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與孤獨[我所認識的桂子山中的一篇散文]

愛與孤獨[我所認識的桂子山中的一篇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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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與孤獨》出自寒拾於2014年推出的散文集《我所認識的桂子山》。

“個人即使等得及,時代是倉促的,已經在破壞中,還有更大的破壞要來。有一天我們的文明,不論是升華還是浮華,都要成為過去。如果我最常用的字是‘荒涼’,那是因為思想背景里有這惘惘的威脅。”

——張愛玲 《小 團圓》

幾日來忙於各類碎事,心神頗為浮躁,偶有機會簡單翻閱了幾本張愛玲的小說,冥冥之中恰似有人在召喚,想起自身之處境竟似愛玲那般無奈。

愛與孤獨,究竟該作何選擇?

我們凡人之所以渺小,以為很多時候我們不能自由去選擇自己的命運,在一連串的無奈之中我們只有隨著命運的安排走完自己的路,而這路很多時候其實只是他人的安排,卻不能由我們自己來主宰。

有愛不能追逐,卻只能接受無奈 ; 孤獨雖極力逃避,卻只得與之偕行。這是怎樣的悲哀!

可憐的世人啊,你們何苦只想著愛卻不喜歡孤獨?為何不去追逐孤獨,把愛拋到腦後?難道愛是美酒,孤獨就是毒藥?

在茫茫而又短促的一生,我希望你們獲得愛同時又能守住自己的孤獨,在愛與孤獨中作出更好的選擇。

愛與孤獨[《我所認識的桂子山》中的一篇散文] 愛與孤獨[《我所認識的桂子山》中的一篇散文]

還是金聖歎先生說的好:“今夫浩蕩大劫,自初迄今,我則不知其有幾萬萬年月也。幾萬萬年月,皆如水逝雲卷、風馳電掣,無不盡去。而至於今年今月,而暫有我,此暫有之我,又未嘗不水逝雲卷、風馳電掣而疾去也。然而,幸而猶尚暫有於此,幸而猶尚暫有於此,則我將以何等消遣而消遣之?我比者亦嘗欲有所為,既而思之,且未論我之果得為與不得為,亦未論為之果得成與不得成,就使為之而果得為,乃至為之而果得成,是其所為與所成,則又不水逝雲卷、風馳電掣而盡去耶?”

是呀在漫長的歷史之中,個人之得失、生與死、成功與失敗、 ……其實都只是短暫的瞬間,我們何苦為此而悶悶不樂,不如恪守一份寧靜、超然物外,豈不更好?

愛也好,孤獨也罷,何必在意於一時之得失。

愛並非好,孤獨亦非不好,唯有植根於自己的心田方能綻放美麗的花朵。

不要輕信山盟海誓的謊言,人生若能白頭偕老即是完滿。可我們縱若如此,難道就沒有遺憾嗎?

人生就是一個不斷失去與告別的過程,今日的你向昨日的你揮手,此刻的愛雖有曾經的愛卻已死去,只留下一份記憶,所有的一切恰似昨夜的月光留在昨夜的窗外。

當愛已成往事,回憶從萍水相逢到墮水成離,你會忽然發現,它教會你的恰恰是孤獨。

也不要強迫自己去逃避孤獨,孤獨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孤獨自閉的內心。

我曾經不理解古時的隱士,驚訝於他們耐得住寂寞孤獨,現在想來只是我不能真正了解他們罷了,我們看到的只是他們環境的孤獨,卻沒有發現他們內心的色彩。

子曰:道不孤必有鄰。其實,只要內心有一份定力,有自己的追逐就不會真正孤獨。就好似孤獨的船兒有了自己的方向,哪怕是大海里暴雨傾盆,依然能堅守一份希望,最可怕的就是在小小的湖面不斷地打著滾兒,明明湖岸就在不遠卻無法到達。

《法華經》所說:‘佛告舍利弗,如是妙法,如優曇缽花,時一現耳!’生命本身其實正如妙法一樣曇花一現,但這並不意味著無所作為。一現的曇花將生命的光彩定格在一瞬間,它遠比地底下埋藏萬年的醜石過得精彩。曇花是孤獨地開放,但它卻不是孤獨過往;醜石與其他石頭比鄰而存,卻孤獨度日。

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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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為可貴之處在於超脫,個人之得失不影響其內心之起伏。《老子》說:“吾所以有大患者,為吾有身。及吾無身,吾有何患?”只要我不考慮到我自己處境之優劣,我就一切超脫起來,這種超脫,就是佛門中的身無定相,在身無定相下,《莊子》所說的‘小言詹詹’也就聊以遣悲懷、破邪道了。

化孤獨為一份享受,給予自己更多的思考,這豈不也是沒事?孤獨之中我們會更清晰地發現生命之可貴,愛之難得。忽然間,我們會猛然領悟,孤獨教會了我們的恰恰是愛。

所以說,無論是愛或是孤獨,都是我們凡人自己的心理作怪罷了,不必為之勞神。

佛教三法印會給那些無助的人們很多啟示 : “諸行無常”即是人生之短暫,而後“諸法無我”乃是看破人生的空幻,進而“涅槃寂靜”則要求我們自覺地放棄人生,不是躲避卻是淡然視之。

一句話,愛與孤獨皆是人生的調味品,我們都應該去品嘗,不應該執於一位而至營養缺失。

愛與孤獨,我願一併享之。

2011年6月15日

於華中師範大學圖書館五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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