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學集

《初學集》又稱《牧齋初學集》凡一百一十卷,其中詩二十卷、文八十卷;又《太祖實錄辯證》五卷、《讀杜小箋》三卷、《讀杜箋》二卷,(兩集皆作者親自編定),是其書體例異於一般詩文集處。該集由錢之門人瞿氏耜刻成於明崇禎十六年癸未九月。詩集別有錢曾的《初學集箋注》二十卷,刻於清初,與瞿本略有出入,詞句也互有異同,後有翻刻本。乾隆時書遭禁毀,清末宣統二年,邃漢齋始以明瞿刻本與箋注本兩相對勘,作了校訂,並加按語,合兩本為一,以鉛字排印。二十年代,商務印書館影印明刻《初學集》,列入《四部叢刊》。

初學集

作者錢謙益,明末清初人。字受之,號牧齋,後自稱牧翁,又自稱蒙叟、絳雲老人、敬他老人、東澗遺老,江蘇常熟(今江蘇省常熟)人。明萬曆三十八年進士。早年受葉向高等人賞識,列名東林黨,身受黨禍,被魏忠賢罷官。崇禎元年(1628)起故官,召受禮部侍郎後為溫體仁所訐,革職回鄉。明亡,南部諸臣議立新君,他推戴潞王朱常氵芳。不久,福王朱由崧立,錢謙益懼罪,諂事馬士英,並力薦閹黨阮大鋮,頗遭物議。順治二年(1645),清兵南下,他率先投降,其間還有一個軼聞,雲錢與名妓柳如是相戀,明亡,如是勸其殉節,蒙叟始而慷慨,繼而猶豫,終於未從。
屈大均曾於《南都死節諸臣傳》中用一段妙文詳記其醜態。降清後,錢謙益官禮部右侍郎管秘書院事,充明史館副總裁,未幾,乞歸。後坐獲罪,放歸以著述自娛,越十年而卒,時當康熙三年(1664),作為政治家、學者、古文家、詩人,錢謙益的功過是非尚難為文史界定論,但他在中國文學史和學術史上的地位,則早為世人所公認。他為文博瞻,工詞章,熟諳朝廷典故,尤長於詩,與吳偉業,龔鼎孳並稱為清初“江左三大家”。家有絳雲樓,藏書宏富。著作有《牧齋集》、《初學集》、《有學集》等。
《初學集》又稱《牧齋初學集》凡一百一十卷,其中詩二十卷、文八十卷;又《太祖實錄辯證》五卷、《讀杜小箋》三卷、《讀杜箋》二卷,(兩集皆作者親自編定),是其書體例異於一般詩文集處。該集由錢之門人瞿氏耜刻成於明崇禎十六年癸未九月。詩集別有錢曾的《初學集箋注》二十卷,刻於清初,與瞿本略有出入,詞句也互有異同,後有翻刻本。乾隆時書遭禁毀,清末宣統二年,邃漢齋始以明瞿刻本與箋注本兩相對勘,作了校訂,並加按語,合兩本為一,以鉛字排印。二十年代,商務印書館影印明刻《初學集》,列入《四部叢刊》。
《初學集》是錢謙益入清以前的詩文結集,為明亡時之作。其詩在內容上突出表現了對東北邊禍的關切(如《寄東江毛總戎》、《和范致能燕山道中絕句八首》之《白溝河》等),也有的詩表現了對宦官和權奸的痛恨(如《九月十一日次固鎮驛恭聞泰昌皇帝開遐途次感泣賦輓詞》之四、《和范致能燕山道中絕句》之《琉璃河》、《文狀元文起》、《昌平州唐罰去華故里》等)和對抗敵將相忠正人物的讚揚。集中的一部分詩是對山水景物的描繪(記游詩),如黃山游詩。另外,頗以風流自賞的錢謙益,當然也不會忘記在詩中描述其與名妓柳如是的交往,凡此種種,可見題材是多樣的。在藝術上古近體皆工,並能作百韻以上的排律,繼承了杜子美、元稹、白樂天的傳統。總論之,其詩七言勝於五言,律體勝於古體,具有雄偉、奇詭、溫婉、麗等各種風格。從古樂府到唐宋名家大家,無所不窺,無所不取,無所不捨,終自成一家。
 

作品特色

在藝術上古近體皆工,並能作百韻以上的排律,繼承了杜子美、元稹、白樂天的傳統。總論之,其詩七言勝於五言,律體勝於古體,具有雄偉、奇詭、溫婉、?麗等各種風格。從古樂府到唐宋名家大家,無所不窺,無所不取,無所不捨,終自成一家。

 歸莊曾說

:“(錢氏於詩)除榛莽,塞經竇,然後詩家始知趨於正道,還之大雅”,實為約言。其古文,在《初學集》中占八十卷,主要內容包括經學的闡說,時政評論,史實考訂,文論以及敘跋書札、傳記碑誌、山水遊記、諷刺雜文等,氣魄宏偉,局格恢張,如其所寫孫承宗(抗清愛國將相)之行狀,為明清古文家中僅見的巨製。他為文思追歸有光,而規模實過之。黃宗羲稱其“主文章壇坫,幾與(王世貞)相上下。其敘事必兼議論而惡夫剿襲,詞章必貴乎鋪敘而賤夫雕巧,可謂堂堂之陣,正正之旗。”其弟子瞿式耜說:“先生之詩,以杜、韓為宗,而出入於香山、樊川、松陵,以迨東坡、放翁、遺山諸家,才氣橫放,無所不有。忠君憂國,感時嘆世,采苓之懷美人,風雨之思君子,飲食燕樂,風懷謔浪,未嘗不三致意焉。”
崇仰之情,溢於言表。錢謙益熟悉經史,旁及佛道,可謂通人。其治學“輕經籍,而重內典;棄正史,而取稗官”,著述不遵成法。所有這些,都能從其文中體會到。其著文也,有物有序,遠高於後來極力詆毀他的桐城派古文家之作。閻若璩說:“吾從海內讀書者游,博而能精,上下五百年,縱橫一萬里,僅僅得三人焉,曰錢牧齋宗伯也,顧亭林處士及黃南雷(宗羲)而三。”真可謂推崇備至了。集中後十卷為《太祖實錄辯證》(五卷)、《讀杜小箋》(五卷),體例稍殊,從中亦可了解錢氏考古的獨特路徑和深厚功力。
由於率先降清,未保晚節,錢謙益一向被看作一個“有才無行”文人的代表,當然我們會想:清朝皇帝該不會也這么看吧。可是事實恰恰相反,下令禁其書的,正是他所投效的新主子。

乾隆觀《初學集》

據說,乾隆皇帝看了《初學集》後,題詩一首:“平生談節義,兩姓事君王。進退都無據,文章那有光?真堪覆酒■,屢見詠香囊。末路逃禪去,原為孟八郎。”這位“十全皇帝”詩寫得可謂平庸,但事實俱在,錢謙益真是百口莫辯。最讓他想不到的是,正是他所歸附的新主子們,在對他的氣節有虧大作文章,看來,朝代是更換了,可是皇帝們要臣子講氣節的傳統卻依舊,天變了道亦不變。在這裡,歷史和現實跟錢謙益這一介文人開了個大玩笑。

銷毀《初學集》

乾隆皇帝於三十四年六月下令銷毀《初學集》,並諭曰:“錢謙益本一有才無行之人,在前明時身躋無仕。及本朝定鼎之初,率先投順,氵存陟列卿。大節有虧,實不足齒於人類。朕從前序沈德潛所選國朝詩別裁集,曾明斥錢謙益等之非,黜其詩不錄,實為千古綱常名教之大關。彼時未經見其全集,尚以為其詩自在,聽之可也。今閱其所著《初學集》、《有學集》,荒誕悖謬,其中詆毀本朝之處,不一而足。夫錢謙益果終為明朝守死不變,即以筆墨騰諦,尚在情理之中;而伊既為本朝臣僕,豈得復以從前狂吠之語列入集中?其意不過欲藉此以掩其失節之羞,尤為可鄙可恥!錢謙益業已身死骨朽,姑免追究。但此等書籍,悖理犯義,豈可聽其留傳?必當早為銷毀。其令各督撫將《初學》、《有學集》於所屬書肆及藏書之家,諭令徼出。至於村塾鄉愚,僻處山陬荒谷,並廣為曉諭,定限二年之內,盡行繳出,無使稍有存留。錢謙益籍隸江南,其書板必當尚存,且別省有翻刻而售者,俱令將全板一併送京,勿令留遺片簡。朕此旨實為世道人心起見,止欲斥棄其書,並非欲查究其事。通逾中外知之。”

詳究銷毀令

,可以看出許多問題來。表面看來,乾隆皇帝之所以下令禁毀錢書,是因為鄙薄錢謙益的人品,認為他既為明臣,又附清廷,於人臣大節有虧,並“為世道人心起見”,才做出這一決定的。理由真可謂冠冕堂皇了。可事實盡如他所說嗎?不錯,錢之人品的確有為人不值之處,但真如其所言,為何錢投降之日,要納降他,並授以高官呢?或曰:為了政治的需要。那么,橫加指責其為人,並為“天下人心計,而禁其書”,是不是也出於政治考慮呢?答案是明擺著的。清皇室奪取政權之初,用胡蘿蔔加枷鎖的手段,迫明室舊臣入朝為官,以籠絡漢人,鞏固王權。而一俟天下太平,皇帝們又要求臣民們對自己忠心不貳,於是,對於像錢謙益這樣的人採取鄙視的態度,並且還加上儒家綱常名教的審判,以戒效尤。乾隆四十一年十二月,命修《清史》者增立《貳臣傳》,並下令特列錢謙益名於《貳臣傳乙編》,以使其不得與投順清朝後屢建功業的洪承疇等人相混。這種“卸磨殺驢”的手法是所有的封建統治者慣用的馭臣之術。由此,誰還敢小看那些出身關外騎射遊獵民族的滿族封建皇帝呢?

人物評價

當然,錢書被禁也不是完全無辜的。所謂集中“詆毀本朝之處,不一而足”,並沒有冤枉他。如第四十七卷所載孫承宗行狀,以洋洋四萬餘言,詳細敘述了孫承宗赴遼東抗清的事跡,並記下了清軍攻城破地以及殺人的史實。更讓滿族皇帝不能容忍的是,文中多次大不敬地對滿洲兵使用“奴”、“虜”、“夷”、“胡”、“腥膻”之類的污衊性語言,一篇之中,類似處凡上百處。行狀中甚至把矛頭直指清太祖:“萬曆四十二年,建州酋努兒哈赤叛,襲撫順清河。”有人說,乾隆帝之禁錢謙益詩文,是由於他認為錢降清為權宜之計,並不是心甘情願的,看來不是沒道理的。君王之心難測。那么錢謙益本人又怎么想的呢?我們也不好推斷。可以肯定的是,當錢老夫子回想他的這一番遭遇之後,恐怕只好嘆氣和苦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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