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呂建盛,生活在清朝嘉慶鹹豐年間,浙江省縉雲縣壺鎮人,呂載揚次子。是縉雲縣三大古橋建設(賢母橋、繼義橋,競爽橋)的主要負責人。
一、建橋事跡
興建三橋的工程主要負責人是呂建盛。賢母橋建橋時,呂載揚已進入古稀之年(71歲),建盛兄建始從小讀書,不事生產,建橋的事主要靠建盛。經過一段時間籌劃,嘉慶二十二年(1817年)七月,建橋工程開始動工,經過一年多辛勤施工,到嘉慶二十四年(1819年)三月,一座宏偉的大石橋終於建成。全橋17孔,長178米,寬4.1米,共耗費白銀三萬多兩。這樣一個工程在當時是了不起的,橋建成後最初取名為“永濟橋”。後浙江學政朱士彥為紀念呂母蔡氏之賢,改名為賢母橋。
建盛為建橋鞠躬盡瘁.當時縉雲沒有建大橋的工程技術人才,為了把橋建得牢固,不會被水衝垮,他多處查訪能人,後在安徽旌德訪到一個有經驗的建橋匠人,向他請教建橋技術,他所說的許多方面都很有價值,但對建橋關鍵技術,即建造橋墩的基礎處理意見仍不滿意。過去建橋基一般都是用松木打樁,木樁排列成行後,把它鋸齊,然後在上面鋪上石板,砌成橋墩,雖然松木在水中可較長時間不爛,但容易鬆動不能經久。木樁一鬆動或腐爛,橋就會傾斜。
後來他得到名師指點:溪流靠近山,它的水底不深處必然是基岩,若深挖水底泥沙必見岩石。在岩石上鋪石做橋墩,橋就會堅固。建盛把這一技術對人說是夢中得一老人(意即是神人)告訴他。大概是他認為一般匠人不相信這種技術,採用這一技術時會遭遇阻撓,所以假託得之於夢中神人指點。建盛在主持這三橋建設時,都採用此法。在建橋墩處做了圍堰,挖去泥沙,用水車戽水,深及四、五丈或七、八丈始見到基石,開挖方圍十餘丈,把石底鑿平,砌上石板與基岩相合,做起橋腳。在當時沒有抽水機,水車戽水不盡,溪水不斷滲進圍堰,匠人在鑿平石底時,就要在水中施工。
因為水中光的折射,石底是否鑿平,目測常有誤差,等砌上數層條石後才發現石底不平有傾斜,只好返工拆掉再鑿,再砌。砌築一個橋墩,時間常達數月。建盛和他的一個親戚,也是施工負責人的趙作基常赤足下水,親自指導、督促、檢查。因此橋腳牢固,至今賢母、競爽二橋仍屹立在好溪之上,抵禦了一百多年來無數次特大洪水衝擊而安然無恙。
呂建盛的艱苦奮鬥精神是人之楷模。繼義橋開工時,正值嚴冬,以前冬天的氣溫比現在要寒冷得多,溪水常冰凍數寸厚。要做橋腳必須下水,許多工匠們都怕冷不肯下水。呂建盛就自己帶頭赤足下溪參加開挖,手挖肩挑,從早到晚不停,歷冬至春,一直不斷。作為一個出資者,工程負責人,不辭勞苦,親自帶頭,這種精神是非常感人的。
二、民間傳說
1 、借谷“建盛胡嘴”在壺鎮建造永濟橋(賢母橋)時,家中糧食本來不少,不過人來人往,又是客人又是工匠,吃吃喝喝,糧食當然空缺,但總不能讓人家空著肚子幹活。建盛準備借糧。一般能借十擔、二十擔的小戶頭當然不行,只有向附近的姓汪村大財主汪三奶借。
汪三奶人稱“三奶舍”,舍即先生的意思。他家有良田千畝。有一年發大水,無數另曬穀的地簟衝到溫州,所以連溫州的人也知道三奶舍財主。建盛與汪三奶是老朋友,估計當然能借到。
建盛來到三奶家,說明了來意。三奶自然不好推託,只是說:“要借,你叫幾個人來挑好了。”建盛聽了,對門外站著的幾個人說:“你們去挑谷,一人挑一擔就歇!”
三奶見來人不多,又聽建盛說挑一擔就歇,也放心了,陪著建盛一邊飲酒一邊閒談。不料建盛一直坐到晌午還不起身。門外挑穀人扁擔吱吱叫,腳步達達響,好像在趕市。三奶估計已經挑了不少,早已有點坐不住了,見建盛仍不動聲息,忍不住開口了:“建盛啊,你到底叫多少人來挑,也剩幾擔我自已吃吃!”建盛一聽,笑道:“你汪百萬萬事不求人,今日怎么怕沒好吃?到我家來,我供養你!”
事後三奶舍才知道,建盛帶來三百多人,一人一擔,至少也是幾萬斤穀子啊!真是連後悔都來不及了。
呂建盛是縉雲壺鎮人,壺鎮一帶人們都稱他“建盛胡嘴”。他在縉雲建造了三橋,出了名。訊息傳到東陽,東陽人曉得建盛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便發了一張大紅請帖,請建盛去。請他去乾什麼?原來東陽人想在蔡祥到房軍去的路上造一座石橋。他們想請這位造橋名家做參謀呢!
橋還沒動手造,地方上的鄉紳們先請酒為造橋事募捐。建盛一到,正好趕上募捐的酒筵。老酒扛來了,一壇一壇擺在廊下。菜餚上桌了,雞鴨魚肉滿滿碗。鄉紳們點頭作揖,你推我讓,十分客氣。他們七推八讓,推讓了很久,還是沒人敢坐工業區東首位。他們誰都清楚,東首位是主位,坐了主位,這募捐的銀子就不好掏啦。少了,怕讓人恥笑。多了,那白花花的銀子誰捨得嘩啦啦往外倒?這么推推讓讓,半個時辰過去了,還坐不下。建盛是外客,不便插嘴,開始他還忍耐著,後來看看實在不象話了,他把大煙筒往面前的石階上猛磕了數下,“嗯”了一聲說:“你們別推讓了,這東首位還是讓我來坐吧!“他走過去坐了上首位,慢吞吞地說:“敝人今日能與諸位相聚,機會實在難得。我不仁搶占了東首位,這座橋,如若大家允許,也讓我一個人包了造成吧!”
大家一聽建盛如此慷慨,不覺都紅了臉,忙說,東陽人造橋要勞駕你大人,已是打擾了,怎么還好讓你破費呢?實際上,他們覺得堂堂一班鄉紳,造不起一座橋,倒讓外鄉人獨造,不太有失面子嗎?結果你一百,他幾千,一下子募捐了足夠的銀子。
呂建盛造橋的事傳到了皇帝那裡,萬歲知道這全是呂建盛祖母呂蔡氏賢惠,教子有方,便下了一道聖旨,把壺鎮的永濟橋改稱為賢母橋。這事可樂了呂建盛,一天,建盛來到姓汪,對三奶舍說,你借谷造橋的事,當今皇上也知道了,你看光彩不光彩?三奶舍當然不好提歸還穀子的事了。建盛又說,我從壺鎮壓到你姓汪要過磴步,你看,我的鞋也踩濕了,不是你家長年背我過溪,我早被衝到溫州飼魚了。你一個大財主,怎么就不爭個名氣,造座大橋呢?
本來,三奶也想出資造姓汪橋,但橋小本錢大,弄不好反會被人恥笑。更何況自已又沒有建成造了三座橋的名氣,所以一直不敢下決心。不料建盛早看破了三奶的心思,一次又一次來到姓汪,催三奶造橋。三奶說:“哎呀,老兄,你這樣催,把我的霉頭都倒了!”建盛嘻嘻笑道:“霉頭倒了正好辦大事呢!三奶,今天我與你直言,如果你真沒心思造橋,也不怕人家說你財大氣粗卻不乾一點好事,不留一個好名聲,你只要對我講一聲‘我三奶不造橋’六個字,我建盛不是吹牛皮,寅卯兩時,我就把姓汪橋造給你看!”建盛一句話,總算把三奶激起來,後來三奶終於造了姓汪橋。而建盛要人背過溪的故事,也一直流傳下來。
你聽說過嗎?縉雲壺鎮賢母橋上,曾鎮著方方的一塊岩石,叫“仙來石”,它不像赤岩山開鑿的方石那么紅撲撲,也不像烏蟆嶺打也出的石頭那么黑黝黝。它呈銀灰色,陽光一照,銀光閃爍。有人說它是天上銀龍變的,有人說它是蟾宮的玉兔化的,更有人說它是蔡老夫人拄了龍頭拐杖特意送來的。這塊“仙來石”究竟是怎么來的?壺鎮洋上流傳著這么一個故事。
傳說載陽和建盛父子建設賢母橋那年,正是風調雨順的好時年。金風起,稻穀黃,金燦燦的稻穀剛藏滿倉,圓滾滾的木料已在好溪邊的田頭地角擺滿。蔡老夫人多年的夙願——建橋濟人的美事,經過數年籌備終於開始實現了。載陽帶著一班人,高香紅燭,全豬全羊,拜蒼天祭碧水,火炮齊鳴,地動天驚。一時間,好溪灘上,鋤鎬揮舞銀光閃閃。人們手不停腳不閒,掘得快挑得歡。白花花鵝卵石挖掘出來了,露出十多個黑乎乎洞穴。黑乎乎洞穴里,瀾起黃澄澄的泥水。一夜寒風緊,清晨冰如鏡。水車扛來了,誰先下潭破冰架車?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這時建盛拄著鋼扦來了。他抹了抹鬍子上的冰花,鞋一脫跳下了冰水中,墊好石架好車。他在水中一招手,幾部水車嘩啦啦轉起來了。建盛一帶頭,大夥緊緊跟。手磨破了,腳跪腫了,膀子壓紅了,皮膚凍裂了,嗓子喊啞了,誰也沒有叫苦,誰也沒有喊累,誰也不願歇息。
賢母橋的石塊,大多從赤岩山開鑿。一方方一塊塊,路邊放田頭堆。慢慢地,好溪溪灘上拱起了金色的木龍。慢慢地,那木龍又變成銀色的石龍,似騰飛又似潛伏。
那一夜,又是八月中秋,青天象洗過般明淨,圓月象銀盤般皎潔。圓月邊,飄浮著一朵銀灰色的雲。那雲朵,初時宛若游龍,凌空嬉戲;不久變成玉兔,雙腳爬搔。那朵雲,始終伴著圓月。夜深了,人們歇息了。工棚上的人說,那朵雲後來變得象造橋用的石塊,方方正正的。這奇怪的雲,究竟什麼時候飛逝,人們都不知道。
第二天,人們照常開工猛乾。一位石匠師傅在成堆粉紅色方石中,發現了一塊銀閃閃的石塊。他覺得奇怪,用手一摸,啊,細潔的石面上凝聚了一層珍珠似的銀露。看看其他方石,紅的粉紅,黑的黝黑,都乾燥燥的,那來什麼露水珠兒?
銀灰色凝露怪石,吸引了工地上的人們。最後連建盛也拄著鋼扦來看了。他抬起頭,眯著眼,抹抹鬍子上的泥巴,看看碧漣漣的溪水,望望蘭湛湛的蒼天,終於想起昨晚那孤零零的雲,憶起深夜那清悠悠的夢。他夢見祖奶奶蔡老夫人駕著一片祥雲,笑盈盈飛來好溪邊,察看人們造橋。她老人家一手扶著龍頭拐杖,一手托著方方一塊石頭。那方石,正像眼前這塊,光潔泛著銀光。祖奶奶笑花了眼,親口對他說:“你們圓了奶奶的心愿,奶奶助你們一方石塊吧!”建盛高擎雙手,正想接過來,金雞已經報曉,他一骨碌爬起來,原來是一個夢。如今,眼前這塊石頭,不正是夢中所見那塊石頭嗎?他用手一摸,只覺得有股清涼浸人心脾。建盛心中一陣高興,忙說:“這是一塊仙來石!”從此,這“仙來石”的名稱,就傳揚開來了。
迎寒霜,斗冰凌,石拱大橋眼看要鋪橋面石了。鋪最後一塊方石時,師傅們想換下原來的一塊,把那方銀灰色“仙來石”鑲嵌在正中央。用尺量了量,大小正合適,誰知扛去一按,偏偏寬一線,怎么也放不下。師傅用鋼扦修整了一下,比量準確了,叫人扛上再放,誰料仍寬那么一線。人們都喊奇怪,引來了呂建盛。他一看不禁罵道:“你們怎么這般糊塗!這是仙來石,能墊橋心?讓人踩被人踏?這是塊鎮橋仙石!要像神佛般供奉呢!”人們聽了,一個個伸著舌頭,不敢哼聲。
大橋造好了。這“仙來石”一直鎮在大橋上。有這仙石鎮著,這大橋歷寒暑經風雨,沖不垮摧不爛如今仍巍巍然蔚為壯觀。至於這塊“仙來石”後來究竟搬到那兒,說法很多。有人說它作了船纖石,有人說它仍鎮壓在大橋的正中。為了讓人們永遠記住這塊神奇石頭,好事人在東邊大橋墩上刻了三個字“仙來石”。這字如今還在,你可去看看。
壺鎮東邊的九進廳,是一幢氣勢雄偉造型別致的清代古建築。那粗粗的椽,圓圓的柱子 ,方方的梁,該多少木料啊!據說這九進廳的木料,大都是造賢母橋的橋架木。那么這無數的橋架木又來自何方?你不妨聽聽建盛壺嘴三上梁山的傳說。
建盛壺嘴的父親叫呂載揚,自從他遵照蔡氏老母的遺囑,承頭建造賢母橋後,作為兒子的建盛可忙了。那天,他剛從赤岩山的岩宕看石料回去,父親又吩咐他出去尋找橋架木。他訪北山走東山,連綿的珠嶺山爬光,高竣的括蒼嶺翻遍,參天大樹是不少,成片成林卻不多。後來,他聽人說,馬飛嶺後的三溪港內,有座梁山,山高林密,樹大桿粗,山山岙岙,連綿成片。建盛想,先游一游三溪港,爬一爬這梁山吧!
一個大清早,建盛戴了頂南頓玲瓏小箬帽,拄了根黑漆白銅嘴大煙筒,竹布長衫一撩,往馬飛嶺走去。太陽沒當頂,他已翻過馬飛嶺,爬上山高水涼的梁山。這梁山,確實是個好地方:五座竣嶺拱著個山窩窩,合抱大的樹木連成片,遮住了天,蓋往了地。建盛一見,喜從心頭起,力從腳下生。他拄著大煙筒,攀藤蘿,繞山崗,轉了幾個時辰,把山山壠壠的大樹看了個夠,就是看不見人家。他奇怪了,這大片樹林是哪個太化公的產業?眼看紅日西斜,建盛只好先回來。一路上小鳥啁啾,好像招呼他再來。
過了好些日子,建盛終於打聽清楚,梁山那滿山大樹,是一位呂姓寡婦的產業,她就住在五山聳翠的山窩窩裡。建盛與父親商量,梁山的大片樹木,一定要弄來。一天大清早,建盛懷揣幾塊白洋,翻越馬飛嶺,二上梁山了。
建盛走大道繞山路,翻過三座山,轉過九道彎,見山窩窩中有一座泥牆瓦屋。矮矮竹籬爬滿淡蘭的牽牛花,數叢楊梅抖動著碧綠的枝葉。綠草上,一個六七歲小男孩悠轉著,正在採摘草莓。
建盛在一塊大青石上坐下,故意把白銅煙鍋磕得格格響。那小男孩,見陌生人的黑漆煙筒比他還高,好奇地走了過來。建盛估量這孩子,定是大山的小主人。他噙著菸嘴呼呼吹了兩下,又在煙鍋子上扎紮實實按了一鍋菸絲,伸手摸火刀,卻老半天摸不出來。他朝小男孩一笑,舉了舉煙鍋子說:“小兄弟,你娘燒飯了吧?能不能借個火?”小男孩把頭一點,說有,一蹦進了屋,拿出一支冒煙的火煤子。建盛叭噠叭噠吸菸,眯眼問起小孩:“你家中還有誰?”小孩眨巴著大眼,調皮地說我不告訴你。建盛說,我猜著,你家有娘還有爹。小孩一聽紅了眼圈,爭辨說不對,我沒爹了。建盛聽了一驚,拉過小孩說:“好孩子,稜稜的,是棵嫩芽,應該有個好爹爹疼你呢!”他摸出六塊白洋,按在小孩的手心上。小孩膽怯,不敢接。建盛說:“別怕,給你就拿去,日後到壺鎮,買塊花花糖,買碗熱餛飩!”
小孩飛奔回家,沒多久又捏著那白洋回來了,身後跟著一位三十多歲的女人。建盛知道他要找的呂寡婦來了,雙眼一瞄仍故意叭噠叭噠抽菸。這一瞄,他心裡已清楚:這女人身穿青地白花大襟短襖,亮光光的頭髻梳在腦後,齊展展的留海遮著前額。好整齊的女人!不知好不好搭言?
孩子的娘邁出門屋,見一陌生人在抽悶煙,心中也覺得奇怪:深山冷岙里,借個火喝口茶水,本是常事,哪有給人家錢財的道理?走近了,見是位三十多歲的中年人,一臉笑容一嘴黑胡,不覺先紅了臉。她代孩子道了謝,又催孩子把白洋交還客人。可是建盛怎么能收回呢?不交熟這母子倆,下一步怎么伐樹呢?建盛摸了摸孩子的頭,又笑咪咪地把遞過來的銀元塞回孩子的衣兜。他說:“小兄弟乖,作個壓歲錢吧,莫嫌忒少呢!”
女人自然感激,她說:“這怎么行?他親生爹在,也沒給這么多壓歲錢!”
建盛故意一驚:“什麼?他沒爹了?可惜,可惜!”他把孩子摟到身邊,摸摸他嫩生生的手,撫撫他黑呼呼的頭,問道:“乖孩子,若不憎嫌,認我做個乾爹吧!”
孩子娘一聽,臉紅到脖子根,嘴上卻說:“能認你這樣的人做乾爹,還要下個生世先修行!”
建盛笑笑,說:“不用修行,磕個頭就行!”
不料這玲俐孩子,一聽這話果真跪下磕了三個頭,慌得建盛大前急忙扶起,又從袋裡摸出二十元白洋說:“算是見面禮吧!”
孩子的娘,見說話當真,又難推脫,只好叫兒子招呼乾爹屋前小坐,自已回屋端茶燒點心。喝茶間,母子倆才知道這客人是呂姓本家。那小孩知是本家人,如今又成了他乾爹,更是問這問那,又問乾爹為何上梁山。建盛磕了磕煙鍋子,不覺嘆了口氣,他說:“你們瞧,那邊白茫茫的壺鎮洋畈,有一條大溪,溪闊水深,行人過往不便。有人想建座大石橋,缺橋架木,我想樂助幾根,這么大的樹木又沒處尋。”
孩子娘一聽接口說:“大樹這兒很多,只要乾爹用著,別說幾根,多些也有!”
建盛一聽,真象喝了一壺三年陳老灑,心花開開的。他說:“親娘這樣說,我也不客氣,改日來斫幾根!”建盛心中有了底,不等太陽西斜,就下山了。母子倆直送到山口子。
過了幾天,建盛雇了數百人,上梁山來了。小伙子們個個腰圓體壯,肩扛大鋸,手執利斧,繞山越澗,行動利索。他們從另一個山岙爬上梁山,一下子扎進黑森森的老林。幾條山壠都有一班子人,拉鋸的蹲著馬步使勁拉,執斧的高擎利斧盡力斫,一時間砰砰啪啪猛幹起來。建盛自已,拄著那根大煙筒,沿著彎彎山路,正往乾兒子的房屋走去。來到門口,早讓門口的乾兒子瞧見,他一蹦跑進屋裡報信:“娘,乾爹來了,乾爹來了!”
建盛吃了母子燒的點心,又閒談了好一會,時間早已過去幾個時辰,他估摸著隔山壠上的大樹早已斫倒一大片,才開口說:“我帶了一些人,想來斫幾株大樹!”
孩子的娘說:“乾爹用著,只管去斫吧!”
建盛說:“去斫,也得你親自去檢點檢點!”
孩子也說:“乾爹只管叫人去斫好了,滿山都是,斫不完的樹!”
建盛從包袱內掏出白花花一堆白洋說:“先付點錢,等斫好再結算。”
孩子的娘那裡肯要?她說:“幾株樹,算什麼錢?”一個推,一個捺,推來捺去,最後總算收下。
等到建盛帶了母子倆去看,只見四山八壠大樹橫七豎八,已斫倒無數。深山坳里,砰砰啪啪仍響成一片。孩子的娘見了大吃一驚,忍不住心疼地叫了起來:“喲,怎么斫了這么多樹?”
建盛知道她心疼,忙說:“你別心疼,造橋鋪路,修行修福!要多少銅錢銀,你直講好了!”
呂寡婦怎么講呢?她知道,建造大橋並非乾爹一個人的事。再說那位蔡老夫人,囑兒造橋也是仁慈鄉里的好事,她早已有所聽聞。人家有心濟人,難道自已就無意修行嗎?所以儘管一時心疼,還是說:“我住在深山,不知要造大橋。現在知道了我也要樂助。多斫的樹,算我母子倆樂助吧!”
建盛一聽,放下心中老大一個塊。他高興得過去摟住那孩子,摸摸他黑油油的頭說:“乾兒子,命大福大,將來一定比干爹更氣派!”
孩子似乎明白了什麼樣,懂事地點點頭。這時,山風陣陣,霧靄騰騰,霧蒙蒙的西山巔上,忽然閃出一道七彩長虹,彎彎地架在山間。孩子見了,拉扯著建盛的衣襟尖聲叫嚷:“乾爹,你看,大橋架起來啦!高高的大橋架起來啦!”(朱文風、李福嬌蒐集、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