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村里泥濘的小路終於要得到裝修,各家各戶都洋溢著別樣的笑臉,挨家挨戶都出來一個人來幫著修路,到處都是說說笑笑的聲音,大家的焦點都是誰家的孩子多么多么有出息,考上了哪裡高中,要去哪個名校上學,被誇到了的孩子家人頓時眉開眼笑,他們笑著說:“沒啥,我家的孩子腦子也不是老聰明。”隨後就是大家的恭維聲,村里就是一個藏不住秘密地方,什麼事都是你一言我一語的傳來傳去,這時一個女人道:“你知道嗎,那李家的孩子可是連高中都沒能考上,他家裡的人正準備讓他去打工呢。”迎來了一陣的應聲。
一個聲音突然道:“莫道人家是非,人家孩子聰明著呢,就是不認真學習,唉他媽媽這樣,這孩子又不說話,真可憐啊。”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也不覺得幹活有多累。
他們口中的“李家孩子”正在他嬸嬸屋子裡看電視,上面正在播放卡通片,他不是很壯,臉上卻有病懨懨的,給人一種慵懶的感覺,看他模樣卻是恨不得整個人都趴到電視上去了,突然一陣街門響動的聲音,他臉色一變,他連忙把電視關掉,一個箭步逃出了這個房間,然後飛快的跑到了大客廳,向左跑進了一個小房間,他緊張的心怦怦直跳,他不敢出聲,只是輕輕的關上了門,他慢慢的走到了床邊,臉上滿是冷汗。
房子的布置很簡單,一個床,一個凳子,床底下堆滿了書,他緊張的在床上坐了一會,然後聽到外面沒有動靜之後才鬆了一口氣,拿起了一本書,書的封面上寫著他的名字李飛,字寫的不是很端正,他無聊的翻了幾頁,然後嘆了口氣,無聊的他躺到了床上,慢慢的就睡了過去。
到了中午的時候,李飛睡得正香,一個聲音把他從睡夢中喊了起來,他知道吃飯的時間到了,他默默的走到外面看到他的爺爺奶奶,老人家現在雖然很老了,可是還在想辦法賺錢,他很感激卻是去端了一碗飯去吃了起來,飯很簡單只是撈麵條,他卻吃的津津有味,吃完後他去洗了手,說了聲:“奶奶,我去看電視了。”
“你去吧,”聽到這個聲音也許就是天堂到來了,他的臉上閃出了些許歡快的色彩,他知道嬸嬸這個時候在睡覺,他裝作鎮定的走到了嬸嬸的屋子,但是一個人正坐在沙發上,他叔叔的兒子,他有些厭惡眼前這個人,他坐到了另一個沙發上,默不作聲的坐著,他很希望眼前這個人能夠出去,可是他的希望沒有用,眼前這個人一直掌握著遙控器,一會換了這個台,一會換了那個台,一個下午他都顯得很是焦躁不安,很侷促,很想說話,卻是說不出來,他很想出去,但是想到眼前這人也許很快就出去了,他就坐在那裡等著,結果是失望的。
到了晚上他叔叔也回來了,工作了一天顯得有些疲憊,李飛沒有多少食慾,晚上大家是在一個桌子上吃飯的,家裡人談起了一天的事情,他顯得很拘束,他草草吃了幾口就說道:“吃飽了。”然後迫不及待的走了出去。
他徑直走出了房子,朝北方而行,到了一個土坡,便走了下去,他很喜歡這個時的寧靜,今夜的月亮很亮,約莫走了1000多米,便到了一個大石頭前,他躺在了上面,看著滿天星辰,他覺得自己累及了,他沒有家,只好住在叔叔家裡,他想了很多,想到了自己的愛喝酒父親,想到了自己瘋瘋癲癲的母親,還想到了自己叔叔嬸嬸,他還想到了慈祥的爺爺奶奶,他不喜歡現在的狀況,他覺得自己是被關在籠子裡的豬,而他叔叔嬸嬸是屠夫,一直盯著他,而他們的孩子就像是狼狗一樣,一直死死的盯著他,他知道這一切很快就要結束了,自己國中畢業了,自己可以出去了,離開這個地方,開始新的生活,他已經在白城報了名字,他將會在那裡就讀技校,他不知道未來會怎么樣,他只是知道離開這個地方會開心一些,唯一讓他放不下的就是自己的爺爺奶奶。
對於李飛來說等待無疑是痛苦的,他就像是一隻老鼠一樣,一邊渴求著糧食來苟延殘喘,一邊有躲避著貓的追捕,而他的本質,就是活著就會有一切。
等坐上了火車那一刻,李飛帶的東西並不多,一個簡單的密碼箱,裡面裝著幾件衣服,一個郵政銀行的儲存卡,還有爺爺奶奶的400塊錢,開學了車上的人顯得有些擁擠,李飛自己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他拿出了一本書默默的讀了起來,旁邊的人在高談闊論,有人在打牌,有人在睡覺,他這才知道自己也是芸芸眾生的一個。
踏上了正河技校的門,他的心還一直是空啦啦的,要認識不認識的人,和別的人說話,住不一樣的地方,也許都一樣。
學校門口有一個黑板,黑板旁邊圍著一大群人,他也擠了過去,他看到了自己的專業的名字,機電專業,雖然他承認在這方面他的確沒有多少的天賦,可是他還是報了這個專業,因為他不知道有什麼專業可以比這個要強的多,他在黑板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李飛這個用了16年的名字,很簡單的信息,教室在二樓,宿舍在四樓。
學期剛剛開始,沒有嚴格的要求,只是來一些老師講一些與課本無關的事情,機電是男人的事業,此處無女,這是長久以來的習慣,沒有女孩可以忍受這些枯燥的乏味的東西,李飛也一樣,他寧願睡覺,可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現在是一名學生。
當最後一節課結束時,很多人之間已經建立了友誼,李飛沒有,他穿著普通的衣服,頭髮亂糟糟的,沒有人來與他搭訕,他亦沒有與他人搭訕的習慣,等到所有人都簇擁著離開了教室,李飛一直等著他們離開,才不慌不忙的站了起來,這時他發現教室後面還有一個人,一個趴在桌子上睡覺的人,他認出了這是自己一個宿舍的,他不假思索的走到那人那裡,輕輕的拍醒了他。
那人稍顯有些黑黑的,抬起了頭看到了一張陌生的臉,他有僵硬的站了起來,問道:“下課了嗎?”
李飛叫醒了他,覺得已經是自己可以做的最多的事情了,他沒有在說什麼,而是轉身離開,那人連忙跟了上來,說道:“我叫陳坤,你叫什麼名字呢?”
李飛愣了半響,過了片刻道:“我叫李飛,”說完加快腳步要去先吃飯,陳坤看了李飛一下,也接著跟了上來,到了學校的餐廳里,用錢買了兩個饅頭,一份炒豆芽,一碗湯,錢不多,才5塊。
兩人坐到了一起吃飯,陳坤的話有些多,李飛卻是一個悶葫蘆,不過兩人的感情增進了不少,李飛少了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
其他舍友,李飛不多的交際讓他只能做出粗略的判斷,李金,薛文,吉靈都是南陽的,很熱情,還有楊松和梁漢飛河北的,一個渾身散發著魅力的男人,當天晚上陳坤就悄悄對他說:“這些人不像是好人,我們搬宿舍吧。”
李飛沒有開口,他不知道陳坤是從哪裡做出的判斷,他是一個隨遇而安的人,既然已經在這裡了,可就沒有再出去的習慣。
陳坤動作很快,第二天就搬了宿舍,李飛也沒有在意,依舊我行我素,就這樣過了一周,卻是發生了一間事。
宿舍的插座有限,李飛雖然見到上面有人插了,可是他見到萬能充已經插了很久了,就隨手一拔,就把那個給拽了,然後插上自己的數據線,可是等到晚上宿舍幾人都回來了,萬能充的主人回來看到了此事,卻是裝作很生氣的道:“你把我的萬能充拔了乾什麼。”
李飛見是楊松,只是因為此人見誰都笑呵呵的,他沒有把這件事很當回事,就隨口道:“我想沖一會電不行嗎?”
楊松笑了,他慢慢的用手掐住李飛的腰,裝作兇狠的道:“你能不能把他插上去呢?”
宿舍幾人好笑的看著這一切,誰都沒有說話,李飛這時的厥勁卻上來了,道:“不,”楊松鬆了手,半威脅半開玩笑道:“要不出去練練。”
李飛卻是聽不出什麼是所謂的玩笑的,長久以來的懦弱情緒支配了一切,他的淚光已經在打轉,他做出了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的舉動,拿出了手機,播響了一個號碼,當溫柔的女生傳來時,他略帶緊張的說道:“是110嗎,有人要打我,”
女聲問道:“請問你在什麼地方。”
楊松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一把拿走了手機對著電話說道:“喂,沒什麼事,我一個兄弟喝了點酒,亂打電話,對不起啊。“
隨後他把手機交給了李飛,面貌變成了平時和藹可親的,道:“我是給你開玩笑的,別當真。”
李飛默默的接過了手機,他不知道自己的表現放在眼前的這些室友眼裡是一種可笑和白痴的存在,他不知道他的懦弱本性已經被他的室友所知。
一個星期後的開學典禮,他拿了一本書來看,會上的內容他一個字都沒有聽懂,到中途時他突然感到尿急,就拿著書本準備出去,可是一個老師攔著了他,叫道:“你去哪,不知道是開學典禮嗎?”
李飛很誠實的道:“尿急,想去廁所。”
男老師看了他幾眼,就把目光到了他的書本上,溫聲道:“你把你的書給我,我幫你拿著,回來再還給你。”
李飛沒有多想什麼,只是點了點頭,然後把書交給了老師,然後便快速的跑到了廁所,一陣輕鬆之後,便再次回到了場地,他徑直走到了那個男老師面前,問道:“我的書呢?”
男老師第一次睜大了眼,他不知道眼前的學生是怎么回事,是真不懂還是裝糊塗,就道:“你去問你班主任吧,如果他說讓我給你,我就給你。”
李飛就找到了自己的班主任,再次說道:“有個老師說讓我找你,他說要你說把書給我,他就會把書給我。”
於可軒不悅的看著眼前的學生,就道:“是哪個老師啊。”李飛默默的指了指那個老師的方向。
於可軒看到了政教處的羅偉民,羅主任,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敷衍道:“你還是找他吧,我可管不了他的事。”
李飛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他站在了原地,思考著自己要怎么做,為什麼那個老師讓他找自己的班主任,而自己的班主任又讓自己找那個老師,可是那是我的書啊,你們憑什麼要拿走,他的內心激盪著這個聲音,我要拿回我的書,這是他的心聲。
他再次回到了這個老師的面前,說道:“我的班主任說讓我來問你,你把書給我吧。”
羅偉民此時已經明白這個學生屬於那種智力低下的,他毫不客氣道:“開學典禮,你拿課外書來看,你不知道開學典禮不讓看課外書嗎?”
李飛聽到教訓,骨子裡一種叫做叛逆的勇氣提了上來,也提高聲音道:“你們就是這樣來照顧學生的嗎,你們學校就這樣欺負人嗎,”
聲音太高了,以至於讓那個很多學生紛紛側目,看到了這樣的一幕,一個學生指著一個老師說教,有些人不禁有些佩服李飛的勇氣,可是接下來的一幕,讓他們大跌了眼界,李飛從一個底氣十足的勇士變成了一個哭泣的懦夫,不過聲音比剛才更高了:“你這個老師太欺負人了,說回來就把書給我,然後回來讓我問班主任,班主任又讓我問你,你到底想怎么樣?”最後一句幾乎抽乾了所有的力氣。
所有的學生包括老師都覺得眼前這個人,腦子絕對有些問題,羅偉民做了這么多年的政教處主任,涵養也是很好了,可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被一個學生哭著喊著教訓,他的心裡也是有些想法的,這時他看到了附近幾個想笑而不敢笑的神情,不禁給他們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給我做一個和事佬,他知道這個情況他不適合再開口了。
很快來了兩個男老師把他拉走了,對他進行安撫,並且很快就有一個老師把書拿給了還給他。
他不知道他的表現已經給所有人下了一個詞語,一個易哭的愣頭青。
經過一段時間的融合相處,很多人都談起了男女朋友,這些人當中並不包括李飛和陳坤,雖然陳坤搬走了,但是不妨礙兩人之間的友誼,他們還是一起吃飯,一起談一些學校的事情,宿舍的幾個人都摸清了李飛的脾性,膽小怕事,平時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所以他們把李飛看成了一個被使喚的小弟,平時有什麼事情都讓李飛去做,除了談錢,因為他們發現李飛也許真的很窮,而李飛也確實不富裕,他只有父親一個盡義務給他打300塊錢,已經包括了他的食宿行。
就這樣平靜的過了一個月,宿舍里又來了一個新的面孔張其,其人個字不高,但是似乎特別能打,面色黑黑的,他似乎對李飛的一切都不滿意,經常沒事找李飛的麻煩,李飛別的不行,可是看人是行的,他很怕張其,宿舍的幾個人雖然也不是什麼好人,但是楊松很講義氣,梁漢飛和他關係不錯,李金薛文是對他不冷不淡,吉靈是他們的老鄉所以不曾受欺負,李飛覺得其實這樣挺好,但是在張其來了之後他回宿舍的次數就少了,他想躲著此人,本想會就這樣當一天和尚敲一天鐘,偏偏發生了幾件令措手不及的事情。
這天晚上所有人都睡覺了,只有張其薛文還在打著電話,薛文是一個風流的人,已經換了好幾個女友了,張其性格乖張,一直沒有交什麼女友,最近他新交了一個女朋友,是一個個字高高的女孩,個性張揚,比較開朗,兩人在電話中聊著聊著,突然張其掛斷了電話,張其徑直朝李飛道:“李飛把你的電話給我用用,我的電話停機了,”說話挺客氣,讓李飛沒有拒絕他的理由,雖然心疼話費但是一半是害怕,一半是覺得借不借無所謂,就下了床,穿了個拖鞋,把手機借給了張其。
時間過了十分鐘,李飛感到十分心疼,十分鐘就是2塊錢,他有心開口,但是內心卻又很害怕張其不高興,內心暗自想到等過了十分鐘,在問他要過來。
又一個十分鐘過去了,張其還在聊著,李飛估摸著自己的話費也不多了,於是鼓起膽子道:“張其,你把我手機給我吧。”他的語氣很溫婉,很小心,生怕觸動了眼前這個人。
但是張其卻不搭理他,只是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李飛聽著這些話就很生氣,因為在他心裡覺得這些都是廢話,見張其不理自己,於是再次說了聲:“你把手機給我吧。”這次聲音強硬了許多。
張其不耐煩的說道:“你在等等,我馬上就說完了。”
再次過了十分鐘,李飛覺得話費已經臨近結束了,於是喊道:“張其,行了吧,你又說了很久了。”
張其的臉色漸漸變差,他對著電話說了一句:“有點事情,先掛了喔。”就掛掉了電話,然後惡狠狠得對著李飛喊道:“不就是打個電話嘛,你小子就是欠揍,自己過來拿吧。”臉上閃出莫名的笑容。
李飛信以為真,就下了床走到了張其的床邊,伸手就要拿手機,可是張其卻突然甩了李飛一巴掌,罵道:“你還真敢來拿,現在你給我去睡覺,我馬上就打完了。”
李飛有些感到突然,實際上從小到大他基本上很少被打過,這一巴掌打的他愣了愣,巴掌不是很重,可是卻觸動了他的心。
他麻木的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躺下,蓋上了被子,蒙上了自己的臉,眼淚不爭氣的下滑,他已經聽不清楚張其的聲音,只是感到做了一個噩夢,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也許是心有牽掛,李飛天還沒亮時便睜開了自己的眼睛,他起身下床,走到了張其的床頭,摸了摸,便找到了自己的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提示傳來:“對不起,你的電話已欠費。。”
他心中除了對張其的恨之外很難產生別的想法,他幻想著宿舍里有個人可以站起來給他說一句話,但是這是奢望,這裡不會有什麼人會為他說話的,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中已經種下了一個仇恨的種子。
第二天早上李飛又是第一個起床的,他去叫醒了陳坤,和他一塊去洗刷,然後去吃飯,他們一起去了餐廳,陳坤走在,李飛在後,陳坤的步子有些快,他一邊和李飛說話,一邊快步走著,一個不注意就感到了一陣柔軟,然後聽到一聲“哎呦”,一個女孩子聲音。
這個女孩手中端著飯碗,裡面盛滿了粥,被陳坤這么一撞,米粥便撒了她一身,陳坤馬上笨手笨腳的幫她把碗撿了起來,不斷的說著“對不起之類的話,”
女孩很惱怒,她厭惡的讓陳坤走開,並且罵罵咧咧的,似乎說著讓人來教訓他的話,而且明顯今天這件衣服已經不能穿了,李飛見周圍似乎有人準備來看熱鬧,他拉了陳坤一把,說道:“今天別吃飯了,快點走吧。”
陳坤也覺得發生這樣的事情,不想久留,但是又不知道解決這個情況,還是李飛怕事,就拉了他一把,直接讓他到了教室,李飛隱隱覺得這件事恐怕不是很好,因為他認出了那個女的,是張其的女朋友,他只能期望這個女的不要把這個事情給鬧大了。
果然等到了上課時,張其看著陳坤眼神明顯不對,果然等到下課時,張其喊了陳坤一聲,陳坤有些疑惑但還是站了起來,想張其走去,兩人相遇的那一刻,張其猛的摟住了陳坤的脖子,用膝蓋對著陳坤的肚子就是一下。
陳坤被摟著腦袋時腦子就是一陣空白,然後感到一陣劇痛,隨後感到一陣大力,便被張其推倒在地,李飛把這一切看在了眼裡,但是他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是看著,而陳坤此時已經是一臉悲憤之色,大聲喊道:“我要去告老師去。”
張其滿不在乎的說道:“你要告就去告吧,另外我告訴你,下次遇到王璐時對她客氣一點。”說完不客氣的對著陳坤比了一個中指。
陳坤頓時感到無地自容,這讓他的自尊心實在是難以接受,因為這是當著全班同學和她最好的朋友打他的臉,李飛卻走了過來安慰她,陳坤苦笑,事到如今,他已經只能自認倒霉。
因為學校每天只有六節課,所以剩下的時間還很多,老師就希望他們都加入一個補習班,劉飛本來是是不想加入什麼補習班的,他的目的不在於學習,沒有學習的動力,只是混混日子,也不覺得學好了有什麼用,還不如去學校的網咖坐一會呢,很快他就失望了,班主任意思是只是一節課而已,一周才兩次,不去也得去,劉飛無法,只好和陳坤商量著報了一個英語班,因為他覺得數學太無聊,其他的又不需要學,感覺自己英語學的還可以,就選這個好了。
每到補習的時間,李飛和陳坤總是坐在最後一排,這是一個很大的集體教室,學校每層樓都有一個,基本上是坐不滿的,這裡不像是在班上一樣,清一色的男生,這裡男少女多,李飛覺得在最後一排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尷尬的事情,但是很快他們就後悔了,因為坐在他們前面的一對男女老是做小動作,導致老師頻頻往這裡注視,讓他們覺得坐在最後一排也是一種煎熬,這個英語老師在李飛眼裡可以算是學校老師里很漂亮的了,不知道為什麼李飛與宿舍里的人說話,總是會發現自己的審美觀有所不同,他們認為美的自己卻不以為然,自己總是愛看眼睛大大的,臉圓圓的,眼睛勝於一切,其他的只不過是浮雲。
但是看著她略帶急速的語氣換來的是學生的無視,李飛想她肯定也很無奈吧。
李飛最怕的就是被他認為漂亮的女人注視,他會覺得自己很羞愧,因為自己永遠趕不上這個時代的潮流似的,雖然他知道英語老師看的只是他前面的那兩位,可是也覺得臉上火辣辣的,課後李飛知道了這個老師姓孫,黑板上留下了她的qq和電話號碼,風奎拿出手機都記了下來,但是看到手機他的眼裡就閃出一絲陰霾,自從發生過一次事件之後,張其就賴上了自己的手機,還有他那張醜惡的臉,李飛的手不禁緊緊的握著。
孫老師下課時,說了一句英語:“Doyouwanttodo!(做你該做的事情)然後瀟灑的用英語做了結束語,然後就宣布下課了。
李飛聽懂了老師的意思,她的意思是學生應該有學生的樣子,學生現在就是來學習的,陳坤依舊是一副睡不醒的樣子,嘴上還流出了不明液體,他無奈了再次拍醒了這頭豬,陳坤一個激靈就站了起來,然後看著所有的學生都走人了,就拉著李飛道:“走我們,去吃飯吧,快餓死了。”
李飛扭不過他,就只好隨著他一起到飯堂走去,李飛的心憂愁著,無他,因為錢不夠了,現在他的手機還是停機狀態,一個月三百塊,的確有些讓他周轉不過來,他要想辦法來改變這個現狀了,李飛知道學校食堂里一直在招人,只要早上早點起來去那裡幫忙,還有上午下午下學去幫忙,就可以免費吃一頓飯,李飛不是沒有想過,只是覺得這個有點丟人,但是什麼事情都是逼出來的。
吃過飯後,陳坤就回宿舍了,李飛因為不想回去,就一個來到了學校的大操場上,現在不過是六點左右,宿舍9點半關門,他要在這裡度過三個半小時,一般他不是回班上看書就是在這裡,一個人靠坐在籃球桿上,屁股下是草地,操場上的人很多,都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談天,李飛一個人顯得很孤單,李飛掏出了手機,慢慢打開了音樂選單,他選擇了隨機播放,就慢慢閉上了眼睛。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李飛突然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李飛有些愕然的起身,然後他看到了一個很面熟的人,個字高高的,臉上總是帶著一副和善的笑容,他的身後跟著7個人有男有女,他隱隱約約有些覺得認識眼前這個人,但是卻想不起來是誰,他傻傻的站在那裡思索著,那人見李飛一臉迷茫的樣子就道:“你一個人呆在這裡幹嘛,咱們是一個班的,我叫燕會,你不會不知道吧,都開學一個月了。”
李飛這才想起來自己班上有這么一號人,平時很隨和,朋友也很多,只是他不喜歡說話,所以兩人之間沒有什麼交集,這時出來了一個個字有些低低的女生,顯得很可愛的樣子,臉蛋兩邊披著兩縷髮絲,臉上帶笑道:“你也太迷糊了吧,一個班的你都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李飛基本上沒有和女孩說過話,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了一句話:“我叫,叫李飛。”說完後臉上紅了一大片。
胡可看著眼前這個男孩,心中已經有了計較,穿著普通,長相普通,說話很緊張,一個土包子,簡單的判斷,不過還是呵呵笑道:“我叫胡可,嘿嘿,食品系的。”
李飛吶吶的點了點頭,就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燕輝見狀,就道:“跟我們一起圍著操場轉轉吧,呵呵,看你也挺閒的。”
李飛沒有拒絕,而是拍了拍屁股跟在他們身後,這個時候他不禁想到交際有時候就是這么簡單。
李飛只是跟在他們後面,聽著他們高談闊論,知道他們基本上都是一個地方的人,南陽人,有的也是剛剛認識,他們繞著操場轉了幾圈,然後就回到了操場中間,圍成了一個圈坐了下來,開始了閒談,李飛發現自己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只是一不小心就被拉進了局裡,他很想走掉,但是又覺得這樣很丟臉,他旁邊坐著一個女生,他只知道她的名字叫胡婉,顯得很安靜,他猜測胡可胡婉會不會是姐妹。
時間到了9點,大家就準備回去了,這個時候李飛看到胡可向自己走來,他很困惑,就沒有什麼動作,只見胡可過來,掏出了手機,臉上露出了笑容道:“你的qq號是多少啊?我加你”
李飛不知道為什麼她會來要自己的qq號,總不會是閒的的無聊來找自己玩吧,他有些不自然的說道:“我手機停機了,qq又登不上去。”
胡可臉上不開心了,嬌嗔道:“我問你,你就說,哪裡那么多廢話。”李飛馬上報出了自己的qq,胡可用手機記了下來,這才放過他。
李飛和燕會一塊回的宿舍,說不出是高興還是別的滋味。
到了宿舍里他沒有看到張其,其他人也不在,吉靈正在玩手機,他也沒多說話,他要履行自己的職責,宿舍里就他一人出於弱勢,簽到的事情就只有交給他了,去宿舍老師那裡簽到,明天就自由了,因為是星期天,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李飛剛閉上眼睛,門就被人給推開了,李飛看到了張其率先走了進來,他看都不看李飛,徑直坐到了自己的床上,嘴上叼著一根煙,臉上隱隱有怒容,隨之而來的是楊松,薛文幾人跟在他們身後張其一看到他臉上就顯出猙獰的模樣,喊道:“你最好別把自己太當回事,馬上離開璐璐,我當這件事沒發生。”
楊松好像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他輕蔑的看著張其,慢慢開口:“你這個人渣,你配的上璐璐嗎?滿腦子暴力的蠢貨。”
鬧矛盾了,這是李飛第一時間的想法,因為一個女人,李飛的心立刻活躍了起來。
張其被激怒了,他站了起來,冷笑著,毫無徵兆的把手中的煙猛的朝楊松扔來,手上也不客氣的朝楊松臉上招呼。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楊松從未料到張其會說動手就動手,煙在他的衣服上燙了個窟窿,然後就被張其打中了左臉,楊松怒吼一聲:“****你媽。”然後也動起了手。
旁邊的人見狀馬上就過來想要拉開他們,可是兩人都打出來真火,別看張其個字不高,可是身手卻是沒得說的,他們的聲音太大,薛文幾人想拉都拉不住,一會就把宿舍老師給引了過來,宿舍老師一來張其兩人也就被大家拉開,宿舍老師把他們帶走,只是路上兩人都死盯著對方。
李飛感嘆宿舍老師來的太快了,如果再慢一點,那就好了。
早上李飛起的很早,昨晚張其和楊松是幾點從老師那裡回來的他也沒有在意,恐怕也不會太晚,雖然現在在睡覺,他知道自己如果在這裡呆著,指不定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張其失戀了,而搶她女友的是一個宿舍的,想想都有些搞笑,他當然不能真的大聲去笑,這樣會給自己帶來一些麻煩的。
出了宿舍樓,李飛再也不願意壓制自己的情緒,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惹得早上起來晨練的人紛紛側目,李飛知道自己的表現的確有些傻,感到很不好意思,就趕緊走開了。
去哪裡,李飛沒有一個目標可言,他慢悠悠的晃出了校門,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燕會,燕會一個人站在外面的花壇上,似乎在等什麼人,果然很快李飛就知道了,燕會在等他的那些朋友們,他們從旁邊的一個飯店出來,其中還有問過他qq的胡可,李飛突然有些羨慕燕會,他的朋友可真多。
這個時候燕會一回頭就看到了李飛這個孤零零的身影,這個李飛燕會心中還是有些印象的,在班裡不愛說話,沒有朋友,充滿熱情的他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他友好的朝李飛走來,笑著說道:“我們要去逛街,李飛要不要一起啊,”
李飛愣愣的點了點頭,於是就和燕會一起走到前面等起了九路公車。
對於李飛這樣人來說,的確是很難以理解逛街有什麼意義,在他的心裡,平生最令人討厭的事情第一就是買衣服,他鬼使神差的答應了燕會的邀請,並沒有為他帶來一些樂趣,在他看來,只是出去溜達了一圈,跑了一些路,同一群不太熟悉的人一塊走了走而已。
為了掩飾心中的尷尬,他默默的拿著自己廉價的手機,一路上碰到什麼在他認為有意義的東西就拍下來,當然還有在一起的陌生人。
在一個大的衣服店裡,幾個女生非要進去看衣服,大家走了進去,李飛本來想在外面等的,可是不知道誰推了她一把,他被不情願的帶了進去,他看著四周的衣服,還有打扮帥氣的顧客美女,頗有些進入他人禁區的樣子,他不安的摸了摸衣服架子,然後習慣性掏出手機準備拍東西,這個時候胡可卻把他的動作攔住了,扎著眼睛說道:“李飛,這裡可是不允許拍照的喔。”
李飛看著胡可調皮的眼神,頗有些不自然,他嘴硬的道:“誰說的,你怎么知道不讓拍。”
胡可用實際行動告訴了他,用手指了指一個牌子,上面用粉色的筆寫著:禁止拍照。
李飛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突然從心底冒出了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來,他把手機拍向了胡可,一邊按下拍攝鍵,一邊說道:“我拍你行了吧。”不過胡可眼疾手快,立馬用手捂住了攝像頭,口中惡狠狠得道:“不準拍。”
李飛像是得到某種命令一樣,也是回應道:“我不拍了,行吧。”心中卻想拍一張照片而已,又不會死,胡可見狀,朝他晾了亮拳頭,然後轉身就去看衣服去了。
他們又去市里新瑪特大超市轉了一圈,才回學校,讓李飛暗自想到以後自己說什麼也不去逛街了,心太累。
李飛與他們道別之後,去買了一個餅,一杯牛奶,邊吃邊向宿舍走去,回到宿舍里就聞到了一股刺鼻酒精味,他看到了張其一個床四周擺滿了啤酒罐子,還有一瓶白的,此時他正哼哼唧唧的躺在床上,看上去喝了不少,有時口中還叫著“小璐,你別走”,“楊松,你這個混蛋”之類的話,李飛見宿舍其他人都不在,想來是受不了張其而出去的把,無論如何,面對一個醉鬼,恐怕還不如去陪自己的女朋友呢。
李飛看著爛醉如泥的張其,心中突然閃過一絲報復的想法,自己要不要把他打一頓,反正他也不知道是自己打的,不要打,萬一他醒了發酒瘋,自己豈不是完了。
李飛矛盾著只不過報復的心戰勝心中的軟弱,他慢慢從床下摸出了一個棍子,他慢慢的靠近張其,想著給他幾下,喝這么醉恐怕感受不到痛吧,可是當他看到張其那張臉,就嚇得有些哆嗦,有時候晚上他們幾個聊天,張其總是說自己在家如何牛逼,如何厲害,他拿著棍子的手就有些顫抖,打不打,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一陣涼風從門外吹來,他才發現門還是大開著,於是他就一個箭步關上了門,從裡面反鎖起來,然後再度來到張其窗旁,不斷給自己打氣,
不用怕,他醉了,他現在就是一個廢物,你打他是為民除害啊。
李飛緊了緊手中的棍子,然後高高舉起,目標張其的肚子,然後就打了下去。。
“當初是你要分開,分開就分開。。”
李飛正準備打下氣,張其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立刻改打為扔把棍子胡亂拋走了,然後才看張其,沒醒,這個時候他緊張的是全身冒冷汗,然後拿起了電話,上面顯示是“璐璐”,張其的女朋友。
電話響了一會就停了,李飛擦了擦頭上的冷汗,然後電話再度響起,李飛沒有接,接連響了好幾次,沒響一次就像是在李飛身上敲了一棍一眼,他有心把電話關了,可是又擔心其他。
反覆響了五次之後,終於沒有動靜,李飛艱難的坐到了自己的床上,看了看掉到了地上的棍子,又看了看張其張惡毒的臉,心中陰晴不定,他剛做出了一個無比艱難的決定卻被意外的電話打斷,心中著實有些怕的。
李飛這邊正在進行著思想鬥爭,張其的手機又響了一聲便停止,難道有人給他發簡訊,李飛亦步亦趨的朝張其的床邊走去,每走一步似乎都要耗費他巨大的力氣一般,沒走一步都要受到內心的煎熬。
一步,兩步,平時只要幾步就可以走到的地方,花了李飛5分鐘才到,他神經質的朝門看了看,然後拿起了張其的手機,看到了上面有一條璐璐的未讀簡訊,上面是這樣寫的:張其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我希望你可以冷靜的考慮一下我們之間的關係,我聽說你找楊松打架了,這樣是不好的,你還是好好的冷靜一下,最起碼我們還是朋友對嗎?
李飛看著這條簡訊,想著是不是要把它刪掉,如果張其醒來發現自己的的手機多了一條簡訊,會不會懷疑到自己身上,拿著手機卻下不定決心。
李飛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麼,卻是猛然間想不起來,是什麼呢,他冥思苦想著,對了刪除,如果張其被刪除掉了,這個世界是不是少了很多麻煩,會不會變得更有愛,他被自己跳躍性的思維驚呆了,把張其刪除了,張其就是一條簡訊,張其就是病毒,刪除掉他,刪除掉他。
冥冥之中李飛突然想到了什麼,張其現在失戀,跳樓自殺也是很正常的,再加上他和楊松打了一架,如果被懷疑也懷疑不到自己,這裡是封閉學校,學校應該不會外傳,報警的話就要看張其家人的態度了,不知不覺他未發現頭腦變得更加清楚了,鬼使神差般編輯了一個簡訊“來世再見”,然後點了回復,等到簡訊傳送完畢,他就把手機關機,他突然覺得自己力氣很大,他看了看宿舍後面的陽台,他過去輕輕對著張其喊道:“張其,我帶你去找王璐啊。”然後拖著張其下了床,還不斷的對著張其道:“馬上就找到王璐了,”他也不管張其聽不聽的到,他比張其還高半個頭,一邊微微蹲著身體,一邊一步步的扶著張其朝宿舍後面的陽台走去。
等走到了陽台邊,這裡有個護欄,怎么把張其帶到了邊上,往下面瞅了瞅,四樓挺高的,如果張其摔了下去應該上不來了吧,他慢慢的把張其靠在了欄桿上,本來想是先休息一下,張其沒有人扶就要摔倒,被他趕快扶好,他緊張的把頭伸到外面去看,發現應該沒有人,先把手機扔了下去,下定決心,狠著心把張其猛的從腳下把他從四樓摔了下去,西瓜落地的聲音,沒有慘叫。
做完這一切他馬上快速的矮下身子,低著頭離開陽台,他沒有往下看去,他怕看到恐怖的場景晚上自己會做噩夢,他告訴自己要離開宿舍樓,去哪裡都行,去網咖吧,儘量讓自己鎮定一些,別讓認識的人看到自己,一樓的人肯定會發現有個人被摔下去的,他出了宿舍樓,沒有朝宿舍樓後面走去,今天是星期天沒有人也很正常,可能出去玩了。
等到了學校網咖,開了個機器,他才仿佛大夢初醒一般全是後怕,他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但是那種感覺仿佛自己是另外一個人,自己的身體是軀殼,思想是另一個人的,這不是自己,他反覆的對自己說著,自己沒有那么聰明,不會想到那么多的,精神分裂?他不敢想下去,他顫抖著,默默的登入了qq,卻不知道乾什麼,一個驗證信息出現在他的眼帘,他點擊一看一個叫做乖乖女的的暱稱,不認識,過度緊張的他已經忘記曾經告訴過胡可自己的qq號,隨手就點了同意。
李飛在網咖里坐落不安,已經沒有了把張其推下去時的那種勇氣和從容,他恍惚著,彷徨著,多么希望這一切是一場夢,胡亂的瀏覽著著網頁,企圖尋找解脫。
突然一個手搭在了李飛的肩上,他神經過敏般的站了起來,驚叫道:“誰?”
“拜託不用這么緊張吧,今天怎么沒有找我啊。”
一個熟悉的聲音,陳坤,李飛轉過身他突然發現自己肚子已經很餓了,他強笑道:“你不是不喜歡上網嗎?怎么來這裡了?”
陳坤坐到了他旁邊的凳子上,神秘的笑了笑,道:“今天上午學校發生了一件事,有個學生跳樓自殺了,是今天有人到宿舍後面清理垃圾時發現的,聽說死的很難看啊。”
李飛心中一顫,不經意的問了句:“你知道他是誰嗎?”
“不知道,”
李飛喔了一聲,他道:“你吃飯了嗎?我們一起去吃一頓吧,我一直都在上網,呵呵,快餓死了,”
陳坤搖了搖頭:“不了,我來網咖有點事,,你自己去吃吧,我的錢已經付了。”
李飛聽了,也不失落,就恩了一聲,離開,甚至於連電腦都沒有下。
“等一下,”
李飛疑惑的回頭,陳坤笑罵道:“你真的餓昏頭了,你的電腦還沒有下啊,”
李飛頓了頓,疲憊的道:“我的是會員,你點一下讓他下機吧。”說完便走了。
陳坤搖了搖頭,看向了李飛的電腦,才發現上麵點滿了亂七八糟的網頁,他的qq還一閃一閃的,陳坤沒有窺視李飛聊天信息的癖好,於是直接點了結賬,並把電腦關機,還嘀咕道:“李飛不會真的餓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