富精心挑選了30名指戰員,由參謀處參謀劉滿河負責,經過嚴格訓練後,伺機行動。
機會終於到來。大年三十晚上,劉滿河經過化裝,帶人大搖大擺進入大德興飯莊,有的化裝成朋友異地重逢,有的化裝成商人洽談生意,有的化裝成跑堂的忙前忙後,分別布置在日軍益子挺進隊隊員周圍。當晚10點鐘,以劉滿河摔酒杯為號,暗殺隊隊員們亮出匕首,同時動手。日軍特務們喝得酩酊大醉,毫無戒備。清醒過來的日軍特務開始反抗,桌子、椅子、盤子凡能拿到手的東西都成為他們反抗的武器,整個飯莊內打成一團,狼藉滿地。我軍戰士機智勇敢,個個身手不凡。過了不到一袋煙的工夫,參加慶功的日軍特務已被全部殺死。
八路軍在祁縣暗殺日軍益子挺進隊一個小隊的行動,引起益子挺進隊其他特務的恐慌。為避免八路軍繼續追殺,岩松義雄經請示華北方面軍司令岡村寧次同意後,下令解散了益子挺進隊。
女扮男裝深入敵占區
1944年10月初,林一向組織提出要親自深入日偽占領區,代表總部領導檢查情報工作,看望奮戰在龍潭虎穴里的戰友們。11月5日,經過周密籌劃,準備了潛入敵占區的各種必要證件,確定行程和路線,安排好沿途交通站點派專人帶路和轉送後,由柏淑卿協助化裝成大城市闊小姐的林一,迎著寒風和雪花離開了生活、戰鬥的所在地——山西省左權縣麻田鎮,戰友在村邊為林一送行。
林一出行的第一站是距根據地最近的敵占區河南省安陽縣城,凡她接觸到的人,不論是我軍派遣人員還是靠近我方的進步人士,都深受鼓舞。第二站,林一風塵僕僕來到河南開封。她對開封情報站已打入日偽政權、軍隊、警察、商業、鐵路運輸系統的骨幹分子所作出的成績表示滿意。林一乘火車順利抵達北平,這裡是她潛入敵占區的第三站。林一在北平期間,探訪了前總情報處副處長申伯純在北平長辛店的家,特意看望了從日軍監牢里出來的姚繼鳴夫人李玉盈,還分別走訪了由太行山根據地派到北平工作的女戰友朱燁、王伯彥、趙向明等人。
三個月的“出訪”,林一冒著生命危險,縱身虎穴,視察工作,掌握了第一手材料,為總部首長決策提供了可靠的依據。
1945年1月下旬,林一回到了八路軍前方總部情報處。就在這一年,中國人民取得了抗日戰爭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