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珠往生

作品簡介

一個古惑英雄,一顆傳世冥珠,一段驚天駭地的傳說,兩端交織的愛恨情仇。
當我死去,看你的淚眼婆娑;當我重生,有你的相濡以沫。
命運的轉盤如今加持宿命於我,定當重整乾坤。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作品賞析(選段)

北去的列車在經過山海關後的第五個小時,終於停駛在美麗的冰城哈爾濱,此時是下午十五點一刻,將暮的天色愈發暗淡,每個出站的行人嘴裡都伴隨著濃霧般的哈氣,有的孩子淘氣的把手指做成吸菸狀,放在嘴邊,貌似陶醉的吸上一口,再慢慢的吐出,真有點老成菸民的架勢,身後的父母親戚們哈哈大笑,仿佛他們可愛的後輩正朝著他們所期望的方向前行。
一頭黑色短髮戴著一副雷朋太陽鏡的其霖從出站口出來,背上背著一個黑色旅行包,左手拖著中號的美國旅行者拉桿箱,上身穿著韓版的修身羽絨服,下身做舊的深色牛仔褲,一雙黑色的皮靴伴隨著厚重的腳步,在踩過的殘雪上留下深深的印記,在這裡他不是個過客,在這個地方,他曾是徹頭徹尾的一個夜叉,閻王叫你五更死,不敢留人到天明。
走到一處人不是很多的角落,其霖拿出手機撥號,一陣等待音後,電話接通。
“喂,你在哪呢?”一邊講話,他一邊抬頭四處張望。
“站前廣場,”對方說道,“你出來了嗎?”
“靠,我不是告訴你了嘛,在出站口等我,”其霖半開玩笑,假裝生氣道,“你告訴我你在哪裡,我去找你。”
然而對方沒有回應,繼而聽見電話中一片嘈雜的聲音,其霖暗想不妙,還未等詢問,話筒中傳出對方嘶力的大喊,“麒麟哥,快跑!”
聲音明顯不是在電話中,而是不遠處的廣場上,其霖循著聲源的方向看去,在站前雕塑旁,有一群人圍著一個二十五六歲的男子大打出手,沒過幾秒,男子就栽倒在地上,身體有些抽搐。
其霖認出這個人就是來接自己的兄弟,小唐,萬分緊急的情況下,他把自己的旅行包脫下扔在地上,快速的跑了過去。
有人發現來勢洶洶的其霖,停住了手,其他人也迅速朝這邊看來,幾秒鐘的功夫,其霖與他們僅剩幾步之遙。
“站住!”為首的大漢用左腳踩著躺在地上的小唐,其霖見勢不妙,只好停下,站在原地,雙眼冷冷的對視著眼前的男子,男子身邊的混混們,仿佛根本不在其霖的眼中,除了躺在地上的小唐。
“訊息夠快的,什麼事沖我來,”其霖迅速的恢復冷靜,有條不紊的說道。
“其霖兄弟,我找你找了一年,你終於肯露面了,今天就算送你份見面禮。”為首的大漢看著其霖,一副陰險的笑容掛在臉上。
“震哥,你真瞧得起兄弟,這么大陣仗來接我,”其霖面不改色,看了看張震腳下的小唐,“既然找我,把他放了。”
“你他媽說放就放,你誰啊!”旁邊的嘍囉兇狠的放話。
“我你大爺,其霖不屑的瞄了那個小混混一眼,轉頭看向張震,“放人。”
“放人,”張震笑道,說完用腳一踢,小唐的身體在凍了一層薄凍的水泥地面上滑出半米遠,可見用力不小。
“跟我走吧。”張震看著其霖說。
其霖彎腰扶起已經不能直立的小唐,小唐拽著其霖的胳膊,“我跟你一起去。”
“真他媽把自己當瓣蒜,沒聽見震哥說,讓他自己去嗎?”張震身旁的另一個人喊道。
其霖狠狠的瞪了一眼說話的人,轉頭對小唐說,“兄弟,早知道不應該讓你來接我,你先回去,對聲哥說,有人賣我。”然後推開小唐的手,往前走了幾步,看著張震,“震哥親自來接,我真榮幸,那就走吧。”
“去把你們麒麟哥的行李裝上車,”張震目不轉睛的看著其霖,一邊對身旁的人說。
幾個小弟迅速的跑過去拿行李,然後拉到廣場邊上的一輛麵包車上。
張震摟住其霖的肩膀,也朝那邊走去,雖然是綁架,但是看似和朋友相見沒有什麼不同,不是其中人,不解其中事。
其霖推開張震的胳膊,逕自走向麵包車,張震攔住他,皮笑肉不笑的說,“兄弟怎么能坐那個車,上我車,咱倆敘敘舊。“
其霖不屑的笑了笑,也沒說話,跟著張震走向另一部黑色路虎。
此時江湖酒家的四樓,總經理辦公室,李振聲坐在紅木辦公桌後的皮質沙發椅上接著電話。
“什麼?!其霖被老張帶走了?!你在哪呢?“李振聲怒不可遏的吼道,其霖十七歲跟著他混,打打殺殺一路過來,樹立了江湖地位,其霖是他最欣賞的兄弟,也是最得力的助手。
聲哥,他們人太多,麒麟哥不讓我去,他們一起坐張震的車走了,聲哥你一定要救救麒麟哥啊,“小唐急的言語中帶著哭腔。
“屁話,我跟其霖比你倆感情深,”李振聲罵道,“你在哪呢?趕緊回來,跟我去找老張。”
小唐像突然有了主心骨一般,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我就知道聲哥仗義,我這就回去,等我聲哥。”
“他媽的,敢動我的人,”李振聲越想越生氣,“其霖跟他們走的時候交代你什麼沒有?”
“其霖哥說,要我告訴你,有人出賣他。”小唐想起其霖走之前的話,直接轉述出來。
李振聲心裡一驚,轉念一想,知道其霖所言非虛,沉默半晌,對小唐說,“這話先不要對別人說,你先回來。”說完把電話掛斷,仰靠在沙發椅背上,若有所思。
車子停在了市區南面的天海娛樂城門口,冬天的夜晚總是來得要早一些,不到六點,整條街便霓虹閃爍,各色商店,大小餐館,娛樂場所,數不清的男男女女穿梭在淫靡的夜生活之中,偶爾街邊的溜街黨大聲叫罵幾句,細耳傾聽,甚至還有年紀不大的太妹放蕩的笑聲。
張震與其霖一干人等,穿過娛樂城的大堂,直奔樓上的VIP包房,大堂經理看見張震,諂媚的招呼道,“震哥,還是那個標準?”
張震哈哈大笑,指著大堂經理說道,“就你小子有出息,知道你震哥的習慣,回頭讓小蓮給你再升個職位。”
“那可謝謝震哥了,”這個大堂經理鼻子眼睛擠到一塊,笑的合不攏嘴。
“有什麼好菜你看著上,再來幾瓶紅酒,越貴越好,今天有貴客,”張震一邊說一邊拍了拍其霖的肩膀。
“好嘞,震哥,你們幾位上去玩著,我這就給您準備。”大堂經理說完向張震和其霖打個招呼就轉身向後廚走去。
“你走了之後,這個地方就開業了,今天帶你嘗嘗鮮,別說老哥不夠意思。”一邊往裡走,張震一邊對其霖講。
“震哥大可不必這樣,要殺要剮你一句話,還送我一頓斷頭酒,這人情可欠大了。”其霖也不是傻子,自己把張震的弟弟張成弄成殘疾,張震豈能善罷甘休,此時的熱情,只不過是對方葫蘆里的藥罷了。
張震冷笑兩聲,不動聲色,走進包房後,一屁股坐在了圓桌的主位上,然後指著其霖說,“兄弟坐這,”張震拉開自己旁邊的椅子,然後抬頭對小弟中領頭的說道,“你也坐下,讓三猴子安排其他人去開個包房,酒菜隨便吃,今天不開工。”
“那。。。”大飛看了看張震,又看了看其霖,然後有些疑惑的起身出門,跟外面的幾個弟兄小聲說了幾句話後又回來坐下。
其霖也算是江湖中的老混子了,雖然不知道張震這是玩的哪一出,但是肯定沒好事,可是聽剛才的對話,又好像今天沒有打算把自己怎么樣,但是他有一個好習慣,如果看不穿就不看,猜不透就不猜,既來之則安之,這么一想,心裡反而放鬆不少。
此時幾名服務員端著各色菜餚進來,放下後又把紅酒起開,然後又陸續的退了出去。
大飛挨個把三個酒杯倒上紅酒,張震先啜了一口,說道,“味道不錯,”然後看著其霖說,“兄弟別客氣,這是自家地,大飛也不是外人,咱們放開了喝。”
大飛也還算聰明,雖然不懂震哥用意,但還是舉杯道,“其霖是咱們這的大炮子,能跟麒麟哥喝頓酒也算是混出頭了。”
其霖笑了笑,舉杯回敬,抿了一口放在桌子上,“震哥,有話直說,想怎么給你弟報仇,你就怎么來,在你地頭,我認栽,咱別雲裡霧裡的繞,沒意思。”
張震再次哈哈大笑,“就是願意跟爽快人說話,不他媽繞彎子,那我甭逗你玩了,跟你說白了吧,我今天就沒想動你。”
其霖和大飛都有些不明所以,一同看向張震,只是其霖所表現的是不解。大飛的表情倒有點不甘。
張震一口將小半杯紅酒入肚,放下高腳杯看著其霖笑道,“怎么,不收拾你你還很意外?”
“確實意外,說實話,我不怕你動我,大不了抵你一條命,就怕猜不透你要玩哪一出。”
張震搖著頭笑了笑,“別害怕,我沒想動你,只是找你幫個忙罷了。”
“什麼事能比張成的一條腿重要,再說震哥你知道,我不會幫你辦事的。”其霖不太相信張震能輕易放過他,更不相信什麼事情可以拿他弟弟的仇做籌碼。
“別著急,慢慢聊,”張震不溫不火的說道,轉頭對大飛說,“你去告訴三猴子,沒我的話,誰也不準進包房一步。”
大飛應聲走了出去,張震略微沉思,轉頭看向其霖。
“如果這件事你幫我辦了,你跟張成的事,就一筆勾銷,你該跟著李振聲你就跟著他,我跟你,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這句話讓其霖有些動搖,在北京的一年,不止一次的想要脫離江湖中的恩恩怨怨,但是舊怨難消,一入江湖便身不由己,如果能和張震化解這段仇恨,倒也符合自己的想法。
“震哥還是直說吧,我若能做到,再答應你不遲。”
“好,”張震說完,從上衣內側口袋摸出一張摺疊整齊的A4列印紙,鋪展在桌子上,是一副彩印圖片,圖片正中是一顆黑色的珍珠,有一拳大小,置放在一個黑色的漆木匣中。
“這是什麼?”其霖知道珍珠難以有如此大的體積,但是又不像什麼寶石,外表光滑細膩,不是一般之物。
“不瞞你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珍珠,有緣見過一面,記憶深刻。”
“那震哥的意思是什麼,這個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其霖雖然對黑珍珠好奇,但對自己與張震之間的恩怨更為關心。
“其霖的手段,混社會的誰不知道,”張震給自己和其霖各倒半杯酒,“我就是想讓你出馬,幫我拿到它。”說完張震晃了晃手中的圖片。
“我幫人討債,也搞過拆遷,但是搶劫勒索,這事我真幹不了。”其霖有自己的原則,斷然拒絕。
“不是讓你硬搶,”張震舉起酒杯,抿了一口,“我是讓你去拿回它,至於怎么拿到手,你有你的辦法。這個珍珠的主人,是個外來的生意人,我與他有些來往,所以有些事我親自做不太好辦。”
其霖不屑的笑了笑,“礙於面子是假,震哥你枝大葉大,怕傳出個以勢欺人倒是真的,不管這個珠子是什麼東西,有什麼來歷,但一打眼就不是一般的寶貝,沒那么容易拿,對不對。”
“確實有些風險,我先跟你說一下這個人的背景。”張震轉了轉桌子,“先嘗嘗五星級大廚的手藝,我慢慢跟你說。”
其霖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確實色香味俱全,只可惜這家飯店是張震的地盤,要不以後還真可以常來大吃一頓。
張震接著說道,“這個人叫包新宇,河南的,在河南有一家工廠,家產上億,這顆珠子據他自己說是祖傳之寶,不知道有多少年頭了,這次來哈爾濱辦廠,就是托我幫忙批的地皮。”
“既然是祖傳之寶,為什麼還隨身帶著,也不怕人惦記。”其霖話裡有話的看著張震,張震倒也不介意,接著說道,“我也很意外,這個土老闆好像並不知道珠子的價值,不僅隨身攜帶,上次喝點酒,還拿出來給我們大家欣賞了一下,所以我與它有一面之緣。”
“這么說來,拿到珠子也不是難事了,不過這事,兄弟我還真不能給你辦。”其霖不想做的事,誰也強迫不了。
張震大笑,“敢直接拒絕我的人,道上也就李振聲和你了,不過這事,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了.”
“威脅我?”其霖搖搖頭,“震哥你太不了解我了。“既然跟你來,我就沒怕你會怎么樣。”
張震依舊一副風平浪靜的神態,“我不會威脅你,我也知道你不怕,但是多為身邊人想想,盧晶可等你等了一年了,你倆還沒見面呢吧?她可能比你自己的命還重要吧。”
“卑鄙,”說道盧晶,其霖難免激動,“震哥這么玩可不講道義。”
“我又沒說要怎么樣,我是在跟你做交易,只要你答應出面,我保證你們小兩口安安穩穩過日子,而且張成的事,我也不再追究。”
“想的美,你敢動他一下你試試,”其霖徹底被激怒,但是面色還算平靜,“我其霖不是被嚇大的,今天要么弄死我,要不你留不住我,”說完站起身朝門口走去,張震也不做阻攔。
這時候大飛推門進屋,看見其霖趕緊攔下,張震朝大飛擺了擺手,對其霖的背影道,“敬酒不吃吃罰酒,咱還會再見面的。”
大飛閃開身子,退到一邊,其霖並沒有回頭,只頓了頓,便快速的走出門去。
“太他媽能裝了,”大飛罵道,“震哥就這么放他走?”
張震陰險的笑了笑,“好飯不怕晚,他會主動找我的。”——選自《冥珠往生》第一章恩怨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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