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霞

李天霞

李天霞(1907-1967),字耀宗,出生於江蘇省寶山縣縣城(今上海寶山區)。黃埔軍校第三期畢業,陸軍中將,在國民革命軍第74軍中(整編74師前身)曾任旅長、師長、副軍長,軍中稱其“霞公”。後任國民革命軍第100軍軍長、國民革命軍整編第83師師長、國民革命軍第一兵團第一縱隊司令官、國民政府第一綏靖區副司令官、國民革命軍第73軍軍長等職,是電影《南征北戰》中李軍長的原型。1949年9月因福建平潭失守,蔣介石以“自撤退有虧職守”的罪名判處他有期徒刑十二年,從此一撅不振,結束了自己的軍旅生涯。

基本信息

早年履歷

李天霞李天霞

李天霞,1907年12月23日出生在江蘇省寶山縣縣城(今上海寶山區)一個殷實商人家裡。其父李靄亭在家排行老四,原先在吳淞鎮經營米業,後來在上海四川北路海寧路西端開設“慎大米行"和南市三牌樓“宏大米行”。其母劉氏是吳淞鎮大米商劉家的獨生女,李5歲隨母移居上海(住慎大米行樓上),因米行地處鬧市,雇員們投其所好經常帶李出入各種娛樂場所,他喜歡聽書(評話)尤其仰慕“七俠五義"中徐良有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刀斬奸除惡,於是經常和小夥伴用木刀木槍亂鬧一陣。他不管對方大小,動輒捲起袖子把他們的頭推進衣服里,作為被他砍了頭的惡人,桀驁不馴喜歡與人爭鬥,自封孩子王。童年好勝逞強的習氣,使其後來在戎馬生涯中專橫剽悍。李先後就讀於周家宅私塾、中西公學、市北公學、江南大學。李敬慕市北公學裡的3位老師,教歷史和數學的朱劍蘭老師,其文筆犀利,經常在報上發表文章。李最喜歡聽他講每個歷史時期的治亂之策。語文老師李肖白,一手好字,好文章,朗讀時聲情並茂,像個話劇演員。英文老師潘公展,(後為政壇風雲人物)英語純正,讀寫俱佳,他經常增加同學們的作業,李天霞常為英文造句開夜車,受益匪淺。李讀國小、中學期間都由他的表姐俞玉佩接送。她比李大十幾歲,其外祖父是個武師,父親是個武秀才。因從小耳濡目染,有些功夫。但個性溫柔賢淑,對李體貼入微,飲食起居定時定量,每晚替李洗浴後還要進行按摩。李的身體在表姐細心照顧之下逐日健壯,以致在軍旅生涯中健步如飛,甚至數日不眠仍精神十足。李的母親患腸癌而死,留下一對兒女-李天霞和李惜陰(兄妹相差6歲),不久父親續弦,娶的是黃舉人家的老小姐。1922年6月,上海地區發生鼠疫,李的父親和繼母雙雙病故。其父享年未滿五十歲,可是留下的遺產令李的大伯、二伯垂涎,幸虧忠誠老實的大管家朱表叔和準岳父徐盛江出面干涉才免遭瓜分。徐盛江是縣城的土豪,數代是鹽商。民國後,鹽商的黃金時代已過去,家業日漸敗落。他早就想高攀李家,雖說親家亡故,但大筆的遺產仍像磁鐵般吸引他,經他與李家族長遺老們頻繁接洽,總算替李天霞保住了大部分的財產,當然,也使他如願以償。1922年農曆10月,李天霞和徐盛江的女兒徐文娟(岫芬)結為伉儷,婚後李仍回上海讀書,每周回家一次。上海是個燈紅酒綠的大都市,李不甘寂寞經常和童年的夥伴,大學的同窗好友周大偉出入賭場和色情場所,李從小有沐浴的習慣,更喜歡去虬江路17號日本按摩院消遣。1923年秋“日本天勝娘魔術團”在上海北四川路52號“愛普盧戲院”公演。李為此著魔每晚必看,尤其欣賞“催眠術”表演,為此拜魔術團的田岩夫為師。每天中午田岩夫和幾位日本少女來李家傳授技藝,直到一個月後她們演畢回國,學費交了200元,可是招待吃飯送禮卻花費2000元。“催眠術”學會了,為日後研究運用高級心理學奠定了基礎。李天霞對九流中的陰陽學說,即麻衣相術生辰八字及奇門遁甲頗感興趣,限於只知熟背而不能運用。直至從軍後,部隊駐紮松潘,在深山古廟裡遇一老僧開解,才將這些學術研究入門。李天霞在17歲時,交往的朋友甚多,不乏三教九流。因為他有錢,別人向他開口,從不打回票。當時,在北四川路海寧路一帶已小有名氣。這引起了幫會的注意,有人引薦他拜老頭子,因幫規繁瑣被謝絕。雖說李沒有參加幫會,但仍與“青幫”“洪幫”的朋友保持密切的關係。1924年春天來到了,李天霞18歲,身強力壯,眉宇間顯露出軍人的氣質。身為中國國民黨黨員的體育老師顧名世很器重他,經常和他談論中國歷史,指出只有從事革命運動,才能打倒禍國殃民的軍閥,並且送了幾本有關“三民主義”的書給他。李似乎從書本中找到了人生價值和奮鬥目標。顧老師創辦“新江蘇周刊”李捐贈500元,並用“天涯”筆名寫了幾篇大罵軍閥的文章,雖說作品幼稚,但經顧老師潤色後仍刊載出來,李受到很大鼓舞,逐漸充實了革命知識,堅定了打倒軍閥的決心。同年10月15日李由顧先生介紹,在上海環龍路44號(今南昌路)中國國民黨上海黨部辦了入黨手續。11月中旬,孫中山發表“北上宣言”召開國民會議,17日抵達上海,李隨顧老師參加了盛大的歡迎儀式。李回來後熱血沸騰,決心投考黃埔軍校報效祖國。1925年3月,李接到組織通知;4月19日乘太古公司的“廣肇輪”去廣州。李唯恐妻子反對,欲借去香港讀書為名離開上海。4月19日晚,李由朱表叔送上船。同去廣州的有幾十個青年人,其中除顧老師外還有毛邦初(蔣介石元配夫人毛福梅侄子,後任國民政府空軍副總司令),方先覺(後任國民革命軍第六兵團副司令官),錢東亮(後任國民政府國防部中將部員)等。幾天后,轉乘小火輪到達黃埔,隨即進入黃埔軍校招待所。那是一排排瓦房式的茅草房,已經住了許多人,北方口音居多。經過文化考試和體格檢查後,李脫穎而出,在1225名錄取者中名列17,編入黃埔軍校第三期入伍生團第七連,從此開始接受嚴格的軍事訓練。1926年8月,李隨北伐軍南下廣東,阻截南昌起義部隊,於會昌之役負傷。後隨軍由粵經閩浙至松江。1928年,李任整編3師15團3營營長,部隊駐上海曹家渡,經常回老家寶山探親。翌年,其妻分娩,三天后患產後熱身亡。尚在襁褓中的男嬰取名李塞安,暫由外婆扶養。這時李家家產己被嗜好鴉片的岳父揮霍殆盡。1930年,李擔任教導第3師2團2營營長轉戰湘鄂,在瀏陽娶盧淡蓮為妻,後任80團中校團副,因團長夏楚中升旅長,而自己未能轉正,託病辭職,回到黃埔軍校武漢分校第八期任第九隊隊長。1932年,李調任“南昌行營”第一廳中校參謀。1933年,李任保定編練處第6團中校團副。1934年,調江西撫州任補充第一旅3團上校團長。參加對中共蘇區第五次圍剿,與方誌敏領導的“北上抗日先遣隊”作戰,使紅軍7軍團和紅軍10軍團在江西譚家橋玉環山遭到慘敗。補充第一旅受到“南昌行營”嘉獎。此後該部開赴川陝邊境阻截長征中的紅軍於藏臘。1936年秋,回師漢中,補充第一旅擴編為51師(師長王耀武),李任少將副師長,此時恰逢西安事變,51師被編入“討逆軍”第10縱隊。該師從漢中經子午谷進出於西安以西地區,與其它國民革命軍形成對西安的合圍之勢,最終因西安事變和平解決,51師奉命折回。李天霞多年未回故里,思念家鄉父老鄉親,1936年年底,他攜妻盧淡蓮和勤務兵搭機取道西安飛回上海。寶山縣縣長聞知,親自迎接設宴款待。李的元配夫人徐氏去世多年,其父與兩個配偶也蓋棺十餘年,四隻靈柩一直寄放在寶山城北偶的廟裡,李在眾多鄉親簇擁下前往祭掃。李說早應該讓他們入土為安,他花了100元在西北買了一小塊土地,為其先父母建造了一座水泥墓,前妻則葬在旁邊的土墓里,同時擺了三天酒席招待親朋好友,並請和尚進行超度。春節過後,李一行人搭輪船經漢口回陝西,隨行的還有寄托在岳父家的兒子李塞安,時年已七歲。

抗戰事跡

1937年8月淞滬抗戰爆發,第51師和58師合併為國民革命軍第七十四軍(軍長俞濟時),51師師長王耀武,李天霞任51師副師長兼153旅旅長,下轄305團(團長張靈甫)、306團(團長邱維達)奉命扼守曹王廟、施相公廟以及羅店一帶,與日軍久留米師團激戰數月。11月中旬,李率部堅守望亭拒敵西進,曾於京滬鐵路137號大橋與敵血戰三天,完成掩護友軍撤退任務。同年12月參加“南京保衛戰”。4日,第51師在淳化鎮同2倍於己的日軍激戰五晝夜,並守住陣地。日軍攻擊受阻,不得不派飛機對51師陣地狂轟濫炸,再以炮兵和步兵聯合作戰。51師官兵傷亡慘重,終因寡不敵眾,淳化鎮失守。王耀武命令151旅周志道部退至水西門外繼續防守,153旅李天霞部把守城牆,李部與爬上城牆的日寇進行殊死搏鬥,反覆較量達七、八小時,雙方成膠著狀態。這時王耀武接到命令:“日軍已進入中華門、通濟門,南京將失陷。51師馬上實施突圍。”王耀武率部突出重圍後,令151旅到八卦洲扎木排過江,153旅到下關找船過江。經過一夜接運和自行過江的51師官兵約5000人。12月13日南京失陷。

1938年5月,七十四軍開赴江蘇封縣韓道口參加徐州會戰,7月間,又奉命轉移至江西馬回嶺防線參戰。武漢會戰期間,李天霞暫調任第二十九軍40師師長,在堅守廬山的戰鬥中,給予日軍以重創。同年底,李有病去桂林療養。

1939年3月12日,李接到兩封急電:一封是軍長俞濟時囑其馬上回防,接任51師師長。另一封王耀武告訴他,連日來,其胃出血不止需醫治,急盼弟速回防,接任師長職。星夜,第七十四軍辦事處處長吳鳶風塵僕僕趕來接李,第二天一早,李一行人趕往51師駐地。

1939年6月,李正式升任第七十四軍5l師師長,奉命兼程馳援,攔截兩個師團的日軍,激戰於江西高安。8月,第七十四軍在江西分宜,宜春一帶整編,每個師以3個建制團1個野戰補充團組成。

1941年3月,王耀武率七十四軍,下轄51師(師長李天霞)、57師(師長余程萬)、58師(師長廖令奇)參加著名的江西上高會戰。1941年3月15日,北路日軍第33師團由安義向奉新、上高方向進犯,國軍第70軍在奉新城東西設防,憑藉潦河兩側高地抵抗,在日軍飛機和炮兵的猛烈轟擊下,被迫撤守奉新。日軍攻陷奉新後,強渡錦江,續向上高進擊。南路日軍第20混成旅團,由贛江北岸發起攻擊,於夜間兩次強渡錦江,遂由獨城以北地區沿錦江南岸西犯,受到國民革命軍第70軍第107師和第74軍第51師的阻擊重創。

3月16日,中路日軍第34師團沿錦江北岸向高安方向進犯,企圖協同北、南兩路擊破守軍第70軍,再以3路圍攻第74軍。第70軍第107師在日軍強烈攻勢面前丟城棄地,倉皇突圍。3月18日,第34師團侵占高安又西進龍團圩。第33師團進至上富、若竹坳附近,3月19日,日軍池田旅團8000餘人從義渡街出發,妄想渡過錦江,從後背打擊上高等地的中國軍隊。王耀武即令李天霞率部予以堅決堵截,在錦江南岸埋伏下來。池田所部2000餘人分乘四艘大船逐漸進入埋伏圈,李天霞一聲令下,山炮營和重機槍連大發虎威,四艘大船相繼被炸沉,敵人大多被消滅和淹死。

3月20日,日軍池田旅團向錦江南岸第51師雞公嶺一線陣地發動猛攻,雙方展開血戰,李師樊逢春連長帶領士兵進行白刃格鬥,100多人壯烈犧牲。敵人在陣地上也丟下200多具屍體。日軍又組織近千人,在飛機掩護下,向雞公嶺猛撲,李天霞率一部迂迴從側面襲擊,消滅日軍300餘人。

3月21日,第74軍英勇抗擊日軍的進攻,固守上高外圍陣地。第49軍與第74軍之第51師將日軍第20混成旅團擊退至錦江以北;遂渡江向北,協同江北第70軍主力攻擊日軍第34師側背。3月22日至24日,日軍在數十架飛機掩護下,向上高以東第74軍陣地發動猛攻。國軍奮勇抗擊,主陣地失而復得3次,為實施兩翼對日軍包圍爭取了時間。國軍第70軍、第72軍和第49軍適時趕到主戰場,由南北兩面包圍日軍,形成了南北5公里、東西15公里的包圍圈。

在此情況下,日軍第34師團長大賀茂中將一面向漢口日軍第11軍司令部急電求援,一面命令所部突圍撤退。第11軍司令部急令第33師團馳援解圍,並同第20混成旅團掩護第34師團撤退。

3月25日,退至奉新之北路日軍第33師團一部向官橋街、棠浦急進,被圍第34師團亦向東方向突圍,兩路日軍得以會合。3月26日夜夜,第74軍攻克泗溪,並協同第72軍等部將日軍壓迫於官橋街、南茶羅一帶。3月27日,日軍向奉新、南昌方面突圍、狼狽潰逃。第49軍、第70軍分兩路對日軍實施側後追擊,予以重創。3月28日,國軍主力進攻官橋街,與日軍激戰至下午,將日守軍600餘人全部殲滅,並斃日軍第34師團少將指揮官岩永,收復官橋街。3月31日克復高安,截斷了日軍東逃歸路。

4月1日,日軍以15架飛機掩護突圍,向斜橋方面逃竄。國軍乘勝追擊,收復了沿途城鎮。4月2日,國軍克復子西山、萬壽宮、奉新等地,4月8日和9日又克安義外圍的長埠、宋埠、平洲、弓尖各要點。日軍受到重大傷亡後撤回原駐地。雙方恢復戰前態勢,會戰結束。

何應欽(時任國民政府軍政部長)稱此役為抗戰以來最精彩之戰,七十四軍被譽為抗日鐵軍,授軍中第一面榮譽旗。李天霞51師獲第一號“陸海空軍武功狀”,余程萬57師獲第二號“陸海空軍武功狀”。

由李天霞編劇,第七十四軍51師“新年代劇團”演出的戰地劇《上高會戰記》,在駐地巡演。有趣的是李的12歲兒子—塞安,在劇中飾演國軍“敢死隊員”一角。“陸軍第51師第一號武功狀歌”相繼問世。同年李妻盧氏患肺病不治而亡。

1943年2月,李升任第七十四軍副軍長,兼貴州鎮遠師管區司令,負責為七十四軍訓練新兵。這年他與該軍政工隊員羅璐小姐結婚,並倡導“西南劇運”配合抗日宣傳政策。冬季,李兼任東南訓練團總隊長,接受美式訓練。

1944年3月,李天霞晉升為國民革命軍第100軍中將軍長,軍序列為19師(師長唐伯寅)、63師(師長徐志勖)、75師(師長朱惠榮)、李到職後,基於軍以戰鬥為主的原則,鼓勵官兵奮勇殺敵,制定兩句口號“軍人的事業在戰場上,部隊的光榮是打勝仗”,同年6月-9月,李率部參加“長衡會戰”“、邵陽戰役”。

1945年2月20日晉升陸軍少將。

1945年4月,李率100軍會同18軍(胡璉)、73軍(韓浚)、74軍(施中誠,參加抗日戰爭最後一戰“雪峰山會戰”李率部布防於雪峰山東麓之山門、隆回、淑浦一線。湘西三大土匪之一陳廣中游擊隊歸其指揮。74軍布防於武洞洞口地區。4月25日,日軍116師團3萬餘人向李師兩軍陣地發動進攻。我軍居高臨下又新裝備了美式武器,火力甚強,雙方殺得血肉橫飛屍陳遍野,100軍殺出了威名。18軍、73軍將士也奮勇殺敵,同樣的給予日軍重創。會戰為時兩個月,終以日軍潰退邵陽而告終。此役共擊斃日軍12498人,傷23307人。抗日戰爭中,李天霞戰功顯赫,除榮膺“陸海空武功狀”外,還獲得四等“雲麾”、“寶鼎”等勳章。

1945年7月,李奉命赴重慶陸大甲級將官班第三期受訓。8月中旬,日軍無條件投降,李提前返回部隊駐地(湖南邵陽)。其妻羅璐於10月11日擅自駕駛美國吉普去慰問傷兵,不幸途中與壓路機相撞,車毀人亡,暫厝於美軍留下的救護車內。因受條件限制,李天霞在100軍軍部設定了一個靈堂,供友軍將領和地方政要悼念。

屆時一批新入伍的女政工隊員充當招待,其中一位姑娘在李的視線中定格良久,此女芳名岳景華,年齡18歲,原長沙周南女中學生。李令其就地休息待命,爾後讓她坐上吉普車隨浩浩蕩蕩的出殯隊伍去“卓刀泉”公墓。同年11月,第100軍奉命開往武漢整補。12月,抵達南京待命,即被派往鎮江和泰州,一方面協助第七十四軍57師鎮江之防務,另則占據泰州、泰興一帶,確保長江西岸之安全。未幾,第100軍奉命再次吹響集結號,調回駐鎮江之一部,接受日軍混成第90旅團投降及偽軍第26師之改編。

軼事典故

山東戰場

1946年1月,李天霞與岳景華結為伉儷。2月,軍事委員會委員長蔣介石率部分嫡系高級將領到南京“靈谷寺”野餐,李天霞身著戎裝與蔣介石、何應欽等合影留念,並單獨與蔣公合影。3月份整軍會議後,100軍整編為83師,李天霞任整編83師師長,率部大舉進攻蘇北中共控制區。7月13日-8月27日以陳毅、粟裕為首的中共華中野戰軍發起“蘇中戰役”。解放軍首戰在宣家堡、泰興消滅李部3000餘人。10月,李率部攻克海安、鹽城與友軍會師新安鎮。當時李天霞名揚蘇北,泰興有條街被命名為“天霞街”。

1947年1月,國民革命軍統帥部部署“魯南會戰,分左中右三路軍向山東臨沂方向壓進,計畫消滅掉中共華東野戰軍。左路軍由整編11師師長鬍璉指揮(率11、59、64三個整編師),中路軍由整編83師師長李天霞指揮(率74、83兩個整編師及第7軍),右路軍由整編25師師長黃百韜指揮(率25、65兩個整編師及65師(旅)。

1月30日,李率部攻克新安、郯城。2月初,李兼任第一縱隊司令官,2月15日,李率整編83師首先攻入“臨沂”,在中共華東野戰軍司令部周圍,由國軍工兵起出中共埋設的地雷三千多枚。中央社發布捷報“魯南國軍攻克臨沂,取得空前勝利……”李受到蔣介石召見。3月間,湯恩伯為第一兵團司令,到臨沂指揮軍隊進攻蒙陰。令整編74師、83師到臨沂以西梁邱山區和李家莊地區進行掃蕩,為大舉進攻蒙陰作準備。4月,湯司令官命令李天霞第一縱隊由臨沂向蒙陰進攻。4月下旬,整編74師已到蒙陰城郊,整編83師已到猴子崖。李得到情報;陳毅所指揮的十幾個縱隊都聚集在臨沂到蒙陰的公路以東地區,李擔心沿公路擺開的一條長蛇陣被敵軍吃掉,不敢貿然前進,擅自決定後撤。他令整編74師後撤40里,親率整編83師撤向瑗玉湖。正當他們後撤時,徐州“剿總”派飛機到蒙陰一帶偵察,發現部隊不是前進而是後撤,隨即報告湯司令,湯正在為整編74師師長張靈甫給他的信;要求脫離李天霞指揮,而舉棋不定時,接報李天霞擅自行動,於是湯司令在未考慮利害關係的情況之下,免去李天霞第一縱隊司令職務,同時將整編74師撥歸整編25師師長兼第四縱隊司令黃百韜指揮。5月初,李率整編83師主力推進到青駝寺策應整編74師攻略蒙陰。5月7日,湯司令電告李“據第七兵團司令官張淦報告,沂河以東發現共軍四萬餘人,有向該兵團進攻模樣。李即向湯建議;共軍主力如果確在沂河以東,我軍擬應變計畫,以74師控制垛莊附近,搜尋當面敵情,並趁機收復蒙陰。83師協同七兵團將敵主力消滅之。湯司令以夜深人靜,唯恐敵軍竊聽電話為由,命一切計畫待明天再說。次晨,李欲將行動計畫報告湯司令,無奈電話線被切斷,再試圖用無線電向兵團部報告,終亦因氣候惡劣未能奏效。李果斷下達命令“部隊向東移動”。9時許,徐州“剿總”派飛機與整編83師聯繫,發現該師擅自行動。這時蔣介石正在徐州“剿總”,得知此情況速向湯司令查詢,湯司令報告:除令整編83師向蒙陰進攻外,其餘一慨不知,蔣介石十分震怒。5月12日,整編74師離開垛莊,進入山區開始向坦阜進攻。湯司令命令李天霞派一個加強團進占桃花山(距孟良崮東南約10里),李為保存實力,只派一個突擊大隊(相當於一個連)到桃花山去,結果突擊大隊被解放軍全部消滅,少校大隊長王壽衡陣亡。鑒於情況嚴重,李急忙在5月13日清晨派19旅57團前往桃花山,並授意羅文浪團長冒充旅部番號。羅率部一到桃花山,即被解放軍圍殲,整編74師和整編83師被解放軍從中隔開。5月15日,整編74師被解放軍10萬餘人包圍於孟良崮。李奉命率部隊西移馳援,被解放軍兩個縱隊所阻,七進七出。5月15日上午,李將整編83師從四山子拉回大官莊,途經鄒家峪時,徐州“剿總”派飛機投下一個通信袋,為陸軍總司令顧祝同轉達蔣介石的命令:要李天霞解74師之圍。如赴援不力中途停頓,定以畏匪避戰,縱匪害國,貽誤戰局嚴究論罪不貸。李猶如刀架在脖子上不得不拚命,他用上了預備隊,與解放軍第八縱隊血戰數小時,經過反覆爭奪攻占萬泉山。

這時孟良崮之戰已近尾聲,在孟良固山頂北側一個較隱蔽的山洞裡,張靈甫召集幕僚宣布大勢已去,誓願自決成仁。在場的少將副師長蔡仁傑、58旅少將旅長盧醒、57旅少將副旅長明燦、51旅少將團長周少賓、師參謀處上校處長劉立梓等表示願跟隨其為國殉職。張靈甫用無線電電告蔣介石“決心集體成仁”並訴說友軍見死不救,尤其指出李天霞沒有派部隊掩護其右側安全為失敗主因。張靈甫自殺前五分鐘,寫下遺書交給楊占春少校,囑其妥為保管伺機送交其夫人:“玉玲吾妻,十萬匪眾向我猛撲,今日戰況更惡化,彈盡援絕,水糧俱無,我與仁傑決至最後一彈成仁,上報國家和領袖,下答人民和部屬,老父來京,未見痛極,望善待之,幼子望養育之,玉玲吾妻今永訣矣”。

孟良崮戰役國軍整編74師和整編83師一個團,死、傷、俘計萬餘人。蔣介石聞訊後電令“湯恩伯撤職查辦,李天霞就地槍決”。後因湯司令去南京向蔣介石報告指揮系統及實地經過,李才恩赦免死,但仍要追究責任。1947年5月29日,湯司令奉命派一個副官將李天霞押送去徐州,不久又送到南京軍法會審。李到南京即被保釋,住在南京頭等旅館“安樂酒家”其夫人岳景華住在鎮江、情人陳忱住上海。李消遙三地仍過著悠閒生活。國民革命軍對孟良崮慘敗召開多次檢討會,對湯司令在戰役進行之中,突然變更指揮系統,讓張靈甫改歸黃百韜指揮提出質疑,更對軍隊內部勾心斗危,互相傾軋進行反思。眾將領都知道李天霞與張靈甫矛盾重重,李天霞是黃埔三期生,張靈甫是黃埔四期生。在74軍中,李天霞一直是張靈甫的頂頭上司,抗日戰爭結束,李和張為爭奪74軍軍長一職,劍拔弩張各不相讓。李天霞認為74軍軍長一職非他莫屬,理由不外乎三點:

一、自己的職位比張靈甫高(李是正軍級,張是副軍級)資格比他老;

二、1944年3月,施中誠由100軍軍長平級調任74軍軍長,自己由74軍副軍長調升100軍軍長,如今步施後塵重返74軍,應在情理之中;

三、本人在74軍所建戰功不在張靈甫之下,況且有錢大鈞(時任上海市市長兼淞滬警備司令)做後台,而張靈甫也並非等閒之輩,他所在74軍正駐紮南京,他就近走俞濟時門路(俞濟時時任總統府第三局局長,權勢甚大),並討好王耀武(時任第二綏靖區司令官)。

雖說王耀武和李天霞是黃埔同期同學,且在74軍共事多年,但在王的眼中,李天霞剛愎自用不好駕馭,而張靈甫表示絕對服從。因此在遴選74軍軍長時,他更偏袒張靈甫。結果蔣介石圈定張靈甫為74軍軍長(1946年3月,74軍整編為74師)。李天霞爭當74軍軍長未成功,對張靈甫甚為妒忌。“魯南會戰”開始,李天霞仍指揮張靈甫,張卻致信湯恩伯,自請黃百韜指揮,這更加深了李和張的矛盾。當整編74師在孟良崮被圍時,李無視命令,率部在大官莊和張莊集之間十多里範圍內兜圈子,客觀的說並非李一味要看張靈甫、黃百韜的笑話,而是尋找戰機。李生平不主張打硬仗,推崇打巧仗,其韜略為保存實力,以寡勝眾為上策。他之所以派57團冒充19旅番號,只是投石問路,結果該團全軍復沒。張靈甫指責李天霞見死不救,有失偏頗,畢竟李為整編74師損失了一個步兵團。最後,李天霞受到以秦德純上將為首的徐州“剿總”軍法審處“不遵命令,擅自行動,本擬從嚴處分,辜念該軍長過去作戰有功,撤職留任,以觀後效。”整編83師師長一職,由該師副師長周志道接任。這時國民政府某立法委員受共產黨派遣,做李的統戰工作,李天霞明確向該人表示“忠臣不事二主”,自己應該“從一而終”為蔣委員長效忠到底。

福建戰場

1948年1月,李升任第一綏靖區副司令官,兼秦靖揚指揮官。10月,李調任37軍軍長(青年軍駐江蘇崑山)。1949年1月,李調任73軍軍長兼皖南指揮所主任(駐安徽宣城),與此同時,蔣介石下野回浙江溪口。俞濟時(時任軍務局長)遂派人送親筆信給李,囑他在73軍、74軍中挑選軍校畢業忠誠可靠者,組成侍衛總隊並開赴溪口。李即與副軍長常孝德,高參韋弦商議,內定中下級幹部150餘人,由77師某團中校團長史璞如為侍衛總隊長,開赴溪口(擔任內衛)。2月,李奉命率軍由宣城移駐歙縣整訓,同時負責對徽州黃山地區中共游擊隊進行搜剿,先後捕獲嫌疑人甚多。4月,陸軍總司令部發表李為南京衛戌副總司令兼45軍軍長,因情況突變,李不及到職。

1949年4月21日,中共解放軍強渡長江,國民政府江陰要塞守軍背後倒戈,國軍防線隨之全部崩潰。4月25日,73軍奉命撤退,行前李天霞命令特務營,將關押在歙縣縣政府的部分游擊隊員,活埋于軍部所住徽州中學後面的山坡里。安徽至福建的公路上皆是撤退的國軍部隊,到處是焚燒檔案的火堆,丟棄的車輛大炮,並且常發生相互吞併的情形。

不肯隨廖運升起義的朱振野團,花了150包大米的運動費,編成第六兵團的獨立團,結果仍被李天霞部繳械吃掉。中共解放軍乘勝追擊,沿途游擊隊頻頻偷襲,國軍部隊成了驚弓之鳥。李為了部隊的安全,決定翻山越嶺改走小路。為了輕裝上陣,他不得不丟棄收集的許多文房四寶、名人字畫。李率73軍全體官兵和部分眷屬(其中有李的長子塞安和媳婦),艱難地向福建行進。途中險象環生,都因李的足智多謀而化險為夷。

有一天,73軍的先頭部隊發現前面有伏兵,李即令所有官兵將左胸前番號翻轉,埋伏的游擊隊以為是支起義部隊,用轎子將李高高抬起,奉為起義將領,並陪同行走數里。另一日夜間,部隊寄宿某村,有個老農來到軍部訴說包袱被老總搶了,李立刻帶領老農去指認,搶包袱的是個下級軍官,見軍長一行走來,避之不及,急忙將手中包袱塞給身旁小兵,老農認包不認人,剎那間那小兵已經倒在李的左輪手槍下。迄今老兵們仍記得在淳安東南的一個叫“茶園”的地方,李軍長錯斃了一個士兵的故事。73軍即將進入福建境內時,某團長糾集數百人,擅自脫離部隊,妄想另立山頭。李親率特務營(500人)奮力追趕,採取迂迴戰術將叛軍包圍繳械。午夜,73軍全體官兵武裝出列,隨軍家屬分站兩旁,李站在高坡上訓話,話畢,他使了個眼色,特務營四個彪形大漢立即將五花大綁的叛軍頭目,高高舉起推入火堆活活燒死,在場的人無不毛骨悚然,尤其跟著跑的官兵跪地求饒。因撤退目的地尚未到達,為穩定軍心,李天霞強調下不為例,否則格殺勿論。

第73軍進入福建途經一縣城時,有個士兵和小販發生激烈爭吵,勸也勸不開。李見狀示意周圍的人讓開,還沒等那士兵反應過來,李的手搶響了,又枉送一條命。經過風風雨雨的考驗,73軍終於到達福建莆田。福建綏靖公署主任朱紹良稱讚“73軍是黃埔學生最好之部隊”。

不久,李夫人岳景華在李的副官接應下到達福建,隨後與李塞安夫婦乘飛機到台灣(住台北市新生南路)。副官又奉命潛入已被中共占領的杭州,將李天霞的次子李力安(一周歲)及岳父岳母接出,轉道香港到台灣。唯有李的長孫李軍軍(6個月)未能接出,留在蘇州外婆家。

平潭位於福建東部的大海上,由60多個島嶼組成,總面積為371平方公里,是金門島的三倍。李天霞率73軍(下轄15師、77師、316師、暫編8師約一萬餘人)駐紮於此。主要任務是加強據點防禦,實行清鄉,並封鎖福請海口與平潭間交通。1949年8月6日,中共解放軍第三野戰軍第1O兵團,分三路由古田、建甄、南平向福州地區挺進。於17日進占福州城,國軍守備部隊各部棄城南撤,大部復沒於福清、永泰以北,少數突圍至平潭島和漳廈地區。19日,兼任福州綏靖公署主任湯恩伯在“永勝艦”上發布命令:李天霞為平潭島防衛司令官,統一指揮73軍、74軍及海軍馬尾巡防處與配屬之各艦船及福建省水上保全縱隊調動部,嚴密封鎖福建沿岸各港口,凡進出船隻必須預先通報,否則將一律擊沉。

台灣事跡

1949年9月15日清晨5時許,中共解放軍葉飛兵團28軍對平潭發起總攻擊。葉飛兩個團趁著黎明前的黑暗,分乘近百隻木帆船由福清方向駛向平潭島,被國軍哨軍發現,李天霞命令待木帆船靠岸,敵軍登上灘頭後再猛烈開火。瞬間灘頭上倒下了一批又一批解放軍,登入的葉飛部隊傷亡慘重。解放軍見強攻不奏效,於是組織敢死爆破突擊隊,先用火力對暗堡封鎖,然後實施自殺性爆破。一小時後,島上的暗堡啞了!

李當天將軍部撤退到6兵團司令部所在地“觀青澳”。晚上,李以“觀音澳”地方小,民防有限,軍部人員多,無法容納為由,請6兵團司令官李延年以及隨員移駐到停泊在港內一艘數百噸重的輪船“騖江號”上去,並保證其部絕不後退。午夜,李天霞得知“鶩江號”已起錨駛向馬祖島,即率領部級分官兵登上“天平號”輪直駛台灣。這時,以“太康“艦艦長黎玉璽為首的幾艘軍艦奉蔣介石命令尾隨其後,倘若“天平號”改變航向投奔共產黨,就地擊沉。

“天平號”順利進入台灣海峽。船隻尚未進基隆港,碼頭上早已憲兵林立,岳景華和李塞安夫婦早來此恭候。73軍官兵上岸後,即被解除武裝,驅趕上一輛輛軍用卡車(按規定凡是來台灣的部隊必須先進行收容整訓,即放下武器然後重新登記)。唯獨不見李天霞,據說早已被接走,下榻於台北“凱歌歸飯店”,三天后家人才見到他。他表示正在履行公事,很快就會回家!果然幾天后他與家人團聚,皆大歡喜。未幾,國民政府發表任命他為金門防衛副司令長官。

殊不知1950年春節過後,李接到傳票;令其去軍事法庭報到,國民政府要重新審議“平潭戰事”。訊息靈通人士透露老先生(指蔣介石)動真格的了!李延年和李天霞的命恐怕難保!為此全家人憂心忡忡,李的軍中至友更是焦急萬分,大家認為只有央請宋美齡親自出馬,才能大事化小。於是由李的長子塞安開著牌照為15-2454(號碼不吉利)的小汽車,載著立法委員、國大代表以及軍中元老輪番斡鏇,最後宋美齡傳下話來“人可以保命!”大家這才鬆了一口氣。可是同關一室的“二李”,並不知情。李延年捏定一個“死”字訣,整天擺弄毛筆在宣紙上塗寫“殺”字。李天霞則繞室彷徨,他的落寞,失望,沮喪可想而知。隔壁關的是曾任山東綏靖總司令李玉堂(不久被槍決)。

1950年3月,台灣東南軍政長官公署軍事法庭,根據《陸海空軍刑法》。判處李延年李天霞無期徒刑。4月,何應欽,顧祝同,錢大鈞,蔣鼎文四位元老級將領聯名上書蔣介石,請求對“二李”從輕發落。陳誠簽請蔣介石準予將“二李”改判有期徒刑,蔣同意了。

1950年6月14日,高等軍事法庭經蔣介石批准以“不盡其應盡職責,臨陣退卻“之罪名判處李延年、李天霞各12年有期徒刑。黃埔系軍人一片譁然,許多人為“二李”鳴不平。兩位將軍曾有過輝煌戰功,只因為丟了一個小島,而遭牢獄之災實在不公。何況台灣那么多大員,不都是離開職守逃到台灣來的么?當局追究過哪一位“臨陣退卻”?其實,蔣介石心理明白,為了震攝軍心鞏固台灣不得已而為之,只能挑出兩位嫡系高級將領作為替罪羔羊,而“二李”也只能說運氣不佳,撞到了槍口上。

鑒於人心所向。同年11月,何應欽,顧祝同,錢大鈞再接再接再厲,與徐庭瑤,湯恩伯5人上書蔣介石,呼籲將“二李”減刑一半。蔣批了個“緩”字。事隔兩個多月,老將蔣鼎文再次出馬,與陳繼承又加入到第三波的陳情攻勢中。眾將軍堅請蔣介石讓“二李”調服軍役,戴罪立功。陳誠被迫簽請蔣介石準予“二李”交保察看 ,這兩名倒霉的將軍在服刑數月後,走出監獄。

1951年4月,李天霞調服軍役去了金門,金門防衛司令官胡璉(黃埔四期),早就跟李熟識,除了是校友,過去又是同級將領,而且是同庚。自然把李奉為上賓,同吃同住。但是李天霞失去了一個高級將領所擁有的實權,昔日之威風蕩然無存,內心頗感苦悶。後來索性脫離軍界回到台北,曾在新竹閉門三年熟讀歷史、研究哲學,鞏固“奇門遁甲“和“啟靈術”。並著書“啟靈術”出版發行。

1955年,李天霞湊出一筆本錢開始經商。將軍做生意專業不對口,很快連蝕本帶受騙給搞光了。1956年,李受好友潘氏邀請,一度任國防部情報局顧問,專門傳授“奇門遁甲”“催眠術”未幾,台灣發生一起滅門血案。一葉姓少將的家人及女傭5人被殺。各方偵查未果,李天霞則利用“催眠術”,使部分偵緝人員朦朧見到血案全過程。儘管撩開了層層迷霧,但此案仍成為台灣一大懸案。

生意場上,李曾透露:1945年4月1日,在台灣海峽北端平潭島一帶,美國潛水艇曾擊沉一艘日本萬噸級巨輪“阿波丸號”,該輪載有大量金條、白金、鑽石等,奸商則利用這秘聞設計騙局。首先,他們亮出李天霞曾任平潭島防衛司令官的招牌,賭咒沉船之事千真萬確,胡說準備打撈“阿波丸號”,同時廣泛集資,騙取各方資金。雖說李天霞沒有參與此事,但是名聲在外,已經被人利用為詐欺集團的老大。可是李悠哉閒哉,仍西裝革履,揮舞著手杖,漫步在台北大街小巷。

台北西門町中華商場內,有許多老兵為了養家餬口,不得不擺地攤,擦皮鞋,算命測字……。一天,李路過一個書攤,順手拿了本翻閱。只聽有人喊“軍長”抬頭只見攤主雙腳併攏,右手敬軍禮,自稱是李的老部下,並說:“若老長官不嫌棄,要看書儘管拿就是!”此後,李愛看的武俠小說,多是通過次子力安向他借閱。李天霞精通“奇門遁甲”,其部屬和”三寶學社“(研究紫威斗數的民間團體)的社員,經常登門求教,他也樂於俾展所長,常使來人佩服得五體投地。“三寶學社”的一些高人不服,主動提出要與他比個高低,李欣然答應。高人們提出:“預測某月某日某時的天氣狀況。雙方各自白紙黑字寫好後,放入信袋封好,然後一起存入銀行保險箱,到時打開看誰正確。”李說:“照辦!”隨著時間的推移,打開信封的瞬間,圍觀的人都驚呼:“一樣!一樣!”原來雙方可都寫了個“陰”字,那時辰確實是個陰天。看熱鬧的人嘖嘖稱奇,李自嘲“軍事才能已無法施展,天文命理預測還是有用武之地。

1957年春至58年8月期間,李攜夫人旅遊台灣全島名勝古蹟。因有房產和金條墊底,李仍過著紙碎金迷的生活。他酷愛賭博,喜歡玩“沙蟹”,眼看一棟棟房子落入他人之手仍不肯罷休,直至其夫人發出警報:“條子所剩不多了!”他才勉強金盆洗手。有人以“揮金如土,愛色如命,殺人如麻”概括其一生,並非空穴來風,至少他都沾邊了,好在不吸毒。

1960年,陳光榮起訴李詐欺土地押款,中央日報和各大報連篇累牘登載,李的自訴書以及公訴經過。李被判有期徒刑1年8個月,成了新聞人物。與此同時,其夫人岳景華已辦妥與其離婚手續。20個月的鐵窗生活給李天霞帶來重新體驗創痛的機會。

1962年4月26日,李刑滿釋放。真巧!當初軍事法庭判處他12年徒刑也是這天期滿,這究竟是巧合?還是陷害?誰也說不清楚。李在舊屬袍澤簇擁下走出牢門,其中有位張先生(獨眼)自稱從前是李麾下的諜報人員,感於老長官多年栽培和信任,非要把李接回家住些日子。李面對昔日部屬盛情邀請,情面難卻勉強跟其回去。從此,張家門庭若市,每天有許多同僚看望李。到了用餐時分,張家夫婦難免要擺上幾桌酒菜,諸君酒酣耳熱之餘,不是牌局,便是聽李軍長唱段最拿手的京戲“徐策跑城”。李見多識廣,尤其對催眠術頗有研究,他往往口中念念有詞,部屬真會神魂顛倒,圍著他團團轉,直弄到盡興方歸。張家並不富裕,李的到來增加了他們負擔,夫妻倆經常吵架,這使李很尷尬,不得不離開。李天霞在台灣的最後歲月,是在“眷村”度過的,最慘的就是自己買菜做飯,日子過得窮而不酸。

1966年12月,又一個冬天來到了,人們早已淡忘李天霞的名字,但是原73軍、74軍、100軍的將校們仍記住“霞公”昔日馳騁戰場的輝煌業跡。經他們積極籌備,慶賀李60歲生日的宴席如期舉行。雖說不乏美酒佳肴,但將校們杯盞交錯中難免牽出幾多物傷同類的感懷!他們均屬何應欽派系來台後受到陳誠的排擠,大多解除印綬、打入冷宮,少數冠以(參議)(顧問)頭銜,全是空有其名。此時昔日的將校和正在服役的將校頻頻向李敬酒,李紅光滿面,似乎肩上兩顆將星仍在閃爍,場面比較情緒化。豈料這是最後的晚餐,第二天李天霞病倒了,住院診斷為尿毒症,病情日趨惡化,醫生己回天乏術。俞濟時(74軍第一任軍長,蔣介石貼身幕僚,1975年蔣介石去世後才年老告退)前往醫院探望,並允諾協辦善後事宜。1967年2月9日,李在彌留之際,想起了童年唯一的知己-表姐俞玉佩“若有這樣一個女子做我終身伴侶的話,我的經歷可能重新寫過”。其兒塞安問是否有遺囑,他苦笑著搖搖頭,唯一要求想喝些甘蔗汁,塞安馬上到街上購買,因一時不容易買到,只得買瓶果汁權充,李勉強喝了兩口。

1967年2月10日(正月初二),黃埔驍將李天霞與世長辭,享年60歲。屆時以俞濟時(黃埔一期)、石覺(黃埔三期)、周志道(黃埔四期)為首的治喪委員會宣告成立。岳景華要求參加追悼會,被眾將軍拒之門外。蔣經國和時任陸軍總司令高魁元、海軍總司令馮啟聰、空軍總司令徐煥升、聯合勤務總司令賴名湯、台灣省警備總司令陳大慶、憲兵總司令吳輝生、總政戰部主任唐守治、總統府參軍長余伯泉等均送禮敬輓。追悼會會場內白花幔簾,莊嚴肅穆。李天霞的長子塞安、次子力安、長孫寄台均跪於一側,其胞妹李惜陰、妹夫呂發章在場外忙碌。四周牆壁和中央空間掛滿了軍界名人書寫的輓聯祭幛。何應欽以“鞍猶壯志聞聲長有九原思,秉鉞著勳勞為學能通萬人敵”、顧祝同挽以“志業長存”,薛岳挽以“干城共悼”、俞濟時為李主喪並挽以“智勇超群里江表馳驅著戰績,數奇多險阻台員憔悴為沾口”。挽幛飄飄,哀樂低回,使人懷想一代名將生前被人遺忘而落寞之況,能不相對唏噓。李天霞將軍的骨灰安放於台北縣中和市“圓通寺”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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