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義分類
(一)借代的定義
從唐代崔融所論菁華體開始對借代理論進行研究起,到標誌修辭學產生的陳望道的《修辭學發凡》,以至現當代修辭學的權威著作中都對借代做了系統的研究,總的來說傳統分類中借代辭格大致可以分成十類。
(1)以部分代全體,即以事物的主要特徵指代該事物
《戰國策·齊策四》:長鋏歸來乎!食無魚。
鋏,本是劍把,這裡用來指代整個劍。
(2)以事物的屬性代替該事物
唐白居易《大林寺桃花》: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芳菲,花的香味,這裡指代花。
(3)以人物生理上的特徵或標誌代人物
晉陶淵明《桃花源記》:黃髮垂髫,並怡然自得。
古人認為,老人頭髮由白轉黃是一種長壽的象徵。黃髮,這裡指代老人。垂髫,本是兒童的一種髮型,這裡代指兒童。
(4)以地名代事物
清藕香室主人編《花花世界·李十娘稱病謝嘉賓》:板橋老人,每有同仁詩文之會,必至其家,每客用一精婢侍硯席,磨隃麋,都梁,供茗果,暮則合樂酒宴,盡歡而散。
隃麋,地名,故地即今陝西千陽縣。其地產墨,因以“隃麋”代指墨;都梁,山名,在今江蘇,山上生有蘭草,名都梁香草,故這裡以“都梁”代香草。
(5)以專名代通名
唐白居易<琵琶行>:曲罷曾教善才服,妝成每被秋娘妒。
善才是人名,善彈琵琶,後來就用他的名字泛指琵琶名師。秋娘是唐代一位歌舞名妓,後來泛指長於歌舞的女子。
(6)以官名地名代人
宋歐陽修《贈王介甫》:翰林風月三千首,吏部文章二百年。
李白曾任翰林學士,故有翰林之稱;韓愈曾任使吏部侍郎,人稱韓吏部。翰林、吏部是官名,在這代稱人名。
(7)以具體代抽象
唐劉禹錫<陋室銘>: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
絲竹是常用的音樂器材,這裡用以指代音樂,此特指擾人的樂聲。
(8)以原料代成品
南朝梁劉勰《文心雕·龍情采》:鏤心鳥跡之中,織辭魚網之上。
魚網是造紙的原料,《後漢書·宦者蔡倫傳》:“用……麻頭及弊布、魚網以為紙。”故以“魚網”指代紙帛。
(9)以作品代作者或以作者代作品。
清吳敬梓<儒林外史>第三十一回:熟讀王叔和,不如臨症多。
王叔和為西晉太醫令,著名的醫學家,著有《脈經》、《脈訣》、《脈賦》,又編次張仲景<傷寒論>三十六卷。這裡,以“王叔和”代醫書。
(10)以實數代虛數。
唐杜甫《春望》: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
萬是實數,這裡是需指,“萬金”,表示極為貴重。
功用闡釋
借代的形式是概念的替換,通過替換概念,借代辭格的功用總的來說可歸納為兩個功用:
(一)稱說功能
借代就是換稱,因語境表達的需要,不用本體事物,而改換與本體相關的事物代替。可見,借代最基本的功能還是稱說功能。不管表達者是出於何種目的,運用何種手段建構借代文本,它的基本形式還是改換稱謂。
(二)描寫功能
一個辭格能夠存在,說明它有積極的修辭作用,借代辭格以換名的形式能使事物的形象更加鮮明生動,能引發解讀者的聯想,更深刻地體驗本體事物的內在特徵,這就是借代辭格的描寫作用。當本體是具體事物的時候,借體往往是本體最明顯的特徵或標誌,這種特徵或標誌往往就是表達者要表達的語義重點,也應該是接受者解讀的重點,在這裡將特徵和標誌代替事物的名稱,形象更加鮮明生動,給接受者以審美體驗的同時,有利於接受者的解讀。當本體是抽象事物,借體往往是有形可感的具體事物,這不但擺脫了表達者對抽象事物難以摹狀的尷尬,同時將無形托以具體,讓解讀者對本體有了感性的認識,更有利於文本的解讀。
(1)可以使語言具體形象,易於理解
借代可以將抽象生硬的概念具體化、形象化,以易於接受者的解讀。這多表現為以事物的特徵代事物,具體代抽象。
《左傳·僖公二十三年》:君子不重傷,不禽二毛。
“二毛”,指黑白兩種頭髮,這是老年人的特徵,這裡借指頭髮花白的老人。以“二毛”代老人,避免了直述的生硬,同時引發了接受者對老人的再造性想像,使接受者對“君子不重傷,不禽二毛”的仁義之心,有了更為深切的體會。
(2)可以使語言簡潔精練,以少勝多
有時,有些複雜概念不易稱說,表達者就用一些簡單的概念代替,試圖在表達信息量不減少的情況下,複雜概念簡單化。多表現為以專名代通名,以實數代虛數。
明李時珍<本草綱目>卷十五: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
是數詞的虛指,“七年之病”是指多年的痼疾,“三年之艾”指陳年久藏的艾葉。在漢文化中,“三”、“七”、“九”等數詞,有代表“多”的虛指功能,在這裡以“七”、“三”代“多”,避免了“多”字運用的重複,而且顯得簡潔明了。在漢民族文化背景的關照下,也不會被曲解。
(3)可以使語言富於變化,避免重複
古詩忌諱同詞重複,有時詩人為避免同詞重複,多用借代。
宋歐陽修<蝶戀花>: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處。
以“紅”代花,巧妙地避免了同詞重複,而且給讀者增添了解讀的樂趣,可謂一舉兩得。
(3)可以使語言變得幽默詼諧,達到諷刺的效果
魯迅《吶喊·頭髮的故事》:我最佩服北京雙十節的情形。早晨,警察到門,吩咐道,“掛旗!”“是,掛旗。”各家大半懶洋洋地踱出一個國民來,撅起一塊斑駁陸離的洋布,這樣一直到夜,—收了旗關門;幾家偶然忘卻的,便掛到第二天的上午。
國旗是一個國家的標誌,代表了國家的尊嚴。用“洋布”代外國的國旗,表達了作者對洋國旗的不屑。加上前面有“撅”、“斑駁陸離”的修飾,表達詼諧幽默,諷刺有利。
(5)可以使音律和諧
古詩詞對格律的要求十分嚴格,有時為了滿足詩詞平仄、對仗、押韻的要求,不得不改換事物的名稱,這時,借代就是常用的手段。
出於平仄的需要,如:宋劉克莊《清平樂》:風高浪快,萬里騎蟾背。曾識姮娥真體態,素麵原無粉黛。身游銀闕珠宮,俯看積氣濛濛。醉里偶搖桂樹,人間喚作涼風。
這首《清平樂》是充滿浪漫主義色彩的作品。他運用豐富的想像,描寫遨遊月宮的情景。
“身游銀闕珠宮”一句用借代,“銀闕”“珠宮”都代“月宮”。此句的平仄要求是“平平仄仄平平”式,“銀闕珠宮”占的位置是“仄仄平平”,完全符合要求,如果把其中的一個詞換成“月宮”,一者與其他的任何一個詞都不搭配,二者不合平仄聲調。“月”是入聲字,屬仄聲,“宮”是陰平聲,平生宮不合仄;如果放在後兩個字的位置上,則仄聲“月”又不合平。可見,“銀闕珠宮”用來代“月宮”是迫於格律平仄的需要。
出於對仗的需要,如:唐劉禹錫《陋室銘》: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
“絲竹”代“音樂”,為的是與下句“案牘”相對。如改用“音樂”則對仗不工了,因為“音樂”是抽象名詞。
出於押韻的需要,如:宋晏殊《蝶戀花》:檻菊愁煙蘭泣露,羅幕輕寒,燕子雙飛去。明月不諳離恨苦,斜光到曉穿朱戶。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
“朱戶”代“富貴大戶人家”;“尺素”代“書信”。因“戶”、“素”與其前後的“露”、“去”、“苦”、“樹”、“路”、“處”合韻。“素、露、樹、路、處”合韻。“素、露、樹、路”屬去聲“七遇”部,“處、去”屬去聲“六御”部;“戶、苦”屬上聲“七虞”部。“遇、御、虞”三部通押。
運作過程
借代是漢語中的傳統辭格,運用極為普遍,借代不僅是一種常用的修辭格,同時是一種重要的語義轉移手段和認知思維模式,語義學家在研究語義轉移時,常常提及借代,認為借代是語義轉移的一種重要方式。
(一)語境:借代修辭的約束機制
語境是修辭的生命之源,沒有語境,修辭無從談起,“修辭以適應題旨情境為第一義,”語境又是一切修辭活動的規約,主體表達者在建構文本時,要考慮語境,接受者解讀文本時也要考慮語境,最終修辭效果的好壞,也是由文本對語境的切體程度決定的。
根據語境學的原理,語境可以分為語言內環境和語言外環境。語言內環境包括上下文語境和修辭語言本身的屬性;語言外環境包括言語交際的目的、方式、文化背景、心理特點等語言外部因素。語境對於修辭的重要性已是眾所周知,下面看一下,借代文本的辨認對語境的依賴。
不同的辭格對語境的依賴程度不同,有些辭格本身具有自足性,有形式上的標誌,如比喻格中的明喻、暗喻、迴環、頂真等辭格,它們的建構和解讀受語境的制約很少。還有一些辭格由於本身沒有明顯的標誌,而且臨時性強,因此,在很大程度上受到語境的制約,離開語境,這些辭格很難獨立存在。借代就屬於後者,對語境有很強的依賴性。
王希傑<修辭學通論>中的一例:
於是,一個青椰子掉進海里。
靜悄悄,濺起
一片綠色的月光。
離開上下文語境,很難理解“月光”可以被濺起。而在這裡,椰子落入海里,濺起一朵浪花,在明月的照耀下,閃著光輝,因此,詩人以“月光”代閃著光輝的“浪花”,以超常的語言創造了一個藝術的幻象,以喚起欣賞者的想像,達到情感的共鳴。
有些借代看起來受文內語境的制約不大,但受社會文化這個大語境的制約。如:
葉聖陶《多收了三五斗》:先生,給現錢,袁世凱,不行么?
因當時銀圓上有袁世凱的頭像,故以“袁世凱”代銀圓。
此類借代,如果僅從文內語境考察,很難找到相應的本體。因此,必須著眼社會文化背景這個大語境,從外部語境中考察借代的依據。
(二)聯想:借代運作的心理機制
修辭作為一種言語交際行為,不但受社會心理的制約,也受交際雙方心理狀態的影響。因此,研究借代辭格要考察其心理基礎。由一個概念而聯繫到臨近的另一個概念,在心理學上叫聯想。當我們在現實生活中遇到某一現象時,我們就會在這一對象的刺激下想到與之相關的事物,從而形成對客觀事物新的認識和體悟,這種由一事物想起另一事物的心理過程,就是聯想。聯想是人類認識事物,儲存事物,提取記憶的方式,是借代辭格賴以存在的心理機制。
心理學上,按傳統的分類方式,聯想可以分為“接近聯想”、“相似聯想”、“對比聯想”、“關係聯想”四大類。其中“關係聯想”是借代辭格賴以存在的心理基礎,無論是主體對文本的建構,還是受體的解讀,都是基於此種聯想的。
關係聯想是指反映事物之間的種與屬,部分與整體,主體與賓體,原因與結果等關係的聯想。按聯想的事物之間的關係,關係聯想又分為四類:反映事物種與屬之間相互依存關係的,叫做“種屬聯想”;反映事物主體與賓體之間相互關係的聯想,叫“主賓聯想”或“主從聯想”;反映事物部分與整體之間相互關係的聯想,叫“偏全聯想”;反映事物之間因果關係的聯想,叫“因果聯想”。
比如,我們看到遠處茫茫大海中高聳的帆,自然而然會想到帆下的船,這就是“偏全聯想”;當我們看到各式各樣的槍枝的時候,不免會想到持槍的士兵,這是“主從聯想”;當我們看到圓明園殘垣斷壁的時候,不僅會聯想到八國聯軍火燒圓明園的慘劇,因為那是他們給中國留下的創傷,這是基於因果關係的聯想;當我們感知“豪放詩”這一概念時,很容易就聯想到“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大江東去,浪濤盡千古風流人物”這些千古名句,因為它們是這種熱情豪放、激情四溢的詩詞中的典型,這種聯想叫“種屬聯想”。
(三)借代文本的辨認對文內語境的依賴
文本建構完成,只意味著這個交際活動剛剛開始,要想一次修辭實踐實現其價值,必須要經過接收者的辨認和解讀。一般說來,接收者對辭格的辨認並不困難,很多辭格在文本表現形式上有很強的標誌性,如明喻的標誌“像”,暗喻的標誌“是”,引用的標誌是引號等等。借代辭格有時候也用引號將代體引起來,說明這個詞在這裡用的並不是它的本義,這種情況並不多見,且多用在近現代作品中,如毛澤東《組織起來》:
這就是說,民眾有偉大的創造力,中國人民中間,實在有成千成萬的“諸葛亮”,每個鄉村,每個市鎮,都有那裡的“諸葛亮”。
“諸葛亮”是中華民族歷史上一位非常傑出的人物,在中國人民心中已成為智慧的代稱,例中用以代替“有智慧的人”。“成千上萬的‘諸葛亮’”代千百萬有智慧的人民民眾。
只以引號辨認借代辭格並不可靠,有時,雙關、反語和引用等辭格都會用引號,而且頻率要比借代辭格高的多。借代文本的建構有時是對文內形式邏輯的顛覆。借代,有時用事物的標誌,屬性,原料等借代本體,而這些借體畢竟是與本體不同的相關概念,用在本體的位置,大多會造成邏輯上的混亂。判定借代辭格,最根本的是找出文本內不合邏輯的地方加以辨認,即文本語義的異常來分析,如果是表達者根據鄰近聯想有意為之,這必定是借代。這種邏輯上的不合理,是文內語境和語義衝突造成的,是借代辭格運用的必然結果,表達者故意為之,接受者也可以以此辨認借代文本的真偽。
(四)借代文本解讀過程闡釋
借代文本的建構,以邏輯上的不合理造成了語境與語義的衝突,而借代文本的解讀正是利用聯想對這種衝突的分析解決,並在此過程中得到審美經驗和衝突化解的快慰。
聯想是借代文本解讀的鑰匙,接受者聯想語境以和表達者相逆的方向展開聯想,排除表達者設定的障礙,領會借代文本表達的信息。
宋李清照<如夢令>詞: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應是綠肥紅瘦”,是把詞人對想像中風雨摧折後的春意闌珊、滿目狼籍的意象,進行的充滿傷春之情的表達,是詞人對人生和青春的聯想,貌似直抒胸臆,卻在顧左右而言他的語句中,抒發了自己深沉隱微、難以言表的幽怨。其中“綠”與“紅”是借代的用法,分別以各自的顏色代替海棠葉與海棠花,加上“肥”與“瘦”兩個擬人化的形容詞的修飾,不僅形成了感官上的相互輝映和襯托,更形成了現實與想像,理智與願望的對立,把詞人這種言之不盡、卻又味之愈深的情感體驗充分地呈現出來,使讀者在隨著詞人的引導深入體會詞中情感的同時,又為讀者留下了廣闊的審美想像空間和闡釋餘地,使一個感喟著春閨幽怨的女子形象呼之欲出,並傳達出無盡的詩情餘韻。
修辭信息包括語義信息和審美信息兩部分,兩者相互依託,相互交疊,共同構成修辭信息的整體。讀者對辭格的解讀實質上就是對這兩部分信息的獲取過程。成功的借代文本解讀,不但可以破譯文本信息,同時可以在聯想的過程中體驗審美的快慰,享受化解語義衝突的成就感。
運用原則
借代是漢語修辭中的一個重要的傳統辭格,借代在運用中還要講究一定的原則,只有這樣才能夠保證借代運用恰到好處,借代辭格的運用主要遵循相關性、顯著性、切鏡性三大原則。
(一)相關性原則
借代是本體與借體之間的替換,這種替換的前提是兩者之間的關聯性。只有兩者存在了這種相關性,聯想機制才能溝通本體與借體。這種相關性可以是時間上的,空間上的或者是因果上的,種屬上的等等。它不是物理世界的普遍的聯繫,而是經過人類認識的結果,是心理層次上的相關。這種關聯性要被用於借代修辭,必須得到大多數人的認同,因為一個借代文本要經過讀者的解讀,如果讀者經過思考仍不能發現借體與本體的相關性,破譯修辭信息,那么,這次修辭活動就是失敗的。當然,有些相關性可能涉及專門的領域或者只在一個團體內被認同,利用這種相關性建構借代文本時,要在上下文中做出說明,讓讀者在解讀時有理可尋。借體與本體存在相關性是借代運用的最基本要求。
(二)顯著性原則
單純就本體與借體的關係而言,為了實現單純的稱說功能,與本體關係最為密切的事物最容易成為借體。也就是說,在一個概念域裡,離本體概念越近,越有可能成為借體。但是,多數借代文本的運用不只是單純的換名那么簡單,表達者總是或多或少的想要這個文本起到描寫的作用,在這個因素的參與下,顯著性原則就發揮作用了。表達者將最為顯著的特徵作為借體,呈現在解讀者的面前,使本體事物更富有形象性,也能讓解讀者更深刻的體會本體事物的特徵。
以上的兩個原則,關聯性是基本原則,顯著性是最高原則。一個借代文本得以構成,必須建立在關聯性原則的基礎上,這是借代辭格存在的前提。而一個借代文本的好壞,取決於它對顯著性原則遵守的程度。借體事物越顯著,借體對本體的描寫就越形象,越深刻。
(三)切境性原則
借代辭格的運用可以突出事物的特徵,有時是對事物的褒揚,有時會起到諷刺的效果。因此,借代的運用要注意適合題旨情境,這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
(1)修辭對象。不同風格的借代運用要區別對待,尤其是在描寫作品中的人物形象時,不同性質的人要突出不同的特徵,才能更好地刻畫人物。魯迅的<藥>中有處人物特徵的刻畫:
你要曉得紅眼睛阿義是去盤問底細的,他卻和他攀談了……紅眼睛原知道他家裡只有一個老娘……
義哥是一手哈拳棒……壁角的駝背忽然高興起來。
這裡“紅眼睛”“駝背”顯然是不好的身體特徵,帶有諷刺的意味,在描寫反面人物時,偏偏抓住這兩個特徵,刻畫入木三分;如果將這運用於正面人物的刻畫,效果則會適得其反。
(2)語體差異。借代辭格在小說、詩歌中運用較為普遍。小說中,為了刻畫人物形象,描寫事物多用借代。詩歌中,有時迫於字數、音律的調整,不得不改換事物的名稱,運用借代;有時為了不直接說破,給讀者留下更多的語義空白,以引起讀者的聯想,增強是詩歌的審美特性而運用借代辭格。與前兩種文體相比,政論性文體因為以語義明白為主要要求,一般不會用借代辭格。
結 論
借代是漢語修辭中的一個重要的傳統辭格,古人對借代的研究成果散見於詩話、文論中,缺乏系統的論述。現代的研究則重在微觀,為此從巨觀上研究借代辭格的分類、功用和運用原則就顯得尤為必要,本文在借鑑前人有關研究成果的基礎上認為借代是同一個概念域中相關概念的臨時替代。總的說來借代可分為三個層次,一是借體是本體的一部分;二是借體不是本體的一部分,但有著固有聯繫的;三是借體是建立在一定民族文化層次上的。借代辭格的功用具體地表現為可以使語言具體形象、簡潔精練、富於變化、幽默詼諧等,可以總括為稱說功能和描寫功能。相關性、顯著性和切境性是借代辭格運用的三個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