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主生平
明穆宗朱載垕
明穆宗朱載垕,世宗朱厚熜第三子,嘉靖十六年(1537年)正月生於皇宮,十八年二月封裕王,四十五年十二月繼皇帝位,四十六年改元“隆慶”,隆慶六年(1572年)五月二十六日於乾清宮病故,享年36歲。謚“契天隆道淵懿寬仁顯文光武純德弘孝莊皇帝”,九月十九日葬昭陵。
朱載垕共有兄弟八個,均非嫡出。其兄長哀沖太子、莊敬太子我們將在後文中介紹。穆宗排行第三,為孝恪杜太后(初為康妃,嘉靖十五年封康妃,穆宗即位後追謚為太后)所生。穆宗還有五個弟弟,大弟景恭王朱載圳,為盧靖妃所生,與穆宗同歲,僅小一月,嘉靖十八年被封景王,四十四年死於德安(湖北安陸)王府,二弟穎殤王朱載,江肅妃所生;三弟戚懷王朱載,趙懿妃所生;四弟薊哀王朱載,陳雍妃所生;五弟均思王朱載,趙榮妃所生(四王均未滿周歲而死)。
按照明朝的禮制,哀沖、莊敬二位太子死後,就應立穆宗為太子。但世宗認為,穆宗的兩個哥哥被立為太子後都過早死去,所以不敢再立太子。這樣一來,穆宗的異母弟載,倚恃其母盧靖妃有寵於世宗皇帝,時有奪取皇太子位之意。當時君臣上下議論紛紛,世宗遂於嘉靖四十年命景王就藩德安。嘉靖四十四年景王死去,世宗對大學士徐階說:我這個兒子平素總有奪嫡之心,嘉靖四十四年總算死了。
穆宗即位之初,頗有節儉之行。在朝政的處理上,穆宗初登政壇,也不乏振興之舉。面臨世宗朝遺留下的嚴重的財政危機和不安定因素,他在宮內信任比較正派的內官監太監李芳,在大臣中,任用徐階、高拱、張居正等一些出色的政治家,朝廷政治出現了新的起色。
臨政之初,內閣首輔大臣徐階在草擬世宗遺詔和穆宗即位詔書時,提出了為嘉靖年間因建言(規勸皇帝)而獲罪的官員平反,將遇弄世宗的方士交付法司治罪,停止齋醮活動,罷織造,停採買珠寶香料等無益之舉,大赦天下,免嘉靖四十三年(1564年)以前各地所拖欠的田賦,減免(嘉靖四十四年)天下田賦之半,赦免並啟用被囚於獄中的原戶部主事海瑞及吳時來、趙錦等33名官員,為遭嚴嵩迫害的楊繼盛等45名官員昭雪平反。這些大得人心的做法實施後,“朝野號感激”,對消除世宗朝的種種弊端產生了一定作用。
穆宗登基後,政事雖有振作,但畢竟是在王府的花天酒地中生活慣了,其初政之美僅維繫了不足一年的時間,便沉醉在後宮的享樂之中。
他不顧當時國庫空虛,民生凋敝的經濟形勢,多次取太倉銀入內府。又下詔戶部四處購買貓睛石、祖母綠及各色珠寶,大興土木修建宮苑等,在位六年中,傳旨取銀竟不下數十萬兩。
在宮中,滕祥、孟沖、陳洪三名太監,“爭飾奇技淫巧以悅帝意”。太監李芳切諫,穆宗竟解除其內官職務。陳皇后因勸諫而被出之別宮。大臣們也紛紛上疏勸諫,但穆宗根本聽不進去,許多人被廷杖削籍。
穆宗終日沉醉於聲色玩樂之中,對朝廷政治遂覺厭煩。他長年不上朝問政,更不願走出皇宮,體察民情。
幸運的是,隆慶年間的幾位內閣大臣,如徐階、高拱、張居正等人都是一些頗有作為的政治家。穆宗皇帝對朝政不感興趣,卻也能採納內閣的意見。因而隆慶一朝,雖因時間暫短,沒有形成“中興盛世”的局面,卻也在很大程度上緩解了世宗朝所遺留的一系列政治危機的形勢。
孝懿皇后李氏
孝懿莊皇后李氏,北京昌平人,錦衣衛百戶李銘(後以女顯貴,官至錦衣衛副千戶,封德平伯)之女。嘉靖三十一年(1552年)九月,世宗傳諭禮部,皇三子(即穆宗)、皇四子(景王)年已長成,理宜婚配,命將京城凡年齡在14至16歲的未婚女子全部送至二王館以備選取。三天后,禮部奉詔選得良家女1200人,李氏被選為裕王妃,暫住宮內,第二年二月行迎親禮,正式冊為裕王妃。
成婚兩年後,李氏生子朱翊,嘉靖三十六年正月復生皇長女,嘉靖三十七年四月十三日,病故於裕王府。世宗皇帝為其親定喪儀規制。,嘉靖三十七年七月葬於京西金山豐裕口。穆宗即位後,於隆慶元年(1567年)二月追謚為孝懿皇后。隆慶六年七月,神宗又上尊謚為“孝懿貞惠順哲恭仁儷天襄聖莊皇后”,遷葬昭陵。
孝安皇后陳氏
孝安皇后陳氏,北京通州人,國子監監生陳景行(陳氏入選裕王繼妃後,授中城兵馬指揮司指揮,後改授錦衣衛副千戶,封固安伯)之女。嘉靖三十七年(1558年)九月選為裕王繼妃,隆慶元年(1567年)冊立為皇后。
陳氏無子,且多病,頗受穆宗冷落。隆慶二年,穆宗沉湎酒色,陳氏微諫,被責令遷居別宮。隆慶三年正月,御史詹仰庇巡視皇城,遇醫官從皇宮出來。醫官透露宮內情況,說皇后居處別宮,病情十分沉重。詹仰庇隨即上疏對穆宗說:皇后是先帝為陛下所選,是宗廟、社稷之主,也是四方家人效法的榜樣。皇后遷居別宮已近一年,以致抑鬱成疾,皇上卻從來不聞不問,將來一旦傳揚出去,豈不有損於皇帝的聖德,被天下的人譏諷嗎?請陛下收回成命,讓皇后回到中宮(坤寧宮)調養。穆宗卻說:皇后侍聯多年,沒有生子,又得了病,移居別宮,是為了有個安適的環境,以便養病。給事中王之垣也勸穆宗,穆宗仍固執己意。
穆宗死後,神宗繼位,尊陳皇后為“仁聖皇太后”,居慈慶宮。萬曆六年(1578年)加尊號“貞懿”,十年加“康靜”。史載,神宗對這位非親母親也十分孝敬。神宗早在當太子時,每天早晨過奉先殿(皇宮內祭祖之所),拜見過父母之後,總要到陳皇后哪裡去問候一下。陳皇后每聽到神宗走來的腳步聲,就十分高興。萬曆二十四年七月十三日,陳皇后病故。神宗上尊謚為“孝安貞懿恭純溫惠佐天弘聖皇后”,葬昭陵。
孝定後李氏
孝定後李氏,通州永樂店人,神宗生母,初為宮嬪,待穆宗於裕王府中,隆慶元年(1567年)三月封皇貴妃,萬曆元年(1573年)被神宗尊為“慈聖皇太后”,萬曆四十二年二月九日病故,謚“孝定貞純欽仁端肅弼天聖皇太后”,享年70歲,葬昭陵。
陵宮建築
祖陵孫用,大峪葬穆宗
隆慶六年(1572年)五月二十六日,穆宗在乾清宮病故。
禮部左侍郎王希烈奉神宗之命往天壽山為穆宗選擇陵地,選得了永陵左側的潭峪嶺(今德陵所在位置)。同年六月,神宗又命大學士張居正與司禮監太監曹憲於即位禮後再去陵區審視。張居正對神宗說:送終的事情重大,尋找陵地的風水理論又十分微妙。事情重大,在處理上就應考慮詳盡;道理微妙就應廣集眾言以便做得恰到好處。他建議參照嘉靖年間選永陵時事例,派遣禮、工二部大臣及科、道官各一員,欽天監通曉地理官員、陰陽人等,再推舉廷臣中精於地理堪輿之術的官員一人,一同前往察看。
於是,神宗命戶部尚書張守直、禮部右侍郎朱大、工部左侍郎趙錦、禮科都給事中陸樹德、江西道御史楊家相、工部主事易可久等官員與張居正一同前往天壽山察看。回來後,在張居正等人的建議下,神宗決定採用大峪山作為穆宗陵寢的修建地點。
為什麼選好了潭峪嶺不用,而用大峪山呢?根據當時的歷史背景分析,原因有兩個。
第一,大峪山的“風水”優於潭峪嶺。張居正對大峪山有過一段描述。他說那裡“山川形勢結聚環抱……誠天地之隩區,帝王之真宅也”。而潭峪嶺,則人多認為不吉。如清梁份就曾說那裡是“孤峰獨峙,左右界水中群山一起一伏參差不一”。又說那裡“主山峻峭,氣脈全無”。建在那裡的德陵則是“左肩受風於北之東,右肩受風於西之北”。明代中葉,雖然有對“風水”之說不再過分講究的情況,但儘量擇吉而葬,卻是情理之中的事。
第二,張居正是個務實的政治家。大峪山有現成的玄宮和部分地面建築,稍事增築,陵園就可大功告成,事半功倍,省時省力,節省開支。
大峪山為什麼會有現成的玄宮建築呢?這還要回顧一下世宗朝的一些歷史。
正德十六年(1521年)三月,荒淫無度的武宗朱厚燳在他的淫樂窩——豹房病死。武宗無子,遂由興獻王世子朱厚熜(武宗堂弟)繼承帝位,即世宗皇帝。
世宗皇帝即位後,經過“大議禮”之爭,於正德十六年十月,追尊其父原興獻王朱祐杬為興獻帝,尊母蔣氏為興國後。嘉靖三年(1524年)四月,又追尊其父為本生皇考恭穆獻皇帝,尊其母為本生章聖皇太后。同年修葺陵廟,薦號“顯陵”。九月,有的大臣為討好世宗,提出將埋在湖北安陸(今鍾祥縣)顯陵的獻皇帝改葬天壽山,這正中世宗的心意。他命工部辦理。尚書趙璜認為不能改葬,理由是:皇考體魄所安,不可侵犯;山川靈秀所萃,不可輕泄;國家根本所在,不可輕動。他主張像太祖不遷皇陵,太宗(即成祖)不遷孝陵那樣,不把顯陵遷往天壽山。禮部尚書席書等大臣也極力反對,世宗只好作罷。
事隔十幾年後,世宗的母親章聖皇太后於嘉靖十七年十二月病故。世宗忽然又下詔在天壽山建設顯陵,打算把父母合葬於天壽山。他親自到天壽山陵域選擇陵址,見大峪山“林茅草郁,岡阜豐衍”,是個建陵的好地方,馬上命令武定侯郭勛和工部尚書蔣瑤等人提督內外員役,開始建陵。又命令大學士夏言和禮部尚書嚴嵩作“獻皇帝梓宮啟行圖”及奉遷儀注。不久,世宗又變卦了。他說:“遷陵一事,聯中夜思之。皇考奉藏體魄將二十年,一旦啟露風塵之下,撼搖於道路之遠,聯心不安。”打算把母親章聖太后南袝顯陵。他命錦衣衛指揮趙俊去湖北顯陵,開啟玄宮,審視大內“。但回報說玄宮內有水。於是,世宗親自去顯陵察看,命重建玄宮,以待合葬。世宗在回京的路上,途經慶都堯母墓,他靈機一動,又想仿堯父母異陵而葬的故事,不遷父親的棺槨,而將母親葬於大峪山。嘉靖十八年(1539年),他親自去大峪山閱視陵工,又說:“峪地空淒,豈如純德山(顯陵後面的山)完美,決用前議奉慈宮南袝。”由於世宗猶豫不定,變幻無常,幾經周折之後,這座新建好的玄宮便空了下來。穆宗生前沒有預建壽宮,此時正好用上。
隆慶六年(1572年)七月,工部尚書朱衡從工地回來,向神宗敘述了玄宮內的情況。他說,肅皇帝為睿祖(獻皇帝廟號“睿宗”)修建的玄宮“內紫光煥發,和氣鬱蒸,門堂乾淨,宛若“暖室”。神宗聽了十分高興,隨即命禮部議定發引事宜。八月二十二日,遷孝懿皇后李氏棺槨葬昭陵,九月十九日,穆宗皇帝的棺槨也葬入陵內。像這樣利用為別人所建的玄宮埋葬帝後的,在明代還是第一例。
兩度興工,耗銀百萬
自隆慶六年(1572年)六月十五日,神宗下詔在大峪山建陵,聲勢浩大的地面建築工程就開始了。工部尚書朱衡被委任總督山陵事務,工部左侍郎趙錦負責督催木石,工部右侍郎熊汝達和內宮監太監周宣等在工所提督施工。另外還有錦衣衛左都督朱希孝、僉書楊俊卿等在現場往來監工。
工程進展十分迅速,僅僅一年時間,昭陵的工程就全部結束。為此,神宗特賜工部尚書朱衡等人銀幣若干,還恩準侍朗熊汝達一子入國子監讀書。
但好事多磨,由於施工不細,才過了一年的時間,陵園建築便出現了地基沉陷的問題。萬曆二年(1574年)七月,昭陵神宮監官陶金等上奏說:“六月以來,陰雨二日,本陵裬恩門裡外磚石沉陷。”工部主事王淑陵奉旨查看,回來後與陶金反映一致。並說裬恩殿、明樓、寶城等緊要處沒有損傷。於是,工部又向神宗反映,陵寢重地,鼎建未及一年便出現事故,內外經管官員都應究治。輔臣張居正也引湖北顯陵殿閣滲漏,降罰經管官員的事例,要求對此進行查處。為此,神宗對王淑陵的回奏進行了批評,說陵寢重地,怎能說沉陷處不緊要?並決定對欺慢誤事,造作不精的提督工程太監周宣、左監丞郭全革恩一等,管工主事易可義、員外郎石漢降俸一級,官匠王宣等下法司提問。
事情還沒處理完,工科給事中吳文佳又對神宗說:“裬恩門、殿等處沉陷甚多,至於寶城磚石翻塌損傷,更為可慮。”神宗隨即命工部侍郎陳一松、給事中胡汝欽再去陵園察勘。回來後報稱:陵園沉陷嚴重,裬恩殿丹陛、方牆等處都有程度不同的沉陷、閃動,與陶金、王淑陵所奏相差懸殊。神宗覽奏十分生氣,馬上命都察院會同工部對肇事人員進行參處。這次處罰比上次更為嚴厲,周宣、郭全各降三級,革去管事職務;熊汝達已致仕,著冠帶閒住,恩蔭罷革;易可義、石漢各降三級,調外任;等法司從重問擬;朱衡著以尚書致仕;楊俊卿等監工人員四人各降一級,郭元相奪俸半年;馬錄等法司提問。
陶金、王淑陵因報告的時間與陳、胡二人察看的時間相差一月,其間大雨連綿,沉陷陸續增多,免以虛報處罰。
由於昭陵裬恩門、裬恩殿、垣牆等處嚴重沉陷,萬曆三年(1575年)正月,神宗不得不委派工部左侍郎陳一松等提督再修昭陵。七月,陵工告竣。
由於昭陵多次興工,耗費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第一次興工(指地面建築),萬曆元年十月工部盤查建設所用錢糧數,計用庫銀390932兩,還不包括其中神木等三廠的木植用銀、大通橋廠的白城磚用銀、大石窩等廠舊石料的折銀及戶、兵二部雇抵班軍工食行糧等用銀。萬曆元年十二月,巡視廠庫工科給事中梁式等查盤建設昭陵所用錢糧數,除工部上述實用銀外,又有戶、兵二部銀110119兩,總計用銀501050兩有奇。其中;營繕司用銀204422兩,虞衡司13145兩,都水司118854兩,屯田司164628兩。
第二次接修用銀數,文獻中沒有明確記載。但據《明熹宗實錄》記載,前後兩次修建共用銀150餘萬兩。這還不算嘉靖時建設玄宮的費用。如算上嘉靖年間營陵的費用,其總用度至少在200萬兩以上,幾乎相當於隆慶時一年的財政總收入(隆慶年間歲入約230餘萬兩)。由於建設昭陵需要龐大的錢糧開支,工部庫銀匱乏到了極點。萬曆二年八月修繕涿州橋,工部拿不出銀兩,兵部派不出軍匠,不得不由輔臣張居正請求萬曆皇帝懇請母親解囊捐銀,僱工修建。
陵寢制度
昭陵的陵寢制度在十三陵中屬中等規模。其神道的設定,從長陵神道七空橋北向西分出,長約2公里。途中建有五空、單空石橋各一座。近陵處建碑亭一座,亭後建並列單空石橋三座。陵宮建築,朝向為南偏東38°,占地約3.46萬平方米。其總體布局亦呈前方後圓之形,寶城前設兩進院落,方城下甬道作直通前後的方式,以及裬恩殿、配殿為五間,裬恩門為三間的規制均如泰、康諸陵制度。
昭陵的最大特點,是率先形成了完備的“啞巴院”制度。明朝的帝陵從獻陵到康陵前後六陵。寶城內的封土都是從寶城內環形排水溝以內開始夯築“寶山”(墓冢)的,其形狀呈自然隆起之態。《昌平山水記》記之為“甬道平,寶城小,冢半填”。昭陵則不同,寶城內的封土填得特別滿,幾乎與寶城牆等高,正中築有上小下大的柱形夯土墓冢,封土的前部有弧形磚牆攔擋封土,並與方城兩側的寶城牆內壁相接,形成了一個封閉的月牙形院落,人們俗稱為“啞巴院”,並稱院外月牙形的牆體為“月牙城”。
寶城封土的排水系統也十分講究。寶城為前低後高形式,城內的封土則是中高外低。寶城的內側設磚墁凹形水槽,左右兩側稍前處又各設方井兩眼,井上復蓋鑿有漏水孔的水蓖子,井下有暗溝前通啞巴院內的兩側排水孔道。每當大雨降後,城內雨水能順利地從啞巴院兩側的排水暗溝排出,有效地保證了玄宮上面封土的乾燥。
方城後的琉璃影壁也改泰、康等陵依牆而建的方式,為一半嵌入牆體之內的隨牆而建的方式。
昭陵的寶城與泰、康等陵寶城模式相比較,顯得更加精緻壯觀。那么,為什麼昭陵會採用這種“啞巴院”的形制呢?這還要從昭陵寶城培土一事談起。據《明神宗實錄》記載,萬曆九年(1581年)五月十五日,工部上一道奏章。說:“永陵寶城黃土,自嘉靖十八年以來,至今四十二年,不為不久,乃十分尚虧其八。”還提出六條意見請神宗批答。神宗覽奏後下旨說:“皇祖寶城培土如何四十餘年尚未完?就這工程重大,若用陵軍、班軍未免耽延時月,終無完局,依擬通行雇募,刻期報完。”又說:“朕前恭陵寢,見昭陵寶城亦欠高厚,著一體加培,俱不許苟且了事。”這樣一來,永、昭二陵寶城的黃土同時加培,大臣們恐洛下“苟且了事”的罪名,自然就按同一規制培築了。這就是昭陵寶頂與永陵相同,卻與長、獻、景、泰等陵都不同的原因。由於封土的培高,冢前攔土牆、排水系統、照壁形式,與寶城、方城的關係都要重新考慮,於是形成了陵區內第一座“啞巴院”。這種形制由於冢前攔土牆的大幅度增高,不僅可以滿足以永陵位模式在寶城內填滿黃土的需要,而且方城下的甬道和寶城內通向明樓的左右轉向礓也可以繼續使用,而不致被封土掩埋。這種月牙城、啞巴院的方式為後來的慶、德二陵所沿用。
也許有人會問,昭陵的月牙城、啞巴院會不會是原設計就是這樣,是原來擬定好的創新之舉呢?
從昭陵建設的歷史背景看,不會是這樣的。因為從整個陵寢建築的規制看,昭陵是按泰、康等陵形制建造的。而且昭陵建設時,正是明代中葉著名政治家張居正執政期間。張居正受孝定皇太后李氏之託,輔佐年幼的神宗皇帝,正身體力行以務實的精神銳意改變時弊,他雖對先帝陵寢的建造態度也十分認真,但卻絕不會將精力花在陵制的創新上。因為這樣的創新只會增加陵工的工程量,加大用度,而當時張居正卻是千方百計在考慮著如何開源節流,從各個方面節省國家的財政支出。這點從神宗隆慶六年七月諭工部尚書朱衡的內容也可看出。神宗的諭說,昭陵的建設“固不可因陋就簡,以天下而儉其親,亦不宜浪費糜財,飾文而鮮實……”可見,昭陵“啞巴院”是在一個偶然因素影響下形成的。
陵園殘壞
明朝滅亡後,昭陵先後遭到兩次破壞。公元1644年,戰亂中明樓遭火焚;清康熙三十四年(1695年)三月五日,大雨滂沱,列顛交加,陵恩殿和兩廡配殿又遭雷擊起火,陵卒拚命撲救,只救下了兩廡配殿,陵恩殿被徹底燒毀。隨著歲月的推移,到了乾隆年間,兩廡配殿和陵恩門又相繼殘壞。
乾隆五十至五十二年(1785-1787年),清政府為緩和民族矛盾,重新修葺明十三陵。昭陵也在修葺之中。從遺址分析,當時修葺的項目只有明樓、裬恩門、裬恩殿三項工程。這次重修,雖然使陵園制度稍趨完備,但卻改變了原有建築的規制。
明樓的斗拱,依明朝制度各陵均為上檐單翹重昂七踩斗拱,下檐重昂五踩斗拱。而修葺後的昭陵卻變成了上下檐均為單翹單昂五踩斗拱。明樓內還增加了條石券頂。
祾恩門、裬恩殿雖然重建時間數沒有大的變動,但都縮小了尺度。裬恩殿,原制面闊五間(30.38米),進深四間(16.77米);清代重建後,面闊間數沒有改變,尺度卻縮小為23.3米。進深改為三間,尺度縮小為11.92米。裬恩門,原為面闊三間(18.44米),進深二間(8.04米);清代重建後面闊縮小為12.52米,進深縮小為6.77米。陵內的兩廡配殿和陵前的神功聖德碑亭不僅沒有重建,而且殘垣斷壁也被拆除。只在碑石周圍舊亭基上修建了一周宇牆。此後,長達200年的時間裡一直沒有修繕。昔日壯麗的陵園建築滿目淒涼,只剩下殘壞的明樓和陵牆了。
為了加強對文物的保護和利用,開闢新的旅遊景點,豐富旅遊內容,經有關部門批准,十三陵特區從1985年6月開始籌備昭陵的復原修繕工程,1987年4月正式動工。修繕的主要工程有:明樓木架結構和瓦飾的更換,裬恩殿、裬恩門、兩廡配殿、神功聖德碑亭、宰牲亭、神廚、神庫的復原修建等。1990年8月,完成了宰牲亭、神廚、神庫以外的全部工程,9月1日,作為旅遊景點正式對外開放。1992年,宰牲亭、神廚、神庫也相繼竣工。按《昌平山水記》:“十三陵各有宰牲亭,在陵恩門之左,西向,廳五間,廂各三間,亭一座,有血池。外有周垣黃瓦,惟長陵止一亭,無廳廂。”遺址清理的情況表明,昭陵宰牲亭、神廚、神庫的規制與文獻記載一致。其中,廳五間即神廚正房,廂即神庫。《大明會典》記昭陵以前各陵神庫“或二座,或以左”,昭陵則為兩座。重修後的昭陵建築宏偉,金碧輝煌,具有陵制完整的特點。裬恩殿內還舉辦有“明昭陵秋季復原陳列”,
昭陵石橋與新復建的神功聖德碑亭再現了明代秋祭時殿內供品豐潔、樂器齊備的隆重場面。左右配殿分別有“明昭陵帝後史料陳列”和“明代皇族墓葬史料陳列”介紹埋葬在昭陵內的隆慶皇帝和孝懿、孝安、孝定三皇后的有關情況,以及明代親王、妃嬪的墓葬規制。
反貪尚廉歷史文化園
明代反貪尚廉歷史文化園位於昭陵,占地55畝,由歷史陳列、昭廉廣場、陵區內展館和清風林等組成。自2013年8月份對外開放至11月,近萬人來此參觀。文化園的主題名稱“明鏡昭廉”:“明”指的是以發掘明代反貪尚廉文化為主要內容;“鏡”指的是仿製十三陵出土的青銅古鏡,古樸典雅、莊重凝厚,寓意“以史為鏡,警示後人”;“昭”即指昭陵,又具有“彰明顯德、政聲廣達”之意;“廉”指的是推廣廉政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