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簡介
凌立如,字曼,曾用名凌其根,1914年生,江蘇吳江人。幼年曾受做畫師的外公顧坎(清代國畫大師陸廉夫的師弟)的藝術薰陶,對繪畫有濃厚的興趣。他早年求學於蘇州美專,後又轉入上海新華藝專,1936年以優異的成績畢業於該校,榮獲銀盾等獎章獎品。謝公展、陸抑非等名家均在畢業紀念刊上為其立傳讚許。謝公展稱其“擅長花卉、翎毛、蟲草及虎,天才頗高,臨古之外,喜從事於創作。”畢業當年,他又負笈北上,到南京中央大學藝術系深造,師從嶺南畫派的傑出代表、國畫大師張書旂,從此畫技大長,張書旂曾稱他為“江南畫雞第一人”,且頗得系主任徐悲鴻、高劍父(嶺南畫派創始人)的讚揚。凌立如對山君、仕女均研,尤長花鳥。創作時,用筆疾速,縱橫自如,剛中見柔,潤中帶燥。畫面上的蟲鳥虎鷹無不形神兼備,栩栩如生,深受名界人士喜愛。自1940年起,凌立如作品就在各種畫展上展出並獲獎。他在北京、上海、蘇州等地舉辦的個人畫展,均吸引了諸多觀眾。凌立如的作品很早就曾被《中國美術年鑑》(1948年)收錄;北京•人民美術出版社、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等均出版過他的佳作;《解放日報》、《新民晚報》、《蘇州日報》、《姑蘇晚報》、《吳江日報》等報刊則發表過他的數十幅作品。1993年,他又有兩幅佳作被國家文化部對外藝術展覽公司收藏。在有“民間故宮”美譽的北京榮寶齋,在我國經營書畫最早的上海朵雲軒以及北京工藝美術服務部均有其作品對外展銷。港澳同胞、海外友人對他的畫也常常情有獨鍾、熱心收藏。
凌立如是前蘇州美專的國畫教授(1946-1949)、三十年代中國畫會會員。曾為蘇州市文聯藝術指導委員、民進上海市委文化藝術委員會委員、蘇州市書畫研究會理事、吳江市文聯藝術指導委員和書畫研究會顧問……。
2004年夏,凌立如老畫家仙逝於他一生鍾愛的故鄉分湖之濱,享年91歲。
碩果纍纍
滄浪亭畔識丹青,一生揮毫意崢嶸,奼紫嫣紅筆生花,桃李滿天人稱頌。凌立如在60餘年的國畫教學和創作生涯中,不但培養出大批優秀國畫人才(如現代著名畫家姚世英、張世簡、羅爾純等人),而且完成了眾多精品的創作。這些“春花秋實”、“麗鳥錦獸”或為博物館、藝術展覽公司收藏,或為國內外的藝術愛好者珍藏。回顧凌立如的創作歷程,我們不難看出他獻身於國畫教育事業、勤奮耕耘、佳作倍出、壯心不已、精益求精、奉獻社會的人生軌跡。
早在1940年,凌立如就有作品在“中國畫會第九屆畫展”上展出(見《汪亞塵榮君立年譜合編》之273頁,1996年民主與建設出版社出版)。當時,提交作品參展的畫家有徐悲鴻、齊白石、汪亞塵、朱屹瞻、陸抑非等90餘人。不久,凌立如又在上海青年畫所、嘉興文化館等處舉辦了個人畫展。
凌立如從1946年起應邀在蘇州美專擔任國畫教授(見《藝浪》一九四六、七級畢業紀念號,1947年蘇州美專出版社出版印行)。當時,顏文梁先生任校長,黃覺寺先生任教務主任。翌年,其作品又被《中國美術年鑑》(1948年)所收錄。
解放後,凌立如積極投身祖國的社會主義建設,他的作品在各種畫展上展出,並多次獲獎,有的還被送往日本等國進行文化交流。1957年,他的一幅“雞”由北京人民美術出版社出版。
不久,在由“國子書店(GuoziShudian)”印刷出版的、特意向國外推介的《中國畫作品目錄(CatalogueofReproductionsofChinesePainting)》中,也刊登了這幅佳作,同書刊出的尚有徐悲鴻、齊白石、陳半丁等大師的作品。同年,他在上海與著名書畫家沈尹墨、白蕉、潘伯鷹、錢瘦鐵、張雪父、湯義方等人為中國銀行上海分行創作鼓勵市民儲蓄的年畫和年曆卡。他的國畫年曆卡上題詩為:“母雞生蛋孵小雞,小雞長大又孵雞,節約儲蓄好處多,生生息息同此理。”與精美畫面相伴的小詩,讀上去朗朗上口,一時廣為流傳。
或許人們不但喜愛這首貼近生活的小詩,更為凌老的“雞”而痴迷。雞,雖為平凡家禽,但因為其諧音為“吉”,歷朝歷代的畫家都將其視為瑞物而渲染其風采。凌老的“雞”堪稱一絕。公雞昂首挺胸,自有“一唱天下白”的雄姿。三五成群的雛雞也憨態可掬、栩栩如生,更有呼之欲出的神韻。難怪著名畫家姚世英先生在看過凌老的畫展後,如此評論:“其寫群雞,突出兩雞相對凝視欲斗,數雞旁觀自若,把一剎那之間的動態,疾筆描繪,可見作者藝術造詣之深。”
“文革”結束,凌立如退休回到鄉情醇厚的吳江老家,他望著碧波蕩漾的分湖,憶及走過的人生歷程,心潮澎湃,創作熱情再次迸發,從而迎來了他此生又一個國畫創作的黃金季節。他應邀頻頻參加各種畫展,兼任各種“藝術指導”和“顧問”。其作品也日臻精美。1986年9月,他的同鄉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費孝通先生特為他賦詩一首:“去年車繞茅山邊,今朝始登茅山巔。儒將流風今勝昔,超聖入凡不求仙。”
1987年春,年過古稀的凌立如在蘇州市各級領導的支持下舉辦了盛大的個人畫展,共有近百幅國畫精品奉獻給觀眾。包括蘇州市副市長及各級領導和凌立如的同窗、好友、學生在內的百餘人參加了畫展開幕式。著名畫家謝孝思為畫展題寫了展名;著名畫家王西野為畫展撰寫了前言;著名畫家姚世英在《蘇州日報》上發表了題為“幽禽飛舞春光暖,萬紫千紅雨露恩”的展評(見《蘇州日報》1987.4.14.)。姚世英先生在1946年到蘇州美專進修時初次結識在那裡任教的凌立如教授,所以他在40年後身臨凌老畫展,倍覺親切。同年,凌立如又有兩幅作品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
90年代初,凌立如在北京工藝美術服務部再次舉辦個人畫展。1993年,他的兩幅佳作《花徑無限好》、《碩果纍纍》被文化部中國對外藝術展覽公司所收藏。
近20餘年來,七、八十高齡的凌老,不僅常為省展市展送展品,還為蘇州市建城兩千五百周年、北京亞運會、孫中山誕辰一百周年等紀念活動贈送畫件,為吳江市與日本國交往提供贈品,並積極參加吳江市組織的書畫義賣活動。且在《解放日報》、《新民晚報》、《蘇州日報》、《姑蘇晚報》、《吳江日報》等上發表了數十幅作品。
雖然凌老一生淡薄名利、不事宣揚,但著名畫家、評論家江洛一在《朵雲》(中國繪畫研究季刊)1990年第二期上撰寫的“蘇州國畫藝術縱橫談”一文中,仍把凌立如歸入蘇州乃至全國有影響的畫家行列,並把凌立如的作品《秋影》歸入當年有影響的優秀作品系列。1999年出版的《蘇州市書畫研究會作品集》也收錄了其作品和生平簡介。2002年吳江市又為他出了《凌立如國畫專集》。凌立如作為我國老一輩中國畫家,60餘年的嘔心瀝血,畫作等身,為中國畫的發展作出了自己應有的貢獻。
友好往來
凌立如先生為人謙和,待人誠懇,因此結交了很多朋友,上至恩師,下至後學。當年,其恩師張書旂將遠行美國,分別日近,他始終陪伴在身側,並相隨遊覽了姑蘇勝景。當獲悉恩師在美國因病仙逝時,不禁悲痛萬分,說,“要是他更加注意些飲食就好了。”1977年初夏,老畫家吳野洲專程到分湖之濱會見凌老,凌老熱情款待。他們推心置腹、“秉燭”長談。相聚數日,興之所至,聯袂繪製了一幅“喜上眉梢”的紅梅圖,款為“梅花齊放滿園春”。80年代,應吳江市政府之邀,凌老為費孝通先生的胞姐費達生女士畫了一幅祝壽圖,從此與費老有了交往。費老於1986年6月為凌老賦詩一首,曰:“去年車繞茅山邊,今朝始登茅山巔,儒將流風今勝昔,超聖入凡不求仙。”當年國慶佳節,他又書一詩贈凌老:“誰說造化心無計,武夷山水如此奇,兀兀獨石成千峰,涓涓細流匯曲溪,溪淺筏輕浮石過,峰高拔地與天齊,人生難比九曲險,眼望東來筏向西,仰嘆危岩飄仙舟,千年古骨壁上棲,傳說從來多情意,仙境幻象亦可哂,可羨玉女並肩立,鬢花叢叢從不稀,笑我此生真短促,白髮垂年猶棲棲。”1988年,凌老創作《雄風》一幅,並寫了一首和詩“時師造化繞籬邊,為寫素材逐浪巔。畫展螢屏佳音報,箴言鼓舞勝神仙。”寄贈費老,費老在回信中欣然寫道:“承賜《雄風》及和詩,十分感激。鄉誼情深,老來更倍覺可貴……”凌老交友不分尊卑,他不但對師長終身感恩,也對後學鼎力培養,因而其高足能出於藍而勝於藍。1948年,他的學生張世簡先生為感師恩,將自己的一幅得意之作相贈,清麗的畫面上楷書題詞表達了學子的敬重:“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凌老將此畫一直珍藏至今。師生之誼綿延數十年。1990年,早已成名的張世簡先生還致函凌老,對其作品大加讚揚:“展讀大作,果味滿室,教人垂涎三尺”。並謙虛地表示“還望吾師經常給我指正為盼……”1995年,上海市徐悲鴻藝術研究會欲收集出版國畫大師汪亞塵的有關資料,凌老聞訊後,認真回憶、尋覓,並寫就一篇隨感“師恩難忘”,刊登在《汪亞塵的藝術世界》一書上(見《汪亞塵的藝術世界》第297頁,民主與建設出版社1995年出版)。凌老90華誕之際,常與其詩畫交流的老友、詩人柳義南(柳亞子之侄)贈壽聯一副:“獨步松陵,丹青妙筆留雲館;九十華誕,花鳥傳神老畫家。”凌老將此聯懸掛牆頭,激勵自己。數十年來,不少著名畫家(包括他的老師、好友和學生)都與他有書畫酬和,其中有張書旂、張世簡、謝公展、顧鳳聲、徐穆如、吳野洲、袁鴻壽、張辛稼、朱穎人、王企華、蔣風白、江洛一、唐裴迪等人。在此選登幾幅上述名家的贈品,共樂共賞。師恩難忘
20世紀30年代,凌立如進新華藝專求學之時,正值國畫大師汪亞塵先生在該校任教務長。汪先生想盡一切辦法,誠招天下名士來校任教。當時,應聘來校的就有謝公展、陸抑非、汪聲遠、王個簃、諸樂三等著名畫家,這無疑使凌立如這些莘莘學子獲益匪淺。
1936年,凌立如以優異成績畢業時,被校方授予銀盾獎。校長徐朗西另獎其一幅徐培基先生的山水畫,謝公展、陸抑非、汪聲遠、諸樂三等先生都給他留下了珍貴墨寶。
當年12月,新華藝專在上海大新公司四樓展廳舉辦新華藝專10周年暨本學期成績展覽。凌立如在汪先生的《金魚圖》前駐足不前、玩味良久、戀戀不捨。汪先生見狀,疾步走過來,對他說:“這幅畫就送給你吧!”凌立如不禁欣喜若狂。恩師關心後學、提攜後進的崇高精神,使凌先生終身難忘。凌老在60年後回憶此事時,仍然激動不已,特寫下“師恩難忘”一文,刊登在《汪亞塵的藝術世界》上。
凌立如從上海新華藝專畢業之後,獲得了南京中央大學藝術系深造的機會,這種難得可貴,是凌立如用天分、用努力換取回來的。倘若沒有這份堅定跟執著,便無從談起他與張書旂的師生之情,更沒有至今被流傳的佳話。在凌立如的深造過程中,徐悲鴻、高劍父、潘玉良、張大千、張書旂、唐學詠、馬思聰、龐薰都曾傳授給凌立如很多繪畫方面的技巧和知識,給了他莫大的啟示和創作靈感。然在這眾多的老師中,凌立如與張書旂先生的關係是最為密切的。很多人說,人與人相識是一種緣分,也是一種隨性。因為對於繪畫共同的而熱愛和認知,張書旂經常把凌立如約到他的住所里,由一開始的教導到之後彼此間的切磋畫藝,這也正一步步地印證這他們之間的感情從師生到朋友的升華。在張書旂的住所,他們暢所欲言,全身心投入到研習繪畫中去。張書旂的作品素有日本畫的風貌,而這都歸因於其對當時日本繪畫的關注和研究,與此同時,對於其他國家的新藝術體系融入中國畫的形式也有著獨到的見解。凌老每次回憶,這些交流閒聊都成了其最彌足珍貴的珍藏。每次溝通切磋,兩人思維的碰撞都能激發出創作的靈感和火花。而他們成為朋友的轉變,也便是由此開始。同時,徐悲鴻也給了凌立如不少的指點,談及花鳥畫的精髓:即“花之韻”、“鳥之神”,在聽取徐悲鴻先生的建議之後,凌立如便每天廢寢忘食、挑燈夜讀研究“花之韻,鳥之神”。一直在反覆回味領悟老師的指證。終於在靈感迸發的一瞬,領會到這六個字的真諦。他將韻味和神采融入筆力,在繪畫中非常注重被畫對象的神韻,在一番精雕細琢之後,終於在色彩上尋求到了突破口。他不僅在增添筆力,而且在彰顯色彩上也下了很大的功夫。一段之間的專研之後,對於神和韻的勾勒已經相當惟妙惟肖,將作品的神韻完全提出來了。那段時間對自己繪畫技巧的反思和專研,造就了凌立如在繪畫道路上的轉折點。
有人說“文人相輕”,但更多人說:“師恩難忘。”凌立如在那些才華橫溢的恩師教導下,在赤橙藍綠的世界中展翅翱翔。當然,在此後的藝術生涯中,他又以自己的心血澆灌著一代又一代畫壇新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