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橋題畫

鄭燮自詡“胸無成竹”,重在“化機”,不僅牽涉到創作規律,更與他對繼承與創造的態度有關。 凡吾畫蘭畫竹畫石,用以告慰天下之勞人,非以供天下之安享人也。 所以我畫蘭花竹子石頭,是用來慰勞那些勞苦的人民,而不是供那些貪圖享受的人享用。

作者

鄭板橋(1693—1765)清代官吏、書畫家、文學家。名燮,字克柔,漢族,江蘇興化人。康熙秀才、雍正舉人、乾隆元年進士。“揚州八怪”之一。歷官山東范縣、濰縣知縣,有惠政。以請臻饑民忤大吏,乞疾歸。詩書畫均曠世獨立,人稱三絕。有《板橋全集》。

書籍簡介

《板橋題畫》是一部會畫論著,清代鄭燮撰,這本書是後人從其畫中題跋鈔存的匯總整理。鄭燮只畫蘭竹石頭,其題跋亦限於此,但所涉畫理又不限於此。他道出了創作的思維規律和藝術借鑑等重大問題,雖非專著,不成體系,卻為畫界所重視。鄭燮不滿現實,常借繪畫來舒郁泄憤。如自《柱石圖》云:“誰與荒齋伴寂寞,一枝柱石上雲霄。挺然直是陶元亮,五斗何能折我腰!”就可見“揚州八怪”托物寓意、以畫抒情的創作特點。題竹的“一節復一節,枝攢萬葉。我自不開花,免撩蜂與蝶”然。
鄭燮能用簡鍊形象的語言探討藝術創作規律。他在關於晨起看竹,遂有畫意之後接著說:“其實胸中之竹,並不是眼中之竹也。因而磨墨展紙,落筆倏作變相,手中之竹又不是胸中之竹也。總之意在筆先者定則也,趣在法外者化機也。獨畫云乎哉!”這既有眼中、胸中、手中的變化;聯繫,又有定則與化機的區別和轉變,確實道出了藝術創作的普遍規律。他繼而將自己的“胸無成竹”與文同的“胸有成竹”作比較,認為自己的隨手寫去照樣可以神理具足,得出了“有成竹無成竹,其實只是一個道理”的結論,可見更重視“趣在法外”的“化機”。聯繫他所稱道的石濤“畫竹好野戰,略無紀律,而紀律自在其中”,可見“化機”並非隨心所欲可得,創作必然受著“道理”的制約。
鄭燮自詡“胸無成竹”,重在“化機”,不僅牽涉到創作規律,更與他對繼承與創造的態度有關。石濤畢生以革新、創造為職志,鄭燮為之低首,但他認為石濤“蓋有萬種,蘭竹其餘事也”,“彼務博,我務專,安見專之不如博乎?”他對石濤取“學一半,撇一半,未嘗全學”的態度,並雲“十分學七要拋三,各有靈苗各自探”。這種“以我為主”的態度正是石濤精神的底蘊,在繼承中有創造,不限死於以古為法,只有這樣才能出新。他關於畫醜石“醜而雄,醜而秀”,以“陋劣之中有至好”一反米芾的“但知好之為好”,同樣體現出創造精 ;神。鄭燮以自己不學鄭思肖、陳元素畫蘭竹,而向不甚畫蘭竹的徐渭、高其佩學習,說明“師其意不在跡象間”的道理,認為偉大的作品“原不在尋常眼孔中也”,都表現出逾越常規的眼光和做法,是藝術借鑑的正確道路。
鄭燮強調實踐,“無所師承,多得於紅窗粉壁日光月影中”;認為“必極工而後能寫意,非不工而遂能寫意也”;作畫“用以慰天下之勞人,非以供天下之安享人”的態度;“未畫以前,不立一格;改畫以後,,不留一格”的靈活創造;推崇“雖無真相”卻“有真魂”之作等等,都體現出強烈的個性和藝術的真知。其畫跋較之系統而無創造性的著作更得人推重,並非無因。 

版本

有《巾箱小品》;《美術叢書》等版本。而以《鄭板橋集》最全。

原文

三間茅屋,十里春風,窗里幽蘭,窗外修竹。此何等雅趣,而安享之人不知也。懵懵懂懂,沒沒墨墨,絕不知樂在何處。
惟勞苦貧病之人,忽得十日五日之暇,閉柴扉,掃竹徑,對芳蘭,啜苦茗,時有微風細雨,潤澤於疏籬仄徑之間;俗客不來,良朋輒至,亦適適然自驚,為此日之難得也。
凡吾畫蘭畫竹畫石,用以告慰天下之勞人,非以供天下之安享人也。

譯文

三間茅屋,十里春風,從窗里遙望山上幽竹,此是何等雅趣之事,能有如此享受的人,自己卻不懂得,真是令人遺憾.而那些懵懵懂懂,胸無點墨的人,身處如此情景,他們更是不懂樂在何處.
只有那些勞苦之人,忽然有10幾天的閒暇時光,才會關上柴門,掃淨小路,面對芬芳的蘭花,品著苦茶,有時微風細雨,滋潤著籬笆和小路。沒有煩人的俗事,面對知心的好友,為有這樣難得的閒適的日子而感嘆。
所以我畫蘭花竹子石頭,是用來慰勞那些勞苦的人民,而不是供那些貪圖享受的人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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