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紐特人
因紐特人意為“真正的人”。他們也稱愛斯基摩人,意為“吃生肉的人”他們主要居住在北極地區即包括北冰洋沿岸的亞、歐、北美三洲大陸北部和北冰洋中的許多島嶼上。約6000年前,居住在西伯利亞的因紐特人橫過 白令海峽到達阿拉斯加。他們製造了皮艇、 魚鉤、 魚叉等工具捕捉魚、 海豹、 海象甚至 鯨魚,使用石制 弓箭、 刀、 刮刀,吃食 馴鹿、鹿牛、 巨象、鳥類等,用海生動物油點燈,用針在臉上刺花紋。另外一些人則沿阿拉斯加北岸東行至格陵蘭,發展了獨立的多爾賽特文化,此文化在公元前1200~1000年較繁榮。居住在北極地區的因紐特人將近20萬,其中約有6萬來自 阿拉斯加、 加拿大、格陵蘭。在歐洲有19個不同部族分別住在俄羅斯及斯堪的納維亞半島北部,以飼養馴鹿、捕魚為主。居住在加拿大及格陵蘭的則多以狗拉雪橇為運輸工具。生活在內陸者以狩獵為生,近海者以捕獵海獸、魚類為主。他們都有勻稱、結實的矮小身軀和類似的風俗習慣。寒冷的氣候塑造了他們適應環境的能力和富於革新的精神,同時熱情好客,過群居生活,婚姻基本為一夫一妻制。現代生活正逐漸滲入因紐特人社會,新舊社會意識、思想、生活方式開始發生了碰撞。
基本內容
因紐特世代相傳捕獵為生
五千年來,因紐特人居住在北冰洋邊上,冰地是他們的公路,是他們的狩獵場所。但是隨著冰塊的加速融化,他們的傳統生活變得難以維持。
簡斯有兩百多斤重,壯得像頭熊。他是來自格陵蘭島夸那村的一個獵手,今年已經45歲。夸那村位於北緯77度,那裡是世界上有人聚居的最北村落,住著約650人。
他們是北極地區的因紐特人。
簡斯和他的三個姐夫———格蒂安、瑪瑪魯特和托比斯這趟出門是打算前往冰緣帶尋找海象,帶回足夠的肉養活他們的大家庭和家裡的57隻狗。離家前,簡斯仔細研讀了丹麥氣象局發來的一份冰塊示意圖,地圖上標明了他們可能在路上遇到的水域。這些水域對獵人來說並不是好訊息,因為這意味著危險。對於生態系統來說,這也不是一個好的跡象,因為它反映了全球變暖的趨勢。
在因紐特人的眼中,北極是美妙的。“它不是一片荒蕪之地,每一片土地都有它的名稱。獵手們經常會穿越幾百公里的路程去捕捉海豹、北極熊、馴鹿、鯨和海象。獨特的文化傳統在因紐特人中間代代相傳。”但是如今的北極環境正在日益變得脆弱。
在過去一二十年里,格陵蘭島的溫度已經升高了2華度———這是全球平均水平的兩倍。格陵蘭島上的一些冰塊在以50年來最快的速度融化。因為冰塊和雪地的融化,地球吸收了更多的熱量,海平面也隨之上升。過去受到冰塊保護的沿海村莊漸漸被海水吞噬,北極動物的生活環境也受到威脅。北極熊在浮冰上棲息。如果浮冰消失,它們將無法存活。為了尋找浮冰,北極熊只好向更北的地方遷徙,但是長途跋涉耗費了它們大量體力。因紐特人抱怨說他們捕到的北極熊越來越瘦弱。在阿拉斯加,曾有捕鯨人發現海象因為把他們的白色船隻誤認為浮冰而試圖爬到他們的船上。因為氣候變暖,一些從未在北極出現過的動物也來到了這片土地:知更鳥第一次出現在北極的天空中,大黃蜂也開始在北極圈附近嗡嗡作響,鮭魚出現在了漁民的漁網裡。
五千年來,因紐特人居住在北冰洋邊上,冰地是他們的公路,是他們的狩獵場所。但是隨著冰塊的加速融化,他們的傳統生活變得難以維持。
生物學家說北極的整個生態系統正在崩潰。如果沒有海冰,北極熊、海豹、海象都將失去棲息的場所,像簡斯這樣的北極獵人將一無所獲。
初戰告捷同享獵物
簡斯回營地取來了雪橇。他切下一塊內臟分給已經飢腸轆轆的狗。雪地上一個鮮血淋漓的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海象的胃。
他在裡面發現了一個扇貝。
簡斯的雪橇有4米長、1米多寬,一共由15隻狗拉著。“這些狗有點野,我們也一樣。要讓它們為我們效力就不能把它們餵得太飽,如果我們不愁吃穿也不會和它們一起出來了。”雪橇犬之間偶爾會發生爭吵,這時簡斯手裡的鞭子就會落在它們的背上,直到它們停止爭吵重新上路。
晚上11點,白天的光線漸漸消逝,這時簡斯和他的三個姐夫已經來到海邊。他們利用魚叉熟練而迅速地搭好了兩個帳篷,打算在這裡過夜。帳篷里點著一個古老的普里默斯爐,火爐上燒著一個已經磨損的水壺,裡面的冰塊正在漸漸融化成水。他們頭頂上方有一條海豹皮做成的帶子,上面懸掛著海豹皮製成的靴子、北極野兔毛做成的襪子和一塊等待解凍的麵包。
他們換掉了狐皮的連帽雪衣,穿上帆布襯底的外套,外套的腰間有一圈北極熊的皮毛。簡斯在一邊磨刀霍霍,格蒂安則在整理鯨鏢繩,他們打算今晚通宵打獵。等他們準備好一切出發的時候已是午夜,那時的太陽像一個紅球懸掛在地平線上。隨著黑夜的降臨,溫度已經降到零下40華度。這裡的夜晚很短暫,過不了幾個小時,太陽又會從東邊升起。
獵人們手裡拿著魚叉,排成一路縱隊出發。瑪瑪魯特在前面帶路,其他人則小心翼翼地尾隨其後。“海象能聽到我們從冰上經過的聲音,所以我們要把腳步放齊,製造只有一個人的假象。”
這些人是最後一批選擇延續古老傳統的格陵蘭獵人。幾百年來,他們一直沿襲祖先傳下來的狩獵經驗,但是他們的生活並非一成不變。目前已有80%的因紐特人移居城鎮,很多人在白人開辦的漁獵公司和罐頭廠當僱工。剩下20%的因紐特人還居住在鄉間,繼續靠狩獵、捕魚為生,但是這些人大多也告別了過去的遷徙生活,搬進了固定的居民點。有的村子幾乎每個家庭都裝了衛星電視,手機更成為村民出門必備的通訊工具。不過現代生活並沒有使因紐特人的狩獵本領發生退化,今晚,簡斯和他的三位姐夫就將用行動證明。
一道狹窄的水域出現在簡斯面前,水裡傳來一陣動靜:海象來了。瑪瑪魯特躡手躡腳地向它靠近,其他人則按兵不動。夜色里傳來一陣呼呼聲,那是魚叉扔出去的聲音,然後是中標的聲音:海象死了。這隻獵物足有725斤重,四人上前一起把它拖到冰地上,拿出磨得鋒利的刀子,把海象的心、肝臟連同海象的肉放在一塊防水布上———這些將成為他們和狗的食物。
簡斯回營地取來了雪橇。他切下一塊內臟分給已經飢腸轆轆的狗。雪地上一個鮮血淋漓的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海象的胃。他在裡面發現了一個扇貝。因紐特人不僅吃海象的肉和肝臟,就連海象胃內還沒來得及消化的貝類也挖出來吃。簡斯取出那顆扇貝,把它扔進自己嘴裡,嚼了兩下,然後吞了下去。
離開之前,瑪瑪魯特留下了兩塊肋骨和一些還冒著熱氣的腸子。他說這是給北極熊留下的。
“它教會了我們很多東西。它既可以在水上也能夠在冰上穿行,任何東西都可能成為它的獵物。它值得我們尊重。如果不是從北極熊那裡學到一些辦法,我早不知死多少回了。”
風雪夜尋覓棲身之處
獵人們已經迎著狂風走了好幾個小時,但是他們不能停下來休息,因為暴風雪正步步逼進,他們必須找到一個可以抵擋風雪的地方。
3月21日已經到了春分,這是簡斯出來的第四天了。這天的溫度從零下35華度又降到了零下40華度。“我們要在暴風雪來臨之前趕緊離開。”簡斯有些焦慮。他們沿著海岸線一路向南,下個目的地是一個名叫莫瑞薩克的村莊和阿帕島附近的一個叫做“海象黃金國”的地方。
去年在“海象黃金國”,他們曾在短短几天內捕獲了13隻海象。
獵人們已經迎著狂風走了好幾個小時,但是他們不能停下來休息,因為暴風雪正步步逼進,他們必須找到一個可以抵擋風雪的地方。透過大片的雪花,簡斯隱約看到了一個木屋的屋頂,瑪瑪魯特也發現了。他們迅速向那裡靠近,很快找到了這間屋子。屋裡的地板凝固著海象、海豹這些動物的陳年血跡,牆角有一塊空地用來睡覺。點燃火爐後,簡斯開始給雪橇犬餵食。他把已經凍上的海象肉扔進狗的嘴裡,說著:“我們的狗很像我們,它們也很喜歡吃,胃口很好。”
此時,暴風雪已經降臨,外面的溫度降到零下60華度,窗戶被狂風吹得嘎吱作響。格陵蘭犬在屋外已經安然入睡,它們一貫耐寒。
屋裡,大家圍坐在火爐邊,因此也並不覺得冷。瑪瑪魯特手裡拿著一根用鯨骨製成的線在補靴子。簡斯一邊用鑷子拔掉臉上的毛髮,一邊解釋說:“這些長出來的毛髮會讓你的臉凍得更快。”
這個風雪夜的晚餐是一鍋用海象心臟煮成的湯,還有一些用來保持熱量的海象脂肪。
四人度過了一個不平靜的風雪夜。第二天清晨簡斯醒來的時候,屋裡格外安靜,只有火爐發出的噝噝聲。“在天氣面前要有一顆敬畏之心。如果在這樣的天氣出去,我們很快就會被凍傷。寒冷就像一場噩夢,就像一個要對你下手的幽靈。”外面狂風仍在呼嘯,大家只好待在屋裡,因為無事可做,他們便開始講述自己或者聽到過的狩獵經歷。
格蒂安說有一回村裡有位老人在冰地上走著走著,忽然掉進冰縫裡。幸好狗在數里外的地方嗅到了他的氣息,帶著村民一路找到了他。
托比斯想起來正是在這間小木屋裡,他殺死了自己獵人生涯中的第一隻北極熊。“我不確定自己有沒有把它殺死。我整夜待在屋裡,等它來襲擊我,但一直等到早上,什麼也沒發生。我才知道它已經死了。”托比斯曾經在丹麥接受培訓成為一名工程師。儘管回到北極意味著要忍受刺骨的寒冷、長達數個月的黑暗以及飢餓的威脅,但他仍然選擇回到家鄉做一個獵人。
在野外,人類和動物之間形成了一種契約:狩獵與被狩獵、傾聽與被傾聽。簡斯說:“北極熊、鯨魚和海豹,它們都在傾聽我們說話,而我們也在聽它們發出的聲音。它們能聽懂我們在說些什麼,每次我們穿上它們毛皮做成的衣服,我們也更加能理解它們。”
這場暴風雪持續了三天,他們在木屋裡待了三天。暴風雪過後,溫度已經從零下60華度上升到了零下10華度。在清晨的光線里,海冰呈現出一股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