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拉罐的新書
文/易拉罐
有種花,叫曇花;有種美,叫曇花一現。
所有的花,開放在春夏秋冬的四季里。
只有她,盛放在虛無的第五季……
——題記
楔子
2006年冬,下著大雪。
聖誕節。
才剛剛入夜,毛絨的雪花在路燈的照耀下飄搖而落,泛著溫暖的橘色調。香闌街萬家燈火,街道上空飄著歡快的聖誕歌,到處是情侶和推著攤車的小販。
忽然一陣叫囂打破了和諧。
街道盡頭,一輛坐著聖誕老人的馬車首先偏離了大道,道路兩邊的聖誕樹被撞翻,緊接著從馬車後閃出一個人影。在擁擠的人流中,他穿著棕色的風大衣,踩著小販的攤桌一躍而過!
身後跟著一群手持木棍的男生:
“堵住他!”
“該死,別讓他跑了——堵他,堵!”
“你們都是吃屎的嗎!一群飯桶!”
少年輕而易舉地避開了他們的圍追堵截,修長的腿跳過眾多攤桌,在擁擠人潮中如一條靈活自如的游魚。香闌街的小販幾乎都受到波及,小飾品被掃落得七零八落,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後面跟上來的一群人就掃場似的將攤桌一一推倒。
人群譁然。
女孩的尖叫聲、男孩的起鬨聲、攤販的哭叫聲以及追趕者的叫囂聲,混著附近音響店櫥窗傳出的聖誕歌……將這個剛剛入夜的聖誕夜烘托得熱鬧壯觀起來。
一陣激烈的騷動後,少年終於衝破了層層人圍。旁邊有條暢通無阻的小路,他正準備進去的腳步卻忽然頓住,視線望向馬路中央——
一個舉著金魚氣球的小男孩。
不遠處,閃著大車燈的卡車呼嘯著朝這邊開來,“轟轟”的引擎聲和飛快的車速,顯示它並沒有注意到那個小小的孩子。
時間緊迫,少年飛速望向身後——那群持著木棍的人還被圍在混亂的人群中,有三個卻已突破重圍,正朝著他的方向奔來!
而馬路上,卡車越駛越近!
小男孩似乎被嚇傻了,攥緊了氣球瞪著大大的眼睛,臉色發白地看著卡車靠近。車燈光打在他的臉上,照出一張驚悚萬分的臉!
街道邊正在選購花燈的媽媽仿佛有著某種意識,忽然回過頭來,看到自己的孩子,尖叫出聲!
人們也看到了那個孩子,可是卡車已經來不及剎車——
說時遲哪時快,就在那三個人撲過去的同時,少年略一低腰,從他們沒有圍攏的縫隙里溜了出去。他們瞬間撲了個空,漢堡似的一個個疊在了一起。
少年朝馬路中央的小男孩跑去!
人們只是看到一道黑影略過,香闌街上空已響起刺耳尖銳的剎車聲,在靜謐的夜裡擴開來,發出令人害怕的聲響!
夜,聖誕樹,溫暖燈光……紛揚的雪花精靈。
媽媽似乎再也承受不住,雙手捂住臉,淚流滿面地癱軟在地上。
“媽媽!”突然一個清脆的叫聲喊住她。
她驟然睜開雙眼。
小男孩被一雙手放在地上,哭著撲進她的懷裡:“媽媽,我怕。”一直被緊緊攥在小手裡的氣球終於鬆開了束縛,飄上這個白雪滿溢的夜空。
媽媽抬起頭準備感謝那個救了她孩子的人,卻只看到少年敏捷翻過馬路欄桿的背影,身材高挑雙腿修長,棕色的大衣翻著衣擺,被風吹得颯颯作響。
他的左腿好像受了傷,跑起來一瘸一拐,卻還是相當的帥氣。
“那個臭小子呢?!”
“往那邊去了!他的腳剛剛摔傷了,應該跑不遠。”
“少他媽的廢話,追!”
就在這時,那群一直追殺他的人凶神惡煞地衝過來,朝他消失的方向追去,叫囂的聲音慢慢地融入了漆黑的夜裡。
很快,香闌街恢復了和諧的基調。
只有幾個停步在攤販前的女生,一臉興奮地議論著剛剛的事件:
“哎,剛剛被很多人追的那個是不是XX?”
“身形很像啊,可惜跑得太快了沒看清他的臉。”
“應該是他,他總是能惹上這些人……不過剛才真是太帥了,在他可以逃跑的最佳時機,還是選擇了救下那個孩子!看來,他不是傳說中的那么冷酷無情不可接近嘛!”
“你眼睛發什麼光!沒機會了,我聽說他有女朋友的,叫什麼第五季。”
“你們說的是誰啊?”其中一個戴著厚厚黑框眼鏡的女生舉著兩隻鑰匙扣問道,“這個聖誕老人的手機扣和這個麋鹿的手機扣哪個可愛些?”
其餘四個女生一臉看狒狒的表情看她:“你不是吧?!XX啊,XX學院XX部X班的XX!你居然會不知道?!”
“我……”她重重噎了下,“你們對他有興趣?”
她的話再次引起女生們的公憤:“拜託,XX市哪個正常的女性會對他沒興趣?你真是讀書把腦殼讀壞掉了!”
她委屈地看著手裡的手機扣,咕嚕:“我不過就是不知道一個人而已,你們凶什麼呀。”
就在這時,
“咦,你們看那個人——”
順著另個女生手指的方向,在飄揚著雪花的鐘樓下,一個穿著厚厚棉襖戴著藍色圍巾的女生斜斜靠在那裡。她似乎在等什麼人,都已經等到累得睡著,雙頰凍得紅通通的……簌簌飄落的雪花之間,她安靜地睡著,像被上帝遺落的天使。
“那個人,就是她啊,第五季。”
……
大雪,紛紛揚揚的大雪,在這個溫馨歡樂的小城上空流連駐步。很快,所有的房屋、馬路和樹木都被鋪上了一層瑩亮的白。
只是誰也不會知道,這個看似安寧溫馨的聖誕夜,卻醞釀著一場血腥一段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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