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
阿爾森·波里布尼是德國學者。 譯者王端廷,中國藝術研究院美術研究所外國美術研究室主任,研究員。中國藝術研究院研究生院美術系教授,研究生導師。《美術觀察》雜誌編委。歐美同學會會員。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長期從事西方美術史研究。
目錄
代序
我們能講述不可言喻的事物,讀懂不可理解的東西嗎?
悖論 不可理解性
難以理解的僅僅只有抽象繪畫嗎? 一些規則和解釋 人們該怎樣觀看抽象繪畫呢? 第一幅抽象繪畫 抽象,非具象,絕對,具體,無定形繪畫 抽象繪畫一直通過某種形式存在著 沒有簡明易懂的描繪,仍有創造的餘地 具象—非具象 什麼是“客觀的”? 反對具象的論據 背離虛假的現實
部分章節
悖論 抽象潮流在它存在的大約七十年中,產生了數以千計的極其豐富的繪畫作品和有關的事物。抽象藝術真可稱得上是二十世紀典型的藝術樣式了,可是沒有一個人敢斷言它屬於通俗的藝術樣式。對於廣大民眾來說,它仍然像喜馬拉雅山一樣——太遠、太高,無從探測,不可理解。 那些世界上最大最現代化的博物館把重要的展廳留給抽象作品的事實也改變不了這種現狀,那些第一流的抽象作品以幾十萬美元的價格出售,甚至抽象小品畫也成了藝術市場上的珍品,而這些都說明不了什麼。儘管抽象繪畫的價值不可低估,但它仍然沒有成為大眾文化的組成部分。 從這個角度來看,整個現代藝術的處境都不太好。這是一種更令人困惑的悖論。儘管在工業文明時代光學設備、複製品和插圖畫的效能一直具有一種壓倒一切的重要性,但背地裡真正的視覺藝術只是作為一種高雅的藝術現象而繼續存在。從這方面說,非具象繪畫的地位更是登峰造極。順便提一下,抽象繪畫的先驅者並沒有表現出要把它發展成某種新的民俗文化的意向。這種想法直到後來的構成主義者的烏托邦式的理想中才有所流露。 首先,看來抽象主義者只是希望展示其在秘密的實驗室所作的實驗的結果。1948年以後這些潮流才能夠——作為建築設計的一部分——在廣泛的基礎上影響了普通民眾。而在此之前,那還是一條由誣衊、欺詐、愚昧以至後來的政治迫害鋪成的荊棘叢生的小路。 那么,如果抽象畫家願意為他們的繆斯及其純潔性作出如此犧牲的話,如果他們堅信“一個純粹理性與和諧的世界”能給予他們以力量的話,那么,它一定值得去發現其“解放的元素”,它的符號及其體系,並聆聽色彩的“內在聲音”。作一次想像的旅行而進入這“另一個”從未被感知的世界,或許能夠獲得令人驚訝的認識。 不可理解性 這樣的事情常有發生:當我們參觀一座博物館並全神貫注地面對一幅抽象繪畫以圖把握其某些含意的時候,有人會感到某種疏離,有人努力想克服自身與他面前那個“未知”世界的距離。這是一幅色彩豐富、充滿動感的抒情作品,……我們看到了什麼呢? 混亂——那是第一印象——一種故意為之的混亂,在那裡沒有一個跳動的色點給我們提供線索。這種繪畫似乎不可破譯,是一種不必要、甚至令人討厭的東西。另一些參觀者則認為,那是一種無教養人的胡塗亂抹,一種不近人情的挑釁,是某種侮辱人的固有尊嚴的東西。 在另一面牆上,一幅“冷”幾何抽象作品吸引著我們。這裡有人得出結論,那可能是為袖珍日記本所作的封面設計,或者是房屋油漆匠的花樣圖案,無論如何那算不上真正的藝術。那么,“它描繪的是什麼呢?” 當人們說到繪畫的具象性的時候,會立即想到一幅背景中有人物、有風景的畫面,想到大量令人賞心悅目的局部細節,對這些我們百看不厭。但從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這些作品中,我們找不到任何與我們先入之見相似的東西。留給我們的是失望和困惑。從願望的不滿足到懷疑算是進了一步,這一步終於跨出去了:或許這是藝術家的惡作劇,想故意激怒我們,使我們難堪……,我們對它怎么辦呢?我們是該惱怒還是該付之一笑呢?無論如何,人們不可能認真對待這種奇怪的東西。 然而,儘管如此讓步,終究還是困惑,——這裡必定有某種東西存在吧,否則這些繪畫就不能在畫廊里展出了。或許我們沒有看出其中有些至理妙道?但我們沒有看到的是什麼呢? 遲早我們會認識到,我們的期望是不切實際的,我們的標準是錯誤的。專家會說,我們的行為是不公正的。怎么辦呢?如果靜物畫家由於沒有畫人像而被指責,那顯然是不公正的。就抽象繪畫而言,我們所發泄的恰恰就是這樣的責難。我們能指責那些學識淵博、技藝高超的人只是因為他沒有描繪普遍流行的母題,或人所盡知的自然符號嗎?至少我們應該對作著的創作動機感興趣吧?抽象畫家避免將生活中的內容和自然的模仿作為他們作品中的一部分,因為,他們試圖向我們揭示一個完全不同的非實在的(non-factual)經驗世界——例如純粹的感受或“音樂般的”色彩的和諧,再者:人們難道需要用語言來解釋啞劇中的無聲動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