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經歷
在鍾祥市古蘭台一隅,聳立著一座氣度恢宏、鏤刻精美的“少司馬”石牌坊。牌坊的主人叫曾省吾,字三省,號確庵,晚年自號恪庵,明代湖廣承天府鍾祥縣人,生於嘉靖十一年(公元1532年),嘉靖三十五年丙辰科進士,於嘉靖、隆慶、萬曆三朝歷官富春知縣、太僕寺卿、都察院僉都御史、副都御史,其間曾巡撫四川和督學陝西。萬曆三年升兵部侍郎,鏇擢南京左都御史,八年召拜工部尚書,十年加封太子太保,同年被勒令致仕(即退休)。十二年,受已故內閣首輔張居正株連,被抄沒家產,削籍為民。
曾省吾本為明代名臣,文章勳業彪炳一時。因其特殊經歷和遭遇,後世對其評價頗具爭議,故清代修《明史》時沒有為其立傳,間有涉及,亦語焉不詳,遂使其人其事,幽昧不彰。其事跡零星散見於部分官修史書和私人筆記中,本文僅就見聞所及,略述其梗概。
曾省吾先世系江西彭澤人,其族人曾岳在《送宗人歸江西》中,有“日暮陽春樹,秋風彭澤盟。酒因今日醉,月是故鄉明”的詩句,可為佐證。曾氏在鍾祥的這一支,至明正德年間始有登仕版者,即曾省吾的曾祖父,名遜,字克讓,號東莊,正德十六年任四川省金堂縣縣令,為官以清勤著稱,深受百姓擁戴。因稟性剛直,為權要所不容,遂於嘉靖七年棄官歸里。曾遜做了八年知縣,回鄉時卻宦囊羞澀,靠朋友饋贈路費才回到鍾祥。金堂百姓為曾遜立有“遺愛碑”和專祠,以示懷念。萬曆初,曾省吾巡撫四川,將乃祖祠堂擴而新之,併購祀田若干,金堂百姓“共嘖嘖循吏有後”。
曾省吾的祖父曾輝,只有舉人功名,終身未入仕途,其名亦不彰顯。較有影響和聲望的,是曾省吾的父親曾璠,字子玉,嘉靖四十一年壬戍科進士。曾璠金榜題名竟晚其子六年,一時士林傳為美談。初為刑部主事,治獄有聲,後擢陝西布政使參議。因兒子在朝中為官(太僕寺卿),曾璠主動迴避,告老還鄉,京山人李維楨有《參藩曾公致政序》記曾璠辭官事。萬曆七年,湖廣巡撫疏薦楚才遺賢十三人,曾璠居其一,朝廷賜封其為太保,但他淡於名利,對緋衣紫綬不以為意,每日角巾竹杖,留連山水,借詩酒自娛,年八十四而卒。著有《曾參議詩文集》,今散佚不傳。
曾氏在鍾祥為名門望族,在曾省吾顯達時,一門四世皆獲朝廷褒封,且蔭及子孫。曾遜、曾輝、曾璠俱封光祿大夫,死後贈工部尚書官銜;曾省吾的曾祖母、祖母和母親誥封一品太夫人,其妻沈氏、覃氏、胡氏封一品夫人;其子曾大匯亦因父功蔭國子監監生。真可謂皇恩浩蕩,滿門榮耀。在今鍾祥市察院街,原有兩座牌坊,一名“兩朝綸命”,為炫耀曾輝、曾璠榮膺兩朝封典而立;一名“父子進士”,為標榜曾璠、曾省吾父子南宮聯捷而立;在今“少司馬”牌坊迤東,原有“大司空”牌坊,是曾省吾任工部尚書時所立(少司馬、大司空分別為兵部侍郎和工部尚書的別稱)。因歷年久遠,風雨滄桑,如今倖存下來的只有一座“少司馬”牌坊,已列為鍾祥市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清代安陸府府學教授金德嘉盛稱曾省吾“以文章經濟有聲隆、萬間,為名臣 (《慶陽較文碑墨刻題詞》);《明史稿》亦讚譽他“嫻將略,善治邊”,“蒞事精勤,多有建白”,是明萬曆朝出類拔萃的幹練能臣。隆慶末,曾省吾以右僉都御史巡撫四川,時川北大旱,災民流落他鄉甚眾,曾省吾選委得力官員,以主賑濟之事,安置流民於豐稔之州,並採取停免賦稅、平抑物價等救荒措施,同時供給災民農具種子以發展生產自救。因措施得力,活人無數,川民“鹹感德之”。曾省吾撫蜀三年,推行新政,革除積弊,其治績為朝野所稱道。
萬曆元年,四川西南敘州一帶土司“都掌蠻”發生叛亂,其首領阿大、阿二、方三等盤踞九絲山“僭號稱王,屢抗官兵”,曾省吾奏請朝廷發兵征討。時四川總兵官劉顯因事被劾,此人是嘉靖年間抗倭名將,驍勇善戰,曾省吾力排眾議,竭力向朝廷保薦劉顯帶兵出征,獲內閣首輔張居正允準,令劉顯戴罪立功。九絲山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曾省吾審時度勢,採取分化瓦解、出奇制勝等戰略戰術,向劉顯指授方略。劉顯為報曾省吾保薦之恩,格外奮身效力,率領官兵十四萬人,攻城拔寨,所向披靡。經過六個月的浴血奮戰,終於大獲全勝,“克寨六十餘,俘斬四千六百名,拓地四百餘里,得諸葛銅鼓九十三”(《明史•劉顯傳》)。捷報傳到京師,神宗皇帝龍心大悅,優詔褒賞曾省吾。曾省吾上疏云:“……惟是上憑朝廷寵靈,下借文武匡濟,本因人而成事,敢貪天下以為功?所有是役效勞員弁,應請分別議敘,以昭激勸。”奏入劉顯等各升擢有差。曾省吾由右僉都御史升右副都御史,並賜銀三十兩,紵絲三表里(即衣料面子和里子各三套),此後屢獲升遷和獎賞。萬曆三年六月,升曾省吾兵部左侍郎,協理戎政。曾省吾奉命閱視三邊,返京後,立即上書神宗皇帝,建議改革邊事懈馳、儲餉不給、偷惰自逸等邊防弊病,獲神宗嘉許,令其提督三邊防務。曾省吾整飭武備,鞏固防禦,於邊事多所建樹,為維護國家的長治久安立下了汗馬功勞。
曾省吾在文學上亦頗有建樹。當時獨主文壇的王世貞,雖囿於門戶之見,對曾省吾竭力詆毀,但也不得不承認其文才。曾省吾與當時學者名流李維禎、吳國倫、高岱、楊慎等人多有詩文往還,他在為高岱《鴻猷錄》所作的序中,主張“學以經世”,即文章要有匡世救民、移風易俗、鑑往知來等利國利民的作用,堅決反對大言欺人、華而不實的文風。惜乎其著述傳世極少,民國二十六年《鍾祥縣誌》收有其序、記各一篇,詩二首;明萬曆顧爾行刻有《曾司空撫蜀翰牘》等三種四卷,多為奏疏公牘之屬,其中不乏有的放矢、針砭時弊的名篇佳作,書今存中國科學院圖書館。
此外,曾省吾的書法亦為當世所重,高官大賈多求其題寫碑銘匾額,以光門楣。他督學陝西時撰文並書寫的《慶陽較文碑》為書家所推崇,其拓本世人珍若拱壁。清代承天府府學教授金德嘉曾慕名訪求曾氏墨跡,無奈曾氏子孫衰微,先人手澤早已散失垂盡,金德嘉遍求不得,竟引為撼事。1982年2月,四川省銅梁縣發掘清理明代張文錦夫婦合葬墓,出土文物中有一方墓誌,為當時名臣陳以勤撰文、王世貞書丹,志蓋篆體銘文三十三字,為正議大夫、兵部侍郎曾省吾手書,字型古樸嚴謹,頗具功力,誠不愧為名家手筆(見《文物》1986年第九期)。
曾省吾與內閣首輔張居正的關係非同一般,二人是湖廣同鄉,又有師生之誼,且曾省吾的才幹和學識頗為張居正所賞識,故張居正對其格外青目,並倚為心腹知交。曾省吾能夠一路青雲,在二十餘年間官至朝中二品大員,除自身才能和政績外,與張居正的提攜器重不無關係。曾省吾為報知遇之恩,鞍前馬後效勞於張居正。據說,張居正能夠成功地擠垮前任首輔高拱而取代之,主要得力於宦官馮保、心腹曾省吾和姻親王篆等人。據高拱《病榻遺言》說:隆慶六年,曾省吾授意其門生、戶科給事中曹大野彈劾高拱,並許以高官厚祿。曹心領神會,立即具疏彈劾高拱“大不忠”十事,使高拱陷於被動境地。此系高拱一家之言,是否確有其事,史無旁證,但曾省吾為張居正奪權出謀劃策,充當了謀士和馬前卒的角色,則是眾口一辭,毋庸置疑的。
張居正於萬曆初奪得內閣首輔權位,時神宗皇帝年少,對張居正十分倚賴和信任,“中外大柄悉以委之”。張居正當仁不讓,慨然以天下為己任,整頓吏治,改革經濟,雷厲風行地推行新政,使政體為之肅然,國庫逐漸充盈,人稱張居正為“救時良相”。但是,由於改革不免觸及少數人的切身利益,加之張居正大權獨攬,過於嚴厲和操切,故而招致諸多怨聲。曾省吾是張居正推行新政的呼應力臣,貫徹執行新政條令最為積極,因此亦遭到一些人的怨恨和詛咒,這些都為張居正禍發身後和曾省吾等人株連獲罪埋下了伏筆。
萬曆十年六月二十日,張居正病故。臨終前向神宗推薦曾省吾等人“可大用”,神宗將他們的姓名貼上於御屏上,以備他日選用。張居正死後,神宗擬將吏部尚書的要職授予曾省吾。然而此時風雲突變,新任內閣首輔張四維,利用部分人對張居正的怨恨心理,大肆排擠曾省吾等所謂“居正黨”,以收買人心。他首先拿太監馮保開刀,授意江西道御史李植“發保奸狀”,李植遂上疏揭發馮保“當誅之罪”十二條。張居正一死,馮保失去外廷倚靠,一經彈劾,即被嚴懲。神宗下令抄了馮保的家,在查抄出來的廷臣饋遺名單上,曾省吾的名字赫然在列。原來,張居正死後,曾省吾受到排擠,自感勢單力薄,難以招架,時馮保尚未失勢,遂借馮保做壽之機,向其送禮行賄,以求政治庇護,結果弄巧成拙,被人抓住了把柄。浙江道監察御史王國藉此大做文章,彈劾曾省吾“勾結馮保,相倚為奸”,“送馮保金銀若干兩,圖謀升官”。繼而戶科給事中王繼光亦疏參曾省吾“十罪”,無非是什麼“耽嗜宴樂,蔑棄禮法”,“荒淫偷暇,曠廢職業”云云,多系捕風捉影,虛捏罪名。萬曆十年十二月,神宗勒令曾省吾致仕。按規定,官員被勒令致仕須立即離開京城,不許片刻停留。曾省吾草草收拾行裝,慨然就道,日夜兼程回到鍾祥。
明朝制度,文臣年滿七十方能致仕,而此際曾省吾尚未逾五十,正是年富力強、施展才能的大好時機。但他經此一場風波,看透了官場的黑暗和險惡,對追名逐利已是心灰意冷。歸里後,終日閉門讀書,或徜徉山水名勝,與文人學士詩文酬唱。萬曆十一年初春,曾省吾的摯友、江西興國(今湖北陽新縣)人吳國倫溯漢水赴陝西講學,途經鍾祥,與曾省吾相會於漢江邊。吳國倫是文壇“後七子”之一,嘉靖年間做過刑部主事,後辭官歸田。其人才氣橫放,好客輕財,與曾省吾私交甚篤,因朝野遙隔,已多年不通音訊。此次故友意外重逢,二人都不禁感慨萬千,遂設酒舟中,竟夕縱情暢談。吳國倫曾賦詩記其事,有句雲“醉來身世風濤外,始信冥鴻不可攀”。(《次郢上曾以三司空攜具見訪舟中話舊》)慶幸老友曾省吾及時脫身名利羈絆,遠離官場鬥爭的風濤之外。
然而,君主專制時代的政治風雲變幻莫測,隨著朝廷政治鬥爭的不斷升級,已故內閣首輔張居正受到攻擊和追究。遠離官場、優遊林下的曾省吾,最終沒能逃脫株連被禍的厄運。萬曆十二年,朝廷部分官僚羅織罪名,交章彈劾已故首相張居正,紛紛“追言往事”。神宗為樹立自己的權威,決心藉此將權高震主達十餘年之久的張居正的餘威壓下去,降旨削去張居正官爵,並將賜謚一同鐫去;命刑部侍郎丘橓、司禮監太監張誠南下荊州,籍沒張居正家。丘橓,字茂實,山東諸誠人,乾隆《諸城縣誌》為其立傳時,頗多溢美之辭,但與丘橓同時代的朱國禎評價其人“胸次淺隘,好為名高,不近人情,此種人最不足取”。(朱國禎《涌幢小品》)丘橓與張居正、曾省吾本有宿怨,此時正好藉機報復泄恨。未抵荊州,先期命地方官登錄張府人口,鎖入空房,竟至餓斃十餘人。及至查抄時,更是窮凶極惡,錙銖必究。但查抄結果令丘橓大失所望,所得財產尚不及預計的二十分之一。丘橓認為張居正為相十年,所蓄私囊絕不止此數,遂將張居正的三個兒子嚴刑拷打,逼其招認藏匿的財產。張居正的長子、原禮部主事張敬修經不住再三拷掠,屈打成招,枉供曾向曾省吾、王篆、傅作舟三家轉移、藏匿財產,約值銀三十萬兩。張敬修愧恨交加,自縊身亡,臨死前寫下一紙絕命書,控訴丘橓等人“屈坐先公以二百萬銀數……且又要誣扳曾確庵(省吾)寄銀十五萬,王少方(篆)寄銀十萬,傅大川(作舟)寄銀五萬。雲‘從則已,不從則奉天命行事’。恐嚇之言,令人膽落……”(《張文忠公全集•附錄》)充分揭露了丘橓等人酷刑誘供、蓄意陷害無辜的罪惡行徑。
丘橓憑張敬修一紙供狀,派人分別查封曾省吾等人家產,並將曾省吾、王篆逮送京師究治。據談遷《棗林雜俎》描述當時情形說“曾角巾青衣,王直囚服乞哀,中官杖之”。太監對他們可以隨意毆辱,其迫害之殘酷,由此可見一斑。曾、王被逮送京師後,先後上書神宗力辯其冤情,神宗命太監張誠“從實查勘以聞。”張誠是整個冤案的製造者之一,其“查勘”結果可想而知,遂將二人下三法司審問追贓。此時,仍有歹毒小人落井下石,欲置曾省吾於死地。萬曆十二年三月,工科給事中唐堯欽題奏:“今天下呶呶未幾者,曰故相張居正,顧居正可恨,而所尤可恨者,則誤居正之臣,原任太子太保、工部尚書致仕曾省吾是也。蓋省吾與王篆數人同惡相濟,以欺居正,居正日為賣弄,不覺而竟成誤國之罪……宜重處(曾省吾)以謝朝廷”。(《神宗實錄》)張居正是萬曆朝有名的鐵腕宰相,凡事多斷獨專行,豈是為人左右的平庸之輩?唐堯欽於此時此刻將張居正的所謂“誤國之罪”歸究於曾省吾等人,其險惡用心不言而喻。
同時,朝中亦有一些正直官僚仗義執言,冒險上書為曾省吾鳴冤,但均遭到神宗的駁斥和懲處。十二年九月二十四日,戶部主事聞道立上疏奏事,其中提到“曾省吾以受寄之贓,取盈追嘗,勢必牽連。恐皇祖潛龍之鄉(鍾祥是嘉靖皇帝誕生髮跡之地),不免亡猿之禍……請下法司量行豁免”。冷酷無情的神宗皇帝不僅不允聞道立所求,反怒其越位奏事,將他降調外職。(見《神宗實錄》)萬曆十二年十月,下旨籍沒曾省吾房屋田產,變賣解京“抵贓”,不足之數,逼勒其親族代繳。最後,削去曾省吾官籍,將其發回原籍為民,永不敘用。一代名臣從此在政壇上銷聲匿跡。
曾省吾是封建專制時代的官僚士大夫,其榮辱興衰,是非功過無不打上時代烙印。數百年來,人們對其評價眾說紛紜,毀譽不一。作為一代名臣,他在政治、經濟、軍事和學術上的建樹引人矚目,是有明一代頗具影響的風雲人物。另一方面,由於他深陷黨爭,加之夤緣權閹,觸犯清議,故而釀成對他疑謗叢集的複雜局面。後人每論及此,無不為其扼腕嘆惜。曾省吾慘遭沒籍之禍,當時公論普遍稱冤,但因史籍多諱言其事,後世只知其冤,而不詳事實原委,故附會出許多市井傳聞。至今鍾祥民間尚流傳有曾省吾“留坊不留頭”的故事,謂曾省吾被小人構陷,誣他省親時在家鄉“越城建坊”,有僭越之罪。神宗令其拆毀牌坊,否則“留坊不留頭”。曾省吾堅執自己無罪,寧願以身受死,終被處以腰斬之刑。此傳聞顯系後人附會,其“腰斬”一說更屬無稽,但它反映了人們對曾省吾蒙冤受屈的不平之情。明天啟、崇禎兩朝為張居正恢復名譽,蓋棺定論,諸所株連者亦多獲昭雪、追恤,但曾省吾終明之世未獲官方正式平反,實乃千古撼事!
考舊志和曾省吾所撰《千弓壩石橋記》,曾省吾被抄家之後,其宅第充官“抵贓”,改作公廨衙門。曾省吾於城內無處棲身,遂在鄉間築屋數楹,以耕讀終其餘生。其地名千弓壩,在鍾祥城東南十餘里。曾省吾鄉居期間,雖布衣蔬食,生活清貧,卻熱心地方公益,做了許多修橋補路、倡捐興學之類善事,對家鄉的水利建設貢獻尤多。曾省吾生長於漢江邊,曾親眼目睹過家鄉人民遭受水災顛沛流離的慘狀,並為此深感憂慮。他巡撫四川時,某日從邸報中得悉漢水暴溢,災區人民多葬身魚腹的訊息,不禁痛哭失聲,以至“不忍卒讀”。(見《鍾祥文征•修築沙洋堤碑》)因此,他罷官歸里後,對興修水利十分關心,地方每有浚河築堤等治水舉措,他都“竭力贊襄其事”。他做過工部尚書,熟諳都水之政,地方官多向其請教治水良策,他不僅有求必應,獻計獻策,還不顧年老體衰,親自勘察地形水勢,並為募集治水經費奔走遊說。曾省吾敦重鄉誼、謀福桑梓的感人事跡,為鍾祥百姓口碑載道,地方官亦對其十分敬仰和尊重。他去世後,家鄉父老為紀念其功德,將他募資興建的“武定橋”改稱“曾家橋”,並刻碑記其善舉。清代,地方官順民所請,入祀曾省吾於鄉賢祠,與鍾祥歷代先賢同享正位。
曾省吾卒年今無可考,後人立傳,於此均付闕如。據舊志所記,其墓在鍾祥城東五里,因地理變遷,今遺蹟已不可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