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簡介
“小瘦丫頭”是十五六歲的台灣女子,因家貧被賣為娼而逃出到康樂隊,但她妹妹因此又有被賣為娼的厄運等著,必須有二萬五千元還債才行。“三角臉”是國民黨退伍人員,也在康樂隊里。他知道這個事後把全部退伍近三萬元車偷偷給了小瘦丫頭,自己悄然離開;但小瘦丫頭拿了錢回家後仍然再次被賣為娼。四五年後,她贖出自己,加入樂隊當指揮。她要找“三角臉”。兩人終於在一個鄉村的葬禮上重逢。他們歷盡滄桑但都覺得此身以不乾淨,於是雙雙殉情,小瘦丫頭兩次被賣為娼,還被弄瞎了左眼,揭示了台灣社會的黑暗、醜陋、殘忍和下層人民的悲慘命運。“三角臉”為了想救小瘦丫頭和她妹妹,把他的生活依靠全部退伍金都拿出來。這是一種偉大崇高的品性。題名“將軍族”,其意在於他們雖然是兩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他們卻有著將軍一樣高貴的品行和純真的感情。作者簡介
陳映真(1937年10月6日— )為台灣作家,原名陳永善,筆名許南村,台北縣鶯歌鎮人。陳映真的早期小說從1959到1965年,作品憂鬱、傷感,充滿苦悶;其後則以理性的凝視代替感性的排拒,冷靜而寫實的分析代替了煽情、浪漫的發泄,代表作有《將軍族》、《第一件差事》。
作品鑑賞
《將軍族》的主題思想小說通過台灣一對小人物由隔閡到真誠相愛,因相愛而從容赴死的殉情故事,揭示了小人物悲慘的生活處境和命運,對黑暗、醜陋、不公的現世表達抗議,讚美了小人物高貴的品行和純真的情感。
“小瘦丫頭”是十五六歲的台灣女子,因家貧被賣為娼而逃出到康樂隊,但她妹妹因此又有被賣為娼的厄運等著,必須有二萬五千元還債才行。“三角臉”是國民黨退伍人員,也在康樂隊里。他知道這個事後把全部退伍近三萬元車偷偷給了小瘦丫頭,自己悄然離開;但小瘦丫頭拿了錢回家後仍然再次被賣為娼。四五年後,她贖出自己,加入樂隊當指揮。她要找“三角臉”。兩人終於在一個鄉村的葬禮上重逢。他們歷盡滄桑但都覺得此身以不乾淨,於是雙雙殉情,小瘦丫頭兩次被賣為娼,還被弄瞎了左眼,揭示了台灣社會的黑暗、醜陋、殘忍和下層人民的悲慘命運。“三角臉”為了想救小瘦丫頭和她妹妹,把他的生活依靠全部退伍金都拿出來。這是一種偉大崇高的品性。題名“將軍族”,其意在於他們雖然是兩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他們卻有著將軍一樣高貴的品行和純真的感情。
《將軍族》中“小瘦丫頭”的性格
“小瘦丫頭”是台灣農家的一個女孩子。她的命運遭遇,充分揭示了台灣社會的黑暗、醜陋、殘忍和小人物生活處境以及命運的悲慘,但她具有偉大崇高的品性和純真的情感。她第一次被賣後,聲稱她賣笑不賣身,不行,她就逃走。她想家、恨家,有家歸不得。“三角臉”講給她聽猴子的故事,她傷心哭泣。猴子被賣給馬戲團,備受苦楚,日夜想家但回不了家。她和猴子也是一樣的啊!她出逃,家裡就要還她的二萬五千元錢的債,就要賣田,或是賣她妹妹。她知道後就想回去。回去後悲慘的命運在等著她,但為了妹妹為了家,她要回去。這是一種為了別人犧牲自己的偉大崇高的品性,但她拿了“三角臉”給她的三萬元回家,卻還是未能逃脫被賣為娼的悲慘命運。她堅持賣笑不賣身,他們卻弄瞎了她的左眼。她被迫為娼的四五年,掙夠給他們的錢,才得到自由身。台灣社會黑暗醜陋殘忍的一面得到充分表現。她要找“三角臉”,不僅是報恩,而是真正認識了“三角臉”的為人,由此而產生的感情,她不僅是為實踐自己的承諾,而是從感情出發要做他的老婆;但她又覺得自身已不乾淨,於是和“三角臉”雙雙殉情而死。她說:“我早已決定這一生不論怎樣也要活下來再見你一面。還錢是其次,我要告訴你我終於領會了。”她終於領會了人間有真情。
《將軍族》中“三角臉”的性格
“三角臉”是國民黨退伍軍人,四十來歲的大陸人。他本來是個狂嫖濫賭的人。他退伍後和“小瘦丫頭”同在康樂隊里,對這個十五六歲的台灣女孩,他也曾有過邪念;但是,那個月夜的海灘上,他給“小瘦丫頭”講猴子想家的故事,她哭了。因為她也想家,但有家不能回。“三角臉”在台灣沒有家,而大陸的家更是有家不能回。兩人“同是天涯淪落人”。他對她說:“要是那時候我走了之後,老婆有了女兒,大約也就是你這個年紀吧。”從這一夜起,他的心改變成為一個有了年紀的人的心了,變得穩中自在,對小瘦丫頭充滿另一種溫愛。當知道小瘦丫頭為了妹妹不被賣而準備回家去以身抵債時,他在伊的枕邊留下三萬元存摺後悄悄離隊出走了。這真是偉大崇高的行為品性,要知道這是他的全部退休金,他晚年的經濟保障,竟全部用來救人急難,而且施恩不圖報,悄悄離開不知何往。四五年後他和小瘦丫頭重逢,他說:“走了以後,在外頭兒混,我才真正懂得一個賣給人的人的滋味。”他是吃了很多的苦的,是他老得快,感到他和小瘦丫頭一個生長,一個枯萎。最後小瘦丫頭說要做他老婆,但身子已不乾淨,不行了。“三角臉”接受這份感情,說下輩子。最後雙雙殉情而死。悲劇的結尾,使他們純真的感情更富於理想色彩。
《將軍族》的藝術特徵有:
(1)意識閃回的運用。在敘述結構上,將五年前的故事以人物意識閃回的方式穿插在現代時態的敘述中。現在時態的故事是“三角臉”在一個鄉村葬禮的樂隊中發現了“小瘦丫頭”,“三角臉”和“小瘦丫頭”重逢,兩人雙雙殉情。五年前的故事以意識閃回的方式穿插。意識閃回就是回想。如“三角臉”一眼就認出了“小瘦丫頭”是由於她站立的姿勢,五年前她也是這樣站在他面前,於是閃回到他們兩人月夜海灘上講猴子故事和想家的情景;由“小瘦丫頭”任指揮卻相差半拍閃回到她過去唱懷念家鄉的歌,訴說要回家和他拿出退伍金幫她回家的事。意識閃回方式使敘述結構曲折起伏,不平鋪直敘,藝術上更趨完整。
(2)環境氣氛的營造。死亡氣息和明媚陽光交融,悲劇氣氛在一片美麗而厭悒的氣氛中瀰漫。作品開頭,“在十二月里,真是個好天氣。特別是在出殯的日子,太陽那么絢燦的普照著,使喪家的人們也蒙上了一層隱秘的喜氣了”;作品結為,“三角臉”和“小瘦丫頭”決定殉情,相約來世,兩人沿坡堤深處走去,一個吹著,一個指揮,興起而都走著正步,“年輕的農夫和村童在田野向他們揮手,向他們歡呼著,兩隻三隻的狗,也在四處吠了起來。太陽斜了的時候,他們的歡樂影子在長長的坡堤的那邊消失了”,都充分表現環境氣氛的特點:歡樂氣氛和死亡氣息交融,悲劇氣氛在美麗氣氛中展開,“三角臉”和“小瘦丫頭”兩人在月夜美麗的海灘邊,互訴想家但有家歸不得的痛苦也是。
(3)獨特的敘述語調。悲劇故事以一種平靜而略帶冷漠、嘲弄的口吻敘述,反而使悲劇意味更為強烈。如結尾他們雙雙殉情,一對屍首“看來安詳、滑稽,都另有一種滑稽的威嚴”。一個農夫看了後對另一個農夫說:“兩個人躺得挺直地,規規矩矩,就像兩位大將軍呢!”悲劇的結局以如此平靜而略帶冷漠、嘲弄的口吻出之,不用悲慘、可憐等詞語而以悲慘的對立詞語滑稽寫他們死後的形象,滑稽和威嚴也是相對立的詞語,用“另有一種滑稽的威嚴”描寫他們,說他們“像兩位大將軍”更加強了悲劇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