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漏子·星漸稀

《更漏子·星漸稀》是晚唐五代詞人牛嶠的作品。這首詞抒寫一個少婦對征人的思念,上下片各二十三字。上片用“何處”一句,點明事由,其餘全寫客觀環境,用一“怨”字,將景與情統一起來;下片寫女主人公的行為、心理,細膩地描寫對征夫的思念。全詞語言清麗,情真意切,質樸感人。

作品原文

更漏子

星漸稀,漏頻轉,何處輪台聲怨?香閣掩,杏花紅,月明楊柳風。

挑錦字,記情事,惟願兩心相似。收淚語,背燈眠,玉釵橫枕邊。

注釋譯文

⑴輪台——地名,今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的米泉縣,在烏魯木齊市東北八十里許。唐代屬北庭都護府管轄。《唐書·地理志》:“北庭大都護府有輪台縣,大曆六年置。”《古今詞話》:“輪台古遷謫地也,牛嶠詞‘何處輪台聲怨’,中呂宮樂章集有《輪台子》。”唐宋邊塞詩同中常見“輪台”一詞,如岑參《輪台歌奉送封大夫出師西征》:“輪台城頭夜吹角,輪台城北旄頭落。”陸游《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僵臥孤村不自哀,尚思為國戍輪台。”此處“輪台”是邊地樂曲名,“輪台聲怨”即怨戍輪台之聲。

⑵挑錦字——用前秦安南將軍竇滔之妻蘇蕙織綿回文的典故。《晉書·竇滔妻蘇氏傳》:“竇滔妻蘇氏,始平人也。名蕙,字若蘭。善屬文。滔,苻堅時為秦州刺史,被徙流沙。蘇氏思之,織錦為回文旋圖詩以贈滔,宛轉循環以讀之,詞甚悽惋,凡八百四十字。”又:據武則天《璇璣圖序》中說,前秦苻堅時,竇滔鎮守襄陽,把寵姬趙陽台帶到任上,和妻子蘇惠斷絕了音訊。蕙織錦為回文,五色交錯,縱橫八寸,題詩二百多首,計八百餘言。縱橫反覆,都成文章,名為《璇璣圖》寄給竇滔。後滔覽錦字,感其妙絕,乃具車迎蘇。“錦字”以後就用來泛指妻子給丈夫的書信。

作品鑑賞

這是一首寫思婦的詞,筆觸細膩,可見花間詞人傳情入微的本領。

星稀漏轉,夜已深沉。這時不知從何處傳來《輪台曲》的歌聲,情調哀怨。《輪台》為邊地樂曲,入耳自喚起對戍邊親人相思和惦念之情。詩詞中對邊疆,每有隨意拈出一個地名用以代指或泛指,對此詞的《輪台》也可作如是觀。

這偶爾一現的幻聽、幻覺,一時間給思婦似乎身臨塞外,即將見到親人的驚喜。在迷茫中開門看塞外風光,撲入眼帘的仍然是朝夕相對的江南春色,方知自己依然獨處深閨。“香閣掩”三字,從中傳出失望的嘆息,於是也不難想像她無可奈何地掩門而臥的情態,總之,還是關門睡覺吧,任它杏花明月柳風。一切良辰美景,對她已經沒有什麼意義,只能徒增惆悵而已。“香閣掩”以樂景寫哀,大有唐人所云“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滿地不開門”(劉方平詩句)失望情味。

可是她再也睡不著了。她起來給對方寫信以寄相思,同時回憶著兩人歡聚時種種快樂的往事,只願像往日一樣兩心相印,便可聊以自慰了。“惟願”兩字,可見不敢抱太高的希望,透露出淒咽的悲音。她不敢想像是否還有重聚的一天。

睡不著,起來寫信;可是又寫不下去,只好再去睡覺。她擦了擦眼淚,懶得滅燈,背著燈光,和衣而臥,一條玉釵從她頭上悄悄地滑下,落在枕邊。“背燈眠”三字,描摹百般無奈的慵懶情狀,如在眼前。“玉釵橫枕邊”,從虛處傳寫釵墜鬢亂、首如飛蓬的睡態,微妙地烘托出女主人公厭厭不樂的心理。

這這首詞詞體雖小,卻能一波三折,夜深幻聽的驚喜,覺來的孤獨惆悵,錦字難織,玉釵橫枕,思婦心理的波瀾迭出,層層演進,曲盡其情。全詞文筆清淡,上片僅用“杏花紅”略作點染,以反襯寂寞心情。“月明楊柳風”,尤是天然好語,可以想見夜風輕拂,柳條參差,月下弄影的清絕之景。雖從北齊蕭愨名句“楊柳月中疏”(《秋思》)化出,但是絲毫不著痕跡。結句更是出奇制勝,抓住落在枕邊的一根小小的玉釵作為道具,純用側筆摩態,十分傳神。

作者簡介

牛嶠(850?—920?),唐末五代詞人。字松卿,一字延峰,祖籍安定鶉觚(今甘肅靈台),後遷隴西。唐朝宰相牛僧孺之孫,吏部尚書牛叢之子,為“花間派”著名詞人。公元878年(唐僖宗乾符五年)中進士後,曾任拾遺、補闕、校書郎等職。後被前蜀王建任為判官、給事中。博學多才,一生有不少著作,以歌詩著名當時。《郡齋讀書志》著錄《牛嶠歌詩》三卷,《全唐詩》收其詩33首。今存詞32首,收於《花間集》,王國維輯為《牛給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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