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背景
唐代是中國與西方各國接觸甚多的時代,大絲路的交通在盛唐時期絡繹不絕。
杜環身為一個遊歷的文人,他在那個花團錦簇的時空留下一本名為《經行記》的書本。
杜環於751-762年遍遊了黑衣大食國全境,也因此他留下了豐富的所見所聞,其中最重要的部分便是伊斯蘭醫藥的部分,包括拔汗那國(費爾乾納)產的庵羅(明代李時珍於《本草綱目》中收錄)、地中海南岸突尼西亞產的鶻莽(Khurma,波斯人對椰棗的稱呼)、亞俱羅(Aqur,阿拉伯語“亞述”之義,即今天我們所知的美索不達米亞)河洲產的香油、扁桃等、末祿國所產的軍達(choghondar甜菜)、茴香等。
杜環還曾遊歷過埃及的亞歷山大城,並且稱讚過當時地中海的醫學。他可能是唐朝抵達西方最遠的人;在阿拔斯王朝,杜環云:“其氣候溫,土地無冰雪。人多瘧痢,一年之內,十中五死”,足以見阿拉伯地區的生活條件遠不如唐朝。
途經地
古人在東西方向的交往真的是超乎我們想像的。很多人不知道唐代的中原和非洲,曾經通過海陸交通有過頻繁的交往。
東非南方的三蘭國是華船最遠航程的目的港。索馬里南部的黑人國殊奈,早在公元629年10月便有使者抵達長安。《唐會要》根據外交檔案,介紹這個殊奈國屬於崑崙民族,以遠洋航程計算,離開交趾(越南北部)要三個月,習俗文字和印度相同。殊奈(Zunug)是波斯語“黑人”(桑給,Zang)的複數,在索馬里南部有一個著名古港桑加亞,殊奈使者便從這裡啟程來到越南北部和廣州,再被迎往長安。
杜環則是歷史上第一個有名可指到達非洲的中國人(後世到達非洲最著名的是明代的鄭和)。杜環也是《通典》作者杜佑的族子,出身望族。在公元751年怛邏斯戰役中被阿拉伯人俘獲後,送到庫法,受到優待,使他得以週遊西亞,並隨著阿拉伯使團經過埃及、蘇丹而到衣索比亞的摩鄰國。
杜環在他寫的《經行記》中著意描述他從耶路撒冷啟程,經過埃及、努比亞到衣索比亞的阿克蘇姆王國的見聞。阿克蘇姆人崇敬的三大神中,在天神、地神之外還有海神摩鄰,杜環便管它叫摩鄰國。在進入非洲後,杜環親眼見到埃及、努比亞和衣索比亞流行大秦法(基督教),而埃及的國教和努比亞沿海的阿拉伯人則信大食法(伊斯蘭教),而在尼羅河以東蘇丹境內從事轉口貿易的牧民貝賈人則崇奉尋導法(原始拜物教)。
杜環看到的摩鄰國人是膚色黝黑、以椰棗為主食的厄利垂亞沿海居民。他在訪問埃及時,印象最深的是當地基督教醫生最善於治療眼病和痢疾,許多病都能有預防的辦法,而腦外科手術尤其驚人。當時阿拉伯醫學中心在埃及和敘利亞,基督教徒的醫生,主宰著阿拉伯醫術,杜環稱他們是大秦醫生,是說他們秉存著拜占庭的醫療傳統。他在《經行記》這樣寫道:“其大秦,善醫眼與痢,或未病先見,或開腦出蟲。”這也反映了當時地中海地區高度的醫術。
最後的行程
杜環最後返航的地方是衣索比亞的馬薩瓦港,他從那裡回到波斯灣後,當年便搭船返回廣州,那時是公元七六二年的夏天。《太平御覽》、《太平寰宇記》、《通志》、《文獻通考》均有轉引。
這些殘存文字是記述8世紀中葉前後中外經濟文化交流及西亞、中亞各國情況極為珍貴的原始資料。所記有拔汗那國(今烏茲別克費爾乾納)、康國(今烏茲別克撒馬爾罕)、師子國(今斯里蘭卡)、波斯國(今伊朗)、碎葉(今吉爾吉斯托克馬克西南)、石國(今烏茲別克塔什乾附近)、大食、朱祿國(末祿國,今土庫曼馬里)、苫國(今敘利亞)等國,反映中國古代工藝技術的西傳以及古代伊斯蘭地區的工藝文明。
《經行記》
《經行記》原書久佚,惟杜佑於《通典》卷一百九十三《邊防典》摘引數段,杜佑在這部分的“西戎總序”里說:“族子環隨鎮西節度使高仙芝西征,天寶十載至西海,寶應初,因賈商船舶自廣州而回,著《經行記》。”《太平御覽》、《太平寰宇記》、《通志》、《文獻通考》均有轉引。
這些殘存文字是記述 8世紀中葉前後中外經濟文化交流及西亞、中亞各國情況極為珍貴的原始資料。所記有拔汗那國(今烏茲別克斯坦費爾乾納)、康國(今烏茲別克斯坦撒馬爾罕)、師子國(今斯里蘭卡)、拂菻國、摩國(今地未詳)、波斯國(今伊朗)、碎葉(今吉爾吉斯斯坦托克馬克西南)、石國(今烏茲別克斯坦塔什乾附近)、大食、朱祿國(末祿國,今土庫曼斯坦馬里)、苫國(今敘利亞)等國,包括今中亞及西亞各地。文中記載了唐朝被俘流落在大食國都亞俱羅的工匠有金銀匠、畫匠、綾絹織工,沒有造紙匠,反映中國古代工藝技術的西傳。其對伊斯蘭教的記述至為簡要正確。有關大秦法、尋尋法的記載也是重要的宗教史資料。
造紙術被誤傳為經過怛羅斯之戰西傳。實際根據杜佑《經行記》的記載,被俘的工匠里沒有造紙工匠。有烏茲別克斯坦學者在研究中指出,怛羅斯之戰之前造紙術就以和平的方式通過拔漢那首府浩罕傳往撒馬爾罕。有學者已經考證,怛羅斯戰前,造紙術已從唐屬國拔汗那的首府浩罕和平傳入中亞撒馬爾罕。
杜環在中亞、西亞乃至北非等阿拉伯帝國境內遊歷、居住了十多年,是中國歷史上有據可考的第一個到過摩洛哥的人。
他對阿拉伯人信仰的伊斯蘭教記載到“一日五時禮天,食肉作齋,以殺生為功德。……又有禮堂,容數萬人,每七日,王出禮拜,為眾說法,曰:‘人生甚難,天道不易,奸非劫竊,細行謾言,安己危人,欺貧虐賤,有一於此,罪莫大焉。凡有征戰,為敵所戮,必得升天。殺其敵人,獲福無量’”,“其大食法者,以弟子親戚而作判典,縱有微過,不至相累。不食豬狗驢馬等肉,不拜國王父母之尊,不信鬼神,祀天(真主安拉)而已。”阿拉伯的繁榮經濟也給杜環流下了深刻印象“郛郭之內,里閈之中,土地所生,無物不有。四方輻輳,萬貨豐賤,錦秀珠貝,滿於市肆,駝馬驢騾,充於街巷。”“琉璃器皿,瑜石瓶缽,蓋不可數算。梗米白面不異中華。”他曾到過東羅馬帝國(拜占廷帝國),據他記載;“拂菻國在苫國西,隔山數千里,亦曰大秦。其人顏色紅白,男子悉著素衣,婦人皆服珠錦。……王城方八十里,四面境土各數十里。勝兵約有百萬,常與大食相御。……”“其大秦善醫眼及痢,或未病先見,或開腦出血。”
公元762年,杜環結束了其遊歷生涯,隨商船在廣州登岸,回到了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