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陵吊史閣部

黃燮清作,詠史弔古之作深沉豪放,頗具特色。

詩文內容

廣陵吊史閣部
黃 燮 清
沿江烽火怒濤驚,半壁青天一柱撐。
群小已隳南渡局,孤臣尚抗北來兵。
宮中玉樹征歌舞,陣上靴刀決死生。
留得歲寒真氣在,梅花如雪照蕪城

作者簡介

黃燮清( 18O5—1864),字韻甫,海鹽(令屬浙江)人。道光十五年(1835)舉人,後屢試不第,晚年始得宜都縣令,調任松滋,未幾卒。少工詞曲,中年以後始致力於詩文。其詠史弔古之作深沉豪放,頗具特色。有《倚晴樓詩集》及《倚睛樓七種曲》傳世。

注釋

“群小”句:意謂一群小人已經敗壞了南遷的局面。群小,眾小人。指南明弘光小朝廷中的馬士英阮大鋮之流。隳,毀壞。
“宮中”句:指昏庸的南明小朝廷不知死活,依然醉生夢死,學著陳後主在徵召美女排練阮大鋮詞曲。歡歌曼舞。
“陣上”句:此指以史可法為代表的將士在前方為國血戰。
"靴刀",一種置於靴中的短刀。唐大將李光弼臨戰,常納短刀於靴中,有決死之志。後因以“靴刀誓死”謂戰死沙場的決心。

賞析

黃詩首聯兩句則從大處著眼,從歷史整體的巨觀角度提示史可法在南明抗清中的重要地位:“半壁青天一柱撐”,令讀者肅然而生敬佩之心。頷聯緊承首聯,以對比手法襯托出史可法赤心奉國的崇高氣節。“群小”指當時把持南明朝政的馬士英阮大鋮等一幫權奸。隳,毀壞。南渡,晉元帝司馬睿、宋高宗趙構渡江南遷,建立偏安江南的東晉、南宋政權,在歷史上叫做南渡。這裡指福王朱由崧在南京建立的政權。在東晉、南宋兩朝,南渡之舉向來是國人引以為奇恥大辱的墮落行為,而南明就連這個恥辱局面本身,亦無法繼續維持:馬士英等人不顧大敵當前,仍在自相殘殺,乃至調江北重兵去截防袒護東林黨人的左良玉,使清兵得以乘虛南下。出句揭露南明不可救藥的政治現實,這種恥辱中的恥辱,給讀者心理上造成沉重的壓抑;對句筆力千鈞,點出史可法頂天立地、砥柱中流的赤膽忠心之可歌可泣,詩的情調又由沉痛壓抑變為激昂悲壯。出句與對句大開大合,相反相成,有相得益彰之妙。頸聯從更廣闊的範圍展開對比,使詩歌主題進一步深化。玉樹,指《玉樹後庭花》曲。南朝陳後主沉溺聲色,自製艷曲《玉樹後庭花》令宮中美人歌唱,不久陳即為隋所滅。《玉樹後庭花》因之在文人筆下成為亡國之音的代名詞。“征歌舞”,就是徵召宮女表演歌舞,供統治者尋歡作樂。這一聯中並無一個褒貶性的字眼,它只是把兩件截然相反的事實擺在一起,讓讀者自己從中得出結論。政局如此岌岌可危、不知死活的福王君臣竟還在宮中縱情聲色,佚樂不休;而此時此刻,前方臨敵將士正在刀光劍影、血雨腥風中出生入死。南明有這樣昏聵腐朽的統治者,奈將士性命何!又奈國家命運何!唐代詩人高適有“戰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燕歌行》)的名句,黃詩的這兩句可與之相媲美而無遜色。全詩至此,民族英雄史可法的忠肝義膽、俠骨雄風已給讀者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深刻印象。
頷聯下句“孤臣尚抗北來兵”中的“孤臣”,指封建朝廷中失勢之臣。典出《孟子·盡心上》:“獨孤臣孽子,其操心也危,其慮患也深,故達。”史可法支撐的是復亡在即的南明小朝廷,且權臣掣肘於內,悍將跋扈於外,乃是地地道道的孤臣。然而正是這樣一位失勢無援的孤立之臣,卻大義凜然地拒絕了清攝政王多爾袞的致書誘降,堅守孤城,抗拒清兵南下,這是何其悲壯感人的高風亮節!頸聯下句“靴刀”典出《舊唐書·李光弼傳》,唐名將李光弼平安史之亂時,常納短刀於靴中,以示決死之志。尾聯下句再次用典。蕪城是廣陵的別稱。廣陵曾因北魏太武帝拓跋燾南侵和南朝宋竟陵王劉誕叛亂兩遭兵燹之害,城邑荒蕪。鮑照作《蕪城賦》諷之,故名蕪城。此處用這一典故,還有一層深意:清兵破城後曾進行血腥屠殺,史稱“揚州十日”,生靈塗炭後的揚州殘破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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