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類型
夢中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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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介紹
莊曉曉今年11歲了,他媽媽佟蘭是一名醫學院教師,爸爸莊中儀是某科研所的工程師。曉曉家的房子獨門獨院,房間充裕,條件非常好,可是曉曉天生膽小,平時不敢一個人呆在家裡,一到天黑就害怕,晚上上廁所也要有人跟著。昨天,曉曉的媽媽因工作出差走了,要數日才能回家。家裡只剩下了曉曉和爸爸。曉曉媽臨走時對丈夫說:你可要照顧好兒子,他膽小,你下班後要早回來些。
媽媽走後,曉曉總是覺得很孤單寂寞。這天下午,曉曉放學後回到家裡,爸爸還沒回來,曉曉獨自在家等了很長時間,爸爸才回來,他告訴曉曉,因為開會所以回來晚啦。他又沖了一杯奶,放在曉曉面前,然後就到其它房間去了。
曉曉確實餓了,他埋頭吃起東西來,過了好一陣兒,爸爸回到客廳,坐曉曉在對面的沙發上,注視著兒子。曉曉抬頭看到爸爸在用一種奇特的眼神看自己,感到很不自在。近幾天他發現,不知為什麼,爸爸常用這種莫名其妙的眼神凝視他,每當爸爸這樣看他時,曉曉都隱約感到很難過,因為他感覺在爸爸傷感的眼神里好像藏有一種憤恨。他知道爸爸往常非常愛他,雖然爸爸的話很少,但是對他的愛都體現在實際行動上了。
莊仲儀看著兒子,曉曉也看著爸爸,這樣持續了一陣兒,曉曉忽然覺得爸爸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地,眼神不僅變得陌生而且很可怕了,曉曉驚的把杯子都碰倒了。這時曉曉的爸爸像是忽然醒悟似地說:喔,沒關係,我實在是太累了!他揉揉發紅的兩眼接著說:曉曉,明天我也要出門去辦點事,今晚開會決定的。明天你一個人在家吧?一個人在家!曉曉說,我害怕。怕什麼,爸爸說,你媽媽明天也許會回來的,我把吃的給你準備好了。曉曉不放心地問:爸爸,你要幾天才能回來哪?爸爸想了想說:這次沒準,說完轉身回他的房間去了。
夜晚,曉曉睡在自己的臥室里,他夢見家裡來了一個有點面熟的陌生客人,這個人長的皮包骨頭,曉曉感到非常可怕。客人對他說:你爸爸也要走了,如果你害怕,就讓我來陪著你,好嗎?曉曉說:你是誰?我不認識你呀!那人和善地說:我是你爸爸的同事,讓我來陪著你吧,沒等曉曉回答,那個人忽然不見了。曉曉急忙四下尋找,一個人也沒有,他喊了起來:爸爸,你在哪兒呀?沒有回答,整個房間死氣沉沉的。曉曉嚇的跑進了自己的房間,關緊房門,上床後,用被子把整個身體捂了個嚴嚴實實,他的眼前總是浮現出,剛才那個奇怪客人的臉:象是一張皮包骨,沒有肉的面孔。非常可怕。曉曉心想:爸爸走了,要是這個人真的來了怎么辦?
他在擔心時隱約聽見有人叫他:曉曉,醒醒,該起床啦。是爸爸的聲音,曉曉睜開雙眼,看了看鐘表,快七點半了。這時爸爸推門進了曉曉的屋說道:再不起床,上學就遲到了。曉曉說:我昨晚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咱家裡來了一個奇怪的客人,那人還說要跟我作伴哪。爸爸瞅著曉曉的臉,一副猜疑的樣子問道:什麼奇怪的客人?曉曉說:是一個可怕的陌生人,他說是你的同事。爸爸聽了愣了一下問:那人長的什麼樣,你還記得嗎?曉曉說:是一個皮包骨頭的瘦猴臉。爸爸聽後自言自語道:皮包骨頭的瘦猴臉?曉曉問:爸爸,你認識這樣一個人嗎?曉曉的爸爸慢慢地搖著頭說:不,我不認識,也許因為你的靈感,所以才做了這樣的夢吧。
曉曉臨走時莊中儀囑咐兒子說:千萬不要叫別人來咱家,如果你媽媽今天還不回來,放學後你要早回家把門插好,外人誰叫門也不能開,記住了嗎? 嗯,曉曉點點頭背起書包上學去了。
中午放學的時候,曉曉班上的女同學白利朋對他說:莊曉曉,你爸爸媽媽都不在,今天中午就到我家去吃飯吧。曉曉一聽吃驚的問:你是怎麽知道的,我可沒對你說過呀。白利朋笑著說:沒有對我說過,可是你對別人說過呀。我...曉曉猶豫著。白利朋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說:別猶豫了,走吧。曉曉覺得回家也沒啥意思,他便跟著白利朋走了。
來到同學家裡,白利朋朝裡屋喊道:爸,媽,我的同學莊曉曉來了。這時從屋裡走出來一個人,曉曉以為是白利朋的爸爸,不想,白利朋卻對曉曉介紹說:他是我的叔叔,最近常來我家陪我玩兒。曉曉一看面前這個人:白淨臉瘦瘦的,還戴了一副眼鏡,他心中暗自一驚:這個人怎么好像昨晚夢見的那個人呀!那人也在凝視著莊曉曉,此時白利朋的爸爸媽媽也都出來了,那人見後忙對曉曉他們說:來,進來吧。曉曉進了裡屋,見白利朋的家人已經把飯準備好了,白利朋的父母都很熱情,她的叔叔白增仁也讓曉曉吃這吃那。曉曉感覺到,好像這一家人早知道他要來。
吃過飯後,白利朋和曉曉開始寫作業,不知為什麼,白利朋的叔叔白增仁對曉曉特別關注,他來到曉曉面前,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弄得曉曉不知如何才好。不過,白增仁的脾氣蠻好,無論曉曉怎么回答,或者不理他,他都顯得非常和藹可親的樣子。曉曉忽然又想起自己昨晚做的那個夢,他看著白增仁問了一句:你認識我爸爸嗎? 你爸爸?對方怔了一下,又馬上搖頭說:我不認識。白利朋說:“你爸爸在科研所上班,對吧?”曉曉沒有回答。
傍晚放學後,曉曉一個人回到自己家裡,他見媽媽並沒有回來,就遵照爸爸的囑咐,把院門、屋門都插好,又用熱水泡了一碗速食麵,坐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吃起速食麵來,吃過晚飯後他繼續看電視,看了好一陣,才想起來寫作業,當他把作業寫完時,外面已經很黑了,曉曉看了看錶,快十點啦。平時自己晚上是不敢去廁所,今天沒辦法,就只好壯著膽子自己去,完後他關掉衛生間的燈,又關了電視,這才回到自己屋睡覺去了。
曉曉走進臥室後,他感到很寂寞,他想:到整個房子都空空的,就自己一人……,想到這兒,開始害怕起來。就在他剛要上床的時候,忽然覺得屋內的燈光象是猛然閃亮了一下,莊曉曉猛回頭一看,突然發現,臥室牆上不知什麼時候竟多出了一面鏡子!它的大小像一張報紙。這鏡子不僅掛得很高,而且,讓他感到很不一般。這讓曉曉感到驚恐詫異:昨天牆上還沒有這鏡子呀!這面鏡子試哪來的呢?!正當他看著那面鏡子驚奇不已時,忽然鏡子上面一閃,緊接著有一張人臉慢慢地浮現出來。啊!莊曉曉看到後差點叫出聲來,他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兒,他驚恐地半張著嘴,兩腿發抖地站在原地,等待著事態的發展。接下來他看到,鏡中的人臉不斷地在動,不一會兒,居然變成了一個小人兒,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面對眼前的情景,曉曉的兩眼越發獃直了。然而,更可怕、更不可思議的事情出現了,曉曉清楚地看到,那個小人兒,居然從鏡子裡面走了出來!這個看上去約二尺來高的小人兒,輕輕地落在了鏡下的桌面上,沒有一點聲音。
曉曉對這樣的怪事連聽都沒聽說過,直嚇的他倒吸一口涼氣,猛地去拉開臥室的門朝外跑去。當他跑到院中還驚魂未定的時候,忽聽得門鈴響了起來,這門鈴聲是院子大門的,他想:一定是爸爸或是媽媽回來了,曉曉慌忙問道:是誰呀?外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是我,我是白利朋的叔叔,曉曉,你爸爸還沒回來吧,我是來給你作伴兒的,好嗎?原來不是爸爸,曉曉心裡想著,失望地回答道:不,我爸爸讓我一個人在家,不許別人進來。聽他的聲音,明顯地是受到了驚嚇讓。外面的人又說話了:白利朋是你的好同學,是她擔心你一個人在家會害怕的,她叫我來陪你一晚上,開門吧,曉曉,我們不是見過面嗎。那....那....曉曉驚魂未定,他猶豫地看了看自家的房子,想到剛才臥室里發生的那種恐怖事情,不由自主地朝院子大門走去。外面的人說道:出什麼事了嗎?快把門打開。曉曉開了大門,借著從房內射出的微光,他看到,來人果然是白利朋的叔叔白增仁,他的心比剛才踏實了一些。
進院後白增仁問:曉曉,看你一臉驚恐的樣子,什麼把你嚇成這個樣?剛才...嗯,曉曉支吾著。剛才怎么啦,白增仁認真地問道。曉曉說:剛才,我到屋裡去睡覺,發現我的臥室里,多了一面奇怪的鏡子,從鏡子裡面還跳出來一個小人!曉曉說著,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臥室。怎么可能哪,白增仁說,一定是你過於膽小,所以才產生了幻覺。說罷他們進了屋,曉曉跟在他的後面,兩人走進那間臥室。白增仁問:哪有什麼小人兒呀?你說的那個小人兒,是從哪個鏡子裡跳出來的?。曉曉進屋一看:咦!小人兒呢?沒有了,再看看牆壁,連那面鏡子也不見啦!剛才還....他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白增仁用手輕輕地拍了拍曉曉的肩頭說:我說過不是,根本就沒有什麼小人兒,那不過是你的想像罷啦。時候不早了,你快睡吧,我到客廳沙發上躺躺就行了。白增仁說完,給曉曉關上房門,到客廳去了。
莊曉曉躺在床上,剛才看到的怪異情景不斷地浮現在他腦海中,使他難以睡去。他扭頭盯著那面牆,上面空空的,確實什麽都沒有。他想:剛才我明明看見牆上多了一面鏡子,怎麽轉眼就消失了呢?還有從鏡子裡跳下的那個奇怪的小人兒,實在是太可怕了,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他想著想著,忽聽見客廳里有說話聲,他好奇地下了床,走到門邊傾聽起來。他聽見白利朋的叔叔不知在給誰打電話,而且說話聲音很低,他也聽不太清楚,只是斷斷續續聽得白利朋的叔叔說:沒有走...嗯...不用了...。電話放了,曉曉急忙回到床上,他不敢再想什麼了,關滅燈合眼睡了。
第二天早晨,白增仁帶著曉曉,上街買了些早餐吃,臨走時,他告訴曉曉說:最好不要對你爸爸媽媽說我來過你家,他們會生氣的。曉曉只是點點頭。中午放學的時候,曉曉一出校門,就聽見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喚他的名字,他循聲望去,原來是媽媽回來了,正在那裡向他招手。真是太好了,曉曉高興地跑到媽媽的身邊上了媽媽的機車。
兩人很快就回到了家,媽媽問曉曉:你爸爸不在家嗎?。他說出差昨天早晨就走了,曉曉回答。出差啦!媽媽聽罷感到驚訝,她問:到哪去啦? 曉曉回答:我不知道,他沒告訴我。佟蘭思索著沒再說什麼。
當天晚上,媽媽又問曉曉:你爸爸走時說哪天回來了嗎?曉曉說:沒有,他說沒準。曉曉的媽媽聽了覺得有點怪,心想:曉曉的爸爸平時也常外出辦事,可是這次為什麼即沒說去哪裡,也沒說大約要多長時間呢?起碼臨走前也應該跟我通個電話呀!難道這些需要保密嗎?不,我應該打電話,問問莊中儀去哪裡啦。想到這兒,佟蘭拿起電話,撥通了丈夫的工作單位,接電話的口氣像是個負責人,對方聽了佟蘭的問話後卻說:莊中儀這幾天一直在單位上班,沒聽說出差。佟蘭聽了心裡好納悶,片刻後她正要繼續詢問,可是,那邊電話已經放了。佟蘭隨即接通丈夫的辦公電話,她等了好一陣,對方終於拿起了電話:你好。佟蘭聽出是丈夫的聲音:喂,我是佟蘭,這么晚啦,你怎么還不回家?對方沒有回答,緊接著便是掛斷的篤篤聲。佟蘭也放了電話。曉曉問:媽,怎么了? 沒事,佟蘭說,你在家學習吧,我去找你爸爸,一會兒就回來,她說完匆匆走了。
曉曉一個人被丟在家裡,他想:爸爸不是出差去了嗎?媽媽到哪去找他呢?曉曉心亂根本沒有心思寫作業,只覺得這幾天過的特別奇怪,他趴在床上,欲哭無淚哭。曉曉朦朦朧朧回憶著:數日來,爸爸和媽媽的一些言行不太對勁,有一種說不出的異常感覺,特別是昨晚,出現的那一幕怪異現象,令他無法遺忘。他恐懼地回頭,再次看那面牆,上面仍然什麼也沒有,他想:莫非昨晚真是自己的幻覺。其實曉曉因年齡還不大,他對幻覺的概念,還不是很清晰,甚至是不相信什麼幻覺,他認為昨晚看到的都是真的,但他無法判斷,更無法解釋當時的現象。
正在這時,曉曉忽然覺得屋內燈光又亮了一下,隨即他看見,牆上猛然出現了一面鏡子,曉曉大驚失色地眨了眨眼皮,又用手揉揉眼睛。他看到,鏡子上又浮現出一張可怕的人臉來,接著,那張臉變作一個小人兒從鏡子裡轉了出來,毫無聲息地,跳到了鏡子下面的桌子上。 又是你!曉曉驚叫一聲,下意識地拿起了放在床頭柜上的水杯,朝著那個正在桌面上跳動的小人兒扔去,自己慌忙朝客廳跑去,他聽到身後玻璃杯摔碎的聲音。他跑進了爸爸的書房裡,關緊屋門不敢再動了,他在這裡要等著媽媽回來,把這一切告訴她。
再說曉曉的媽媽佟蘭,她驅車急急地趕到了丈夫的工作單位,走進了那幢六層高的辦公大樓。樓內燈光暗淡,十分安靜,顯然,人們早已下班了,丈夫工作的房間在四樓,她環視了一下周圍,獨自朝樓上走去,來到四樓後,她發現,丈夫工作室的門半開著,裡面卻沒有人。佟蘭走了進去,又半關上門,這間工作室裡面還有一小間,那門關著,佟蘭過去推了推門,沒有推開。她感覺,屋子裡的人好像剛剛離開,於是就坐下來等著,她心想,丈夫為什麼要騙兒子說他出差呢?難道他們夜裡加班搞什麼研究嗎?等著等著,她忽然覺發現,外有個人影一閃,緊接著,啪,地一聲,房門就被關上了。誒,佟蘭納悶地走到門前,扭動門把手拉了拉門,奇怪,門被人從外面給鎖上了!她心中頓時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此時,周圍一片寂靜,使佟蘭感到孤獨無助。她知道,房門是被人有意鎖死的,那么這個人是誰呢?為什麼要這么做呢?
再說莊曉曉,一個人躲在爸爸的書房裡,焦急地等待著,他要等媽媽回來,向她問個清楚,否則的話,他決不會再到那個怪異的臥室里去了。他等啊等,終於,門鈴聲響了起來。他想:也許是媽媽忘記了帶鑰匙吧,於是他硬著頭皮,跑到屋外:媽,你回來啦,曉曉說著就去開門。門開了,門外忽地走進一個人來,曉曉嚇了一跳,定神一看,原來又是白利朋的叔叔白增仁。
白增仁拉著曉曉的手,一副氣喘吁吁的樣子問:就你一個人?你剛才又看到什麼了沒有? 曉曉回答:看到啦,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個小人兒又出現啦!叔叔,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我很害怕。曉曉說著,朝白增仁靠攏過來,他對白增仁不再那么陌生了 。
白增仁警覺地四下看了看問:你爸爸和媽媽都沒回來嗎?曉曉說:我媽媽回來了。她到哪啦?白增仁接著問。曉曉答道:她說去找我爸爸,一會兒就回來。喔,白增仁不斷地點著頭,他注視著曉曉說:對啦,你帶我去看看你說的那個小人兒。曉曉領他走到自己的臥室門前,白增仁用手慢慢地把門推開,他先把頭探了進去,片刻整個身子也移了進去,曉曉在他後面緊跟了進去。此時兩個人都清楚地看到,確實,就在牆邊的桌子上,有一個小人在不停地跳動,桌面上有一些碎玻璃,除此以外,沒有任何動靜。白增仁驚異地觀察著,只見這個小人兒的周圍,有一團不易察覺的光暈,順著光暈循跡觀察,它的集合點原來在對面的一個凸出壁櫥上,上面有一些裝飾,光線就來自那裡。白增仁小心地走過去,他順手拿一本書,遮擋在光線處,桌上那個小人兒就立刻不見了,而且跑到了他的書面上,變得很小很小,當他移開書本的時候,桌面上便重新出現了剛才那樣的小人兒。
曉曉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白增仁伸手撥開壁櫥頂上的裝飾物,小心翼翼地,從裡面取出一個書本大小,扁平的長方盒。在盒子的前方,有一個很小的突出鏡頭,看樣子還可以活動,並且射出不易察覺的光線,側面有一根一尺多長的天線平躺著。白增仁似乎明白了:這是全息投影機。他對全息投影並不十分陌生,因為在現實中他親眼觀看過這種表演,只是沒有見過象這么微小的全息投影機。他摸索著,關閉了這個微型的全息投影機,牆上的鏡子和小人的立體映像,也就消失了。在他看來,這台機器是受什麼人遙控操縱的。
白增仁和曉曉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白增仁問:這東西是誰放在哪兒的?不知道,曉曉搖搖頭,又問白增仁:叔叔,這是什麼呀? 這是全息投影機,白增仁說,你剛才看到的,那個看上去很真實的小人兒,還有你說的那面鏡子,都只是它播放出來的全息影像。曉曉不解地問: 是誰把它藏到哪兒的?。很可能就是你的爸爸乾的,白增仁說。 曉曉聽罷,吃了一驚:我爸爸!他——他為什麼要這樣嚇唬我呀? 因為——他並不是你的爸爸,白增仁一字一句地說。
再說曉曉的媽媽,她莫名其妙地被人鎖在了丈夫工作室里,她想打電話,可是電話在裡間屋,那個門也打不開。兩扇門都無法打開,既出不去,也無法和外界聯繫。她尋思著:這個房間裡的鑰匙,應該只有丈夫才有,難道是他做的。他為幹嘛要這樣做呢?莊中儀這是在搞什麼鬼?佟蘭心煩意亂想著,如墜雲霧之中。
等了好半天,外面一點動靜也沒有,想到曉曉一個人待在家裡,她焦急地,用力拍打著房門,但是外面沒有一點回響,這時已經是很晚了。不得已,她來的四樓的窗前,打開一扇窗戶,衝著黑暗的夜空,她大聲地喊叫起來:有人嗎?來人呀!快來人呀!是誰把我關在房裡啦,莊中儀——你在哪裡——,快來人呀——,佟蘭衝著窗外不停地喊著,喊著,她象是失去理智似的。終於,她仿佛聽到有人上樓梯的聲音,她像是有了希望,急忙走到門前,使勁地砸起門來,砸門聲很大,外面的腳步聲很快來到了她的門前。怎么回事?誰在裡面?外面的人大聲地問到,聽來門外還不是一個人。是我,佟蘭大聲地說,我是莊中儀的愛人,我來找莊中儀,還沒見到他,卻突然被人鎖在了這個房間裡,已經很長時間啦,快放我出去!快。外面的人問:莊中儀在那裡? 佟蘭急切地說:我不知道,我來的時候門開著,我進屋後不知什麼人突然把門關死,就再也開不開啦。 外面的人說:你別著急,我們給你找找,外面想起了雜亂的腳步聲,還有拍門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她聽到有人在喊:他在這兒,接著另一個人跑了過去,說話的聲音隱約傳來:怎么回事——像是觸電了——快拔掉所有的電插頭——,小心點——,這兒有一串鑰匙————。佟蘭聽著聽著,忽然覺得一陣眩暈栽倒在地。
過了一會兒,外面的人把門打開了,一個人進來急忙攙扶起她,她聽另一個人說:已經給急救中心打電話,他們馬上就來人。佟蘭有氣無力地問:他——莊中儀,他在哪兒?扶她的那個人告訴她說:就在前面拐角處的實驗室里。佟蘭咬緊牙關,跟著那人走到拐角處的實驗室門口,門大開著,她一眼看到,莊中儀一動不動地斜歪在地上。佟蘭呼喚著他的名字,衝到跟前,只見丈夫身體捲縮在那裡,他的面容已變色扭曲,看上去,又難看又可怕,佟蘭當即抽泣起來,哭著哭著,她覺得胃口裡一陣翻江倒海地難受,急忙跑進了廁所。
很快,救護車趕到了,救護人員在一發現者的帶領下,來到出事現場。搶救人員檢查後發現,當事人已經死了。但還是立刻給莊中儀做人工呼吸,心臟起搏等搶救措施,結果是毫無用處,莊中儀的屍體被抬上救護車,直接送往醫院太平間。
佟蘭被一名單位保全人員開車送回了家。送她的人走後,佟蘭帶著悲痛的心情,渾身無力地走進家門,曉曉見媽媽回來了,興奮地迎了上去。佟蘭面色蒼白,伸出雙手去接兒子,就在這一霎那,她的目光驚異地停在坐在沙發上的那個人身上,脫口說道:啊!你是——白——!你——你怎么會在這兒? 我怎么不能在這兒?白增仁平靜地反問了一句。曉曉也很奇怪地問:你們認識?佟蘭點點頭說:曉曉,已經很晚啦,快睡覺去吧....她緊緊拉著曉曉的手,一起進了曉曉的臥室,又跟曉曉說了些什麼,然後關上門來的了客廳。
在客廳里,佟蘭和白增仁對視著,稍許,佟蘭問:你從哪來,來乾什麼?白增仁說:我是來跟曉曉作伴的,你們把他一個人留在家裡我不放心。
這關你什麼事,你是怎么知道我兒子一個人在家的?
我當然知道,白利朋是他的同學,而我是白利朋的叔叔,最關鍵的是,我是曉曉的親生父親。
什麼?你說什麼?佟蘭走向近前,直視著對方。
請你不要激動,白增仁說,我說的都是實話。你知道嗎?我現在法醫院工作,我是鑑定科的主任醫師...
不要說啦,醫師不醫師的,跟我有什麼關係。佟蘭打斷了他的話。
請你聽我把話說完,白增仁接著說,一個星期前,一個男人帶著一個小男孩來作親子鑑定,我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他說,孩子學校統一做了一次全面體檢,根據孩子的血型和自己的血型來看,不會是自己的親生兒子。當然,這都是背著孩子說的。我勸他不要亂猜疑,只根據血型,是不能判斷血緣關係的。但他堅持要做親子鑑定。沒辦法,我只好滿足了他的要求。檢測結果令我吃了一驚:孩子確實不是他的。我們必須尊重科學,更不能欺騙他人,我如實地填寫了鑑定結果,交給了他。他看過結果後,那種心情是可想而知的。當我們一起走出來的時候,我看到他帶來的那個男孩兒,這個男孩就是曉曉,他的胸前,掛著一個學校的身份卡,上面有家庭住址,這個住址我有記憶,我隨即問了孩子:你媽媽叫什麼名字?孩子回答:佟蘭,聲音雖然不是很清楚,但促使我想起了十幾年前,我們兩人的偶然邂逅,當時正值你丈夫出差不在家,我們一起來到了這裡,互相敘述著我倆在大學裡的那段美好的回憶,那天我們住在了一起,對嗎?
此時,佟蘭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兩眼發獃,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白增仁繼續說:第二天我倆依依不捨地告別了。幾天以後,我到外地進修去了,後來因為我個人行為不檢點,終於染上了嚴重的性病,不得不進行包括手術在內的各種治療,雖說保住了性命,但我卻永遠失去了生育能力,所以也就一直沒有結婚。當我看到曉曉的時候,我就想,既然不是莊中儀的親骨肉,那么會是誰的呢?他們走後,我立刻取了自己的血樣,經過檢測化驗後,和曉曉的血樣檢測對比,事實證明,我竟然是他的親生父親,這使我興奮不已。我擔心,莊中儀知道真相後會報復你們,所以儘可能地多了解這裡的情況,白利朋是我的侄女,也是曉曉的同學,她給我提供了更多的了解機會。白增仁說道這裡,佟蘭實在聽不下去了,她激奮地說:你別胡說了,我不相信!莊中儀從來沒問過我什麼。白增仁說:這是科學,不怕你不信。這些他沒對你說,是因為他是一個性格十分內向的人。佟蘭說:就算是這樣,莊中儀也不會報復我們的。不會?你看看這個,白增仁說著,拿出了那台微型的全息投影機,他撥弄了幾下後,打開開關,一個小人忽然出現在地上,把佟蘭嚇了一跳:這是什麼?她問。你應該清楚,白增仁說,是你丈夫的研究成果,他知道你快要回來了,想用這個來嚇唬你們。他欺騙曉曉,並把這個東西秘密藏在屋內,通過遙控器來操縱它嚇唬曉曉。他這種性格內向的人,在這種意外的強烈衝擊下,心理處於極其矛盾的狀態,幾乎失去了理智,這樣做可能只是個開頭兒,接下去,他會什麼事都可能做出來的呀。
佟蘭聽到這裡,如夢方醒,她說:所以你就殺了他,對嗎? 是!啊不——我沒有,白增仁自相矛盾急忙更正。佟蘭心裡明白了,她緊追不捨地說:你把我鎖在他的工作室里,就是因為你要殺他,對嗎? 不,我不知道他在哪裡,我....白增仁還想辯解。佟蘭說:對你來說,想知道莊中儀在哪裡並不難,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潮濕的白手帕繼續道:這是我在出事地點的廁所里發現的,我丈夫的臉上有被捂過的痕跡,現場的情況也表明,莊中儀不是意外觸電死亡。你用撒有麻醉劑的手帕,把他弄昏過去,並把他拖進他的實驗室,這時候你發現了我去找他,為了達到殺死他和逃脫自己的目的,你把我突然鎖在屋內。然後又製造假象,使其觸電而死,你把這塊作案用的手帕,扔進了哪兒唯一的一間廁所里,並用水衝掉,然後偷偷地溜走了,可是,你不知道,由於手帕較大,並沒有被水沖走。當時我去廁所,發現這塊白手帕的時候,就感到有問題.....說道這裡佟蘭停下來注視著白增仁。只見白增仁的頭上冒出了冷汗,他顫抖著聲音為自己開脫說:不——不對,我——我根本就沒去過他哪兒。語氣顯得十分空虛。佟蘭晃動著手裡的白手帕說:這是科學,不怕你不承認。
白增仁口氣一下子軟了:他兩眼流著淚,祈求地說道:佟蘭,你冷靜點,曉曉是你的兒子,也是我的親生骨肉,我們重新組成一個家庭不是很好嘛?你知道,我已經喪失了生育能力,不可能再有第二個孩子啦,為了我們的孩子,你就給我這個機會吧。佟蘭痛苦地站起身來,搖了搖頭語氣沉重地說:不,我不能再錯啦,說著她拿起電話,撥通了110。不知什麼時候,曉曉已經從臥室里走了出來,他站在那裡,兩眼蒙矇矓矓地樣子。白增仁看到他後,忽然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對他說:曉曉——叫我一聲爸爸好嗎? 曉曉後退一步,搖搖頭堅定地說:不,你不是我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