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簡介
伊凡·費奧多羅維奇·巴布科夫(俄語БабковИванФёдорович,英語Babkov,lvanFeodorovitch,1827-1905),俄羅斯帝國步兵上將,外交家和地理學家。在中國史書上也翻譯為巴布闊福、巴布闊夫、博補考、巴普考。1827年出生,總工程學校和參謀本部專門學校畢業,1857年到西伯利亞任職,擔任24步兵師參謀長,1859年擔任鄂木斯克軍團司令部作業部主任,1862年被任命為同中國西部劃分國界的全權委員,1864年代表沙俄和清政府在塔城簽訂了《塔城議定書》,中方稱為《中俄勘分西北界約記》,1865年西伯利亞軍區成立後,任軍區副總參謀長,1867-1868年任塞米巴拉金斯克軍事總督。1869年任軍區總參謀長,參與了《中俄勘分西北界約記》幾個子約的談判簽訂。1877年任西西伯利亞地理學會首任主席。1883年最後一次參加重大外交談判,簽定了《中俄科塔界約》。十九世紀八十年代曾多次署理草原總督區總督職務。1890年退役。退役後撰寫回憶錄《我在西西伯利亞服務的回憶》保存了許多珍貴史料,成為見證這段歷史的重要文獻資料。
早年經歷
巴布科夫1827年出生在聖彼得堡。1846年在巴甫洛夫武備中學畢業,在聖彼得堡總工程學院(著名的尼古拉工程學校的前身)深造,巴布科夫少尉1849年參加了沙俄鎮壓1848-1849匈牙利革命的軍事行動。1853年在總工程學校和參謀本部專門學校畢業後,被分配到俄軍參謀本部任參謀。1853-1856參加了第九次俄土戰爭(克里米亞戰爭),在亞洲戰區高加索獨立軍團服役。他足智多謀,善於學習,不久就受到提拔。1857年起調到與中國毗鄰的西西伯利亞任職,巴布科夫中校但任了駐紮在托博爾斯克的第24步兵師參謀長。1859年擔任了鄂木斯克軍團司令部作業部主任。他興趣廣泛,1860年加入了皇家地理學會,他是地理學會有名的活躍分子,親自參加了多次地理測量和天文觀察,積累了較豐富的經驗。
外交談判
受命談判
中國的西部疆界原在巴爾喀什湖。自18世紀初葉起,沙俄不斷進窺該地以東以南地區。1860年通過《中俄北京條約》,強行規定中俄西段邊界的走向,把清朝設在境內城鎮附近的常駐卡倫指為分界標誌,把中國的內湖齋桑淖爾和特穆爾圖淖爾指為界湖。1861年西西伯利亞總督亞歷山大·杜加麥利選定巴布科夫為沙俄政府委員去和清政府談判,這一任命得到了巴布科夫在軍事學院時的教授,在高加索時期的老長官,陸軍大臣德米特里·阿列克謝耶維奇·米柳京的支持。巴布科夫第一次前往塔城和清政府官員會面,約定1862年在塔城進行邊界談判。1862年1月,沙皇亞力山大二世親自主持了關於中國問題的特別會議,通過了外交部擬訂的利用外交訛詐,割占中國西部領土的方案。在召見巴布科夫時,任命他為同中國西部劃分國界的全權委員。簽定了《中俄北京條約》有功而升任外交部亞洲司司長的尼古拉·帕夫洛維奇·伊格那季耶夫把沙俄首相兼外交大臣亞歷山大·米哈伊洛維奇·戈爾恰科夫公爵簽署的訓令交給巴布科夫,並對他說“授予你完全的行動自由,極廣泛的主動權”。在這個訓令中指出了談判底線必須“一字不差地履行北京條約”,堅持“使他們接受以常駐卡倫線作為劃定國界的基礎”。戈爾恰科夫(也翻譯為哥爾查科夫、戈爾什科夫)在接見巴布科夫時,指示要把“給你的訓令中表明的各項加以發揮”並且“絲毫也不拘束你的行動自由”。俄方並不滿足《中俄北京條約》規定的劃界基礎,在談判前,擬定了超出《中俄北京條約》邊界條款的“國界草案”及“分界地圖”,將更多的中國地方指為俄有。巴布科夫信奉“軍隊是外交的後盾”,採用“以實際占領支持外交要求”的策略,用武力出兵占領了沙俄單方面分界方案中標明的山隘、要津,造成既成事實。
談判過程
1862年8月3日,巴布科夫上校到達塔城,與清政府代表烏里雅蘇台將軍明誼、塔爾巴哈台參贊大臣明緒等進行劃界談判。談判開始後,巴布科夫堅持以中國常駐卡倫為界,“所有卡外盡作為應給該國之地”。明誼據理駁斥,未予同意。9月17日,中方作出讓步,提議在烏里雅蘇台、科布多、塔爾巴哈台、伊犁四處舊有邊界至常駐卡倫之間“適中定議”,將此線以西原屬中國之地劃給俄國。俄方對此竟未予置理。20日,俄方將“國界草案”交給中方,聲稱國界必須照圖劃定,否則即可毋庸再議,並限10日內答覆。10月初,巴布科夫等單方面宣布中止談判,擇期回國。後中方多次要求復會,均遭拒絕。在談判過程中巴布科夫和他的好友,沙俄駐伊犁總領事伊凡·伊凡諾維奇·扎哈羅夫(著名漢學家,中國史書上也翻譯為雜哈勞、札哈羅夫)密切合作,相互配合,逼迫清政府接受沙俄單方面劃定的分界方案。1863年3月下旬起,俄軍向中國西部境內縱深地帶推進,直指塔爾巴哈台、科布多、齋桑淖爾、伊犁等戰略要地。在俄軍入侵面前,清政府畏縮不前。於1863年9月準備接受俄方在塔爾巴哈台提出的“分界議單”,並提出以撤退入境俄軍為交換條件。11月,明誼接到諭旨,隨即照會俄方派員前來“商辦換約”。俄方藉口來照中有“商辦”字樣,表示拒絕。1864年俄軍乘新疆回民反清起義之機,繼續入侵中國西部地區,派俄軍600餘人,攜槍帶炮到塔城附近的巴克圖卡外駐紮,並於6、7月間強占伊犁西北的博羅胡吉爾卡倫,伊犁岌岌可危。8月11日,伊犁參贊大臣迫於形勢,致函俄方:“準照議單,約派使臣,速來換約”。俄方見簽約時機成熟,表示同意。
塔城議定書
1864年10月7日,中方代表明誼等與巴布科夫、扎哈羅夫在塔爾巴哈台簽署了《中俄勘分西北界約記》,並在俄方繪製的分界地圖上籤字畫押。該約共十條,具體劃定了從沙賓達巴哈山口起至浩罕邊界為止的中俄西段邊界。主要內容有:1.重新規定從沙賓達巴哈起至浩罕邊界為止的中俄西段邊界,新界以西原屬中國的土地劃歸俄國。2.劃界後,新邊界線附近居民,"地面分在何國,其人丁即隨地歸為何國管轄"。3.換約後滿240天,兩國立界大臣會同,"按照議定界址,建立界牌鄂博",並擬定國界記文,互換為憑。4.立界後,位於新界俄國一側的原有中國卡倫,應於一個月內遷往中國一側;塔爾巴哈台所屬巴克圖卡外民莊五處,限10年內內遷。通過這個條約侵占中國的領土,遠超《中俄北京條約》規定的劃界範圍。中國西境的3個大湖――巴爾喀什湖、齋桑泊和伊塞克湖被沙俄占據,還霸占了中國塞留格木嶺、奎屯山以西和圍繞齋桑泊以南的廣大地區。烏克克、沁達垓圖、烏爾魯、昌吉斯台、塔布博勒齊爾、納林、阿吉爾噶和尼邁拉虎等8卡倫,都不得不挪移改設。在尼邁拉虎一線,向中國一側挪移了近200公里。天山山脈原來完全屬於中國,條約簽訂後汗騰格里峰以西有近一半的天山山脈不再屬於中國。該條約是中國近代歷史眾多不平等條約中著名的幾個不平等條約之一。俄方稱為《劃分俄中邊界的塔城議定書》,是巴布科夫外交生涯中最重要的外交成就,他完成了國家交給的重大任務。
三個子約
巴布科夫還參與了《中俄勘分西北界約記》三個子約的簽定。三個子約詳細勘分了自沙賓達巴哈到哈巴爾蘇山口的邊界線,每個子約就是其中一段。1869年6月13日巴布科夫少將到達烏克克卡倫,與烏里雅蘇台參贊大臣榮全,科布多參贊大臣奎昌舉行立界會議。會議決定分二路對榮全負責談判的一段從沙賓達巴哈到布果素克山,以及奎昌負責談判的一段從布果素克山經奎屯山到瑪呢圖噶圖勒乾(阿克求別),共同實地勘界建立界牌。在立界牌過程中俄方強詞奪理又占據了超過《中俄勘分西北界約記》的中國領土。1869年8月13日巴布科夫和科布多參贊大臣奎昌訂立《科布多界約》。遵照母約,具體規定了西北邊界自布果素克山經奎屯山到瑪呢圖噶圖勒乾(阿克求別)的一段邊界走向。9月初巴布科夫派人來通知,榮全的滿文立界記約“稍有未合”,俄方已代中方另擬了一份滿文記約稿,“請照抄四分,仍交來差帶回,伊再會印畫押”。榮全對比後認為於大局影響不大,就蓋印簽字,同意此記約,這就是遵照母約,具體規定了西北邊界從沙賓達巴哈到布果素克山的《烏里雅蘇台界約》。有兩前兩個子約的經驗,巴布科夫沒有親自出面,在他的指導下1870年8月12日塔爾巴哈台立界大臣奎昌會同沙俄立界官員遵照母約,具體規定了西北邊界的瑪尼圖噶圖勒乾至哈巴爾蘇山口的走向,這就是《塔爾巴哈台界約》。[2]《中俄勘分西北界約記》及其三個子約的簽定,基本確定了俄屬中亞的東部邊界,俄軍可以放手在中亞地區大幹一場,不久就征服了中亞的布哈拉、希瓦和浩罕三大汗國。
科塔界約
1881年《中俄伊犁條約》未明確規定科塔邊界的劃分,但言明“酌定新界”。1883年巴布科夫中將為了勘分科塔邊界作為沙俄全權代表到了哈巴河和清政府的分界大臣伊犁參贊大臣升泰和科布多幫辦大臣額爾慶額進行劃界談判。巴布科夫仍然採用先發制人、先占後談的慣伎,並採用磨延戰術,企圖非以哈巴河為界不可。清政府的分界大臣這次據約力爭,步步為營。不同於以往一敗塗地,全盤皆失。巴布科夫只能做出讓步,最後簽訂的《中俄科塔界約》沙俄仍然占據了俄方想占地區超過一半以上的領土。包括原屬中國的“海留圖河中間之山與齋桑淖爾、瑪呢圖噶圖勒乾卡倫”。這是巴布科夫最後一次作為全權代表和清政府進行重大談判,至此,他結束了主要的外交生涯。
地理學家
1860年巴布科夫加入了俄羅斯帝國皇家地理學會(俄國地理學會),在西西伯利亞和中亞東部進行了大量的大地測量與天文研究,考察了和中國接壤的許多地區,發表了許多論文。他領導並參與製成了整個外伊犁邊區的地形圖,1862年向沙皇亞歷山大二世呈獻了這份地形圖。沙皇的弟弟俄羅斯皇家地理學會主席康斯坦丁·尼古拉耶維奇大公和陸軍大臣米柳京也一起閱覽了這份地形圖。沙皇對圖中伊塞克湖(當時還是中國第二大湖在冬季不封凍的特穆爾圖淖爾)周圍地區很感興趣。尼古拉耶維奇大公看著圖指出了托克馬克(附近就是著名的碎葉)和皮什佩克(比什凱克今吉爾吉斯共和國首都蘇聯時期的伏龍芝)的位置。在亞力山大二世親自主持了關於中國問題的特別會議後,巴布科夫獲得了一枚刻著沙皇名字的鑽石戒指的獎賞。1863年,他組織了一個由哥薩克騎兵和炮兵在周邊掩護的齋桑考察團,乘坐汽船“萬歲”號穿過了齋桑泊(齋桑淖爾)到達黑額爾齊斯河。這是沙俄官方汽船首次出現在黑額爾齊斯河上,這樣就從水路打通了同中國阿爾泰山南部地區的貿易線。因組織對西伯利亞軍團管區地形調查研究工作並取得成效,他獲得了陸軍大臣米柳京(也翻譯為米留金、米留亭)的嘉獎。1866年《關於巴爾喀什湖及其沿岸地形調查研究的進行情況》這篇論文獲得皇家地理學會銀制獎章。擔任塞米巴拉金斯克督軍時,在他的組織下俄軍在齋桑泊南建立了齋桑城。1869年巴布科夫對《中俄勘分西北界約記》幾個子約有關的邊界地區進行了地理研究,在皇家地理學會學報上發表了論文。1877年被一致推選為皇家地理學會在西西伯利亞的分會,西西伯利亞地理局的第一任主席。主持西西伯利亞地理局工作12年,制定了地理局章程,1882年設立管理委員會,組織了許多有趣的地理考察和遠征,退休後和地理局仍然保持著經常聯繫,一直到他去世。
回憶錄
1890年巴布科夫帶著步兵上將的軍銜從總督的職位上退役後,定居在氣候溫和的克里米亞半島東南部的海濱療養勝地費奧多西亞,開始撰寫回憶錄《我在西西伯利亞服務的回憶》。但只寫了他任職期間的前一半(1859-1875)就去世了。巴布科夫在回憶中為了說明《中俄勘分西北界約記》的簽訂為俄羅斯帝國帶來多么大的利益,多方引證檔案和事實,透露了沙皇政府如何密謀策劃多占中國領土的種種內幕。他在回憶錄中得意地寫道:“由於依照中國常駐卡倫劃界,在吉爾吉斯草原東部屬中國的廣大幅員的土地劃入了我國領域。”在《我在西西伯利亞服務的回憶》中保存了許多極為珍貴的史料,成為沙俄侵占中國西北邊疆大片領土的確鑿證據。巴布科夫1905年10月21日在費奧多西亞去世。《我在西西伯利亞服務的回憶》1912年在聖彼得堡出版。簡體中文版1973年11月在北京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