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簡介
余霖,字師愚,清代雍正至乾隆年間(公元1724~?)人,安徽桐城人,少年習儒。以後棄儒攻醫,乾隆二十九年(公元1764年)其父染疫,由於被當地醫生所誤治,以致不救,使余霖抱恨不已。此後,則側重於疫疹的研究。在其學習中醫本草著作時,見書中記載石膏的作用,其性大寒,大清胃熱,而味淡而薄,能解肌熱,同時體沉而寒,又能瀉實熱,認為溫熱之疫非石膏不能治,因此在臨床上遂用石膏重劑以試治溫疫,並取得滿意療效。在其三十年臨證中,重用石膏,創立以石膏為君藥的清瘟敗毒飲,活人無數。
生平及成就
貢獻
紀曉嵐在其所著《閱微草堂筆記》一書中,曾記載乾隆癸丑年(公元1793年)京師大疫,很多醫生按張景岳的治法治療無效,並使患者有些因之而死,又以吳又可的方法治療亦無效。桐鄉馮鴻臚之姬人呼吸將絕,桐鄉醫生投大劑石膏藥,使之應手而愈。此醫生即余霖先生。後人多踵其法以治療,活人無數。可見余霖的學術經驗絕非空談,同時也反映余氏在當時還是名噪一時的。其對溫病學的學術發展作出了貢獻,成為溫熱學派的一大家。著有《疫疹一得》。
余霖認為
疫疹的發病由乎淫熱,侵及肺胃,布散十二經所致。他從運氣學說的角度出發,認為天之六氣在發病當年當月,正是火熱淫氣當令,疫證發於此時,疫邪當屬火熱。故余氏論述疫疹的病因時,認為仲景書中對此未作闡發,可能系屬於遺亡,唯劉河間提出清熱解毒之法以治熱病,屬高於他人者。在此基礎上,從運氣理論入手,提出“火者疹之根,疹者火之苗”的論斷。明確了疫證的病因,並對其治療法則、處方選藥均有很直接的影響。對於疫疹的病機,余氏接受了吳又可“邪從口鼻而入”的觀點。但其認為吳氏所言邪不在胃而傳於膜原的看法,“似有語病”。余氏認為,疫邪從口鼻而入,有一日即發者,有遲至四五日仍不透者,各不相同。其發作越遲,熱毒之邪越深重。
若一日即發者,是因為患者胃本不虛,因而邪氣不能入胃,這屬於吳又可邪伏膜原者。若遲至四五日而仍不透者,說明由於胃虛而熱毒深入。胃又為十二經之海,上下十二經都朝於胃,邪氣既入,勢必由胃而敷布於十二經,充斥上下內外。因此可以出現全身的各種症狀。毒熱布於外則發熱惡寒,斑疹可見;毒熱盛於內則煩躁譫妄,口渴不寐;充斥於上則頭痛如劈,充斥於下則腹痛下泄;傷於心則昏悶無聲;侵於肺則喘嗽鼻衄;及於脾則腹痛不已,波於肝則筋抽脈惕,動於腎則腰如被杖,更有毒熱侵及大腸見下泄或便秘,侵及膀胱見溲少溺血,侵及胃見嘔吐呃逆等等,不一而足。雖然症狀表現不一,然其根本在於熱毒在胃。
余氏在論述瘟疫時,十分重視疫疹的診斷
由於疫疹與傷寒在臨床表現上,確有很多似同而實異之處,若不加以細緻的鑑別,則易於混淆而致使診斷失誤。比如,疫疹與傷寒在初起都可以見到頭痛,但傷寒太陽、陽明病的頭痛不至於十分沉重和劇烈,而疫證則頭痛如劈,沉不能舉。疫疹與傷寒在初起時均有汗出表現,傷寒表實則無汗,表虛則有汗,而疫證則見有下半身無汗而上半身有汗,尤以頭汗為甚。這是因為頭為諸陽之會,疫證系熱毒內踞所致,火性炎上,津液受其蒸騰而上行,故上半身有汗而頭汗尤甚。疫疹與傷寒都可見有自利,如傷寒太陰病可見有腹滿自利,但太陰證自利,由於脾胃寒濕,故必見腹滿。而疫證自利則無腹滿,這是由於疫證自利由於邪熱下迫大腸而致。疫證與傷寒都可以見到嘔惡,但傷寒少陽證除心煩喜嘔,還必兼見胸脅苦滿或耳聾。而疫證由於邪氣在胃,熱毒上攻,胃氣上逆,亦可以見嘔惡,但絕不兼見脅痛耳聾等症。傷寒之病很少發斑,在初起未化熱之前,絕不會出現斑疹,只有待寒化為熱之後,乃可見斑。而疫證系熱毒之邪入胃,胃外合肌肉,致使熱毒從肌肉透發,故常見發斑。疫證發斑越遲,說明疫毒深重。發斑越早,說明病邪外透,是向愈的趨勢。
對於疫疹的治療,余氏創立清瘟敗毒飲
方由石膏、黃連、犀角、黃芩、丹皮、梔子、赤芍、連翹、元參、生地、知母、桔梗、竹葉、甘草諸品組成。認為該方為十二經泄火之藥,故重用石膏,直入胃經,使其敷布於十二經,退其淫熱。佐以黃連、犀角、黃芩,泄心肺火於上焦。丹皮、梔子、赤芍,泄肝經之火。連翹、元參,解散浮游之火。生地、知母,抑陽扶陰,泄其亢甚之火,挽救欲絕之水。桔梗、竹葉,載藥上行。使以甘草和胃。所謂既清胃熱,又瀉上下內外之火,使胃與十二經之火得以平息。若有斑出,又用大青葉與升麻引毒外透。至於妊娠及產後患疫疹,應不慮及產後之虛,亦不必顧及胎兒,總以清除疫邪為第一要旨,邪去正氣方可得復,胎兒自安,不必顧及產後禁用寒涼之說。總之,余氏強調疫疹為病,既不可表,又不可下,更不能妄用溫補扶陽,總以祛除無形熱毒疫邪為要。
余霖與吳又可時代不同,治溫疫病證亦不一
吳氏之溫疫屬濕熱之性,故易阻礙病機,疏利分消自然為法。而余氏之疫疹則側重於熱毒疫邪,故以清熱解毒為治。余霖與吳又可對於溫疫性疾病的辨治,豐富了祖國醫學溫熱病辨治的內容,對明清時期溫病學派的形成產生了深遠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