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提要
《上海絕唱》,是一部吟頌人類情感極致的愛情絕唱。說它是愛情的絕唱絕不誇張,一對在英國結識的戀人,是在共同走過了半個多世紀的風雨後,在兩人都近八十歲的年齡上最終結為連理,譜寫了一曲感人的愛情絕唱。這樣一段近百年的戀情,纏纏綿綿了半個世紀,最終在世紀末成就,讀來無不讓人驚嘆:最美好的情感,還是在人間。正如作者於青在該書的序言中所說的:“這個故事讓我想起了《魂斷藍橋》、《亂世佳人》、《安娜·卡列尼娜》等等。總之,這是個讓人聽了靈魂就會為之顫慄的動人的故事。”小說語言優美,情節生動,人物性格感人至深,是一部與眾不同,頗具藝術感染力的精品之作。
這部《上海絕唱》所力圖展現給讀者的,也是這樣一段大捭大闔的愛情絕響,而且,是一個能夠給人無限遐想的家庭———張愛玲的家族成員們的愛情。
與一般的小說相比,於青的這部作品缺乏一些習風的小說寫作的手法樣式,而是受其學術創作中已習慣的連她自己大約都已不自知的節制。但,卻也要感謝這份節制。因了這份節制,習存的舊上海“花樣年華”式的藍調憂郁氛圍的營構我們沒有看到,看到的是更令人深省的繁華世象背後深入人物內心的理智分析和情感掙扎的展示。故事的最初來源是張愛玲的姑父李開弟老先生跨越了幾十年後的講述,故事中紫薇的原型是張愛玲的母親,故事的女主人公漪紋是張愛玲的姑姑張茂緣,和不管是在故事中還是自己的愛情生活中都是配角的冬兒。作者為我們展現了男主人公林世恩與這三個女人間的友情、愛情和婚姻、親情,展現了半個世紀前那段風雨飄搖的日子裡,女人的、女性的三種令人感喟的生活和生存狀態。也因了這份節制,我們不會沉迷於曖昧與晦澀的文學空間難以走出,而是可以將更多的目光投向未來,投向遠方,投向超越了故事本身的人性的色澤和光芒。是一種因退讓而美麗的愛情,一種因體恤而生動的親情,一種因默契而感動的友情,是超越了時間與空間的人與人之間不需言說的體諒和愛。在作者的《自序》中,她因此而寫到:這種人性的光澤“穿透了平庸生活織成的厚厚的帷幕,照耀在我們蒼白而又麻木的神經中樞上,成為我的精神領域中的一盞燈,雖不耀眼,但有足夠的智慧和神靈,照在我們漸已模糊和世俗化的情感之路。”在近一個世紀的生活歷程中,以淡然面對得失,包括愛情的和金錢的;以坦然面對變數,包括社會的和命運的;以承擔面對責任,包括生命的和家庭的。這是我們從小說中看到的三個女人身上展現出的品質,雖細小但實用,雖平常但長久。依稀間,我們似乎又看到了張愛玲的影子在人物的身上閃現,生活的小智慧甚至狡黠,在更多的無可奈何的映照下,反而顯出一分可愛。
我們也看到了張愛玲的兩個最親的人的愛情生活。紫薇,這是一個不該屬於那個亂世的人,她似乎天生缺乏對亂世的準備,因為在她心中,人便應該是率性而為的。出生於上海灘最有名的“綢緞大王”家庭中的她,一生都是一個像風一樣難以琢磨的女人,愛的也是一個與她一樣讓人費解的男人———徐勖。從小說對徐勖的描述中,我們會聯想到一位和他的經歷有著驚人一致的大畫家劉海粟,但劉大師是否真的便是徐勖的原型,作者沒有說,這也留下了更多想像的餘地。與兩人的率性相比,漪紋是沉靜的,出身於世代高官家庭的漪紋是一個時代一個階層的縮影,是那個亂世中不被任何混亂動搖的貴族的代表,儘管是沒落的貴族。因為貴族不只是一種身份地位,更重要的是一種姿態,一種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生活信念。漪紋,一個永遠以優雅和沉靜面對生活的人,出入於金融界,活躍於舊上海最具風險性的行業,卻是兵來之將擋,水來之土掩,不管豪富還是清貧,一樣的坦蕩,一樣的平靜,平平安安中走過了近九十個寒暑,漪紋與林世恩的愛情也是如此。這是一種學不來的大將之風,是對生活一切都準備好了的安穩和沉靜。卻也是這份安穩與沉靜保佑了這段跨越半個多世紀的真愛。
這就是發生在離我們近一個世紀前,一個因眾說而神秘的都市,一個因陌生而急於了解的人群中的故事。故事的本身已是一種傳奇,我們在這段傳奇中看到了繁華都市中的愛與真情。
作者簡介
於青,山東青島市人。1984年畢業於山東師大學中文系研究生,獲碩士學位。著有學術著作《苦難的升華》、《黑夜的潛流——女性文學新論》、人物傳記《張愛玲評傳》、《季羨林傳》等,著有文論集《沒有時間的快樂》、作品集《最後一爐香》、《繁華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