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評價
劉漢鼎,生卒年月不詳,清時巧家廳水碾村人,性穎而仁厚,業儒不成,改習商,以一個龐大的馬幫,以馱運東川京銅出府和運輸生活物資進城而家資巨富,致貲百萬,捐了一個江陵州同的官,人稱“劉百萬”。他一生善行累累,曾捐巨資填會澤之野馬川淤塞為途,建曲靖德澤的車洪江大橋、媳婦橋、姑娘橋、丫頭橋,巧家城內的嗣應橋、蒙姑一家橋、五里坡橋、劉公橋、棉紗臭水井橋、三道溝橋、葫蘆口玉虹橋等十數座,阿白塘、蒙姑坡等處縣道,每一舉動,費輒盈千累萬。其他如送寒衣、贈醫藥、施棺木、設茶水、辦義渡、捐送義地等,終身樂善不倦,鄉里羨稱之。劉漢鼎小時候家庭貧困,母親常帶他到巧家營街上賣豆腐。因他非常老實和厚道,地主的孩子們經常欺負他,會把口水吐在豆腐里,或把豆腐攤掀翻,劉家只能忍氣吞聲。以至因貧寒和軟弱出了名,人們平時談起貧寒和偄弱的人來,就說那人“你怕是劉豆花的兒”。“劉豆花的兒”也就成為貧寒、偄弱者的代名詞。
個人事跡
對於劉漢鼎百萬家財的來歷,有很多傳說。
傳說有一年,一隊馬幫來到劉漢鼎家家住了一宿,第二天早上劉家起來發現,馬幫已經走了,而馬幫所馱的貨物全部留在了他家。劉家到處打聽馬幫的下落,可很長時間過去了,馬幫杳無音信。劉家打開裝貨物的袋子,裡面全是金銀財寶,計有百萬兩。他們家嚇壞了,趕緊派人到皇帝那兒報信,報信的人沒有向皇帝說實話,只說了九十九萬兩。皇帝問是哪裡人氏?報信人答水碾劉家。皇帝即時封贈報信人:“全部財產留下,水碾(方言中水打或土石流、壓壞的意思也叫碾)劉家吧!”劉家就用這一百萬錢置辦很多田地,轉租給窮人,窮人每年向他家交租。據說一度時期他家的土地南面曾到今崇明縣一帶,西邊到今四川省寧南縣六城一帶。六城有個乾壩子,曾經歸屬於劉家。劉家給當地彝族人買了地,但買地的時候忘記了把水也買在裡邊,後來彝族人不準他家用水,那地方就成了沒水的壩子,得名乾壩子。
還有一個傳說是成都一個大姓人家,將年輕美貌的妻子休了。被休的女人很傷心,她什麼也不要,只拿了三個銀子,騎了一匹馬就離開了。她騎著馬隨馬走動,發誓馬停在哪裡,她就嫁在哪裡。一天,那馬走到了劉家地里就停下了。正巧劉家母子在挖地,於是她說明來意,與劉漢鼎就地指山為媒結婚了。婚後,她把那三個銀子交給劉漢鼎保管。劉漢鼎根本不知道這種東西就是銀子,告訴妻子說這就是銀子的話,他知道有一地方全部是這種東西,於是領著妻子去一看,果然全是銀子,他家把那地方的銀子全部背回了家,共有一百萬兩。
也有傳說說是劉漢鼎家是靠在水碾上面的銀槽子,又名銀子包包開採銀礦發的家。
還有一種說法是劉百萬娶了兩個老婆,其中一個是過去這裡著名的大地主羅廟老爺的女兒,後來羅家絕後,劉漢鼎繼承了羅家家業。
居於以上傳說,民間傳說由於他人忠厚老實,財產來源也不是太艱辛,他也不十分貪財,所以樂善好施。他經常背著一個裝滿了金銀財寶的小背簍四方雲遊,遇到他自己覺得不好走的路,就出錢請人修築。錢用光了,第二天小背簍又裝滿了。
對於劉漢鼎何以發家致貲百萬,富甲一方,這已是一個謎。但支撐他在行善中每次以數十萬、數百萬的巨額支出的經濟來源,則是他龐大的馬幫在為清代京銅運輸中為他掙到的巨額經濟利益。
清代每年數百萬斤的銅,需靠馬幫從東川府運往四川滬州、曲靖霑益、昆明、巧家蒙姑等地,再通過水陸運輸,或轉運北京、輸就各地鑄幣。劉漢鼎龐大的馬幫常年奔走在京銅運輸的路上,從東川府向各地運出銅斤,同時從各地運回大量的礦冶物資、礦工生活物品,賺取了巨額的運輸費用。為了改善銅運道路,劉漢鼎在他的馬幫經過的地方大量修築路橋,改善交通條件。
由府城至霑益,每到德澤(彝語歹扯,意為山谷中產稻的地方)都要過牛欄江。那時期的牛欄江無舟無橋,人馬渡江,全靠一棵橫在江上的大血藤上過江。後大血藤枯死,血流了七天七夜,牛欄江水被染紅,牛欄江因此又名車洪江。有一次,劉漢鼎的馬幫剛剛行至江中心,一匹馱馬前蹄陷入一個樹洞之中,人們用盡一切辦法都無法使這匹馬蹄拔出,整個馬幫困在江中進退不能,漢鼎無奈,仰天長嘆:“天啊,誰能幫我救出馬幫,我將在這裡建一座大橋以謝蒼天。”話音剛落,這匹陷蹄的馱馬嘶吼狂叫,奮力一躍,拔蹄而出,馬隊得救,物資不損。劉漢鼎眼見是蒼天有眼,神人暗助。他不食言,於1785年,清乾隆五十年,花了大量金銀,耗了數年時間建造了一座橫跨牛欄江的石拱大橋,叫車洪江橋。此橋至今狀如長虹,氣勢非凡。記載劉漢鼎功德的橋碑至今尚存。清乾隆三十四年《霑益州志》記載“車洪江橋,州西北一百二十里,東川劉漢鼎獨立建。”《霑益州志·藝文下》載有劉漢鼎七言古詩《車洪江》一首並題記於前曰:“江在州西百餘里,由曲靖赴東川要道,向設石墩,架以木樑。每遇暴漲,梁輒毀,強以船渡,歲有覆溺之患,慘不可言,余為建石橋於上,長二十餘丈,寬丈五六尺,下為七孔泄水,今已二年,事將觀成矣。”其詩云:“車洪江水日洶洶,奔流竟欲先朝宗;渳望狂瀾不可障,牂牁一線杳難追;尹昔架墩成各彴,往者來者齒相錯;不堪歲歲夏秋交,祝融少皥共流薄;馮夷肆虐助其威,翻動雲根帶潮落;深林處處鷓鴣啼,亂流誰慣學鳧鷗;過涉弗知滅頂戒。愁雲毒霧增慘淒;我聞成梁載月令,詎忍當途設陷穿;大路不平人得產,束薪累石求通順;審地幾周遭經營,敢憚勞安危爭一;舉得失界秋毫延,袤二十丈穿長空;橫以兩尋高倍聳,舉步當擬賦凌雲;寒裳不用嗟蒙傾,吁嗟橋成心已憚;自傷筋力不如前,第期雁齒蹲鳾影,長在蒼煙暮靄間。”劉漢鼎“獨立建”的車洪江大橋至今雄風猶存,世人感念,《仙人谷》詩云:“七彩雲南七彩江,借問仙人去何方?車洪古橋今猶在,不見當年漢鼎郎。”
1775年,乾隆四十年,劉漢鼎捐田26畝,於紅路捐建巧家營義學,年收京斗米四十七石二斗,四十石永供束修,余作修繕之用。
1786年,清乾隆五十年,劉漢鼎將巧家福祿村的六十一畝九分五厘田產捐送東川文廟作歲修費用。此份學產於1939年11月30日由省府令撥歸巧家,作為創設中學經費。
1787年,清乾隆五十一年,劉漢鼎捐資倡修巧家至會澤200餘里棧道。清時,自巧家至東川郡城三百里許。出巧家縣城,溯金沙江行48公里,便到了縣屬的蒙姑鄉蒙姑鎮。清雍正四年(1726),東川府轄金沙江沿岸地區劃隸雲南。五年,置會澤縣於今巧家營村,開修通省大道,蒙姑成為滇川兩省邊沿地區交通孔道和物資集散中心: “行旅雲集,商業繁盛……主要營業為內地沙糖,凡沿江四周數百里多運往銷售,東川、尋甸、高明、曲靖、平彝各地之糖商均有來此購運者,計年銷數日常以千萬聞……。”但南距蒙姑五里有舊名“飛雲洞”一段,叢山千仞,天低雲落,絕壁磷響,下臨數百丈深溝,水勢洶湧,失事者每有發生,行旅視為畏途。光緒《東川府志》記載該處“兩岸石壁嶙峋,下有深溪百餘丈,納那姑、黑露、二甲之流,水勢洶湧,夏秋不可渡”。劉漢鼎親自往來督工,雖經羊腸鳥道、酷暑嚴寒,決不畏難間斷,歷4年,至1791年功成。傳說,在棧道行將完工時,劉漢鼎親手掄鎬朝石崖猛鑿,轟然石開,其中竟有白銀一鍋,恰好抵補工程費用,故有“有功無勞”碑。立碑處,崖壁切面果然有一“鍋”形凹陷。敕授文林郎知會澤縣事蔡忱於乾隆五十年秋撰書《劉公橋路碑》記工程情況稱:“堂琅一邑,幅員遼闊,壤接川黔,固商旅輻輳之區也。而歲賦京銅不下數百萬,尤於運道為扼要焉!奈地多祟崖峻岭,山重水複,令人同嗟‘蜀道之難者,其處蓋不一而足’……而最難者莫如蒙姑坡……劉君別開新徑,較舊平近二十里。隘者辟之,坎者補之,懸崖不可棧者斧鑿之,山澗不能船者橋跨之,蓋其仿佛巨靈之跡者八十丈,婉蜒長虹之勢者十二尋。自是由巧家而通郡城一路,如履康莊矣。”蔡知縣的碑文,事實上已為棧道命名。但往來行旅,每見沿途崖坎、石穴中均有被募施工的石匠棲身的草房,觸景生情,“石匠房棧道””的俗稱便沿襲至今。越數年,劉漢鼎已死,以其命名的一孔棧橋坍塌,其子劉誠捐資再修石拱橋,已卸任的蔡忱又書撰一聯,攜刻於橋邊。聯語云:“敢惜微勞繼父志,惟期永固利人行。”光緒七年(1881),江西商人王世泰、夏永順等秉劉漢鼎精神,再次捐資拓修棧道,另由峭壁間開鑿出一條長約1500米、寬約2米左右的通道;又於懸崖絕壁處建一鐵索橋;橋路相連,可容轎馬通行。東川盧業林有碑刻記其事,並摩崖題刻“飛雲洞”三字。除上述先後二塊記述工程的碑刻外,還有一碑,書刻“有功無勞”4字,書刻者佚名。
1791年,乾隆五十六年,於今娜姑區小田壩村鸚哥咀立“坡橋路碑”,記載巧家劉漢鼎捐資修建阿白塘路、坡頭路等善舉情形。《會澤縣誌》載:“坡橋路碑,位於娜姑區小田壩村鸚哥咀,碑立於乾隆五十六年七月上旬,墨石製成,高1.5米,寬76厘米,厚23厘米,碑文記載記載鄉紳劉漢鼎捐資修建阿白塘路、蒙姑坡路和鐵索橋的事跡以及鑿岩修橋、辟山築路的艱難情形。
1795年,乾隆六十年,劉漢鼎買地重建尹武義學。以坐落歸治里學田280畝、年租米二十一石一斗中十六石永供束修,余作歲修費用,復捐鋪面六間年租銀十八兩、地基一型年租銀三兩貼補費用。他還捐建魯木德義學、大寨義學、巧家營義學和北街義學,並捐贈田地、鋪面為學產。《巧家縣誌》載:“劉漢鼎在今縣城正北街捐建正蒙書院,師長由府學庠生或廩生應提督考試列前者任之。”
劉漢鼎還設可富村義渡。他在《詠可福村》的詩中說:“川滇連界,兩岸居民往來移家江岸者日眾,兩省官兵亦每會哨於此,苦無守渡船戶。余捐置田畝,請設義渡焉。”詩云:“可福村邊問古渡,混茫勢隔蠶叢路。蛟龍白晝橫距人,望洋嘆者不知數。我生已乏濟川才,輕舫小艇為君開。從今莫唱公無渡,試看汗乾小隊來。”
民間傳說是劉百萬是條大莽蛇,每天都要洗澡,從不讓人看。一天,一個丫頭好奇,用舌頭舔破窗紙,從里偷看劉漢鼎洗澡,發現劉漢鼎變成一條大莽蛇正在大石槽里洗澡。第二天晚上,丫頭燒了一鍋開水倒在了石槽里,劉漢鼎洗澡時不注意,被開水燙得全身起了大水泡,這時一道白光從劉漢鼎身上飛走了。從此劉漢鼎,臥病不起,不久就死了。傳說劉漢鼎取消後變成龍移居大寨海口堰塞湖裡,而大寨海口堰塞湖也是因為劉百萬的死才形成的。他洗澡的大石槽如今還在水碾村一農戶家裡。
劉漢鼎的兒子劉誠,也從事東川京銅運輸,並承父志,熱心公益事業,善行累累。《雲南通志》載:“(劉漢鼎)子誠,亦有父風,嘉慶間貢生,善繼承者也。石匠房乃銅運、行旅要道,忽中圮十餘里,上倚絕壁,下臨大江,往來皆滯。誠出貲,督工,鑿懸岩通道,絕壑則絙以石樑。經營五載,費愈萬金。有摩崖以旌之。先是東川改隸入滇,始設國小。至乾隆五十九年,人文蔚起。誠率眾紳,倡議稟請奏加五名作中學,永為定額。又以巧家壤界金江,密邇蠻藪,時出擄掠,邊民苦之。誠率眾呈請大府,奏設同知。凡城池、津梁,文武官署及一切創始事宜,委誠鳩工,不憚勞瘁,獨立經營,官民德之。”《巧家縣誌》載:“劉誠工書法、擅繪畫。……熱心地方公益事業,捐資培修道路、橋樑、義學、義渡多處。……” 1811年,嘉慶十六年,劉誠率眾奏準於魯木得(今縣城)設巧家撫彝同知,析會澤縣之歸治、善長、向化三里及披沙21寨舊名慶成里歸其轄治,隸東川府直至民國。並由東川學額中撥文武學各二名為巧家學額。《雲南通志》:“嘉慶十六年,議準雲南東川一府,在省城東北,東鄰貴州,西北與四川接壤,廣延千有餘里,五方雜處,案件甲於各府。該境內北界巧家地方,距城四百里。向分駐經歷一員,但系佐雜,例不勘驗命盜案件,添設同知一人駐巧家地方。即以原設經歷為同知首領,裁大理府同知一人。”《東川府續志》:“嘉慶十六年,裁大理府同知,改設東川府巧家同知。會澤之歸治、善長、向化三里,撥歸巧家管轄。其土戶所管二十一寨舊名慶成里,亦歸統轄。” 對於劉誠率眾奏請在巧家設縣,民間傳說是當年劉家上繳國家的租稅都要送到東川府(今會澤)去,路途遙遠,行走十分困難,而租稅太多,於是他家奏請在巧家設立縣城,方便他家上交租稅。
劉漢鼎家境的衰敗,民間傳說是劉漢鼎家中錢財太多,便修了一間庫房專門來儲藏金銀,又用白限鑄造了一個年邁老成的守衛者,稱銀老。一天,一位白髮老人從縣城來到可福渡口要過渡。般工問他要去哪裡,他說要到江外尋主。又問老人家住哪裡,老人說家住城北水碾。般到對岸,般工索要渡船費。老人責問般工:“這是義渡,為什麼要交渡船費?”船工不理,堅持要老人給錢。老人問船工,說他沒帶錢,留一個腳趾給船工可不可以。船工以為老人耍賴唬他,答應說可以。老人用刀宰下一個腳址交與船工揚長而去。船工被老人宰腳趾的行為嚇得驚魂未定的船工,卻發現手裡捧著的腳趾竟然變成了一塊銀子。聯想到老人說他是水碾的,而且宰下的腳趾是銀,而且說是去江外尋主,聰明的船工立即明白老人就是劉漢鼎家的銀老。他偷偷到劉漢鼎家銀房外觀察,果見劉家看守銀房的銀老少了一個腳趾。過了不久,劉家庫房中有黃、白蝴蝶紛紛向江外飛去,劉家家道也就衰落下去了。
此後劉家不斷衰敗。很多年後,他子孫劉充吉到昆明一帶販運大煙,在今嵩明縣一家抽大煙,抽過後才問那家人屬哪裡管轄。對方回答是水碾劉家,但劉家好多年沒有來收租了,可能沒有人了,我們收取來的租子找不到地方堆放,已經腐爛了。劉充吉十分驚奇,他把情況說了,說他就是劉家後人,並拿出了證據。對方給了他500個銀元,和一大批鴉片,當作這些年來的未收去的地租。
劉漢鼎是個大馬鍋頭,擁有數百匹騾馬馱隊,從事的是東川礦冶的馬幫運輸,除了每年數萬噸銅的運量以外,還運輸大量的礦冶物資、礦工生活物品。在長年累月的馬幫運輸過程中,劉漢鼎積累了巨額財富,他慷慨解囊,架橋鋪路。僅他獨自建造的德澤車洪江橋不知花了多少銀兩,這座橋就是他的一座豐碑,當然也還有立於橋頭的碑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