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會簡介
日日會是一個“標會”,又稱互助合作會,由發起人邀請若干會員參加,定期舉辦。屬於傳統的民間融資方式。由於一般局限於親朋好友之間,用於生產生活急需,性質是互助微利,靠的是“硬”信譽。
但從2007年起,受利益驅動,部分標會逐步演變成金融傳銷性質的“日日會”意為“日日標會”。
發展歷史
寧海的“標會”在明朝時就已存在,1999年的時候是“月月會”,即每月投一次標。後來,周期越來越短,從“半月會”到“十日會”,最後變成了“日日會”,也就是日日開標,日日可以拿利息。
從“月月會”到“日日會”
“事實上,寧海的'日日會’在1993年就發生過一起大規模的'倒會事件’,跟當時相比,這次的'日日會’資金要大得多。”經歷過當年那場倒會風波的寧海人周力告訴《第一財經日報》記者,當時每個“會腳”的損失不過四五千元左右,現在估計平均一個“會腳”損失在四五十萬元。
據寧海縣司法局副局長方亞青介紹,當地大部分的“日日會”開始於2008年,監管部門在2008年年底就開始對個案進行偵查,2009年開始介入。
“當時很多人資金鍊比較緊張,所以有這樣的需求。”寧海當地的一名商人潘先生對記者表示,他的妻子是一名會頭,在今年7月份政府開始嚴打的時候被抓了進去。
運作模式
“標會”的發起人叫“會頭”,普通會員叫“會腳”。“會頭”一般由有一定經濟實力和威望的人擔當,“會頭”可以選擇免息使用所有會員第一天的會款,也可以選擇每天抽取利息的一定比例。
以一個“日日會”30天為一個周期、有30人參與、每人每天1000元為例,每天就有3萬元的會款。30個人共同競標,誰出的利息高,當天的會款就由誰使用。比如最高者出了每人10元的利息,他就可以使用這一天的3萬元會款,同時付出總計290元的利息。競標的程式每天重複,已經中標的人,在一個周期內不能再投標。在這個過程中,利息會被一再推高。據寧海縣公安局的領導介紹,根據他們已經偵查的案件來看,“日日會”每一元錢每月的利息多在6分至8分間,有的更高。
入會者拿到錢後,用於急用也就罷了,但很多入會者拿著錢又參加了另外的“日日會”,以便收取更多利息。有時,一個人可以同時參加幾十個不同的會。由於一個“會頭”往往是另一個更大型“標會”的“會腳”,一旦有一個人跑掉,就會影響很多個會、很多人。一個會倒了,就會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引發連鎖反應,導致很多參會的人血本無歸。
整治活動
懷著一夜暴富夢想,卻因此一無所有,這就是大多數人參加“日日會”後的結局。項老太,就是其中一例。這個67歲的老太,相信了一個目不識丁的中年婦女婁雪芬,內心的財富夢開始膨脹。
婁雪芬,鄰居眼中的“能人”,這幾年,幾乎每天家中高朋滿座。而這些來訪者,很多都是有錢人,開的多為寶馬、賓士。
婁雪芬是寧海“日日會”中規模較大的一個會的“會頭”。
項老太把手裡的3萬元存款,交給了婁雪芬。婁雪芬“承諾”:老太只需每天放1000元進去,每個月結算一次,就可拿到3萬元本錢。然後每天可吃利息,利息最高一天50元。
這實在太誘人了。除了項老太外,很多人都來找婁雪芬,要求入會。
這就是寧海盛行的標會“日日會”。“日日會”發起人,也就是組織者,一般叫“會頭”,普通會員叫“會腳”。起初,“會頭”召集“會腳”,約定本標會本金和會員規模。
以項老太參加婁雪芬的為例,總共60人,首月的第一次聚會投標,按規則由“會頭”得標。所有“會腳”須繳1000元,“會頭”可得60000元,並可以在首期享有無息借款權。第二個月的第二次聚會投標,其餘59個會員,大家競標。把自己要出的利息,也就是標息,寫在一個紙條上,然後開標,標息最高者得標。
2007年夏天起,“日日會”開始在寧海盛行。婁雪芬所在躍龍街道東鎮村,很多村民都被婁發展成“會腳”,人人盼著過幾日便能發大財。
但就在今年7月下旬,鄰居們發現婁雪芬不見了,她的家人也幾乎在一夜間也都不見了。之後,其他很多“會頭”也“蒸發”了。
然後,婁雪芬等人的名字和頭像照片,出現在政府部門的通緝名單中。人們驚呆了,一怒之下,砸了婁的家,嚷著要找婁還錢。但都無濟於事,辛苦攢下的錢,就這樣血本無歸。
自去年開始,寧海開展大規模的整治“日日會”專項行動。
去年5月開始,寧海通過報紙、廣播電視、網路等媒體,大規模開展宣傳活動。
今年7月初,寧海縣政法部門又聯合發布通告,對頂風作案的“會頭”、“會員”和因“日日會”而引發的治安案件,堅決予以打擊查處,依法拘留、逮捕了一批違法嫌疑人。
寧海縣政法委副書記透露,截至9月10日,寧海縣已有121名會頭、1262名會員投案自首,刑拘頂風標會會頭17人(其中7人已被逮捕),通緝在逃“會頭”、會員13人,涉及金額5.4億人民幣。
“現在,所有標會都已被叫停。從7月20日到8月3日,所有‘會頭’都到政府部門進行登記在冊。有關‘會’的清理工作將在10月17日前完成。”發布會上有關人士說。
自殺謠傳
帖子內容
帖子稱:寧海縣政府出爾反爾引發自殺潮
9月6日下午1點47分,網友“只有平常心”在凱迪社區“長三角”板塊發了一個令眾多網友觸目驚心的帖子。
帖子的開頭很猛:一個多月已致12人自殺,更大規模自殺潮即將上演。這絕不是聳人聽聞,而是血淋淋的事實。這樣的事,就發生在浙江寧海縣。
帖子中說,伴隨自殺潮而來的,是更多的恐嚇、綁架、傷害、僱傭打手、哄搶財物、打砸搶等暴力事件。民眾的情緒已失控,被涉及的家庭占當地的80%……到9月5日,已有12人自殺或被殺,外逃的會頭更多。
帖子裡還說,近4年時間裡,寧海縣政府基本不作為,放任不管。而7月20日,縣政府貼出告示,要求所有參加人員,特別是會頭,清理退出,期限為10月20號。期間不抓不捕,給他們清理時間。然而,7月23號開始,縣政府出爾反爾,開始抓會頭6人,後放回1人。恐慌自此而始……
警方回帖
警方回帖:打擊行動引發自殺,是謠傳
該帖很快被大量轉帖,因為帖子寫得言之鑿鑿,連具體自殺人數都有統計,一些跟帖網友將矛頭指向了清理日日會的寧海縣政府。
9月9日下午4點10分,寧海縣公安局在天涯社區回帖,除了說明“日日會”的違法性、危害性和打擊整治“日日會”專項行動進展外,還說明:自產生“日日會”至今,寧海未發生因“日日會”專項行動引發的自殺案件。
8月12日,在躍龍街道杜鵑山妙香寺旁的前張水庫溺水的死者,和“日日會”有一定的聯繫,但並非因“日日會”專項行動引發。
警方調查
發帖者被拘10天原始作者是其朋友
在回帖的同時,寧海縣公安局網監部門開始調查帖子來源。
很快,今年44歲、家住寧海躍龍街道的嚴賓被警方鎖定。
在前天的發布會上,寧海縣公安局副局長、縣打擊整治“日日會”專項行動領導小組打擊組組長鄭建國表示,經警方調查,在警方接報的關於非正常死亡的案件裡面,沒有一件是由於“日日會”直接導致的。
發帖者嚴賓因涉嫌虛構事實擾亂公共秩序被警方依法處以行政拘留10日處罰。
然而,這個帖子的原始作者是嚴賓的一個丁姓朋友。
“他們兩人與日日會沒有絲毫關係,丁某有不少親戚朋友在參與日日會,所以他對日日會比較了解。”一位警官說,在道聽途說後,丁某炮製了這篇近4000字的帖子。
由於嚴賓在網路上比較活躍,丁某便將寫好的文字材料交予他,由他上網發布。
兩人交代,寫帖發帖只是因為對政府整治日日會的一刀切行為不滿,轉而傳謠,以吸引公眾關注。
因丁某認識態度較好,表示會到網上澄清事實,挽回影響,警方暫未對他處以行政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