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子義青

”通曰:“未可,待與按過。 ”通曰:“何不參禪去。 ”師曰:“不如緘口退,卻是報皇恩。

舒州投子義青禪師

義青禪師,青社李氏子。七齡穎異,往妙相寺出家,試經得度。習《百法論》。未幾嘆曰:“三隻塗遠,自困何益?”乃入洛聽《華嚴》,義若貫珠。嘗讀諸林菩薩偈,至即心自性,猛省曰:“法離文字,寧可講乎。”即棄游宗席。時圓鑒禪師居會聖岩,一夕,夢畜青色鷹,為吉徵。屆旦師來,鑒禮延之。令看外道問佛“不問有言、不問無言”因緣。經三載,一日問曰:“汝記得話頭么?試舉看。”師擬對,鑒掩其口。師瞭然開悟,遂禮拜。鑒曰:“汝妙悟玄機邪?”師曰:“設有也須吐卻。”時資侍者在旁,曰:“青華嚴今日如病得汗。”師回顧曰:“合取狗口。若更忉忉,我即便嘔。”自此復經三年,鑒時出洞下宗旨示之,悉皆妙契。付以大陽頂相皮履直裰,囑曰:“代吾續其宗風,無久滯此。善宜護持。”遂書偈送曰:“須彌立太虛,日月輔而轉。群峰漸倚他,白雲方改變。少林風起叢,曹溪洞簾卷。金鳳宿龍巢,宸苔豈車碾。”令依圓通秀禪師。師至彼無所參問,唯嗜睡而已。執事白通曰:“堂中有僧日睡,當行規法。”通曰:“是誰?”曰:“青上座。”通曰:“未可,待與按過。”通即曳杖入堂,見師正睡。乃擊床呵曰:“我這裡無閒飯與上座,吃了打眠。”師曰:“和尚教某何為?”通曰:“何不參禪去。”師曰:“美食不中飽人吃。”通曰:“爭奈大有人不肯上座。”師曰:“待肯,堪作甚么?”通曰:“上座曾見甚么人來?”師曰:“浮山。”通曰:“怪得恁么頑賴。”遂握手相笑,歸方丈。由是道聲籍甚。初住白雲,次遷投子。上堂,召大眾曰:“若論此事,如鸞鳳沖霄,不留其跡。羚羊掛角,那覓乎晨。金龍不守於寒潭,玉免豈棲於蟾影。其或主賓若立,須威音世外搖頭。問淋言陳,仍玄路旁提為唱。若能如是,猶在半途。更若凝眸,不勞相見。”上堂:“宗乘若舉,凡聖絕晨。樓閣門開,別戶相見。設使捲簾悟去,豈免旁觀。春遇桃華,重增眼病。所以古人道,向上一路,千聖不傳。諸仁者,既是不傳,為甚鐵牛走過新羅國里?”遂喝曰:“達者須知暗裡驚。”僧問:“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誰?”師曰:“威音前一箭,射透兩重山。”曰:“如何是相傳底事?”師曰:“全因淮地月,得照郢陽春。”曰:“恁么則入水見長人也。”師曰:“只知荊玉異,那辨楚王心?”僧禮拜,師以拂子擊之。復曰:“更有問話者么?如無,彼此著便。”問:“和尚適來拈香,祝延聖壽,且道當今年多少?”師曰:“月籠丹桂遠,星拱北辰高。”曰:“南山直聳齊天壽,東海洪波比福源。”師曰:“雙鳳朝金闕,青松古韻高。”曰:“聖壽已蒙師指示,治化乾坤事若何?”師曰:“不如緘口退,卻是報皇恩。”上堂:“默沈陰界,語落深坑。擬著則天地懸殊,棄之則千生萬劫。洪波浩渺,白浪滔天。鎮海明珠,在誰收掌?”良久,卓拄杖曰:“百雜碎。”上堂:“孤村陋店,莫掛瓶杯。祖佛玄關,橫身直過。早是蘇秦觸塞,求路難回。項主臨江,何逃困命。諸禪德到這裡,進則落於天魔,退則沉於鬼趣。不進不退,正在死水中。諸仁者,作么生得平穩去?”良久曰:“任従三尺雪,難壓寸靈松。”師作《五位頌》並序:“夫長天一色,星月何分。大地無偏,枯榮自異。是以法無異法,何迷悟而可及。心不自心,假言象而提唱。其言也,偏圓正到,兼帶葉通。其法也,不落是非,豈關萬象。幽旨既融於水月,宗源派混於金河。不墜虛凝回途復妙。”頌曰:“正中偏,星河橫轉月明前。彩氣夜交天未曉,隱隱俱彰暗裡圓。“偏中正,夜半天明羞自影。朦朦霧色辨何分,混然不落秦時鏡。“正中來,火里金雞坐鳳台。玄路倚空通脈上,披雲鳥道出塵埃。“兼中至,雪刃籠身不迴避。天然猛將兩不傷,暗裡全施善周備。“兼中到,解走之人不觸道。一般拈掇與君殊,不落是非方始妙。”師示寂,書偈曰:“兩處住持,無可助道。珍重諸人,不須尋討。”投筆奄息。闍維多靈異,磅不盡具。獲設利五色,同靈骨塔於寺北三峰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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