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我”與格斯拉兄弟住在倫敦,他們兄弟二人合開了一家手工鞋匠店, 店房有兩間打通的鋪面,開設在一條橫街上——它卻是坐落在倫敦西區的一條新式街道。
窄窄的小天窗透進不多的光線,正好灑在窗下兩張並排的小桌上。一側的抽屜中則是各式各樣的尺和筆,差不多和工程師的工具一樣齊全。環繞小桌的,是柜子和架子,然而柜子只屬於弟弟,架子只屬於哥哥。架子就在哥哥的身後,上面整整齊齊地排放著一張又一張皮革,皮革上遮蓋著米色的布,香味從布縫裡毫不避諱地溢了出來。柜子緊貼在弟弟身後,三十六個小抽屜分別貼著不同靴子款式的名稱,標籤泛著古舊的黃色。抽屜里整齊地擺放著靴子的圖紙,密密麻麻的英文小字穿插在縫隙里,每樣款式都有十來張圖紙。
“我”對手工鞋匠格斯拉的高超手藝和敬業精神無比敬佩,以至於“我”走進他的店鋪就像走進教堂那樣——心靈會得到某種程度的淨化,所以“我”總是不自覺地接近格斯拉;另一方面,“我”對格斯拉兄弟又有一種潛意識裡的畏懼,“我”在潛意識裡總是在逃避著格斯拉。一次買鞋,雖然“我”只需要兩雙,“我”卻向格斯拉定做了三雙;“我”很快就離開了那裡。 “我”有一種難以描述的感覺,以為格斯拉的心裡把“我”看成對他存壞意的一分子;“我”也許不一定跟格斯拉本人作對,而是跟他做靴子的理想作對。
“我”敬重像格斯拉那樣有著高尚品質,勇於追求理想的人,但潛意識中,“我”又在逃避著這種人。 因為格斯拉身上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威壓著“我”。 雖然“我”並沒有見到過這種無形力量的威力,但“我”可以感受到那深藏其中的巨大能量。 或許正是這一股奇異的力量促使“我”產生了既想接近,又不願接近的矛盾心理。
這種矛盾的心理其實也是理想與現實這對矛盾投射在“我”身上的具體表現,在當時條件下,“我”無法給格斯拉兄弟們指明一個好出路,只能是無限地同情和不盡地感慨而已。
格斯拉兄弟的精神令人感佩,可是他們終究敵不過機器大生產的大潮和追求時尚的世俗人心,淒涼地走向了死亡。
創作背景
19世紀末20世紀初,英國工業革命取得了重大成就,機器在許多領域都得到了廣泛套用。在這樣的背景下,一些大公司壟斷了市場,這對當時的小手工業者來說,無疑就像一場噩夢,許多小作坊都瀕臨破產。
短篇小說《品質》寫於1911年,客觀地描寫了手工業者的生存危機,形象地揭露了工業革命、市場競爭帶來的商業誠信危機。
故事主人公格斯拉兄弟來自德國,住在倫敦——那個因為工業革命而變得無比繁榮的地方,那個手工業逐漸沒落,工業逐漸興起的城市。
人物介紹
格斯拉
格斯拉,60多歲,擁有日耳曼姓氏,臉龐黃皺皺的,頭髮和鬍鬚是微紅和鬈曲的,雙頰和嘴角間斜掛著一些整齊的皺紋,話音很單調,喉音很重,只有他的藍灰眼睛含蓄著樸實嚴肅的風度,好像在迷戀著理想。背有點兒彎,腰間圍著皮圍裙,袖子往後捲起,眼睛霎動著——像剛從靴子夢中驚醒過來,或者說,像一隻在日光中受了驚動因而感到不安的貓頭鷹。
格斯拉兄弟在倫敦西區一條新式街道上經營一家製作鞋子的手工店房,只承做訂貨,不出售現成靴子。只有親眼看過靴子靈魂的人才能做出格斯拉兄弟那樣的靴子——這些靴子體現了各種靴子的本質,確實是模範品。他所做的靴子非常耐穿,一時穿不壞的——他好像把靴子的精華縫到靴子裡去了。
“我”
“我”很年輕時就認識格斯拉兄弟,因為他們承做“我”父親的靴子。在“我”大約14歲那年,“我”夠格去跟格斯拉兄弟訂做成年人靴子的時候,對他們兩兄弟的品格就有了些模糊的印象。因為從那時起一直到現在,“我”總覺得,做靴子,特別是做像他所做的靴子,簡直是神妙的手藝。
作品鑑賞
主題思想
《品質》主題思想之一:在盲目追求利益的資本主義浪潮中,品質比生命更重要
19世紀末,人類已經無法與機器競爭,大量的手作坊被迫關閉和無數工匠的生活被大公司的興起而改變。格拉斯兄弟憑藉他們出眾的手藝贏得了無數的榮譽,但他們卻因為機器而走向沒落;他們打敗了所有的競爭者,卻最終被時代所打敗。“我”見證了故事主人公的悲劇卻也無能為力:勤勞又固執的兄弟倆只關注他們產品的質量而忽視了社會發展的潮流;他們蔑視那些沒有原則,又搶走他們顧客的重量不重質的大工廠;他們試圖保持品質,可好品質卻被高產量打敗;他們立志要為他們的榮譽而戰,可面對充滿野心的利益集團他們實在太過弱小。大工廠不斷建立,它們用更少的成本和時間製造了更多的產品,它們不在乎質量,高產量代表一切。“它們用廣告吸引客戶,而不是質量”。
工業革命標誌著歷史的重大轉折,影響了生活的每一個角落。但是,這些影響並不取悅每一個人。格斯拉兄弟的日子尤為艱難,為了生存,他們不得不與大工廠進行鬥爭。因為大工廠的高產量和新款式,他們的生意變得步履維艱。他們的店面坐落於“倫敦西區最繁華的地段,宮殿、議會、政府部門都在那,還有很多的大商店、戲院和高級住宅”。這個地理位置本該使他們的生意蒸蒸日上,可事實卻並非如此:他們的確有一段輝煌的時光,可最終還是走向沒落。在那個年代,變化的不只是社會,還有它們的公民。過去,人們尊重格斯拉兄弟高超的手藝和高尚的品格,為了一雙好靴子,他們可以等漫長的手工定製。然而,慢慢地,人們也在改變。“當他接到訂單,要花好長時間完成。人們已經不願再等啦,他失去了所有的顧客。看起來,人們已經不需要好鞋了。”就在短短的時間裡,人們對時髦的需求已經超過了好質量,格斯拉兄弟也逐漸地被社會遺忘。
這個時代決定了他們悲劇的命運:他們無法維持他們的榮譽,只能身無長物的離去。格斯拉兄弟應該是“我”見過的最好的製鞋者。格斯拉兄弟就像大部分德國人一樣,低調、有原則、嚴肅、有時又有點固執。他們為皇家定製靴子,卻從不以此做廣告;他們只接受定製,從不出售樣品;他們把製鞋當做藝術,從不偷工減料。他們視皮革為珍寶,注重各戶的每一個細節,他們不允許錯誤出現,他們的鞋質量太好以至於顧客無法頻繁地光顧,他們將製鞋作為使命,誠信經營,他們本應該有個十分美好的結局。但是,現實生活不是童話,好人不一定總有好報,因為大機器的興起,他們只能接受悲劇的命運。
靴子的品質——結實美觀製作精美、質量上乘
格斯拉從不做廣告,櫥窗里的靴子就能說話。“細長到非語言能形容的地步”“叫人看了捨不得離開”“只有親眼看過靴子靈魂的人才能做出那樣的靴子”“這些靴子體現了各種靴子的本質,確實是模範品”“‘我’總覺得,做靴子,特別是做像他所做的靴子,簡直是神妙的手藝”
作者用美好的話語讚美格斯拉的靴子。皮革是沒有生命的死板板的物品,但到格斯拉的手裡,已經把它變成一件珍貴的藝術品。靴子是沒有靈魂的,但它浸潤了製鞋人的情感,它就變成了有生命的活物,它就能在讀懂它的人面前綻放。格斯拉的靴子不僅能滿足人們精神上的審美需要,事實上它的實用價值更勝一籌。他做的靴子非常經穿,以至於追求時髦的人寧願只買易壞漂亮的靴子而不願意經常光顧他的店堂。
格斯拉去世後,他的傑作照樣被擺在櫥窗里,成了別人的樣品,令人無限哀嘆。
主人公的品質——德藝雙馨
看過靴子樣品的人,一定想知道格斯拉其人。“他本人有點像皮革製成的人”、“因為皮革是一種死板板的物 品 , 本來就有點僵硬和遲鈍”、“只有他的藍灰眼睛含蓄著樸實嚴肅的風度,好像在迷戀著理想”。人物的性格已經部分地表現在這樣的描述中,讀者可以看到一個嚴肅認真,不善交際的老鞋匠。誠實敬業的格斯拉對自己的手藝始終有一種自信,對自己製作的靴子很有把握。因為他用的是最好的皮革,花了很長時間,根據每一位顧客的實際情況,傾注了心血去完成每一件作品。面對大公司粗製濫造的時髦靴子和鋪天蓋地的廣告,小手工業者要生存,必須順應潮流:利用廣告,追趕時髦,降低質量,粗製濫造。
格斯拉用自己的方式進行了抗爭。他堅持一貫的做人的原則,寧願餓死也不願偷工減料,一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他用生命堅守自己的“靴子理想”,恪守一個普通鞋匠的職業尊嚴。
在競爭日趨激烈的情況下,一些企業為了追求更大的經濟效益,使用了一些不切實際的廣告來吸引顧客,此外為了追求更多的數量也導致產品質量的下降。因此,格斯拉兄弟與大工廠之間的矛盾日益凸顯。當某一天“我”穿著一雙大工廠生產的靴子來到蓋茨勒兄弟的店面時,“‘我’能感覺到他的眼睛穿透‘我’的腳上的劣質覆蓋物。最後他說:這些都不是‘我’的靴子。不僅是憤怒的語氣,有一點悲傷,甚至蔑視,還有一些安靜,那感覺就像凍結了血液。”可以看出格斯拉對“我”感到失望,這也是文中第一次正面描寫格斯拉對大工廠的怒火。那些不知自重的大工廠用虛假的廣告帶走了他的顧客,讓他們的生意變得更糟。從那時開始,每次“我”光顧格斯拉兄弟的鞋店都會發現他們的生意變得更差了。他們的店面變得更小了,格斯拉哥哥“因為無法接受失去舊的店面”而離世。他們除了更加注重鞋子的質量之外,還是堅持不做廣告,面對競爭還是不做任何改變,所以他們的生意即將崩盤也不足為奇了。
“我”感到萬分難過,但除了再多買幾雙靴子之外也幫不上任何忙。“這些靴子定做的時間格外長,質量也格外好。有一雙靴子怎么也穿不壞”。一年之後,“我”從國外回到倫敦,第一時間久去了他們的鞋店,格斯拉好像老了15歲,“我”幾乎要認不出他來了,他的生意已經不能再糟糕了。當他問“我”是否要定製靴子時,我立馬下來四雙靴子的訂單。他還是像以前一樣,無比精細的給我做新的模板,並且說因為他幾乎沒有訂單,所以“我”的靴子會很快做好。沒有幾天,“我”就收到了靴子,“他們還是那么合適,是最好的皮革,是‘我’收到的最好的靴子。”可當“我”去店裡打算當面表示感謝時,“我”卻發現店面已經不在了,並且被告知格斯拉死於飢餓。旁人說“倫敦再也找不到那么好的靴子了。”
社會的品質——浮躁功利
在以大工業時代對傳統手工業的衝擊中,工業壟斷,機器生產極大地提高了生產力,傳統的手工業既費時又費力,小作坊的生存空間受到擠壓,還有很多像格斯拉先生一樣的傳統手工業者也面臨著失業的窘境。工業革命也給人們的日常生活和思想觀念帶來了巨大的變化。經濟的發展、物質的豐富使得人心變得日益浮躁。大公司為了追求利益,在成本和效率上下功夫。“人們好像不需要結實的靴子了”,為了時尚,人們把質量放在了次要的地位。
格斯拉堅守傳統手工業時代的品質,他認為靴子經久耐穿是第一位,但顧客也許是喜新厭舊的。時代變了,人們的觀念也變了,格斯拉的最好結局就是在堅守中走向死亡。
面對飛速發展的社會,什麼都不做的格斯拉兄弟無疑被市場淘汰了。格斯拉兄弟是好人更是製鞋的專家,他們擁有幾乎所有值得讚美的品質,可是他們卻輸掉了競爭,失去了生命。作者批判了在資本主義浪潮中,盲目追求利益而忽視品質的社會通病。
恪守職業道德、不肯隨波逐流的格斯拉兄弟不僅僅代表著他們個人,更是歐洲工業革命時期,處於城市底層的手工業著堅守自己職業品質的一個時代縮影。
《品質》主題思想之二:在精神他鄉的流放中進行自我身份的構建
1、精神他鄉的流放者
地域上的流放必然導致精神世界的脫臼。當格斯拉兄弟慢慢意識到自己價值觀不得不放到另外一種文化標準的框架中衡量時,精神的流放就開始了。這種無根的感覺強烈地驅使著他們去尋找自己的精神歸屬,他們開始感到不安全,並且開始與那些企圖剝奪他們生存權利的強勢文化進行某種意義上的對抗。也就是說,正是由於文化歸屬上的失落感促使他們極力想要維持自我身份的認同。
2、尋根:自我身份的構建
尋根的強烈願望伴隨著失落感而來,尋根實質上就是尋求自我身份的構建,但這並沒有為主人公帶來任何歸屬感。因為故事主人公已經離開了母體文化。尋根,只能植根於差異中,因此自我身份構建的唯一途徑就是通過構建差異來完成。個人的自我意識,常常在他人的凝視中建立,他人就像鏡子中的自己,只有通過發現自己與他人的區別與不同,人們才能構建自己的身份。從這一角度重新解讀《品質》作品時就不難發現,格斯拉兄弟那種原本令人費解的寧願餓死也要堅守原則的價值觀念就再自然不過了,因為這是他們試圖通過構建差異來維持自己的身份不被中心文化顛覆的唯一途徑。
一方面,他們通過挑戰“對手”的權威來保持不同的自我。從該短篇小說中,在當地人民的眼中,製鞋者都會以為王室做鞋而引以為榮,如作者文中提到:“後來,‘我’再去他那裡的時候,‘我’很驚奇地發現:他的店鋪外邊的兩個櫥窗中的一個漆上了另外一個人的名字——也是個靴匠的名字,當然是為王室服務的啦。”但格斯拉兄弟卻並沒有遵循這一傳統,他們只在店鋪的窗戶上漆上自己的名字。門面上沒有註明任何為王室服務的標記,只有包含他自己日耳曼姓氏的“格斯拉兄弟”的招牌。 而且“他也絕不會容忍在他的店裡放著別人做得鞋子”,以此來區別他的鞋子的特殊。
另一方面,他們試圖通過堅守保持原則來保持區別。在一定程度上,他們的身份建立在他們的製作的靴子之上,這些他們稱之為藝術的靴子象徵著格斯拉兄弟存在的意義,“品質”不僅僅是指他們高尚的品格,更代表了他們唯一不變的身份。
他們能夠為人所知是由於他們高品質的鞋子和他們不變的價值觀。這樣,“品質”就成了他們身份的標籤。在該短片小說中,當詢問格斯拉先生鞋子是不是“非常難做”的時候,“他回答說:‘這是一種藝術。’他的含諷帶刺,突然露出了一絲的微笑。”突然的微笑和發人深省的回答告訴讀者,對於格斯拉先生來說,靴子不僅僅是他的工作而且是代表他身份的藝術品。甚至可以說他的犧牲不是為了顧客,而是為了他自己。
在該短片小說中,格斯拉總是沉浸在他自己的“靴子”夢中,他讓靴子如同呼吸一樣成為了他生活的一切。有人進入他的店鋪,就像“進入了教堂”,對於格斯拉先生,他們的店就是信仰所在之地。從這個角度來看,讀者就很容易地理解為什麼他們能夠堅持著自己的價值觀,一直到其生命的最後一刻。做靴子的藝術和誠實的價值觀,在他們移民到英國前就已經深深地植根在他們的心裡,代表著他們的身份。
3、終點:獲得他人對自身的認同
故事的結尾,格斯拉將生命耗盡,最終因飢餓而死。這似乎意味著自我身份構建的失敗。但從另一個角度看,他們已經成功地獲得認可並且影響了別人。“我”最後一次到他的店裡時,雖然店已經被別人接手,店名也換了,但“櫥窗里照樣陳列著細長的輕跳舞靴、帶布口的漆皮靴,以及漆亮的長筒馬靴。”從這裡可以看出,代表著主人公身份的靴子,仍然為人們所喜愛與接受。格斯拉先生死了,但是他的信仰與價值觀,就像經久耐用的靴子一樣,在人們的心中留下了永恆的印記。
就像在故事的結尾,雖然人們仍然無法理解他,但他們給予了他很高的評價:“‘我’願意代他說句話——在倫敦,沒有一個人可以做出比他更好的皮革”,“他是個怪人,但是他做了頂好的靴子”。格斯拉兄弟最終還是獲得了人們的認同。
此外,他們的價值觀也深深地影響了另一個文化,“我”便是個例子。從“我”的內心深處,早已經被格斯拉兄弟的價值觀被說服了,他甚至對自己的文化感到羞愧。“我”曾好幾次想要擺脫格斯拉先生從那裡逃走,但“我”離開的時間總不會很長,“我”總會說服自己再走進格斯拉先生的店裡。
作為“他者”的格斯拉先生就像一面鏡子,讓“我”清楚地意識到,“我”最不想承認的東西就是“我”自己的包括和故事主人公處在同一文化中其他人的價值觀都是該重新思考的。“我”欽佩格斯拉兩兄弟的骨氣並被他們的崇高強烈吸引著,但是,這種感覺越是強烈,“我”越是感覺到自己的卑微,越是想要逃避這種愧疚感。因此,可以說格斯拉兄弟已經影響到了另一種文化中的人們,衝擊了他們的消費觀以及價值觀。
《品質》以後殖民主義角度分析了代表著少數族群的格斯拉兄弟的身份構建之旅,他們通過構建差異保持了自己根文化的純潔,並成功建立了自己的身份,獲得了他人的認同,以此作為解構中心文化的元素,對這一文化中人們的價值觀產生了很大的衝擊。
藝術特色
寫作手法
1、借物喻人
深度挖掘人物內涵:在文本的第2段中,作者借物喻人,讓靴子的特點高度契合人物的精神。“那幾雙靴子太美觀了——有一雙輕跳舞靴,細長到非言語所能形容的地步;那雙帶布口的漆皮靴,叫人看了捨不得離開;還有那雙褐色長筒馬靴,閃著怪異的黑而亮的光輝,雖然是簇新的,看來好像已經穿過一百年了。”在此,不同功能的靴子,具有不同的細節特點。“那幾雙靴子太美觀了”,象徵著人物形象的完美。包括人物精神品格的完美和做靴子技藝的完美。“只有親眼看過靴子靈魂的人才能做出那樣的靴子——這些靴子體現了各種靴子的本質,確實是模範品。”在格斯拉看來,“靴子”還有靈魂和本質。
“‘我’總覺得,做靴子,特別是做像他所做的靴子,簡直是神妙的工藝。”作者藉助主人公的視角與口吻,讚美主人公——格斯拉做靴手藝神妙。
2、比喻暗示
將人物形象與其職業特徵巧妙地融合起來:在文本的第5段中:“他本人有點兒像皮革製成的人:臉龐黃皺皺的,頭髮和鬍子是微紅和鬈曲的,雙頰和嘴角間斜掛著一些整齊的皺紋,話音很單調,喉音很重;因為皮革是一種死板板的物品,本來就有點僵硬和遲鈍。這正是他的面孔的特徵,只有他的藍灰眼睛含蓄著樸實嚴肅的風度,好像在迷戀著理想。”
作者用“黃褐色的皮革”比喻“黃皺皺的臉龐”,用皮革的紋理比喻“雙頰和嘴角間斜掛的整齊的皺紋”,“有點僵硬和遲鈍的皮革”是其面部特徵,人也“有點像皮革製成的”。該段描寫運用了比喻,一是寫出了主人公的身份和職業特點,二是暗示出主人公老實、執著的性格特點。“死板板”“僵硬”詞語看似貶義,實則讚揚,讚美主人公對做靴與做人品質的執著追求。
3、側面描寫
在文本第6—8段中:“一個人賒賬的時候,不知怎么的,他決不賒格斯拉兄弟倆的賬。”“人們不可能時常到他那裡去,因為他所做的靴子非常經穿。”“人們走進他的店堂,不會像走進一般店鋪那樣懷著……的心情,而是心平氣和地像走進教堂那樣。”
人們決不賒欠他的賬,不常到他那裡去,到別人的店鋪是去做買賣,而到他這則懷著進教堂一般的聖潔的情感。這三段文字通過描述顧客的心理反應與行為表現,側面表現出格斯拉在人們心目中的位置之高,深受顧客的尊重與愛戴。這一切源於主人公的做人品質與做靴技藝。
敘述角度
《品質》中,靴匠格斯拉的故事,由作為一位頤客的“我”以關鍵性人物的身份將故事串聯了起來。“我”作為一位目睹故事發展的在場著,起著穿針引線的線索作用。“我”首先是一個故事的串聯者。從“我”小時候開始,格拉斯就為“我”父親做靴子,到後來開始為“我”做靴子,在這漫長的接觸時間中,“我”目睹了格斯拉一個個重要人生事件,作者通過“我”的敘述將格斯拉的人生大事件串聯了起來。同時,“我”還是一個見證者,見證了格斯拉的店鋪從興旺到被大公司排擠最終抵不過工業生產的浪潮而破敗的過程,見證了他對“靴子夢”的執著追求,也見證了他以生命維持職業道德的小人物的高貴品質。除此之外,“我”更是格斯拉高貴品質的崇敬者和命運的同情者,在自身買鞋過程中親眼目睹了大公司的卑鄙無恥與唯利是閨之後,“我”對格斯拉以生命維護靴子品質的品性更為崇敬。
在《品質》作品中,作者已經開始跳出以創作者視角代替所有人物的敘述手法了,高爾斯華綏開始讓讀者跟循著作品中關鍵人物的眼睛去展開故班情節、觀察其他人物品質,以此來引領讀者體會作者的寫作意圖。
作品影響
2006年,《品質》短篇小說收錄為江蘇普通高中語文教材必須課(江蘇教育出版社《普通高中課程標準實驗教科:15(必修)》,2006年12月第三版)。2013年,《品質》作為中國高考作文預測複習題而備受關注。
作者簡介
約翰·高爾斯華綏(John Galsworthy,1867—1933年), 英國批判現實主義作家。主要作品:《福爾賽世家》、《現代喜劇》、《有產業的人》。1932年獲諾貝爾文學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