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懷鑒

壽懷鑒(1849~1929),字鏡吾,又字鏡湖,晚號菊叟,紹興城內都昌坊人。

壽懷鑒

清同治八年(1869)中秀才。憤于洋人跋扈,清廷喪權弱國,以不買洋貨、絕意仕進明志,在家中三味書屋設館收徒,厘定規約,年收學生不過8人。為啟發學生思路,提高文學修養,選授課文注重文采,因其異於傳統,被人譏為“離經叛道”。教學之餘,以讀書自娛,除經史子集外,博覽稗官、筆記。晚年常閱報紙,與人議論時政,言及帝國主義侵略、訂立不平等條約時,輒氣憤扼腕,大罵朝廷賣國賊。?

為人正直,尚氣節,崇禮義,生活儉樸。晚年,置一夏布長衫,掛於牆上,與兩子換穿。每逢春節,於學生拜年次日必回拜。客人來訪,必整衣冠相迎。清貧自守,不願兒輩科舉入仕,次子鵬飛富才學,鏡吾將其鎖於樓房內,不令出而應試。鵬飛緣繩而下,赴京得朝考一等第一名,授吉林宏安知縣,鏡吾斥為不孝,拒收送來之銀。書屋後有丹桂一竿,時徘徊其下,有一亭名“自怡”,又於對面牆上,書“寄傲”兩字,以示傲然遺世,自得其樂之意。魯迅於光緒十八年(1892)二月入三味書屋受教,歷時5年。其道德文章予魯迅以深刻影響,魯迅在《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等文中對當時生活有詳細記述。

魯迅·壽鏡吾·三味書屋

沈毅驊

說起魯迅先生,我就會想到我的先人,我外婆的曾叔祖、開辦“三味書屋”的壽鏡吾老先生———魯迅先生的啟蒙老師。

三味書屋是當時紹興城裡著名的私塾,魯迅先生童年時曾在這兒學習。一般對“三味書屋”的解釋,都說是以三種味道來形象地比喻讀《詩》、《書》、諸子百家等古籍的滋味,而壽鏡吾老先生之孫壽宇先生在他寫的文章中則是這么說的:“我不止一次地從我祖父壽鏡吾的口中,聽到解釋三味書屋的含義。祖父對‘三味書屋’含義的解釋是‘布衣暖,菜根香,詩書滋味長’。”壽鏡吾老先生說:“‘布衣’就是老百姓,‘布衣暖’就是甘當老百姓,不去當官做老爺;‘菜根香’就是滿足於粗茶淡飯,不羨慕、不嚮往于山珍海味的享受;‘詩書滋味長’就是認真體會詩書的深奧內容,從而獲得深長的滋味。”據說,這是壽鏡吾老先生的父親壽韻樵親手擬定的,要子孫認真體會,身體力行。

壽鏡吾老先生忠實遵守父訓,立志不當官,也反對和禁止兒子去當官。他不允許小兒子去趕考,甚至把他鎖在樓上,每頓飯菜都叫人給送去。結果他的小兒子用麻繩綁在窗門上,緣繩而下,逃出了樓房,終於去北京考取了朝考一等第一名,當上了吉林省農安縣的知縣。壽鏡吾老先生就罵他不孝,罵了好長一個時期。大概吳越是山水魚米之鄉,讀書人家裡若有些小的產業,不至於過不去、非要去當官不可。再加上清朝政治混亂,壽老先生對清末官場的腐敗是深惡痛絕的,認為亂世切莫去做官,即使做了官也是昏官。在當時這種遁世退卻、不合濁流的態度是可貴的,聯繫“三味書屋”的命名,很能看出老先生的正直、善良。這對於他的學生,如後來成為反封建的猛士的魯迅先生,大概不會沒有影響吧!

我們常談到魯迅先生批判傳統文化的勇敢、堅決、深刻。魯迅先生固然受到很多西方的影響,但他不是一個在西方長大的人,在接受西方影響之前,已在中國傳統文化中生活了十幾年。我們不能把魯迅先生理解得過於現代化。五四時代的開放使中國人最大程度地了解了西方,但五四也是離傳統文化很近的一個時代。在拯救中國國民劣根性的手術台面前,西方的刀和中國的腸胃的不和諧,也深深地體現在魯迅先生的作品中,體現在魯迅先生的包括希望和絕望的一切矛盾中。我們不但要從他的戰鬥中讀出一份信心來,我們也要從他的顫抖中讀出一份中國人的精神來。

傳統是一條鏈環,它不是拘束人心的,而是在血脈深處的讓人賴以生活的存在。想起魯迅先生的啟蒙老師是怎樣的一個人,想起魯迅先生的同胞是些怎樣的人,我禁不住問:難道魯迅先生犀利的雜文與《詩》《書》《禮》《樂》就一點兒也產生不了共鳴嗎?對於我來說,魯迅先生的雜文與孔孟經典的相通之處並非文字的優美,修辭的高超,而在於一種精神的暗合。我所接受的所有傳統文化教育絲毫沒有妨礙我接受魯迅,並使我更接近他而不是遠離。壽寧先生寫道:“魯迅每年春節前,總是用‘大紅八行箋’給我祖父寫‘拜年信’,都是恭恭正正的小楷,以‘鏡吾夫子大人函丈,敬稟者’為開頭,以‘敬請福安’為結尾,下具‘受業周樹人頓首百拜’之類的話。”魯迅先生對於吃人的封建禮教是憎恨的,但這裡卻顯示出了他對具體的傳統道德的尊敬的一面。我感覺到,魯迅先生抨擊傳統文化、傳統道德很大程度上是出於時代的需要,如果魯迅先生活到今天,或許也會為傳統精神吶喊一聲的。

何為“三味”,古人有兩種說法:其一是前人對讀書感受的一種比喻,“讀經味如稻粱,讀史味如肴饌,讀諸子百家味如醯醢,”三種體驗合稱為“三味”。其二是“三味”出自宋代李淑《邯鄲書目》:“詩書味之太羹,史為折俎,子為醯醢,是為三味。”這是把詩書子史等書籍比作佳肴美味,比喻為很好的精神食糧.

魯迅讀書的“三味書屋”兩旁屋柱上有一副抱對,上書:“至樂無聲唯孝悌,太羹有味是詩書”,可見“三味書屋”中的“三味”應該用的就是這個意思。其三是借用佛教語言,“三味”即“三昧”,是梵文samadhi的音譯,原指誦讀佛經、領悟經義的三重境界:一為“定”,二為“正受”,三為“等持”,意思是說,誦經之前要止息雜念,做到神思安定專注;領悟經義態度必須端正,具有百般恭敬的虔誠;學習過程中要專心致志,保持始終如一的精神。隨著佛教思想與漢民族文化的融合,“三昧”逐漸引申為對事物本質精神意義的概括,有“箇中三昧”,“得其三昧”等說法,用來比喻領悟學問的精確與深刻。

三味書屋:是清末紹興城裡著名私塾。魯迅12歲在這裡求學,塾師是壽鏡吾老先生。三味書屋,是三長間的小花廳,本是壽家的書房。壽鏡吾老先生在此坐館教書長達六十年。 “三味書屋”之味:魯迅先生在他的散文名篇《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裡面所提到的“三味書屋”,在浙江紹興城內魯迅先生故居附近,是魯迅先生少年時期讀書的地方。那么,為何叫“三味書屋”呢?原來,“三味”取自“讀經味如稻、梁,讀史味如肴饌,讀諸子百家,味如醯醢(音希海,即醋和肉醬)”的古語。其大意是:讀四書五經之類味如吃米麵,是食之本;讀史記味如喝美酒吃佳肴:讀諸子百家之類的書,味如醬醋(好比烹調中的佐料一樣)。“三味書屋”的橫匾是清代乾嘉年間的著名書法家梁山舟書寫的。當時,匾的兩旁還懸掛著這樣一副木刻的對聯:“至樂無聲唯孝悌,太羹有味是讀書。”

有人說,“三味”源自《李淑書目》。李淑說:“詩書為太羹,史為雜俎,子為醯醢,是為書三味”,對此,壽宇也不認同。

壽宇的叔父壽洙鄰解釋說:“三味是以三種味道來形象地比喻讀詩書、諸子百家等古籍的滋味。幼時聽父兄言,讀經味如稻粱,讀史味如肴饌,讀諸子百家味如醯醢。但此典出於何處,已難查找。”此說影響甚大,魯迅的三弟周建人也傾向之。然而,壽宇還是不認同。他說:“這樣的解釋淡化了祖先對清王朝的反叛精神。我小的時候,我祖父壽鏡吾親口對我說,三味是指布衣暖,菜根香,詩書滋味長。布衣指的是老百姓,‘布衣暖’就是甘當老百姓,不去當官做老爺;‘菜根香’就是滿足於粗茶淡飯,不嚮往于山珍海味的享受;‘詩書滋味長’就是認真體會詩書的深奧內容,從而獲得深長的滋味。這第一點‘布衣暖’非常重要,這是我祖先峰嵐公、韻樵公的思想核心,產業的失敗,使他們看清了清王朝的腐朽本質,他們認為在禍國殃民的清王朝當官就是為虎作倀,是害人害己。於是,把三味書屋的辦學方向也作為子孫的人生指南,不許自己的子孫去應考做官,要甘於布衣暖,菜根香,品嘗詩書的滋味。”壽宇說,壽鏡吾生前曾對他說:“這三味的含義不能對外人說,也不能見諸文字,這是祖先韻樵公定的一個家規,因為‘三味’精神有明顯的反清傾向,一旦傳出去可能要招來殺身之禍。”這也是後來人們主觀臆測出來眾多說法的主要原因。

三味書屋是魯迅先生幼年讀書的地方。他於12歲那年到這裡上學。第二年秋後,因祖父下獄,少年魯迅離家去紹興農村──皇甫莊、小皋埠避難,故學業中斷。1894年夏間回家,仍返三味書屋。這樣一直到大約1898年往南京水師學堂學習前半年才離開,首尾竟達六年……

這裡的一切都保存得十分完好,仍舊如魯迅回憶時寫的那樣:“從一扇黑油的竹門進去,第三間是書房,中間掛著一塊匾道:三味書屋;匾下面是一幅畫,畫著一隻很肥大的梅花鹿伏在古樹下。”這匾和畫,解放前曾散失,解放後,黨派幹部想盡辦法才找回來。當年和魯迅一道念書的同學,解放初還有周梅卿、章祥耀、王福林三位健在,按照這三位老同學的回憶,三味書屋恢復了原來的布置。屋子裡,好像是中國舊式的客廳,這在今天的青少年看來,是會感到奇特的。學生的座位一共有11個;魯迅的座位排在北牆邊,是一張帶抽屜的長方形桌子,桌子後面放著一張略嫌低些的椅子。這兒光線很暗,空氣也顯得潮濕。他的書桌右角,至今還刻有一個約一寸見方的“早”字,刀法簡樸挺直,它是魯迅幼年手刻的一件極為珍貴的木刻文物。至於它的來歷,據說是這樣的:有一天,魯迅上學遲到了,受到塾師的責備,他就用小刀刻下了這個方方正正的“早”字,來督促自己。從此,他再也沒有遲到過。

三味書屋簡介 壽家台門是魯迅的塾師壽鏡吾先生家的住屋。壽鏡吾(1849-1930),名懷鑒,字鏡吾,是一個學問淵博的宿儒。他品行端正,性格耿直,一生厭惡功名,自考中秀才後便不再應試,終身以坐館授徒為業。魯迅稱讚他為“本城中極方正,質樸,博學的人”。壽家台門由壽鏡吾的祖父峰嵐公於嘉慶年間購置,總建築面積795平方米,前臨小河,架石橋以通,西有竹園,整幢建築與周家老台門隔河相望,聞名中外的三味書屋就在壽家台門的東側廂房。

第一進,即台門斗,隱門上方懸掛著一塊“文魁”匾,此匾是為魯迅的塾師壽鏡吾的兄長壽子持所懸掛的,他在光緒二年(1876年)中丙子科舉人,此匾用來光耀門楣,並表示著壽家人曾經出過舉人,是戶書香人家。

在第一進台門斗的西邊,穿過天井,有一小方竹園,竹園的北邊廂房我們現在把它布置成“三餘書屋”,“三餘書屋”是“三味書屋”的原名,“三餘書屋”的擺放仿照“三味書屋”,遊客可以在這仿真的書屋裡坐一坐,體驗一下私塾生活,或者拍照留影。

第二進稱為大堂前,每逢祖宗忌日,紅白喜事,貴賓到來的聚會之地。額枋懸掛著“思仁堂”匾一塊。廳堂柱子掛一淺綠色木板刻制的對聯,聯云:“品節泰山喬嶽,襟懷流水行雲”。後邊金柱上掛著對魯迅的塾師壽鏡吾德行、言論的讚頌抱對一副:“道義嘉謨見風骨,箴言懿德澤桑梓。”

穿過天井,即第三進--座樓,這裡分別是小堂前、書房和壽鏡吾先生臥室的原狀陳列。

小堂前是用來接待親朋好友的地方。在退堂屏額上懸掛著一塊“重遊泮水”匾,這塊匾是壽鏡吾中秀才(入泮)的第六十年,即1928年他過世前的一年,他的侄兒壽孝天送來祝賀的。魯迅對壽鏡吾先生充滿了真摯的愛戴和敬意,離開紹興之後,與壽鏡吾先生一直有書信往來。1906年魯迅曾回紹興,又去看望這位老師,給他講外面的所見所聞,當時壽鏡吾先生就是在這裡接待他的。

壽鏡吾先生的書房是典型的塾師之家的書房布置,設有《二十四史》專用書櫃、普通書櫃、文房用具等。房內額枋上懸掛著“三餘齋”匾,“三餘”取義於《三國志》裴松之注,即董遇所說“為學當以三餘,冬者歲之餘,夜者日之餘,陰雨者晴之餘。”意思是人們要利用一切空餘時間發奮學習。

在壽鏡吾先生的臥室里放置著架子床、衣櫃、箱櫃、木躺椅、衣架、盥洗架等物品。由於壽鏡吾先生教學很嚴謹,他每年只收八個學生,認為多收了教不過來,所以他的教學收入很有限,因此,我們現在看到的臥室擺設超過了當時壽鏡吾先生實際的生活狀況,其實他過著更為儉樸、清苦的生活。

從第三進往東,就是壽家台門的東廂房,分南、北兩部分。南邊的廂房現陳列著介紹歷史文化名城紹興的古代教育史,分“越中府縣學、越中書院和越中學塾”三大塊內容。北邊的廂房即為魯迅先生的讀書處——三味書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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