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簡介
他的諾貝爾和平獎 演講《我的呼籲》被收入高一語文課本。與此同時,海外出版了他的多種傳記及著作漢譯。2003年12月,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將《敬畏生命———五十年來的基本論述》(陳澤環譯)重新出版,2004年1月,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出版了台灣作家鍾肇政編譯的《史懷澤傳》,這使我們再一次沉浸於史懷澤的博大胸懷和神奇經歷之中。
人物生平
1875年,史懷澤誕生於德、法邊界阿爾薩斯省的小城凱澤爾貝格。特殊的地理環境使他精通德、法兩種語言,他先後獲得哲學、神學和醫學三個博士學位,還是著名的管風琴演奏家和巴赫音樂研究專家。1904年,在哲學、神學與音樂方面已經擁有巨大聲望的他聽到剛果缺少醫生的呼籲,決定到非洲行醫。歷經9年的學習,他在38歲的時候獲得了行醫證和醫學博士學位。史懷澤於1913年來到非洲,在加彭的蘭巴雷內建立了叢林診所,服務非洲直至逝世。他獲得了1952年的諾貝爾和平獎,被稱為“非洲之子”。1957年,他的傳奇經歷曾被拍成電影。
史懷澤的著作眾多,橫跨四大領域而且均具有極高的專業性。計有《康德的宗教哲學》(1899)、《巴赫論》(1905法文版,1908德文版)、《耶穌生平研究史》(1906)、《德法兩國管風琴的製造與演奏風琴的技巧》(1906)、《原始森林的邊緣》(1921)、《文明的哲學》(1923)、《非洲雜記》(1938)等,其生命倫理學方面的代表作則是《敬畏生命》。愛因斯坦曾經稱讚:“像史懷澤這樣理想地集善和對美的渴望於一身的人,我幾乎還沒有發現過”。(《質樸的偉大》)
學術成就
1915年,置身非洲叢林與河水間勃發的生命世界,追念第一次世界大戰蔑視生命的悲劇,史懷澤提出了“敬畏生命”(Reverence for life)的理念,將倫理學的範圍由人擴展到所有生命,成為生命倫理學的奠基人。
敬畏一切生命是史懷澤生命倫理學的基石。史懷澤把倫理的範圍擴展到一切動物和植物,認為不僅對人的生命,而且對一切生物和動物的生命,都必須保持敬畏的態度。“善是保持生命、促進生命,使可發展的生命實現其最高的價值,惡則是毀滅生命、傷害生命,壓制生命的發展。這是必然的、普遍的、絕對的倫理原則。”(《敬畏生命》)只涉及人對人關係的倫理學是不完整的,從而也不可能具有充分的倫理動能。只有當人類認為所有生命,包括人的生命和一切生物的生命都是神聖的時候,他才是倫理的。
為什麼要敬畏一切生命?史懷澤認為這就是生命之間存在的普遍聯繫。人的存在不是孤立的,它有賴於其他生命和整個世界的和諧。人類應該意識到,任何生命都有價值,我們和它不可分割。“原始的倫理產生於人類與其前輩和後裔的天然關係。然而,只要人一成為有思想的生命,他的‘親屬’範圍就擴大了。”(同上)有思想的人體驗到必須像敬畏自己的生命意志一樣敬畏所有的生命意志,他在自己的生命中體驗到其他生命。
史懷澤指出,對一切生命負責的根本理由是對自己負責,如果沒有對所有生命的尊重,人對自己的尊重也是沒有保障的。任何生命都有自己的價值和存在的權力,誰習慣於把隨便哪種生命看做沒有價值的,他就會陷於認為人的生命也是沒有價值的危險之中。對非人的生命的蔑視最終會導致對人自身的蔑視,世界大戰的接連出現就是明證。
敬畏一切生命是美好的理念,但人的存在是現實的,人不可能對一切生命都同等對待,為了人的生存,人常常要消滅一些生命。是否應區分生命的價值序列呢?史懷澤的回答是否定的,他說:“敬畏生命的倫理否認高級和低級的、富有價值和缺少價值的生命之間的區分。”(同上)在生活中,人們會不由自主地依據與人的關係確定不同生命的價值,這種區分尺度完全是主觀的。依據這一思路,我們必然會得出這樣的結論:存在著沒有價值的生命,壓迫以至完全毀滅某些生命是被允許的。史懷澤提出,依據這種理論,在一定條件下,一個昆蟲和一個原始部落可能都被看作是沒有價值的。
然而在非洲,面對鋪天蓋地的螞蟻和蚊子,人類出於生存需要必須要消滅一些生命。史懷澤認為,儘管這不可避免,但人必須有“自責”的意識。如果人類認為自己有權力毀滅別的生命,他總有一天會走到毀滅與自己類似的生命或自我毀滅的地步。這種“自責”是對“敬畏一切生命”原則的妥協,同時是一種自覺。對生命尊重的根本目的,是培養人的道德本性,這是人類完善的出發點。
史懷澤對近代歐洲的世界觀提出了尖銳的批評,他認為歐洲近代思想的根本錯誤是肯定世界、人生和倫理,但並未真正理解其內在聯繫,使世界成為生命意志自我分裂的殘酷戰場:一部分生命只有通過毀滅其他生命才能持續下來。這些思想對我們理解今天的世界形勢仍然有啟發意義。
史懷澤對東方傳統價值觀予以崇高的評價。他說:“中國和印度的倫理學原則上確定了人對動物的義務和責任。”(同上)他著有《印度思想家的世界觀》一書,至為讚嘆印度思想所強調的人的倫理行為不僅與同類有關,而且與所有生命有關的原則。在的筆記本上記錄著一句佛教格言:“決不可以殺死、虐待、辱罵、折磨、迫害有靈魂的東西、生命。”
生物的多樣性和環境的和諧是人類存在的條件。在20世紀兩次世界大戰和地球環境惡化的背景下,史懷澤從生命的相互聯繫中,看到人不能再妄自尊大,提出了敬畏一切生命的理念,契合了時機,這是他獲得崇高聲譽的社會背景。正如史懷澤所言,把愛的原則擴展到動物,這對倫理學是一種革命,這是一次新的、比我們走出中世紀更加偉大的文藝復興,它將為人類的可持續發展與世界和平提供新的思想基礎。
史懷澤所面臨的問題在今天不僅沒有消失,相反在某些方面還在不斷加深,進入21世紀,史懷澤的思想愈益受到人們的重視,舉凡環保、和平、愛護小動物、素食等各類組織,無不將史懷澤的思想奉為經典,其生命倫理學顯示出強大的生命力。
學術地位
史懷澤是本世紀最偉大的人道主義 者之一,也是動物保護 運動的早期倡導者。他明確地提出:“只有當人認為所有生命,包括人的生命和一切生物的生命都是神聖的時候,他才是倫理的。”他的出發點不是簡單的惻隱之心,而是由生命的神聖性所喚起的敬畏之心。何以一切生命都是神聖的呢?對此他並未加以論證,事實上也是無法論證的。他承認敬畏生命的世界觀是一種“倫理神秘主義”,也就是說,它基於我們的內心體驗,而非對世界過程的完整認識。世界的精神本質是神秘的,我們不能認識它,只能懷著敬畏之心愛它、相信它。一切生命都源自它,“敬畏生命”的命題因此而成立。這是一個基本的信念,也許可以從道教、印度教、基督教中尋求其思想資源,對於史懷澤來說,重要的是通過這個基本的信念,人就可以與世界建立一種精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