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簡介
弗里德里希·威廉·恩斯特·保盧斯(Friedrich Wilhelm Ernst Paulus)
(1890年9月23日—1957年2月1日),第十集團軍參謀長兼國防軍副總參謀長,德軍元帥。草擬巴巴羅薩計畫的軍事家之一。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期間,他指揮的第六集團軍,主要擔負了並委以參與史達林格勒戰役。在史達林格勒戰役這段時間內,他一直服從希特勒的命令,按照他的命令來調整兵力,即使後來被敵軍包圍也是如此。由於希特勒過度分散兵力,使得對史達林格勒作戰的第6軍團並不能得到集中的火力支援。此外,埃里希·馮·曼施坦因元帥突圍之建議得不到希特勒及保盧斯本人之執行,這導致了第6軍團被重重包圍。再加上史達林格勒軍民受到史達林的命令死守該城,都使得德軍在突擊及進攻上損失慘重。後被圍困的德軍只好奉令堅守占領的一部分史達林格勒,後第六集團軍在蘇軍圍困下補給困難陷入僵局,保盧斯上將指揮失誤導致軍心散漫,士兵士氣低落。選擇拒絕突圍。直接導致了逼入窘境的第六集團軍主力耗盡,就此走向復滅。這是二戰的關鍵性轉折點。其本人也是被迫晉升和被俘投降的德國陸軍元帥與納粹黨軍事家。
效命 | 德意志帝國 (1910年 - 1918年) 威瑪共和國(至1933年) 納粹德國 德意志民主共和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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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役年份 | 1910年 ,-, 1943年 |
軍銜 | 陸軍元帥 |
統率 | 德國第6軍團 |
參與戰爭 | 第一次世界大戰 第二次世界大戰 |
早年生涯
保盧斯在布賴特瑙出生,為一教師之子,其父曾經設法為保盧斯弄得海軍軍官學校的學位,但並不成功。其後,保盧斯被送往黑森的瑪堡大學短暫修讀法學,但他在不久也被淘汰了。屢遭挫折的保盧斯只好在1910年2月進入第111步兵團充當候補軍官。他在1912年7月4日與羅馬尼亞貴族埃列娜·羅塞蒂-索列斯庫(ElenaRosetti-Solescu)共結連理。
1890年出生於黑森的布賴泰瑙鎮的保盧斯,19歲時在卡塞爾的高中畢業之後,就去報考皇家海軍軍官學校。由於他出身平民,因而未被錄取。保盧斯決心攻讀法律。但他在馬爾堡大學學習了一年之後,又進入了巴登的步兵第三團。入伍第二年即晉升少尉。翌年秋天,他娶羅馬尼亞貴族之女索利斯庫為妻。1914年秋,保盧斯以營副官之職開赴前線參加第一次世界大戰,因作戰表現突出而於1917年調至參謀本部服務。
當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後,保盧斯所屬的第111步兵團為西線戰場的主力。而他於1914年秋在法國的孚日和阿拉斯經歷了生平第一次戰鬥,但不久後就因為疾病而撤回,並於南線的馬其頓中作為軍方辦公人員。直至戰爭完結,他已經晉升為上尉。
一戰過後,德國被迫簽署凡爾賽條約,並被迫裁軍。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保盧斯已是獲得過兩枚鐵十字獎章的上尉軍官。他最初在邊防部隊任職,加入陸軍後,曾被派往柏林工業大學測量班受訓,然後調至駐卡塞爾的國防軍第二集團軍司令部。1923年到1927年在駐斯圖加特的第五步兵指揮部任參謀,後來擔任斯圖加特第11步兵團作為一連長。此時隆美爾也在該團機槍連任連長。保盧斯和隆美爾不同,他更喜歡深思熟慮、從容冷靜的參謀工作。儘管如此,他還是一位比較優秀的連長。他在1921年至1933年這段動盪的時間內曾經當過形形式式的職務,並在1934至35年間擔任摩托化旅的指揮官。在1939年,他更獲晉升為少將。
二戰生涯
保盧斯在1939年成為了德軍第10集團軍的長官。他也是納粹德國對蘇入侵的“巴巴羅薩”計畫的主要策劃者。1939年9月1日,德軍正式入侵波蘭,標誌著第二次世界大戰的開始。保盧斯的第10集團軍曾經參與對波蘭、比利時、法國三國的戰鬥(在後者兩次的戰鬥時,第10集團軍已易名為第6集團軍),這使得他累積了一定的實戰經驗,為日後他擔任東線要職所不可或缺的。1940年9月,經陸軍總參謀長哈爾德將軍推薦擔任陸軍總參謀部副總參謀長(第一軍需總監)。
史達林格勒會戰
第6軍團
前任: 瓦爾特·馮·賴歇瑙陸軍元帥 | 第6軍團司令 1941年12月30日 - 1943年2月3日 | 繼任: 卡爾·阿道夫·霍利特將軍 |
7月15日,保盧斯奉命指揮德軍第六集團軍組成南北兩個突擊集團,向喀拉蚩總方向發起進攻,企圖從行進間突破蘇軍防禦,圍殲頓河右岸的蘇軍,並從西南突向史達林格勒。7月17日,保盧斯的先頭部隊進至頓河河曲的奇爾河和齊姆良河一線,與蘇軍第62、64集團軍的前進支隊接觸,史達林格勒會戰開始。經過激烈戰鬥,至22日,蘇軍各前進支隊退到基本防禦地區。
7月23日,保盧斯命令北路突擊集團第八軍和坦克第十四軍堅決突破蘇軍第62集團軍的陣地;並親自在7月26日指揮南路突擊集團第五十一軍和坦克第二十四軍向蘇軍第64集團軍發起衝擊。在保盧斯的督令下,德軍兩路一舉突破蘇軍防禦,分別進至上布齊諾夫卡和下奇爾斯卡亞地域。
為消除德軍占領喀拉蚩地域渡口的威脅,7月25日至27日,蘇軍總參謀長華西列夫斯基上將受統帥部委派來到史達林格勒,組織和指揮對德軍第六集團軍的反擊。雙方較量的結果,華西列夫斯基沒能擋住保盧斯的鋒芒,蘇軍第62集團軍的兩翼被深遠包圍,第64集團軍退過了頓河,他不得不電告蘇軍最高統帥部將北高加索方面軍的第51集團軍調歸史達林格勒方面軍加強防禦,並把預備隊第57集團軍在南部正面展開。
保盧斯向史達林格勒步步逼近,他於7月30日又得到了坦克第四集團軍的加強(希特勒又下令把其從高加索方向調了回來),沿科捷爾尼科沃一史達林格勒鐵路線發起進攻,壓迫蘇軍第51集團軍節節敗退。蘇軍為阻止德軍的突入,組成了一個戰役集群強力抗擊。但該集群激戰兩天后還是被迫退到了阿克塞河北岸。8月5日,德軍前出至阿勃加涅羅沃地域。
這期間,蘇軍最高統帥史達林發布第二二七號命令,指出蘇德戰場的危急情況,譴責了“退卻”情緒,號召千方百計阻止法西斯德軍前進,為保衛蘇聯的每一寸領土,堅持到流盡最後一滴血。這個命令對蘇軍指戰員的精神影響極大,他們深刻理解到祖國已經再一次面臨生死存亡的危險關頭,從這個時候起,他們表現出了不怕任何犧牲來保衛蘇聯的每一寸領土,挫敗德軍進攻的決心。布爾什維克黨提出的口號“不得後退一步”,已成為蘇軍的座右銘。
8月5日至10日,蘇軍進行了英勇的戰鬥,不讓德軍從西面和南面向防禦的外圍推進,並實施反突擊,迫使德軍坦克第四集團軍暫時轉入防禦。打紅了眼的保盧斯不顧傷亡,嚴令所部第六集團軍拚命推進,至8月17日,他終於前進了60至80公里,把經過一個月艱苦的遠接近地防禦作戰的蘇軍,打退到史達林格勒外層圍廓。
8月19日奉B集團軍群的指令,保盧斯組成北突擊集團,由特廖霍斯特羅夫斯卡亞地域朝東,對史達林格勒實施向心突擊。21日,他在喀拉蚩東北地域奪取了一個登入場,像一把尖刀直插史達林格勒。
23日,對史達林格勒的保衛者來說是很艱巨的一天。這一天,德軍第六集團軍的坦克第十四軍渡過頓河,在史達林格勒以北葉爾佐夫卡地域進至伏爾加河,切斷了蘇軍第62集團軍與史達林格勒方面軍其他部隊的聯繫。為阻止德軍突入城市,史達林格勒方面軍急速派出預備隊和工人武裝在伏爾加河組織防禦。當天下午,德軍出動幾百架飛機對城市進行密集轟炸,入夜時又出動飛機約2000架次進行襲擊。史達林格勒市區遭到嚴重破壞,伏爾加河岸的油庫中彈起火,燃燒的石油沿河漫流,城市成了一片火海。
保盧斯揮軍於8月25日攻至史達林格勒市西郊,他以不屈不撓的精神,在空軍的強大支援下,合圍了史達林格勒。但由於蘇軍新銳兵力不斷調來,反突擊一次比一次猛烈,迫使他把部分兵力北撤,從而減弱了他對史達林格勒市區的進攻。直到29日,德軍坦克第四集團軍進入加夫里洛夫卡地域,威脅蘇軍第62、64集團軍的後方,蘇軍撤至內層圍廓頑抗。9月2日保盧斯向蘇軍內層圍廊猛攻,爭奪內層圍廓的激烈戰鬥一直持續到9月12日,蘇軍終於沒能擋住保盧斯的推進步伐,戰線距市區的最近處只有兩公里了。隨後蘇軍撤向城市,保盧斯的鐵蹄踏進了史達林恪勒市區。
9月12日,希特勒命令保盧斯不惜任何代價,迅速攻占史達林格勒。13日,保盧斯把兵力分成兩個突擊集團,向城市中部進攻:一個集團以4個師從東方的亞歷山大羅夫卡地域實施突擊;一個集團以3個師從東北方向的薩多瓦亞車站地域實施突擊。臨近第二天黎明時,德軍在蘇軍英勇的抵抗下,緩慢向北推進到“街壘”工廠、“紅十月”工廠區小鎮附近,並在南部占領了薩多瓦亞車站。14日,保盧斯指揮部隊強擊市中心的馬馬耶夫崗和一號車站,他在不到4公里正面上集中了4個師進行猛攻,一度攻占了該高地。在緊急時刻,蘇軍近衛步兵第13師於14日至15日夜間冒著德國飛機的轟炸,乘坐汽艇、駁船渡過伏爾加河增援市區戰,與蘇軍第62集團軍的部隊一起於16日又奪回了馬馬耶夫崗。16日和17日,在馬馬耶夫崗和一號車站地區進行了特別激烈的戰鬥,雙方爭奪每一座房屋柯樓房,巷戰持續不斷,德軍的俯衝轟炸機不斷轟擊蘇軍的抵抗中心,重炮兵把街道炸成一片瓦礫。17日,蘇軍最高統帥部再以一個步兵旅和一個坦克旅增援第62集團軍,以後又調來兩個師加入防禦作戰。
市區爭奪戰達到白熱化程度,市內的街道和廣場都變成了激烈的戰場。保盧斯不惜重大傷亡,指揮德軍每天從早到晚連續衝擊。蘇軍利用建築物廢墟組成支撐點和抵抗樞紐進行頑強抗擊,每一處瓦礫場和廢墟地都變成了堡壘,每棟樓房,每層樓都是刺刀和手榴彈反覆爭奪的目標。
為減輕德軍對史達林格勒的壓力,史達林命令朱可夫大將立即向史達林格勒以北地區的德軍進攻。蘇軍3個集團軍在朱可夫指揮下從9月上旬到中旬發起攻勢,企圖擊潰德軍並與蘇軍第62集團軍會合。這一企圖雖未能實現,卻吸引了德軍8個師的兵力和一大部分炮兵、坦克、空軍,使蘇軍守城部隊的險境得到緩和。
9月21日,保盧斯集中4個師,在100輛坦克和航空兵支援下向城市中部的伏爾加河突進,至26日,擊潰了蘇軍近衛步兵第13師和步兵第42、92旅的頑強抵抗,占領了市區中部和南部。從27日開始雙方展開了爭奪城市北部工廠區的血戰。為支援市區防禦,蘇軍組成了兩個集團軍的混成支隊,在空軍第8集團軍支援下於9月28日夜在城市南郊實施局部反攻,但未奏效,沒能改變戰場態勢。10月5日,史達林命令在任何情況下都要堅守城市,要把每一幢房屋和每一條街道都變成堡壘,抗擊德軍進攻。蘇軍根據建築物大小,配置一個排到一個連的兵力,並儲備彈藥、糧食和醫藥用品,以供長期堅守。
近衛步兵第13師中士巴甫洛夫等24名戰士和30餘名居民,自9月中旬堅守“1月9日”廣場旁的一幢大樓近兩個月之久。德軍反覆衝擊,付出重大傷亡,但始終未能攻下。為了紀念這些守衛戰士的功績,戰後大樓重建,命名為“巴甫洛夫大樓”。此一戰例說明了蘇軍的抵抗多么頑強。10月6日,史達林格勒初雪,嚴寒降臨,本來因補給遲遲不到、兵力嚴重削弱而困難重重的德軍第六集團軍,現在連冬裝都尚無著落。希特勒此時已免去了A集團軍群司令利斯特元帥的職務。親自兼任其職;並將陸軍總參謀長哈爾德上將撤職,以蔡茨勒接替。他在10月上旬下令一定要攻占史達林格勒。保盧斯在上司的催促下,指揮部隊對工廠區和奧爾洛夫卡地域展開猛烈的衝擊,同時在市區中部對蘇軍近衛步兵第十三師重新發起猛攻。經過激戰,他的部隊終於突入“街壘”和“紅十月”工廠外的小鎮地域。
10月14日,保盧斯攻向拖拉機廠和“街壘”廠,他在約5公里寬的地段上集中了兩個坦克師和三個步兵師的兵力進行突擊,德軍航空兵出動率也達到了市區爭奪戰以來的最高點,出動了2000架次飛機支援地面戰鬥和轟炸市區。15日,保盧斯攻陷了拖拉機廠。17日蘇軍第一三八師增援工廠區戰鬥。在伏爾加河畔的每一寸土地上都展開了殘酷的爭奪戰。18日保盧斯的城市攻堅戰取得進展,控制了城市的絕大部分,並幾乎癱瘓了蘇軍的河上交通。蘇軍最高統帥部宣布史達林格勒的局勢大大惡化,並投入強大的兵力於戰區。蘇軍的頑強戰鬥,大量殺傷了德軍,德軍的攻勢逐漸減弱,一切都預示著要發生一場變化了的大規模攻防戰。
城市攻防戰
為了先發制人,保盧斯命令先行炸毀史達林格勒的“加農炮工廠”和“網球拍”廠這兩個橋頭堡。攻擊從11月9日開始,但由於步兵過度勞累,攻擊多次受挫,雙方傷亡都很大。11月11日,他再次發起衝擊,企圖占領城市。這一天在他的嚴厲督令下,德軍拚命強擊,占領了“街壘”廠的南部並進至伏爾加河岸。蘇軍第62集團軍被分割成三個部分,但他們憑著這三塊陣地牽制著進攻的德軍。13日,保盧斯進行了最後一次進攻,由於蘇軍的殊死抵抗,德軍第六集團軍傷亡太大,攻擊又被迫停止。
至11月18日,史達林格勒經受了德軍多次猛攻,蘇軍守住了重要的戰略要地。保盧斯感嘆著奪取目標有時好像就在指顧之間,然而始終可望而不可即。戰況出現了迅速的逆轉。
1942年11月19日晨7時30分,大霧瀰漫,大雪紛飛,蘇軍西南方面軍和頓河方面軍開始了衝擊前80分鐘的炮火準備,接著實施突擊,揭開了反攻的序幕。蘇軍主要突擊方向指向戰鬥力較弱的羅馬尼亞集團軍,抵抗不住蘇軍絕對優勢兵力的羅馬尼亞軍隊倉皇潰逃。蘇軍突破羅軍防禦後即以坦克軍和機械化軍向戰役縱深推進,占領了頓河左岸重要支援點喀拉蚩。史達林格勒方面軍的蘇軍第57、51和64集團軍也於11月20日轉入反攻,突破了德軍防禦。
保盧斯立即把第六集團軍一切可用兵力都投入了蘇軍的東側,進行對蘇軍內翼的防禦反擊。然而一切都無濟於事,蘇軍兩,個突擊集團於22日在喀拉蚩會師,鐵鉗合上了,德軍第六集團軍完全陷入了合圍。
儘管保盧斯在11月20日就收到了要他堅守在史達林格勒和等待外部援救的命令,但他仍然做好了向西南方向突圍的一切準備,無論是他還是他的軍長們都不相信會有及時的援救。保盧斯預定在11月25日夜變更部署後實施突圍。為此,他在23日晚間給希特勒發了一封急電,指出第六集團軍兵力此時過弱,無力長期扼守因遭合圍而擴大了一倍多的正面。此外,最近兩天又受到很大損失,因此要求準許突圍。希特勒重申堅守待援,保盧斯在集團軍司令部舉行緊急會議,決定,第六集團軍堅持固守,但空中補給必須迅速加強。然而日益嚴重的局勢迫使他們重新考慮突圍。於是,保盧斯電呈希特勒,再次陳述突圍理由。希特勒在為解救第六集團軍而舉行的會議上聽信了戈林大元帥保證空中補給的許諾,因而仍舊命令保盧斯固守。保盧斯再次舉行作戰會議,聽取下屬各指揮官意見。會上,第十四坦克軍軍長鬍貝將軍主張不顧希特勒的命令而冒險突圍。海茨和耶尼克兩位將軍也同意這一主張。尤其是第五十一軍軍長庫爾茨巴赫更是強調突圍勢在必行。
保盧斯陷入兩難境地猶豫不定,他早前曾前往下奇爾斯卡亞與為解救被圍德軍而組成的“頓河”集團軍群下轄的“霍特”戰役集群司令霍特會面,商討爾後行動,從那裡知道,陸軍總參謀長蔡茨勒曾企圖說服希特勒批准已近糧盡彈絕的第六集團軍放棄史達林格勒陣地,但希特勒就是不準。此時他接到希特勒的指令:死守史達林格勒,後勤供應由空中運輸。他是帶著元首的指令乘飛機飛回其司令部的新駐地——史達林格勒城北的古姆拉克的。
保盧斯拿出希特勒關於固守的命令據此表示,軍人在任何情況下都必須服從。庫爾茨巴赫仍不放棄自己的意見,他向集團軍群司令官遞交了一份意見書說,縱使違背了希特勒的嚴令,也必須突圍。他堅持認為,從軍事的立場看,固守乃是一種犯罪;而對德意志民族所負責任來說,固守也是在犯罪。可是保盧斯仍在服從,希特勒在11月26日再次電令他,堅守史達林格勒,不得撤退。
以後的情況表明,德國空軍根本無法對被圍集團軍實施補給。幾周之後,補給飛行幾乎完全停止,飢餓和寒冷嚴重威脅著被圍德軍。
12月12日,霍特上將指揮的戰役集群向蘇軍第51集團軍發起進攻,企圖解救保盧斯的第六集團軍,蘇軍合圍圈對外正面受到威脅,差點被突破。在此情況下,蘇軍緊急調遣預備隊加強防禦,並準備打擊增援的德軍。12月19日,德軍增調一個坦克師再度發起進攻。23日前,德軍霍特集團進至梅什科瓦河,一度與被圍德軍集團相距不到40公里。霍特集團趕來增援的訊息閃電般地傳遍了整個第六集團軍,一時群情振奮,當解救兵力已進至距此不遠時,保盧斯下令做好了從合圍圈內突圍的一切準備,他同霍特保持不斷的無線電聯繫,一俟接近時機,就向該部所在方向迎頭突圍。但是霍特的部隊在攻擊中損失慘重,停止了前進,各師接著撤了回去。在隨後蘇軍於24日發起的反攻中,解救就成了泡影。
保盧斯上將之所以不下令突圍,一是不敢違背希特勒的訓令;二是他本來就懷疑有突圍出去的可能,因為要走的路程相當遠,部隊戰鬥力又大大減弱。他沒掌握總情況,假如他堅決點,把一切置之度外果斷突圍,也許是可以突出去的。因為僅僅在幾個星期後的隆冬時節,就有4000多德軍和義大利的一個師突圍了出去,蘇軍在突然打擊下一時束手無策。他放過了哪怕使一部分兵力免於毀滅的最後一個機會,到了1943年1月初,蘇軍已將合圍圈以外的德軍推到距被圍德軍200至250公里遠,合圍圈也越壓縮越小,德軍第六集團軍已陷入絕境,突圍同解圍一樣,是想也不用想了。
早從12月26日起,保盧斯的日子就越來越難過了,部隊每人每天只配給50克麵包,士兵吃不飽,體質非常虛弱,不少人被凍死凍傷,連運輸機都運不及。保盧斯一再迫切地要求補給和增援,可他哪裡知道,希特勒的心目中,早就沒有了這個被圍在史達林格勒的第六集團軍了。飛機被派往西線作戰去了,保盧斯盼來的,只有希特勒讓被圍德軍勇敢廝殺的命令。
1943年元月8日,蘇軍頓河方面軍司令員羅科索夫斯基中將發出最後通牒,令德軍第六集團軍停止抵抗繳械投降,失去主張的保盧斯請示希特勒,被希特勒嚴詞拒絕。10日,蘇軍對頑抗到底的德軍發動進攻,炮兵幾乎掀翻了德軍的陣地,在蘇軍由空中300架飛機支援下的坦克和步兵的強大攻勢面前,德軍防線立即土崩瓦解了。12日,蘇軍主要突擊集團前出到德軍的第二道防禦地帶。14日至16日,皮托姆尼克機場落入蘇軍手中。18日黎明,蘇軍前出到大羅索什卡、岡恰拉、沃羅波諾沃地區,德軍在保盧斯指揮下依託預先構築的工事陣地進行頑抗。22日,蘇軍調整部署後重新發動了全線進攻。古姆拉克以東鐵路線被切斷,古姆拉克機場也被占領。在糧盡援絕、饑寒交迫的情況下,保盧斯向希特勒呼叫請求分散向西南突圍,但這個請求再次被拒絕。元月25日,蘇軍進到史達林格勒西郊。26日,蘇軍由西向東進攻的第21集團軍與由東向西進攻的第62集團軍在馬馬耶夫崗會師。德軍第六集團軍被分割成南北兩個集群,九個師的殘部被包圍在市中心,12個師的殘部被包圍在“街壘”工廠和拖拉機廠地域。當日保盧斯不願部隊再付出不必要的傷亡,急電陸軍總部要求投降,希特勒再次拒絕,回電命令該集團軍堅守陣地戰至最後一人一彈。27日,蘇軍3個集團軍對城市南部德軍集群實施突擊,3個集團軍對城市北部德軍集群展開圍殲。
元月30日,城市南集群軍的第十四坦克軍投降,次日,第五十一軍也隨之投降。就在31日這天,保盧斯接到希特勒晉升他為元帥的命令。但他已同蘇軍取得聯繫,同意投降。當蘇軍指揮員出現在他的集團軍司令部時,他慌恐又羞怯地退回自己的房間,關上燈,彎著腰收聽無線電廣播。投降事宜則委託給他的參謀長施密特少將代辦。保盧斯讓施密特轉告蘇軍,他僅能代表他本人及其司令部投降,但不能代表他的集團軍所有殘部投降,因為同他們已經失去聯絡。
史達林格勒被俘
在史達林格勒保衛戰的最後幾天,希特勒授予自己心愛的將領保盧斯以元帥軍銜,元帥肩章是通過空投送到保盧斯被圍的史達林格勒近郊的。
在保盧斯一行被俘前一天,廣播中傳來了保盧斯被授予元帥軍銜的訊息。他馬上把這一訊息寫進了每個德國士兵都有的《士兵手冊》上。由於當時根本不可能把元帥肩章送到保盧斯手中,所以他被俘時佩戴的是上將肩章。當蘇軍按肩章叫他的軍街時,他連忙作了糾正。
保盧斯領導的德軍第6集團軍兵力達33萬人,是一支裝備精良的精銳部隊。它被圍而且被徹底擊敗後,希特勒氣得無法自制。他企圖收回前幾天授予保盧斯元帥銜的決定。他邊跺腳邊喊,說保盧斯欺騙了他,沒有開槍自殺,卻當了俘虜。
當時德軍領導人開會的紀錄在戰後落到了蘇聯情報部門的手中。蘇聯內務人民委員部史達林格勒局前局長亞·沃羅寧在回憶錄中寫道:“希特勒氣呼呼地說,保盧斯怎么能向布爾什維克投降?他本來可以開槍自殺嘛!如果怕開槍,也可以讓人活埋啊……”
根據有關情報,當時納粹德國間諜機關已經策劃了一個營救保盧斯回德國的計畫。
正當德國人緊張地制訂營救計畫時,保盧斯及其他被俘的德軍將領先是被送到在戰爭中幾乎沒有遭到破壞的史達林格勒南部的別克托夫卡區,後又送到荒原小鎮扎瓦雷吉諾。蘇聯內務人民委員部的一個營負責看守這些高級俘虜。
剛到扎瓦雷吉諾,保盧斯就求見蘇聯指揮部的官員。負責俘虜安全的沃羅寧在一間小屋裡會見了保盧斯。沃羅寧在回憶錄中寫道:“他見到我後沒有站起來,而是馬上提意見。他提了三條意見:一、俘虜只有一頓早餐,但他們已經習慣了吃兩頓早餐;二、從沒有向他們提供乾白葡萄酒;三、無報可看,不了解戰場的情況。我仔細地聽他說完,稍作停頓,解釋說,我可以回答您提出的所有問題。首先我要提醒的是,你們現在是俘虜而不是在度假,是當俘虜!生產乾白葡萄酒的克里米亞仍在德軍占領之下。我們每天都供應你們伏特加。你們肯定能吃飽,營養足夠,所以一頓早餐就夠了。” 沃羅寧沒有拒絕俘虜的所有要求,他答應經常讓俘虜看報,當然只能看蘇聯的報紙,而不是德國的報紙。還答應設法為他們提供咖啡。
這時,德國人正在想方設法將保盧斯元帥救回德國。相鄰地區已經發現了好幾批企圖潛入扎瓦雷吉諾的德國空降兵,但都被消滅。很快這個小鎮的上空也出現了德國飛機。它們開始時只是偵察飛行,沒有轟炸,也沒有掃射,轉幾圈就飛走。為了加強防衛,小鎮又增加了一個營的兵力。一天以後,乾脆把俘虜轉移到了莫斯科以東的小城蘇斯達爾。當地的一所修道院成了這批高級俘虜的集中營,他們被安置在修道院的單間居室里,嚴密看守。
至於這封信是怎樣從德國柏林送到蘇斯達爾的,詳細情況不明。很可能是某一位德國特工不顧生命危險,把保盧斯被俘的訊息告訴了遠在德國的他的妻子。保盧斯的家人起初相信納粹的說法——當時納粹向世界透露了三種說法:一是保盧斯元帥服毒自盡;二是他身負重傷後被俘,受到了嚴刑拷打;三是保盧斯像一個真正的軍人那樣戰死。
史達林格勒戰役結束以後,德國舉行了全國哀悼日,承認自己遭到了失敗,並為保盧斯舉行了葬禮。在葬禮上,希特勒親手往空棺材上放入未來得及授給保盧斯的鑲有鑽石的元帥杖。
妻子的來信使得保盧斯作出了一個不平常的決定。1944年8月8日他通過電台號召德國人民離開元首,行動起來拯救祖國。為此必須立即停止已經遭到失敗的戰爭。保盧斯後來在紐倫堡審判庭上扮演了特殊的角色。1946年2月11日,他在法庭作證,說道:“與希特勒的罪行相比,蘇聯人民在正義戰爭中作出的犧牲顯得尤為高尚。” 同時他承認自己犯了罪,“我在史達林格勒執行上級的命令,這是蓄意犯罪……”
戰役結果
苦戰了200個晝夜的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流血最多的史達林格勒會戰就此結束了,它以蘇聯軍隊的輝煌勝利告終。德軍在會戰中損失約150萬人,占其在蘇德戰場作戰總兵力的四分之一。在史達林格勒一帶德軍損失了80多萬人,僅第六集團軍就有20多萬人損耗在這裡。它在被圍當日共有25萬至26萬多人,到投降時只剩下9萬人活著走進俘虜的行列。這些俘虜行進在冰天雪地之中,衣不蔽體,食不裹腹,估計他們大半都死在了草原上。因為其下場至今仍一直是個謎。
戰後生涯
保盧斯被蘇聯人關進了戰俘營,他供認,德國進攻蘇聯是完全違背國際公法的。他也承認,他曾服從了一個不講信義的人,所以自己才會失敗。1944年,他加入德國軍官反法西斯聯盟,後加入“自由德國”民族委員會的“德國軍官同盟”,公開反對希特勒及其指揮下的戰爭。 1946年,保盧斯奉召前往紐倫堡國際軍事法庭,在審判納粹戰犯時出庭作證,證明他的那些昔日戰友和同事們犯有戰爭罪行。
1953年他從蘇聯的戰俘營被釋放,獲釋後定居於前東德的德勒斯登。1957年2月1日,保盧斯因長期患病而去世。保盧斯在自己的集團軍復沒前不久把兒子亞歷山大·保盧斯送回了德國。數年後,他兒子在法蘭克福用父親留下的檔案出了一本檔案集,題目叫《我履行了遺願》。保盧斯從未寫過回憶錄。他兒子終生都在為父親恢復名譽而努力,直到1970年開槍自殺為止。
納粹德國元帥
納粹德國元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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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元帥(Reichsmarschal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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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軍\空軍元帥(Generalfeldmarschal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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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軍元帥(Großadmiral) |
1939年 | 埃里希·雷德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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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 | 卡爾·鄧尼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