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呼籲

《我的呼籲》是阿爾貝特·史懷哲在1954年接受諾貝爾和平獎時的發言,體現了他的敬畏生命倫理學的主張。改文被選入普通高中課程標準實驗教科書語文課本。

作品原文

我要呼籲全人類,重視尊重生命的倫理。這種倫理,反對將所有的生物分為有價值的與沒有價值的、高等的與低等的。這種倫理否定這些分別,因為評斷生物當中何者較有普遍妥當性所根據的標準,是人類對於生物親疏遠近的觀感為出發點的。這標準是純主觀的,我們誰能確知這種生物本身有什麼意義?對全世界又有何意義?
這種分別必然產生一種見解,以為世上真有無價值的生物存在,我們可以隨意破壞或者傷害它們。由於環境的關係,昆蟲或原生動物往往被認為沒有價值。但事實上,我們的直覺意識到自己是有生存意志的生命,環繞我們周圍的,也是有生存意志的生命。這種對生命的全然肯定是一種精神工作,有了這種認識,我們才能一改以往的生活態度,而開始尊重自己的生命,使其得到真正的價值。同時,獲得這種想法的人會覺得需要對一切具有生存意志的生命採取尊重的態度,就像對自己一樣。這時候,我們便進入另一種迥然不同的人生境界。
這時候,善就是:愛護並促進生命,把具有發展能力的生命提升到最有價值的地位。惡就是:傷害並破壞生命,阻礙生命的發展。這是道德上絕對需要考慮的原則。由於尊重生命的倫理,我們將和全世界產生精神上的關連。平時我都盡力保持清新的思考和感覺,而懷著善的信念,時時依據事實和我的經驗去從事真理的研究。
今日,隱藏在欺瞞之後的暴行,正威脅著全世界,造成空前煩悶的氣氛。雖然如此,我仍然確信真理、友好、仁愛、和氣與善良是超越一切暴行的力量。只要有人始終充分地思考,並實踐仁愛和真理,世界將屬於他。現世的一切暴力都有其自然的限制,早晚會產生和它同等或者超越它的對抗性暴力。可是良善所發揮的作用卻單純而繼續不斷的。它不會產生使它自己停頓的危機,卻能解除現有的危機。它能消除猜疑和誤解。因此良善將建立無可動搖的基礎,而追求良善是最有效的努力。一個人在世是不肯認真去冒險為善。我們常常不使用能幫助我們千百倍力量的槓桿,卻想移動重物。耶穌曾經說過一句發人深思的至理名言:溫和的人有福了,因為他們必承受土地。
尊重生命的信念要求我們去幫助所有需要幫助的人,防治大眾疫病的奮鬥是永遠比不上這種幫助的。我們對舊日殖民地的民眾所給予的善良幫助,並不是什麼慈善事業而是贖罪,因為從我們最初發現航線,到達他們的海岸以來,我們已經在他們身上犯下了許多罪惡。所以白人和有色人種必須以倫理的精神相處,始能達到真正的和解。為了實踐這種精神,我們應該推行富有將來性的政策:凡受人幫助,從艱難或重病中得救的人,必須互助,並幫助正在受難的人們。這是受難的人們之間的同胞愛。我們對所有的民族都有義務以人道行為及醫療服務來幫助他們。從事這些工作時應帶著感謝和奉獻的心情。我相信必定有不少人挺身出來,懷著犧牲的精神替這些受難的人服務。
可是,今天我們還深陷在戰爭的危機里。我們正面臨著兩種冒險之間的選擇。一種是繼續毫無意義的核子彈武器競賽,以及繼之而來的原子戰爭;另一種是放棄原子武器,並寄望美國和蘇聯以及其他盟邦,能在互相信任的基礎上,和平共存。前者不可能為將嚴整這來繁榮,但是後者可以給人類帶來繁榮與幸福。我們必須選擇後者。也許有人會以為他們可以利用原子裝備來嚇退對方,可是在戰爭危機如此高升的時刻,這種假設毫不值得重視。
今後,我們的目標是使國家與國家之間的問題,不再以戰爭的方法來解決。我們必須尋求和平的方法來解決問題。我敢表白我的信心,當我們能從倫理的觀點來拒絕戰爭的時候,我們必定能以談判的方法來解決問題。戰爭到底是非人道的。我確信,現代人的理髮必能創造出倫理的觀點,因此今天我將這個真理向世人宣布,希望它不會只被當作虛假的文字看待,以致被置於一旁。
希望掌握國家命運的領袖們,能致力避免一切會使現況惡化、危險化的事情。希望他們銘記使徒保羅的名言:若是能夠,總要盡力與眾人和睦。這不但是對個人之間的關係而言,也是對民族之間的關係而言。希望他們能互相勉勵,盡一切可能維持和平,使人道主義和尊重生命的理想,有充分的時間發展,並且發揮作用。

作者簡介

史懷哲(Albert schweitzer,1875—1965),法國醫學家、神學家、哲學家,一位享有盛名的管風琴演奏家和巴赫音樂的研究家。20世紀人道精神劃時代的偉人。出生於阿爾薩斯的一個小鎮凱撒堡。這個小鎮位於法國中部,與德國相鄰界的萊茵河西側,所以當地人會同時使用德、法語。史懷哲在小時候便會這兩種語言。在他寫作業的時候就用法文,在學校演講的時候就用德文。因為當時的阿爾薩斯是德國的,所以德文是他的母語。因為有了這兩種語言,他完成了兩種語言的《巴赫傳》。 
他於1875年生於阿爾薩斯,年少的史懷哲為藝術與學問精彩地活著,集著名神學家、哲學家和音樂家於一身。他對聖經的獨特詮釋,對康德的深入研究,對管風琴的美妙彈奏和捍衛都深獲重視。然而在他事業和前途一片光明的時候,他作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到非洲去。隨後,他放棄在歐洲的優越生活條件和錦繡前程,攜妻子一起前往非洲的蘭巴雷內(現在屬於加彭),在那裡,他創建了自己的診所,義務為當地居民治病,幾十年如一日,歷盡艱辛,百折不撓,直到與世長辭。在惡劣的條件下、在繁重的醫療工作之餘,他還努力創作,除了神學和音樂,他還寫下了大量有關文化和倫理學的著作,創立並身體力行了“敬畏生命倫理學”。這種倫理學後來被譽為“標誌著西方道德進步的一個里程碑”。他的行動和思想在歐洲產生了廣泛的影響,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他的影響幾乎遍及整個世界,而他的人道主義精神也發展到一個新的高度:不僅為治病救人而自我犧牲,而且要維護世界和平,反對核戰爭。為此,他獲得了多項榮譽,包括諾貝爾和平獎。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學校、醫院、街道、青年活動中心不勝枚舉。
在非洲,蘭巴雷一所傳教辦事處的破雞舍是他最初義診的地方。心臟病、肺病、精神病、脫腸、橡皮病和膿傷的患者極多。熱帶赤痢、麻風、昏睡病、日曬症及疥癬更是普遍而可怕,最難對付的強敵卻是土人對病痛的信念,以及慵散、偷竊和浪費的習性。
土人喚他“歐剛加”,是神人。史懷哲日以繼夜地醫治他們的身體,更關懷他們的靈魂。他也是土人的嚴父、兄長、工頭和密友。在叢林中,他親自和土人建醫院,自製磚頭、配藥方、拓農場。為此,歐戰中他被關入法國俘虜營,感染赤痢和日曬症,面臨饑荒和資金短缺。但是苦難從不曾使他低頭。在蠻荒之地,他不但行醫救人,也彈巴哈,讀歌德,寫《文明的哲學》,領悟出“敬畏生命”的真理。
1952年,諾貝爾和平獎頒給這位終生思索和愛的行動者,獎金悉數被用來建麻風村。90歲那年,他莊嚴地在為愛而奉獻近半個世紀的非洲停止呼吸。

鑑賞

一、文章主旨
文章可分為兩大部分。
第一部分包括前兩段,作者直截了當地提出了他的敬畏生命的倫理學,並闡釋了它的具體含義。文章一開頭,作者就直抒胸臆,呼籲全人類重視尊重生命的倫理。接著,他就這種倫理的內涵和特點進行了詳細的論述。這種論述是從兩個方面進行的。首先,他反對人為地將生物分成有價值的和沒價值的、高等的與低等的。因為這些標準是人類根據自己的狹隘感受來主觀評判的。事實上,世間的萬事萬物都有自己存在的價值和意義,它們或許有種類的區別,但沒有高低之分。既然我們能憑著我們的直覺意識到自己的生命存在,那我們也應該能意識到環繞我們周圍的都是有生存意志的生命,尊重它們就是尊重我們自己。正是在這些論證的基礎上,作者在第2段順理成章地從正面提出了自己的觀點,也就是敬畏生命倫理學的核心含義:“善就是:愛護並促進生命,把具有發展能力的生命提升到最有價值的地位。惡就是:傷害並破壞生命,阻礙生命的發展。”作者認為,這是人類應認真考慮的道德原則,它是將我們和全世界聯繫在一起的精神紐帶。
第二部分則結合人類生存的現狀,指出了如何在我們的實際生活中貫徹尊重生命的倫理學。這部分包括文章的其餘段落,從三個不同的方面進行了闡述。首先,作者指出,在目前並不令人滿意的世界現狀中,他仍然要提倡和呼籲真理、友好、仁愛、和氣和善良等道德原則。這一點是對所有人的期望。因為,以暴易暴只能惡性循環,不可能真正消除衝突和爭端,只有良善才是最好的解決之道;其次,他提出,我們有許多具體的途徑來貫徹尊重生命的倫理學,如防治大眾疫病,幫助舊日殖民地的民眾,使他們從艱難的生活和疾病中擺脫出來等。而且鑒於白人殖民者對有色人種犯下的滔天罪行,他指出,我們現在為這些人做點事情,並不是慈善,而是一種贖罪,是應該做的。作者本人正是這樣做的。他將自己的一生都獻給了非洲叢林中的黑人。在這篇演講詞中,他呼籲更多的人來從事這項平凡而偉大的事業;第三,作者的呼籲是針對那些掌握國家命運的領袖們的。由尊重生命的倫理,關心和改善非洲土著居民的生活和健康狀況,史懷哲也逐漸認識到,還應該為世界和平和反對核戰爭而儘自己的努力,因為沒有世界和平,就不會有人類美好的生活。和平是人類和諧相處、共同發展的基礎。他提出人類不能再進行毫無意義的核競賽了,因為它不能給人類帶來永久的和平,而只會毀滅人類自己。國與國之間的矛盾應該儘量尋求和平的解決方式,避免戰爭,一切戰爭都是違反人道的。各國的領袖們,因為他們舉足輕重的位置,更應該為此做出努力。
二、形式特點
本文言簡意賅,條理清晰。敬畏生命的倫理學是作者在自己親身感受和深入思考的基礎上提出來的,為了讓更多的人了解和認同,作者進行了大量的闡釋和宣傳。諾貝爾獎授獎儀式無疑是一次難得的機會。因此,在這次演講中,他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地提出了自己的觀點,然後呼籲人們在生活的各個層面上進行思考和實踐。文章的邏輯層次非常嚴密,充分做到了以理服人,以情動人,值得我們認真學習,細細品味。而作者身體力行的自我犧牲的偉大的人道主義精神,更應該成為我們人生的重要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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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非洲行陳澤環、朱林)
韋澤〔施韋澤:即史懷哲。由於譯本不同,人名翻譯也不同。〕根本沒有想到,還沒有打開行李,人們就告訴他,已有病人來了,一個、兩個、三個……施韋澤就這樣開始了他的治療。他在屋前的空地治療和包紮。病人越來越多,他們乘船來自上游和下游,或者穿越叢林而來,這個病人是自己走來的,那個病人則由親戚和朋友抬來。
一天下來,施韋澤感到極其疲勞,幾乎站不住腳,然而,他能滿意地確認,選擇到這裡來工作是正確、幸運的。病人能從水路來到這裡。此外,這裡還流傳著關於美國醫生拿騷博士的故事。人們信任白人醫生。他要鞏固這一成果並發展它。
他頒布了嚴格的命令,在他打開所有醫療器械和藥品的箱子之前,人們首先應該送重病人來。然而,這種命令自然沒有引起重視。各種各樣的病人紛至沓來。他們乘船從老遠的地方趕來,100公里、200公里、300公里不等,處於半飢餓狀態,受著劇痛的折磨。如果不是施韋澤在1913年春季,即“雨季”來到這裡的話,就不會有其他人來減輕他們的病痛。多年以來,這裡就沒有一個醫生。當施韋澤由於炎熱和疲乏而無力繼續工作時,他就想到了這一點,並為自己的選擇感到欣慰。晚間的暴雨來臨時,他必須迅速把一切搬回陽台。他不能讓黑人病人進入他的住宅,因為這樣可能會受到感染。由於情況急迫,施韋澤決定在一間原來的雞棚內行醫。
這裡擁擠得可怕。施韋澤必須戴著遮陽帽工作,因為棚屋頂部破損不堪。人們告訴他,熱帶太陽光通過一個小洞就會給人帶來很大的傷害。但是在棚屋內,當熱帶雷雨來臨時,施韋澤就不必一定要躲到棚屋下,海倫娜料理複雜的家務,照看重病人,準備包紮材料和藥品,消毒醫療器械,成了施韋澤不可缺少的助手。
開始,為了找一個助手,施韋澤遇到了很大的困難。他一直試圖在病人中尋找一個譯員。然而,在病人黑色的大眼睛內,他只看見痛苦、不理解和病痛減輕後的感謝。後來,他發現在病人中有一個顯得有點知識、法語說得很好的土著。他向施韋澤訴說自己的病痛,但他的體質很好。他說,過去他是一個廚師,但由於健康原因必須放棄他的手藝。他不僅擅長烹調,而且能說法語、英語和多種當地語和方言。此外,他是一個有才幹、風趣和機靈的傢伙,一會兒聰明、嚴肅,一會兒故作莊重地虔誠,一會兒無節制地浪費和自大。他的名字叫約瑟夫·阿佐瓦尼。施韋澤把他留了下來。
約瑟夫是在廚房中學的解剖學,他喜歡使用這類術語。他總是用廚師用語說:“這個男人的右裡脊肉痛,”或者說:“這位太太的左上排骨痛。”海倫娜教會約瑟夫準備手術的器械和縫扎材料。他的理解力較強,但不識字。他簡單地把藥品上的文字作為一個整體加以識別,能很快地找到所需的藥品,並同時把它們譯成各種當地語言。
約瑟夫也可以向施韋澤提出建議。施韋澤總是仔細傾聽他的意見。但是,他的大多數建議都不能被採納。例如,約瑟夫要促使施韋澤不接受重病人和患了不治之症的病人。他反覆向施韋澤列舉他的偶像人物的例子:他們為了儘可能維護自己醫術的聲譽,都是這么做的。當然,施韋澤自己不能拒絕那些患了不治之症的病人。在這種情況下,他同意約瑟夫的意見:讓病人及其家屬放棄希望。如果病人後來死了,人們就說,醫生並不知道會這樣。此外,這些人很能承受病痛,他們不怕死。在這一問題上,約瑟夫是對的。
首次手術終於開始了。使施韋澤感到十分驚奇的是,病人很自願地躺在手術台上。由此可以斷定,一些年前,在蘭巴雷內地區作巡回醫療的一個法國政府醫生成功地施行了一些手術。
這個病人骨折了。骨折在赤道非洲的土著中經常發生,就像橡皮症腫瘤一樣。通常,骨折往往包紮一下了事,許多人因此痛苦致死。而通過手術,這些病人則往往能得救。
在施韋澤動手術時,海倫娜和約瑟夫作助手。約瑟夫消毒手術器械,他用碗把血和膿液倒到外面去。令人驚奇的是,他自願這么做,儘管對非洲人來說,這一切都是“壞”的和“不乾淨”的。由於他的開放性格,約瑟夫毫無困難地拋棄了這類迷信。
第一次手術很成功。骨折病人爭先恐後地搶著動手術。然而,海倫娜這時只作了一個星期動兩至三次手術的準備。她的擔子也非常重:家務、藥房和照料重病人。
逐漸地,施韋澤能正常地為他的病人動手術了。自然,這也與他的基本行為規則有關。由他生活於其中的罕見和變化無常的環境所決定的6項規定,已經成了一種令人注意的文獻。
清晨,在叢林的心臟,蘭巴雷內的小教區醒來了。早晨8點半,施韋澤開始為病人治病。這時,病人已坐在雞棚屋檐下的長凳上等待。在陽台上,約瑟夫緩慢而細緻地宣讀著6項規定,這樣每個病人都能聽懂,並能轉告他人。病人們用“點頭”來證實他們聽懂了“大夫的命令”,並表示贊同。
就像過去的《巴赫》《耶穌生平研究史》《康德的宗教哲學》和《德、法管風琴建造藝術和管風琴藝術》一樣,叢林醫生的6條命令也鮮明地反映出施韋澤生活的新階段。第1條命令是屬於衛生學方面的:“在醫生的住宅附近禁止吐痰。”第2條命令要求安靜:“等候治病的人不能高聲交談。”第3條命令要求:“病人和陪同應自備一天的食物,因為有的病人要到下午才能就診。”第4條命令是為了維持當地的秩序:“未經醫生同意在傳教站過夜的人,不發給藥品。”第5條命令的目的是為了在當地的潮濕氣候中保存藥品:“放藥品的瓶子和小鐵盒用畢後必須還給醫院。”第6條命令是“如果每月中旬船隻抵達蘭巴雷內,那么除了急診,在船離開之前,人們不應找大夫治病,”因為那幾天他為了藥品正在寫信,開清單等等。
宣布了6條規定之後,施韋澤開始替病人診斷治療。在極其悶熱、擁擠和嘈雜的環境中,治療一般持續4小時,但是,由於對那些來自僻遠的小村和叢林的病人必須經譯員給予詳細的醫囑,治療時間經常要延長。
12點半,施韋澤的助手宣布:“博士要吃飯了。”病人表示同意並站了起來。他們分散開來,在樹陰下吃他們的香蕉。下午2點,施韋澤繼續替病人看病。當6點夜幕降臨時,經常還有病人來不及治療。由於蚊子的威脅,在燈光下是不可能治療的。
施韋澤逐漸形成了自己的一套簡單的治療方法。在他的病人手冊上,施韋澤記下了姓名、診斷、藥品等情況。病人獲得了一個有登記號的圓紙盤。許多病人把圓紙盤掛在脖子上,把它當做護身符。
如果病人再來,施韋澤只要根據圓紙盤上的號碼查閱病人手冊上的相應部分。他在那裡看到了原來的處方,向病人索要瓶子或小鐵盒。通常,他能拿回其中的一半。
6點,治療結束了。一天的緊張工作過去了,然而離休息還早著呢。還有一大堆經濟問題等待著施韋澤。為了解決診所住房,他正在建造一間瓦壟鐵皮棚屋,力爭在秋季結束。
晚間,他有時還能整理巴赫的讚美詩,這是為巴赫的紐約版所需要的。文化活動給予施韋澤的實踐活動以極大的鼓舞。他原本打算放棄一切:哲學、神學和音樂,然而,這畢竟是很痛苦的。施韋澤作出這一決定不是出於苦行。作為18世紀啟蒙主義的信徒,他認為禁慾主義毫無意義。施韋澤原先認為,由於緊張的醫務工作,他再也沒有時間從事哲學、神學和音樂方面的活動了。為了完成自己真正的使命,他只得放棄這些活動。對於蘭巴雷內,施韋澤並不由於這裡沒有文明,距離最近的小城也遠在千里之外而感到痛苦。但是,沒有音樂,確實使他有點難受。
在準備前往非洲時,巴黎巴赫協會送給施韋澤一份珍貴的禮品,這是一架特地為熱帶地區製作的裝有管風琴踏板的鋼琴。那時,施韋澤已打算不再觸摸琴鍵了。他相信,如果讓他的“手指和腳僵硬”,那么他就能夠比較容易地放棄他的管風琴家生涯。但是,一天晚上,在精疲力竭地為建造診所幹了一天,拖著疲憊不堪的腳步回到家裡後,施韋澤坐到了鋼琴邊,彈起了巴赫。突然,他覺得自己就像獲得了解放一樣。他立即意識到,音樂使他真正得到了放鬆。這是完全不同於日常工作的活動,完全的自由。一小時之後,施韋澤恢復了。他體會到,放棄音樂是毫無意義的。因為音樂有助於他的工作,有助於他保持心理平衡和健康。現在,健康不僅僅屬於他自己,而且也屬於他的病人。後來,施韋澤說,一個具有精神需要的人,承受得了叢林中的孤獨,並能保持勇敢和健康。他確認,歐洲人在這裡能比在家鄉讀得更多,特別能讀更多的嚴肅文學。當然,施韋澤也注意到,沒教養的人在這裡也更容易墮落,成為酒鬼,萎靡不振和患病。從此,施韋澤又開始抽出一些時間用於神學、音樂和哲學。他決定,晚上彈奏巴赫、孟德爾松·維多、凱撒·法蘭克和馬克斯·雷格的曲子,細緻地研究他們的作品,完善他自己的技術。
施韋澤從非洲寄出的第一封信洋溢著凱旋的精神。這是一個幸福的人的信。他還沒有診所用房,經常累得暈倒,還沒有形成與病人交往的成熟方式,還缺少經驗,助手太少,病人太多。儘管如此,他的信還是充滿了勝利和信心。
施韋澤沒錯,他在這裡確實是不可缺少的。叢林裡的病人等待著他── 一個真誠的,具有醫學知識和仁愛的人。施韋澤在這裡是一個救死扶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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