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信息
書名:幸福就像如來掌——30歲女子尋找幸福與自我的心靈遊記
?作者:素說
ISBN:978-7-5399-4213-1
出版社:江蘇文藝出版社
開本:16
包裝:平裝
頁數:286
出版日期:2011-6
字數:240千
作者簡介
素說,曾任江蘇衛視著名情感節目《人間》編導,現為江蘇衛視製片人,常駐北京。一個喜歡寫、喜歡聽的女人。在走南闖北記錄別人的故事中,尋找著自己的方向。
相關評論
剛剛去世的伊莉莎白?泰勒有過一段經典的話:“我一生愛過七個男人,有過八次婚姻,上帝給了我美貌、聲名、成功和財富,所以沒有給我幸福。”
幸福是什麼?一個有著美貌、聲名、成功和財富的世界性傳奇女人,都找不到幸福,我,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平凡女人,該去哪裡找?
我去了汶川尋找幸福,也去了地藏庵尋找幸福,還去了英國的聖保羅大教堂尋找幸福,但繞了地球一圈才發現,我就像《西遊記》里那一隻在如來掌上跳來跳去的猴子,自以為騰雲駕霧十萬八千里就能逃出迷茫的人生,到頭來才明白,幸福仍在掌心。
這就是這本書名的由來,這個世界上太多的人擁有著聲名和財富,這些足以使他們七十二變,足以使他們一騰空就是十萬八千里。但幸福就像如來掌,你七十二變未必能看到她,你跳出十萬八千里後也未必看到她,甚至當你就站在她面前,刻上了一個“到此一游”也未必能看到她;但她就在那裡,只有當你低頭,當你向內反省,當你心神清明,才有可能看到她,看到她從未離開過你。
人生是戲劇性的,幸福是那出戲的魂,找到了,喜劇,找不到,悲劇。但有意思的是,幸福不用找,幸福自如來。
——素說
如你也是從未停止過追尋人生意義的同道者,也許共鳴更甚……
——樂嘉
一切都可以是空的,但愛不空。你的珍惜與相信,如同夜空璀璨的明星,有著點石成金的魔力,足以照亮所有黑暗,足以讓荒野開遍繁花——那其中最美麗的一朵,便叫做幸福。
——元子
內容提要
“我”是一名電視台的女記者,年過三十,正遭遇婚姻的困境和工作的瓶頸。汶川大地震突如其來,在地震第一線的所見所聞無不震盪著“我”,讓“我”開始重新思考自己的人生。其後,“我”來到一座深山中的地藏庵,試圖在佛教的清修中淨化內心,獲得力量,卻發現自己已經有所改變,並深深體會到——幸福就像如來掌,你七十二變未必能看到她,你跳出十萬八千里也未必能看到她,甚至當你就站在她面前,也未必能看到她。但她就在那裡,當你低下頭,當你向內反省,當你心神清明,你才有可能看到她,看到她其實從未離開過你。
目錄
推薦序 迷—覓—密 /樂嘉
序章 2008年5月12日的清晨 /1
完美的故事都不真實,而真實的故事又讓人絕望。
第二十九個早晨,我就這樣孤單地坐在椅子上,感覺自己仿佛
一個遊魂,在婚姻中找不到方向,在工作中找不到方向。
我問自己:你的人生還有什麼?
第一章 汶川的生與死 /10
現實比電影平靜,但現實比電影更殘酷。
震後這片土地留給我們更多的,是對“生”與“死”的近距離感受。
可這樣的感受是那么容易失去,如同三年後人們再回憶
2008年5月12日這一天時,會有一種說不出的錯覺,
像是很近,又像是很遠,像是真實,又像是故事,
曾經的大徹大悟原來那么容易被物質追求所取代,
在現代化的進程中消失殆盡。
第二章 地藏庵的色與空 /103
“色”說得簡單點,就是“物質”;“空”說得簡單點,就是“沒有”。
“物質本身是空的,一切在於人心。”二師父指著我的豐田車說:
“把豐田看成‘空’,還是看成‘車’,或者看成‘驕傲’,
都在於你自己。”
第三章 放不下的愛與恨 /207
一切都是空的,但愛不空。
佛家的愛不僅僅對人,就是對物、對花、對草,甚至對這看不見的空氣,
都有一份愛,不求回報的愛,這才是佛家的愛,佛家的慈悲。
第四章心物合一 /266
唯物主義也好,唯心主義也好,本來就是合一的,就像生與死,就像色與空。
“宗教”既不是唯心的,也不是唯物的,“宗教”就是對真理的追尋。
凡是在追尋真理,而不是在為活著而活著的人,
也不是為成就而活著的人,那都是宗教人士。
後記之一一個人的簡單生死 /素說283
後記之二幸福逃不出如來掌 /元子285
精彩書摘
序章 2008年5月12日的清晨
我徘徊在辭職與不辭職的邊緣,不知道該向左,還是向右。
這原本只是一個平常的早晨,看似與往日沒有任何區別。八點整,我被鬧鐘叫醒,極不情願地懶懶睜眼,緩緩起身,靜靜坐在床上。
一直到了八點半,我還是那樣坐著,一動未動。我始終呆呆地看著那“滴嗒滴嗒”繞了一圈又一圈的錶針,思考著一個問題:我到底該不該辭職。
這已經是連續的第二十九天。第二十九個早晨我不知道該如何決定一天的行動了。
我的職業是電視台的一名記者,這在別人眼裡還算是份不錯的工作,可以走南闖北,可以閱人無數。而說心裡話,我也從未討厭過這份工作,是誰說過,這世上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在從事著自己不喜歡的工作,痛苦地把每天八小時,甚至更多的時間用在了折磨自己去做不喜歡做的事情上。而我很幸運,因為我屬於那另外的百分之五;我也從未討厭過我的工作環境,我有一個唯才是用的領導,有一個團結和睦的團體,也正因如此,我們的單位效益處於一個讓競爭對手羨煞了的迅猛增長期,而我的薪水自然也就跟著水漲船高;我也從未懷疑過我的工作能力,我的座位面向藍天,綠蔭環繞,舒適無比,每次坐在這個座位上,總讓我靈感不斷,創意無限,所以我絲毫不擔心未來的職業發展前景。但儘管如此,儘管“職途”看似光明一片,我卻徘徊在辭職與不辭職的邊緣,掙扎了近一個月。
我的彷徨有一個導火索,直接點說,是源於對一位“完美男士”的專訪。那是受外地好友之託,幫她趕寫一篇人物專題報導。我的好友在電話里是這樣描述這位“完美男士”的:“他四十剛出頭,充滿成熟男人的魅力,絕對是你會喜歡的那種,他原來還是我半個同行,可後來人家聰明,炒老闆魷魚下海了,再然後你知道,就是大把大把的鈔票找上他囉,但重要的是人家富了還有愛心,肯拿出一百萬捐助慈善事業……哎,他簡直就是一個完美男人,羨慕死他老婆了,據說他對他老婆也好得不得了,不論哪個記者採訪,都說老婆才是他的原動力。不過他老婆從來不接受採訪,這就看你的了,你要能幫我搞定他讓他老婆出來,我下次到南京一定請你吃飯……”
於是我站在了這位“完美男士”的辦公室內。“完美男士”很是大方熱情,對採訪早有準備,可以說是開了口後就滔滔不絕,根本不需要我像狗仔隊一般費力地刨根問底。一個小時的採訪,我們從儀表談到了內在,從事業談到了家庭,從日常工作談到了業餘愛好。正如好友所描述的那樣,在這個男人身上,我找不到任何瑕疵,他儼然就是“幸福”的代言人,讓那總是虛無縹緲的“幸福”兩字變得活靈活現。我至今還記得有兩個問題,他給我的答案猶如編劇筆下的台詞。一是我問他:“為什麼要捐一百萬做慈善?”他說:“因為在我看來,人生的意義就是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二是我問他:“能採訪你妻子嗎?”他說:“我不希望我的家庭受到打擾,那是我和我妻子僅有的幸福空間,希望你能理解。”當時的我居然感動得連連點頭。
握手告別的時候,我暗自慶幸好友逼我採訪了這樣一位“完美男士”。兩年的記者生涯,讓我接觸了太多的採訪對象,他們中有出名的,有不出名的,有富裕的,有貧窮的,有聰明的,有愚笨的……每個人都講述著他們獨有的人生故事,可他們幾乎都面臨著這樣或那樣的人生苦澀,即使是那些被世俗定義為“成功”的人士,他們或缺失了家庭,或喪失了人性,再或者是成功了以後反而被捲入風波、陷入迷茫,絕大多數人的生活與“幸福”兩字總是相距那么遙遠。而眼前的這位“完美男士”,他睿智、堅毅、寬容、有愛心,追逐名利的同時沒有遺失自我,擁有名利了以後還懂得繼續疼老婆……
所以離開他的辦公室,站在電梯裡時,我內心充滿了喜悅,幻想著這位“完美男士”或許可以成為我今後的人生標桿。
然而,鬼使神差的,下電梯後不久,我突然想起自己將傘遺忘在了他的辦公室,於是匆匆折返。當時他辦公室的門已經關上,我正欲敲門,卻聽到他正衝著電話那端發火。剛開始我以為他在對一個做電話推銷或者商業敲詐之類的人發火,因為他居然罵出了“神經病”、“混蛋”之類的字眼。雖然這樣的話會出自他的口,讓我著實有些驚訝,但我也能理解這世上確實有些人需要用不同的語言方式去對待。可是當他說出最後一句話,卻讓已經視他為標桿的我立刻呆若木雞,他幾近歇斯底里地說:“你他媽的SB給我想清楚,再跟我鬧什麼離婚,我就把你住的那棟房子也捐掉……”
如果去掉這些偽裝幸福的人士,這個世界上還有多少人是幸福的,我真的難以想像。
我沒有再去拿傘,我再也不想走進那間充斥著虛偽的辦公室。這位“完美男士”不僅沒成為我的人生標桿,反倒成了一個導火索,讓我開始反觀那些被樹為各行各業各領域“標桿”的成功人士,去除他們身上的“偽幸福”“偽道德”“偽善良”和“偽言辭”等等所有“偽面具”,他們剩下的真實是什麼。
我開始害怕再去採訪任何一個人,不是因為記者本身的這份職業性質,而是害怕面對下一個或“真實悲哀”或“偽裝幸福”的人生故事……而正是在停止追逐別人的故事時,我反省著撕開自己的人生,看到裡面屬於我的那份真實,更加絕望。
第二十九個掙扎著的早晨,在床上一直坐到八點四十五分的時候,我起了床,倒了杯白開水,坐在一邊,等著它慢慢涼下去。時鐘不近人情地走過了九點,“咚”地一下,這整點響聲提醒著已經過了上班時間,我卻仍然坐在家裡。我黯然地看了看四周,這其實不是我的“家”,這只是我離婚後臨時租的一個房子。房子並不大,兩室一廳,1993年建築,簡單裝修。平時只有我一個人住在這裡,父母雖然偶爾也會從老家過來看我,但只要邁進這個臨時租的房子,他們就會想起我曾經的那個兩人小家,這時襲上他們心頭的,就已經遠遠不止是失望。
我的母親曾經在我離婚的前一個月告訴我,說她夢到我離婚了,隨後她和父親就都不想活了,他們就走上大街,等待一輛車來帶走他們的生命。母親醒來的時候,還曾自我安慰說:夢都是反的。但實際情況是,我後來還是離婚了,然後父親和母親在無奈中接受了這一事實。雖然他們從未想通過我怎么會在結婚八個月後就選擇了離婚,但如今他們已經學會了絕口不問我的愛情。
我知道我的父母常常在背後嘆息他們的女兒怎么會把婚姻搞成今天這樣。在他們眼裡,我在感情方面的遺傳基因應當是十分純潔而又相當理智的。因為我的父親和母親擁有一段很傳奇的愛情故事。
我母親17歲的時候認識了父親,當時父親來自農村,在母親所在城市的一座礦山上當礦工。正是在不斷拉石子、倒石子的過程中,兩人邂逅並擦出了愛情的火花。我看過母親17歲時的一張老照片,不加任何粉飾的清秀的臉,兩條又大又粗的麻花辮一條自然垂在胸前,另一條垂在背後,右邊頭髮上還別了一朵小花。母親穿著碎花襯衣,眼神有點茫然,似乎不知道照相是怎么回事,她甚至都不知道該看鏡頭,但也正是沒看鏡頭,沒有任何刻意的笑容,也沒有任何攝像師指導下的姿勢,這張照片很真實地還原出了當時的母親:一個十七歲、沒有讀過一天書、對人生充滿奇妙期待、對火熱愛情開始嚮往的女孩。我曾經問過父親,母親是不是礦山上最漂亮的女孩,父親總說不是,但母親總說是的,還說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什麼當年礦山上的“礦花”愛上了這么一個農村小伙。
的確,母親和父親的愛情開始得很不容易。當時母親的家庭屬於紅色家庭,我的外公是一個全國勞動模範,曾經和毛主席握過手,礦上的工人都尊稱他為:指導員。於是母親的家庭在當地也就成了一個榜樣,但正是這樣一個榜樣家庭中的女兒卻愛上了一個來自農村拉礦石的小伙。這個小伙的家在長江邊上,幾乎每年都會遇上很厲害的洪澇災害,於是他的家也就成了移動旅館,隨著洪水的來與去而不斷更換著地址。所以很自然地,當父親和母親之間的愛情被人像發現新大陸似的曝光以後,母親在家受到了很多棍棒訓斥,在外遇到了很多能殺死人的眼神逼迫,在單位也接受了黨組織再教育,但她卻堅持她的愛情,並和父親在一棵大樹前許下並刻下了他們愛情的誓言。我十七歲那年,在父親母親的帶領下,曾經去看過這棵樹,它還在那裡,周圍很多樹都沒了蹤影,但那棵樹還在,它很大,很粗,需要三個成年人手牽手才能把它合抱過來。樹幹上雖然再也看不到父親母親曾經留下的誓言,但當時的我站在這棵樹下時,卻深切感受到父親、母親在我這個年紀時對彼此最真誠的愛戀。我也問過母親:“你和父親是不是一見鍾情?”但母親反問我:“什麼叫一見鍾情?”
然而,對於父親和母親來說,最艱難的是接下來的四年,因為父親最終考取了一個工農兵大學,並成為整個家鄉走出的第一名大學生。於是,在好幾個村子的集體歡送聲中,母親送走了父親,而父親和母親的輿論地位也隨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母親開始不斷受到這樣的“新教育”:他上大學了,以後就當官了,不可能再回來了;他那么有學問,你一個字不識,他哪還會回來再娶你啊;大學裡頭有好多姑娘,都比你強,他一到了那裡就不會再想著你這個破礦山裡的姑娘了……母親告訴我,她為此經常到河邊去哭,有時候早上起來,發現整個枕巾都濕了,但是她沒有告訴父親這一切,她只是每個月照舊給父親寄去一點她做的東西,毛衣、手套、手帕啊等等。四年後,在一片驚嘆聲中,父親回到了母親身邊,並用一輛拖拉機把母親娶回了家。
三十年了,他們有過爭吵,有過分居,也鬧過離婚,特別是在我高中的時候,父親甚至還親手寫下過“離婚協定書”。但最終,他們牽手走過了三十年的光陰,並且隨著歲月的變遷,越來越珍惜彼此。他們也時常會說些什麼“下一輩子說什麼也不會娶你”、“如果再來一次,就是一輩子不嫁,也不會嫁給你”等等,但這一輩子的每個清晨,母親照舊會問父親今天想吃點什麼;這一輩子母親每次離開老家來看我,父親依舊會送到火車站,再在三個小時後準時問母親是否已經安全到達。母親也時常對我說:“你爸那次提出離婚肯定是因為外面有了女人。”但隨後母親也會說:“你爸那個破脾氣給哪個女人都受不了,也只有我服他,他也只服我。”他們就這么簡簡單單地走過三十年。
但現在他們卻為了我的愛情而一籌莫展。母親時常問我:“就愛一個人,然後嫁給他,然後生個孩子,安安穩穩過一輩子,不好嗎?”我說:“好,但這個人在哪?”
在我結婚又離婚的鬧劇之前,我有過兩個男朋友,第一個,也就是所謂的“初戀”,和母親一樣,也是17歲時開始的,他是我大學的同學,我們戀愛了四年,並最終隨著大學的畢業而各自勞燕分飛。我們也曾經有過海誓山盟,我們也曾經刻下過愛的宣言,但最後的實際情況是,他畢業後留在了當地,並很快有了一場新戀愛,而我讀了研究生,並在兩年後有了第二個男朋友。其實直到現在,我都不確定這第二個男朋友算不算男朋友,也不能確定我到底是否愛過他,我之所以和他在一起,只是因為在很多男人對我說“今晚我們去K歌”、“去酒吧好不好”、“去開個PARTY怎么樣”時,他說的是:“到我家去看看吧。”於是我跟他去了他的家。他的父親和我父親一樣,是一個高級知識分子,在一家企業里任領導,母親和我母親一樣,是個半全職太太,盡心盡力地操持著這個家。我很喜歡這樣的家庭,並用理智作出判斷:我們來自幾乎一樣的家庭,我們受過一樣的父母教育,所以我們肯定能合得來,於是我和他開始了戀愛。但一年後,卻因為他認識了一個女網友而中斷了關係。
再然後,我遇到了我的前夫,我們相遇兩年後結了婚,並在八個月後離了婚。和電視劇《中國式離婚》中的男女主角一樣,我們彼此都沒有任何真實的外遇,但卻在沒有外遇的情況下離了婚,而且我可以很坦白地說,在決定離婚的時候我沒有任何痛苦,我唯一想做的就是:趕快離婚,趕快離開他,趕快恢復單身。
於是我離開了一百八十平米的豪華大房,租了一個六十平米的舊房子,離開了在很多人眼中算是很不錯的生活,獨自一個人開始了在很多人眼裡很不怎么樣的生活。但自從我領取“離婚證”的那天,我清楚記得自己又開始恢復到三年前,每天唱著歌起床了。母親經常很詫異地看著我:“你現在很快樂嗎?”我說:“是啊。”於是她只能搖頭。
我必須說清楚,我對我的前夫並不是一點沒有愛,我可以發誓在結婚的那一天,我從來沒想過要離婚,我只想和他在一起一輩子,我甚至幻想過要生兩個孩子。但是這一信念卻在短短几個月之後徹底垮台,就像電影特技中經常出現的那樣,我和我的前夫無意中在我們婚姻的金字塔上搗了一個小洞,卻發現整個金字塔在短短几秒鐘內變成廢墟,於是我們趕緊逃命。
我也思考過到底為什麼要離婚,但在這裡我可不想細數種種“他的不好”或者“我的錯”,因為不論我說什麼,都會有維護自己形象的傾向,至少現在的我還無法做到完全客觀地去描述所有的一切,然後再給出一個完全客觀的判斷。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網站、報紙、雜誌、電視都對80後婚姻觀念進行了非常全面的批判與總結,隨便撿一條也許都可以成為我選擇離婚的原因:一是害怕被傷害,二是害怕被束縛,三是家庭觀念變遷,四是沒有責任感,五是太自私等等——但我知道最直接的原因是:當時我已經非常確定我和前夫之間沒有了“愛”。
這就是我和父母親矛盾的地方,他們一直都認為我喜歡“自由”,喜歡“單身”,認為這就是導致我不負責任選擇離婚的原因,但實際情況是,我比他們更渴望“真愛”,更熱烈地去追求“真愛”,祈盼一個建立在“真愛”上的家庭,其實我所處的時代也比他們那個時代更允許我這樣去想、這樣去做,但到頭來我卻比他們更迷茫。
離婚以後的日子裡,我把生活的重心幾乎都放到了工作上。我在追逐別人的故事中忘卻自己的故事;也在追逐別人的故事中找尋自己的故事。但現在,我才發現這樣的找尋是徒勞的,就像那位“完美男士”,完美的故事都不真實,而真實的故事又讓人絕望。
所以第二十九個早晨,我就這樣孤單地坐在椅子上,感覺自己仿佛是一個遊魂,在婚姻中找不到方向,在工作中找不到方向。我問自己:你的人生還有什麼?
那天早晨,真不知道還有多少和我一樣在“無病呻吟”的人。之所以說“無病呻吟”,是因為我心裡很清楚,讀者讀了上面的這些文字,多半諷之為“哀怨”,為“憤青”,為“無病呻吟”,知道我呻吟完了,還是一樣的工作,一樣行屍走肉般活著。因為現實似乎就是這樣,想“舍”舍不掉,想“得”得不到。
但那天,也許是2008年5月12號的緣故吧,終究還是不太一樣。在我終於無病呻吟完了以後,跨出了那間出租房,並在外面跑了幾乎七個月。這七個月從中國到英國,從深山老林中的佛教寺院到世界聞名的聖保羅大教堂,從中國百年一遇的四川大地震現場到世界百年一遇的經濟大蕭條後破產的企業門前,我在兩個極端特殊的環境中,遭遇了各式各樣以不同信念在活著的人,以不同觀念在愛著的人,以不同態度在工作的人,和那些以不同方式死去的人。我愕然發現,原來“無病呻吟”的人還有很多很多,而其中相當一部分也和我一樣,在試著尋覓“愛”與“人生”的真諦;我更發現,“無病呻吟”其實是自我覺醒的開始,只是這樣的“覺醒”是否能最終走到“覺悟”,需要的不僅僅是生與死的考量。
那一年的那些事讓我最終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方向,也促使我拿起筆,寫下了這幾十萬字。本來這也只是寫給多年以後的自己權當自娛自樂的日記,但寫完之後,我突然想將它整理出來,獻給像我一樣曾經迷茫、曾經想要尋找幸福的人。
在您閱讀接下來所有的故事之前,還有一點我不得不說明,在這些故事中出現的所有人物,都有真實的原型,但是有些人我必須隱去真實姓名以及相應的信息,例如在戰地醫院與死神鬥爭的所有醫生護士和病員,因為車禍改變一生的記者,還有深山中的那個寺院以及寺院中那些可敬的師父們。我不想因為我所寫的一切給他們以及他們的家庭帶來任何影響。但有一個人——魏哥,這個人我很快就要提到,當我打電話問他是否願意在我的小說里以真實姓名、真實信息出現時,他的回答是:“太好了!我還想為自己寫傳記,沒想到有人幫我寫了。”呵呵,我一直相信,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非常精彩的故事,也有很多人想過寫下自己的故事,只是很少有人真正這樣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