惲珠

惲珠

惲珠(1771~1833)字星聯,一字珍浦,晚號蓉湖道人,又稱蓉湖散人,自稱昆陵女史,清代江蘇武進(今常州)人。惲壽平族孫女,肥鄉典史毓秀女,滿州泰安知府完顏廷璐妻,能詩善繪,閨中有“絕”之目。教子有成,子完顏麟慶,官至河南總督。著有《紅香館集》,纂有《蘭閨實錄》及《國朝閨秀正始集》,並傳於世。

基本信息

人物生平

天資聰慧

惲珠像 惲珠像

惲珠生於清高宗乾隆三十六年,卒於宣宗道光十三年,年六十三歲。生時祖母夢一老嫗授以珠,故名。自幼天資聰慧穎敏,“幼年針黹精妙,為儕輩所推服。稍長,承外王父芝堂公指授,博通經籍,兼善詩畫,族黨間有三絕之稱。”惲珠也曾自敘:“餘年在齠齔,先大人以為當讀書明理,遂命與二兄同學家塾,受四子、孝經、毛詩、爾雅諸書。少長,先大人親授古今體詩,諄諄以正始為教,余始稍學吟詠。”惲珠繪畫受筆法於族姑惲冰,深得家法。徐世昌《晚晴簃詩匯》中說她:“工寫生,芊綿蘊藉,用粉精純,迎日光,花朵燦灼,作已輒題小詩。”

滿漢聯姻

其父任直隸肥鄉典史時,由於官眷之間經常往來,她有機會見到泰安知府滿洲貴族完顏廷鏴的母親索綽羅氏。一天,索綽羅氏席間出《錦雞》一題,惲珠不假思索提筆寫下《錦雞》一詩:“閒對清波照彩衣,遍身金錦世應稀。一朝脫卻樊籠去,好向朝陽學鳳飛。”索綽羅氏讚嘆不己,乃三次派人議婚,固請乃許。《清稗類鈔》與《名嬡詩話》卷五均載有此事。珠年十八歸於完顏廷璐,滿漢聯姻。

虔誠宗教

惲珠對宗教的虔誠也影響著這個滿族家庭。惲珠少時接受道教,傾慕耶律常哥(遼代達官之門的女子耶律常哥“讀書論道以終其身”,獨身不嫁),常“思讀書論道以終其身”。惲珠的道教情結對其子孫後代影響深遠。完顏麟慶、完顏崇實、完顏崇厚皆篤信道教,尤其崇敬白雲觀奉祀之全真道邱長春真人及其弟子十八宗師。三人皆與白雲觀住持關係較密切,且留有文字遺籍。“蓮花參妙悟,貝葉記清休”,惲珠少時即與佛教結下不解之緣。中年以後,更齋心養性,以肅家政。她要求家中除祭祀與宴饗賓客以外,不得無故殺生。隨宦期間,“所至修葺道途、祠宇不可勝計。”

教子有成

惲珠對子女的母教甚嚴。《惲太夫人傳》中寫道:“夫人為儒雅世族……教子以嚴且正。”同道中人均悉其子麟慶“其學皆由母夫人教也”。她對兒子的交友與閱讀範圍均有嚴格規定:“絕燕遊,戒奢傲,不許雜覽‘不經之書’,擇師擇交,防範無餘力。”在她的嚴格教育下,完顏氏一門從此風雅相繼。

在其三子中,惲珠對長子麟慶寄寓最高,傾注心血最多,教育效果也最顯著。完顏麟慶既是治河專家,又是文學家,且為嘉道一代名臣,歷官至江南河道總督。著有《黃運河口古今圖說》、《河工器具圖說》、詩集《凝香室詩集》、考古遊記名著《鴻雪因緣圖記》。麟慶十九歲聯捷成進士時,惲珠以詩勖之:“乍見泥金喜復驚,祖宗慈蔭汝身榮。功名雖並春風發,心性須如秋水平。處世毋忘修德業,立身慎莫墜家聲。言中告戒休輕忽,持此他年事聖明。”從“功名雖並春風發,心性須如秋水平”等句可窺見惲珠理性的教育觀。正是良好的教育使麟慶以後能居顯宦而不驕,處事精勤,所至多有治績。惲珠還身體力行為兒子的政聲錦上添花,於存孤恤寡、好善樂施之事不遺餘力。道光癸未,麟慶出守新安,惲珠就養官舍,發願濟人,“乃詳考古今仙傳良方,手錄成帙,名曰《鶴背青囊》,務以博施為懷。”她育子成才的事跡不僅使“母儀閫範世爭夸”,還被載入史冊:“廷璐為泰安知府,卒官。珠撫諸子麟慶、麟昌、麟書,教之嚴。持家政,肅而恕。”因為麟慶的顯赫功業,惲珠被誥封為一品太夫人。

文學成就

惲珠最傑出的貢獻是耗數十年編選出版《國朝閨秀正始集》,並輯錄《蘭閨寶錄》六卷,惲珠編輯的《蘭閨寶錄》(1831年刊行),被稱作中國第一部由婦女寫的婦女史。惲珠的兩部作品,成為中外學者研究清代婦女生活的重要史料。《綴珍錄》的作者曼素恩就直言不諱地說:“本書中大部分證據都取自她的這部詩集(指惲珠的《正始集》),經她仔細選擇的婦女的聲音告訴了我們那個時代的故事。”

而《國朝閨秀正始集》是由女性編撰的清代閨秀詩歌總集,在女性文學發展史上具有獨一無二的地位。惲珠在《國朝閨秀正始集》中明言,此書先有三子插手其間,後有兒媳、女孫相助。“丙戌冬,檢舊匾所存名媛詩,命三子廣為蒐集,親加選定,三歷寒暑,始得成書。”從中可知,《國朝閨秀正始集》稿源主要有舊匾所存與三子的收集,麟慶所作貢獻最大。在歷宦皖、豫、黔、鄂的過程中,麟慶奉母命“訪求閨中佳作,采輯十五載”(完顏麟慶《再至詩選》),得詩甚多。其幕客們得知此事後,紛紛投贈自家女眷之作。同時,麟慶交遊遍天下,友人們聞訊後紛紛出示家中閨秀詩作。《國朝閨秀正始集》卷二十“鮑文芸”條云:“文芸為程生熒鍔內戚,詩即生所代呈。熒鍔字伯廉,大兒守徽郡時府試第一,尋來汴留幕中”。同卷“高儀風”條云:儀風為高鶚女,“鶚字蘭墅,別號紅樓外史,乾隆乙卯進士,與大兒麟慶同官中書,為忘年交。”可見,麟慶對《正始集》和《續集》的編纂也有較大影響。

惲珠另著有詩集《紅香館詩草》,醫書《鶴背青囊》等,繪有《百花手卷》、《金魚紫綬圖》、《錦灰堆圖》、《多喜圖》等。又助刻《法苑珠林》,刊《李二曲全集》、《四書反身錄》、《孫夏峰集》、《惲遜庵語錄》等書。

主要詩作

暮春】

不覺春將去,天涯人未還。可憐巾上淚,點點盡成斑。

老松】

萬古郁蔥蘢,何人種此松。蒼濤聲一片,圓蓋影千重。

鶴骨擎丹壁,虬枝秀碧峰。只愁春今節,雷雨化為龍。

錢塘渡江】

潮頭不怕險,飛棹逐潮行。風力一帆飽,山光兩岸明。

南來出澗壑,東望達蓬瀛。直破怒濤去,壯懷無限情。

崮山驛曉發】

旅館柝聲殘,呼童整繡鞍。林遮山徑黑,月浸戍樓寒。

少小長隨宦,馳驅竟自安。平生多遊興,到處望煙巒。

接家書】

書寄平安慰遠人,那知對此倍思親。高堂真否身康健,雁字分飛已四春。

種菊次外韻】

主人幽興學陶潛,植向東籬露未乾。花事一年從此盡,等閒莫作眾芳看。

雨夜舟中】

連宵春雨灑征篷,獨擁羅衾漏欲終。千里懷人無遠近,夢魂長在浙西東。

雨過】

雨過中庭萬象清,綠陰深處晚涼生。自移竹榻來幽院,坐聽枝頭好鳥鳴。

錦雞】

閒對清波照彩衣,遍身金錦世應稀。一朝脫卻樊籠去,好向朝陽學鳳飛。

自題畫菊二首】

其一

秋花繞砌錦斕斑,為寫秋花獨閉關。天欲老是君正少,不妨霜雨鑄紅顏。

其二

小樓昨夜又東風,籬外霜花綻幾叢。閉取丹青為點染,倚闌清興有誰同?

春遊】

芳草芊芊沒馬蹄,春光最好帝城西。桃花浪暖魚苗長,楊柳陰深燕子低。

一片明湖如鏡朗,幾重遠岫與雲齊。雅游終日渾忘倦,緩促香輪月滿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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