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信息
作 者:林文月 等 著
出 版 社:文化藝術出版社
ISBN:10926057
出版時間:2010-01-01
版 次:1
裝 幀:平裝
開 本:16開
所屬分類:圖書 > 文學 > 散文/隨筆/書信
圖書 > 套裝書 > 文學小說
內容簡介
《水問》為簡媜第一本書,以清純的少女心懷敘說大學校園裡外的人生幻化,筆觸自然且富創造意蘊。
《水問》共分六卷,始於《花誥》,終於《化音》。其中每卷以卷首語拈出主調,使整本書卷卷相續而合成總體,每一篇既是它自己的意義,也是全書的謎底。作者希望通過這樣的設計,清晰地記錄往日心靈的史跡。《水問》也被作者稱為是自己的“斷代史”。
《蒙娜麗莎微笑的嘴角》之於林文月,正如同《饗宴》之於柏拉圖、《十日談》之於薄伽丘,也如同《蒙田筆記》之於蒙田──最見深入、完整和體系。
《玉想》是作者最成熟的深思,在安靜分析中有激情,在冷眼凝視中有摯愛。她認為經學、史學和哲學可以是一個民族強健的體魄,但“美”卻是維持命脈的和暢的呼吸,本書便是她對美的獻禮,珍貴的圖片與作者雋永優美的文字相映襯,值得細細品讀。
長篇散文《紅嬰仔》是簡媜蓄意貼近育嬰實況而寫的散文記錄片,詳述了自己為人母的忐忑心路及親手撫育新生命過程中各種興奮、惶恐、期待及挫折的心情。深密溫柔,時作動人語。
《回首》是林文月最新散文隨筆作品,舉凡閱讀、交談、聽歌、旅行,或訪舊懷人,無不委婉,真摯,最見文心神情於深度刻畫之往事追憶中。而本書同時也是作者回憶師友長者之作,文中多次提到她曾在中文系讀書時的歲月以及當初的同桌、摯友及恩師。林文月以淡墨纖悉作散文,筆端冷熱互出,思維與抒情綺錯構成,景象宛若,人物復栩栩然如生,令讀者想念不已。
《擬古》輯集林文月散文系列作品十四篇,以前人的文章格調為摹寫對象,其中華美厚重的文筆是之前所未有的,此為吸收擬古對象的優點加以自己風華而成,初看若遊戲筆法,實則深具實驗性與批判性,可說是開創了一種寫作方式。
作者簡介
簡媜,宜蘭縣冬山人,1961年生,國立台灣大學中文系畢業,現專事寫作。
簡媜在大學時代即持續熱衷於散文的創作,秉敏感好奇之心觀察書本里外的世界,體會人情,接近自然,復能充分而廣泛地以古典文學的膏澤英華為印證,出入於現實和理想之間,想像細緻,思索綿密,於平常題目中抽取最動人的因素,遂編織為現代知識青年的文學錦綢,排除閒俗,肯定情愫。
張曉風,教授國學及中文創作40年。她文采亦秀亦豪,創作腹地廣闊,2009年獲中國文藝協會散文創作榮譽文藝獎章,為享譽華人世界的古典文學學者、散文家、戲劇家和評論家。
林文月,台灣彰化縣人,曾執教於台灣大學,擔任美國華盛頓大學中文系客座教授、史丹福大學客座教授、捷克查爾斯大學客座教授,身兼研究者、文學創作者、翻譯者三種身份。她的散文《京都一年》《讀中文系的人》《午後書房》《交談》《擬古》《飲膳札記》等作品在台灣影響很大,多次獲獎,部分篇章還被編入台灣語文教材;翻譯的《源氏物語》目前為華語世界最優秀版本。曾獲時報文學獎、台北文學獎、中興文藝獎等文學獎項。
目錄
《水問》
《蒙娜麗莎微笑的嘴角》
《玉想》
《紅嬰仔》
《回首》
《擬古》
精彩書摘
美麗的繭
讓世界擁有它的腳步,讓我保有我的繭。當潰爛已極的心靈再不想做一絲一毫的思索時,就讓我靜靜回到我的繭內,以回憶為睡榻,以悲哀為覆被,這是我唯一的美麗。
曾經,每一度春光驚訝著我赤熱的心腸。怎么回事呀?它們開得多美!我沒有忘記自己睜在花前的喜悅。大自然一花一草生長的韻律,教給我再生的秘密。像花朵對於季節的忠實,我聽到杜鵑顫微微的傾訴。每一度春天之後,我更忠實於我所深愛的。
如今,仿佛春已缺席。突然想起,只是一陣冷寒在心裡,三月春風似剪刀啊!
有時,把自己交給街道,交給電影院的椅子。那一晚,莫名其妙地去電影院,隨便坐著,有人來趕;換了一張椅子,又有人來要;最後,乖乖掏出票看個仔細,摸黑去最角落的座位,這才是自己的。被注定了的,永遠便是注定。突然了悟,一切耍強都是徒然,自己的空間早已安排好了,一出生便是千方百計要往那個空間推去,不管願不願意。乖乖隨著安排,回到那個空間,告別繽紛的世界,告別我所深愛的,回到那個一度逃脫,以為再也不會回去的角落。當鐵柵的聲音落下,我曉得,我再也出不去。
我含笑地躺下,攤著偷回來的記憶,一一檢點。也許,是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也許,很宿命地直覺到終要被遣回。當我進入那片繽紛的世界,便急著把人生的滋味一一嘗遍,很認真,也很死心塌地。一衣一衫,都還有笑聲,還有芳馨。我是要仔細收藏的,畢竟得來不易。在最貼心的衣袋裡,有我最珍惜的名字,我仍要每天喚幾次,感覺那一絲溫暖。它們全曾真心真意待著我。如今在這方黑暗的角落,懷抱著它們入睡,已是我唯一能做的報答。
夠了,我含笑地躺下,這些已夠我做一個美麗的繭。
每天,總有一些聲音在拉扯我,拉我離開心獄,再去找一個新的世界,一切重新再來。她們比我還珍惜我,她們千方百計要找那把鎖解我的手銬腳鐐,那把鎖早已被我遺失。我甘願自裁,也甘願遺失。
對一個疲憊的人,所有的光明正大的話都像一個個彩色的泡沫。對一個薄弱的生命,又怎能命它去鑄堅強的字句?如果死亡是唯一能做的,那么就任它的性子吧!這是慷慨。
強迫一隻蛹去破繭,讓它落在蜘蛛的網裡,是否就是仁慈?
所有的鳥兒都以為把魚舉在空中是一種善舉。
有時,很傻地暗示自己,去走同樣的路,買一模一樣的花,聽熟悉的聲音,遙望那扇窗,想像小小的燈還亮著,一衣一衫裝扮自己,以為這樣便可以回到那已逝去的世界,至少至少,閉上眼,感覺自己真的在繽紛之中。
如果,有醒不了的夢,我一定去做;
如果,有走不完的路,我一定去走;
如果,有變不了的愛,我一定去求。
如果,如果什麼都沒有,那就讓我回到宿命的泥土!這二十年的美好,都是善意的謊言,我帶著最美麗的那部分,一起化作春泥。
可是,連死也不是卑微的人所能大膽妄求的。時間像一個無聊的守獄者,不停地對我玩著黑白牌理。空間像一座大石磨,慢慢地磨,非得把人身上的血脂榨壓竭盡,連最後一滴血水也滴下時,才肯利落地扔掉。世界能亘古地擁有不亂的步伐,自然有一套殘忍的守則與過濾的方式。生活是一個劊子手,刀刃上沒有明天。
面對臨暮的黃昏,想著過去。一張張可愛的臉孔,一朵朵笑聲……一分一秒年華……一些黎明,一些黑夜……一次無限溫柔生的奧妙,一次無限狠毒死的要挾。被深愛過,也深愛過。認真地哭過,也認真地求生,認真地在愛。如今呢?……人世一遭,不是要來學認真地恨,而是要來領受我所該得的一份愛。在我活著的第二十個年頭,我領受了這份贈禮,我多么興奮地去解開漂亮的結,祈禱是美麗與高貴的禮物。當一對碰碎了的晶瑩琉璃在我顫抖的手中,我能怎樣?認真地流淚,然後呢?然後怎樣?回到黑暗的空間,然後又怎樣?認真地滿足。
當鐵柵的聲音落下,我知道,我再也無法出去。
趁生命最後的餘光,再仔仔細細檢視一點一滴。把鮮明生動的日子裝進,把熟悉的面孔,熟悉的一言一語裝進,把生活的扉頁,撕下那頁最重最鍾愛的,也一併裝入,自己要一遍又一遍地再讀。把自己也最後裝入,甘心在二十歲,收拾一切燦爛的結束。把微笑還給昨天,把孤單還給自己。
讓懂的人懂,
讓不懂的人不懂;
讓世界是世界,
我甘心是我的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