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山河一寸血[2007年陳君天執導紀錄片]

一寸山河一寸血[2007年陳君天執導紀錄片]

《一寸山河一寸血》,是台灣拍攝的一部反映抗日戰爭的歷史紀錄片,該片由卓越傳播拍攝,編導是陳君天和劉侃如,監製馬樹禮、蔣緯國和夏功權。歷經10年,採訪見證人800人,45集紀錄片,5次再版。2014年11月18日,中視豐德宣布與台灣著名紀錄片導演陳君天就引進紀錄片《一寸山河一寸血》著作權達成合作共識。由中視豐德出資購買紀錄片《一寸山河一寸血》大陸著作權,由陳君天導演與大陸創作團隊,共同編輯、完成紀錄片《一寸山河一寸血》第6版《民族抗戰》,並計畫於2015年10月在央視紀錄片頻道播出。

基本信息

簡介

出品時間:初版是在1995年,以《一寸河山一寸血》為名推出;1997年,為紀念盧溝橋事變60周年,攝製組完成重返舊戰場之旅,走訪大陸十一個省,紀錄片修改再版,以《盧溝烽火60年》為名推出;1999年再次修訂,以《山河歲月》推出。最終版本,仍然以《一寸河山一寸血》為名。

第四版目錄

青青《一寸河山一寸血》[紀錄片]
第一集盧溝橋的故事
第二集中日戰爭的源頭
第三集民國初亂
第四集危機與生機
第五集乾坤一變
第六集最後關頭
第七集淞滬會戰(上)
第八集淞滬會戰(下)
第九集喋血長空
第十集失去海岸線的勇士們
第十一集南京保衛戰
第十二集南京屠城
第十三集徐州會戰(上)
第十四集徐州會戰(下)
第十五集大遷徙
第十六集武漢會戰
第十七集戰時文化
第十八集烽火桃李劫
第十九集中期抗戰
第二十集風雲詭計
第二十一集烽煙再起
一寸山河一寸血[2007年陳君天執導紀錄片]《一寸山河一寸血》[紀錄片]
第二十二集長沙會戰
第二十三集在北風中出擊
第二十四集突出封鎖線
第二十五集火併大江中游
第二十六集重慶精神
第二十七集資源開發
第二十八集游擊戰
第二十九集歷史的血跡
第三十集死亡工廠731
第三十一集苦撐待變
第三十二集悲情.豪情
第三十三集一狼、二虎、[四強]
第三十四集黎明前的黑暗
第三十五集驚天泣鬼保衡陽
第三十六集無形戰線
第三十七集蔣夫人與戰時婦女
第三十八集山窮水盡
第三十九集最後的堅持
第四十集天亮前後
第四十一集激情過後
第四十二集永恆的禱念

第五版目錄

《一寸河山一寸血》《一寸河山一寸血》
第一集重返盧溝橋
第二集人為刀俎
第三集四十年長跑
第四集槍桿子與政權
第五集安內?攘外?
第六集焚風滿樓
第七集乾坤一變
第八集最後關頭
第九集淞滬會戰.上
第十集淞滬會戰.下
第十一集南京保衛戰
第十二集南京屠城
第十三集喋血長空
第十四集破釜沉舟
第十五集徐州會戰.上
第十六集徐州會戰.下.血戰台兒莊
第十七集大遷徙
第十八集武漢會戰
第十九集另一個戰場
第二十集烽火桃李劫
第二十一集中期抗戰
第二十二集烽煙再起
第二十三集長沙會戰
第二十四集禍從天上來
第二十五集從北風中出擊
第二十六集突出封鎖線第二十七集火拚大江中游
第二十八集赤手空拳
第二十九集疾風迅雷游擊戰
第三十集血染的歷史
第三十一集死亡工廠731
第三十二集苦撐待變
第三十三集悲情、豪情
第三十四集一狼、二虎、四強
第三十五集蔣夫人與抗戰
第三十六集長夜漫漫
第三十七集鬼哭神號守衡陽
第三十八集山窮水盡
第三十九集最後的堅持
第四十集天亮前後
第四十一集後記

幕後

蔣緯國蔣緯國
很長時間,蔣緯國都能聽到蔣介石在浴室中的長嘯。那聲音把蔣緯國嚇了一跳,因為實在不像是正常人的聲音。

1995年,蔣緯國接受台灣著名電視製片人陳君天的訪問。他坐在椅子上模仿蔣介石長嘯的聲音。那時候蔣緯國剛剛從美國陸軍航空兵戰術學校受訓歸回,服役於陸軍第一師步兵第三團,他去看望父親,蔣介石的叫聲把他嚇了一跳。

2005年6月25日,正在做《一寸山河一寸血》第四次改版的陳君天向記者模仿蔣緯國當時發出的聲音,“他喊的比我跟你喊的恐怖多了。”陳君天說。

對此,陳君天的解讀是:“一個人在那樣高的位置,是很寂寞的。雖然老蔣跟宋美齡相知很深,夫妻間固然會互相幫助,但他還是有不能紓解的壓力。這個人脾氣非常倔。那是在重慶,時間大概在1941年珍珠港事變以後。老蔣在浴室洗澡,夫人不在的時候,他就大聲狂叫,聲音悽厲。有時叫媽,有時叫爹,這樣的情景讓人實在沒有辦法想像。他的壓力實在太大,正是抗戰的危急時刻,身邊可信的人又少。他也沒有辦法相信別人。”

這個細節後來出現在陳君天製作的電視紀錄片《一寸山河一寸血》中。

這套節目的第4版將在8月完成,增加了戰時延安紅色根據地的生活,加進了毛澤東領導的抗日游擊戰牽制了日軍的事實。陳君天確立的新版原則是,以中國人的立場,全景紀錄中國軍隊的抗戰歷史,把歷史還給歷史,使真相歸於真相。

800位見證人

陳君天陳君天
陳君天為《一寸山河一寸血》工作了10年,採訪的見證人由最初的400人增加到後來的800人。紀錄片由最初的30集擴展到後來的45集。

即便如此,採用的內容也是素材的“九牛一毛”。

陳君天接受蔣緯國邀請擔任《一寸山河一寸血》總編的時候有約在先。

“我說我不是歌功頌德的歌德派。我說你必須同意這一點,是事實就照事實講。包括蔣介石,他做了什麼事情,也要照實講。你一定不能規定我怎么做怎么做,我不能失去創作的自主性。蔣緯國同意,但是要求播出的時候看一下。他說只看有沒有錯誤,並不是整個想法的錯誤,而是時間、數據的錯誤。”蔣緯國放手讓陳君天照自己的想法做:“誰做得不好,你都可以批評,包括我家老頭子(蔣介石)。”

蔣緯國擔任《一寸山河一寸血》的監製人。他還聯絡了一些高級將領組成委員會。蔣緯國給了陳君天很大的幫助。除了在工作上的支持,還為陳君天介紹了很多重要人物。陳君天去訪問一些老將軍時可以直接打蔣緯國的招牌。那些將軍,有的超過100歲,要是不願意接受訪問,誰也沒辦法,但有了蔣緯國的人情,採訪就很順利。

陳君天在台南宜蘭的鄉下訪問淞滬會戰時第十九集團軍總司令薛岳。抗戰時,薛岳是九戰區司令,也是長沙三次大捷的指揮者。薛岳個子很小,但脾氣很倔。當時,按照國民黨軍事委員會的戰略部署,就是守著陣地打,守不住就走,避免決戰,保存實力。薛岳接到命令,在長沙死守兩個星期,一旦壓力太大守不住就往衡山退。薛岳不服氣:“什麼挺不住?我老薛一定挺得住。”陳誠和白崇禧急了,坐飛機從重慶長沙來做他的工作:“拜託你不要打了,留著青山在,以後還可以打。”薛岳拒絕接受調停,罵那兩個人是懦夫。他說:“我今天在這裡打定了!”陳誠白崇禧沒辦法,只好回去。他們還沒有回到重慶,薛岳就把電話打到了重慶,找蔣介石。蔣介石已經睡覺,宋美齡接的電話。薛岳跟宋美齡說:“讓我守半個月就撤離長沙,我不準備這樣做,我就要在長沙打,打敗了我自殺,以謝國人;打贏了算我抗命,你們槍斃我!”宋美齡說:“不要這樣講。我跟委員長講。”第二天宋美齡就給薛岳打電話:“伯齡兄啊,委員長講過了,你要有這個信心你就在這裡打,這個時候我們難得有這樣的信心,有這個信心我們為什麼不要呢?你這不是抗命,現在委員會重新再下個命令,配合你。”

陳君天訪問薛岳的時候,薛岳已經101歲了,說話已不是很清楚,但記憶力很好。他在攝像機前講淞滬會戰,講他的天爐戰法,就是讓士兵後撤,讓敵人進來,士兵往兩邊退等敵人進來包圍了再打。攝製組要走時老先生到他的書房,提筆為攝製組寫了四個字--精忠報國。“100歲的退役將軍,還在念著精忠報國,看了讓人動心。”陳君天說。
除了將軍,很多下級軍官和普通士兵也是陳君天訪問的對象。當年參加抗戰的年輕軍人到台灣,慢慢地年華老去。這些人一生戎馬,沒有文化學識,沒有別的技藝。陳君天說:“在蔣經國時代還很照顧他們,給他們工做,替這些士兵找些修公路之類的事情乾,賺一點錢。也有聰明的士兵,可以賣饅頭,開牛肉麵攤。在台灣有‘榮民之家’,‘榮民’就是那些當年曾經為國家流汗流血的人,現在老了,沒有結婚,沒有後代,都是光桿一個人,任何能力都沒有。這些人就被安頓在‘榮民之家’里。”那些“榮民之家”分散在各個城市的邊緣,地方很大,每人一間房子,有遊樂的地方,老兵住到這裡,供吃供住,還會給零用錢。

陳君天十年前在“榮民之家”見到這些老兵,他們年紀都很大了,小則70多歲,老的都過百歲了。陳君天找到這些老兵,讓他們在攝像機的鏡頭前接受訪問。訪問工作有個程式,就是對那些老人進行誘導式的追問,首先要問他們當年部隊的番號,問他們的排長、連長、營長的名字。由此就可以確定他經歷過哪一個戰場,參加過什麼樣的戰役。
“那些老兵比較好玩,這些人做過很多事情,他們會講自己的故事,很單純,也沒必要吹牛,因為他本來就是一個小兵。他們對戰場的記憶很清楚,你要問他今天早上吃什麼東西,他可能不記得了,但是你要問他打仗時候的事可清楚了。他們能活到現在很不容易。因為在戰爭剛開始的時候,一個連隊的人上去,不到兩個小時下來就剩下三五個人。那個時候部隊里很多當兵的就是同一個村或者同一個鄉的,不是叔叔就是伯伯,要是死掉的話就是一個家族的死掉。所以他們對很多事情記得非常清楚,這些殘酷的戰爭對他們來說永生難忘。”陳君天說。

葛先才是當年參加衡陽會戰的第十師師長,陳君天找到葛先才的時候,他渾身插滿管子躺在醫院裡不能說話。

葛先才葛先才
葛先才是第十軍的師長。他指揮衡陽保衛戰,這是抗戰末期一場重要戰役。戰役結束,為避免屍橫遍野的情況,葛先才讓士兵把陣亡的人的屍骨撿到一起。士兵們撿了3100多具屍骨,已經分不清哪個是中國兵,哪個是日本兵。葛先才命令士兵們把屍骨洗得乾乾淨淨地排起來,頭歸頭、腳歸腳、肋骨歸肋骨,排列整齊,然後埋葬。當年埋葬那些屍骨的地方現在叫張家山。在那裡有一個大操場,大操場底下就埋著那些陣亡者的遺骨。

攝製組知道了葛先才的故事就去找他。最後找到了台北“榮民總醫院”。陳君天找到了他的床號看見他的時候他的身上吊的全是管子,已經不能講話了。其他將士替葛先才講述了衡陽保衛戰的慘烈:第十師幾乎全軍覆沒,漫山遍野都是陣亡的軍人,後續部隊趕來,向山頂絕壁的陣地衝鋒的時候都不需要搭梯子,因為屍體都已經壘成一座又一座的山。

1937年8月的淞滬會戰是中國人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一場殊死戰役。

“大戰的血幕拉開,蔣介石決定全軍主力向華東集中。13日晚接到最高指揮部命令‘火速開赴上海參戰!’同時命令沿途一切車輛,通通為我師讓路。”時為36師師長的宋希濂回憶淞滬之戰。其時宋希濂正駐防西安,接令後立即命部隊準備好乾糧、飲水等,然後風馳電掣地沿隴海鐵路東行。

“我們吃飯都晚上吃,夜晚才能送飯,白天根本送不上來。”36師的方振東回憶。另一位參戰的老兵謝世明說:“日本人凶得很。

抗戰初,他們吃得好穿得好,精神好,武器也比我們好。那時,我們一個連只有輕機關槍三挺,子彈開一發打一發,機關槍打著還會卡彈。”

參加第一輪進攻的88師士兵蔣堂華回憶道:“戰爭一開始就極為殘酷。88師旅長黃梅興在持志大學指揮作戰時中炮陣亡,一天中,僅527團就有7名連長陣亡。我們是8月15日到的,把上海所有被日本人占領的地方,統統拿回來了,就一個大紗廠沒拿回來。我們523團攻進去一個營,中斷他的電網,一個營整個死在那個大紗廠裡頭。”

“空軍、海軍是打光,全軍覆沒。我們只有100架飛機,全打光了。我們打的是他們的轟炸機,轟炸機的戰鬥力不強,飛起來的時候要有護航機,他們根本瞧不起你中國人,護航機都沒有的時候就起飛。那個時候我們是跟蘇聯買的飛機,蘇聯也有飛行員來,我們跟他合作。中蘇合作的一個機隊在武漢打,照理我們是應該贏的,但是人家掉10架不算掉,我們掉兩架就沒了。那之後就再沒有空軍了。在這個過程中,有空軍中隊長、有大隊長,陣亡人平均年齡23歲半。”

“我們一天要消耗一個師!”參加過淞滬會戰的勞聲寰說,“我們裝備不如他們,我們的空軍有250架飛機,對方是3000多架。我們250架飛機對3000多架飛機,怎么打啊?”
“頭一仗我們的旅長就陣亡了,除了師長以外就剩下旅長,一個旅管兩個團,師長都要到前面督戰,後來他們都犧牲了。”當年淞滬會戰的軍官易謹與勞聲寰一樣,都已是耄耋老人,回憶往事,兩位老人泣不成聲。

88師師長、後升任72軍軍長的孫元良回憶,他們一個師1.5萬人左右,到最後,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我們的部隊,每天一個師又一個師投入戰場,有的不到三個小時就死了一半。這個戰場就像大熔爐一般,填進去就熔化了!”這是曾任第三戰區司令官馮玉祥的一段話。

以中國軍隊中最精銳的第98師為例,在僅僅18天的作戰中,傷亡達4960人,幾乎占全師兵力的62%,其中僅陣亡的營級以下軍官就達約200人。陶峙岳為師長的第8師並非中央嫡系部隊,進入淞滬前線時,其裝備甚至仍為1920年代的漢陽造步槍為主,全師根本沒有重型武器。第8師參戰近三星期,全師作戰人員從參戰時的8000餘人減員至700人。在戰爭最為激烈的蘊藻浜戰場,第78師467團迎擊渡河日軍,1個連在10分鐘內就全部陣亡!

戰爭中先後有數十位將軍陣亡,甚至有中國高級將領因為失去陣地而毅然自殺成仁。戰後何應欽在回憶中記載,淞滬會戰中,“消耗竟達85師之眾,傷亡官兵333500餘人”。
在《一寸山河一寸血》中記錄了多少場戰役?陳君天做了一個統計。上百萬人的大會戰是22次,像淞滬衡陽長沙武漢徐州都是百萬人的大會戰。
十萬人以下、一萬人以上的戰役是1117次。

上千人的戰鬥是9800次。陣亡的中國軍人是200多萬。

在戰爭中最無辜的是平民。每座城市,只要有日軍到過的地方就等於是剃了頭,多少人都沒了。

當年日本軍人實行的是“三光”政策。8年抗戰中,中國的死難者超過了3500萬人,這個數字是整個二戰死難者的40%。但在西方主導的第二次世界大戰戰史中,中國部分卻被忽略簡化。

“3500萬人,慘絕人寰!台灣現在人口才2500萬人。”陳君天很長時間就陷於這些殘酷的死亡的訊息中。

600美元一分鐘

蔣介石蔣介石
在《一寸山河一寸血》中,有很多史實涉及到日本,為了調查、取證和甄別日軍在中國領土犯下的罪行,陳君天去日本採訪。

1993年,有兩個多月的時間陳君天在日本奔走,到過京都、到過東京、到過名古屋、到過奈良,事先有人聯繫好大約三十幾個,去了以後那些被訪問的人又找別的人,前前後後訪問了80多名日本軍人。那些老兵通常都很謙卑。那些人都是參加過南京大屠殺,參加過731部隊的。在日本宣布投降的那一年,日本軍人撤退,把所有研究細菌戰的廠房炸掉。“當時這些日本軍人還年輕,30年以後,他們多已人到老年,他們對生命的看法不一樣了,他們對自己做過的事情,對自己犯下的罪行感覺難過,他要說出來,不說出來會難過,”陳君天說,“那些當年侵華的日軍,有一些人真正感覺到罪惡,為罪惡懺悔,他們覺得對不起中國人。幾年前,有當時在731部隊服役的日本老兵,到哈爾濱、長春、吉林,他們記得自己當年在什麼地方抓過人,所以後來他們就去找那些人的後代,那些被殺害者的後代或家人還在,那些日本老兵找到被害者的家人,二話不說就下跪。這樣的事情有很多。”

除了日本,陳君天為了片子還到過美國俄羅斯。他到俄羅斯沒有訪任何人,是去買資料影片。抗戰時期因為打仗,國家很窮,影像底片是稀有物質,再重要的事情也沒有影像記錄。“1945年8月15日老蔣宣布抗戰勝利的談話都沒有影像資料,只有一張照片。太窮了。”陳君天說。抗戰早期,因為中國跟蘇聯的關係不錯,有蘇聯的記者到中國採訪,拍了一些抗戰的影像資料。在有限的抗戰歷史影像記錄中,有一些是英美的記者拍的,最多的是日本人拍的。

陳君天到俄羅斯買影像資料。這些影片收藏在莫斯科國家軍事檔案館裡,他們保存得很好,都是35毫米的原帶。那些影像資料很貴,一分鐘要賣600美金,但畫質的確很好,陳君天咬著牙買下了。

“在美國拿到的資料一般。但是在美國訪問到了很重要的人。比如歷史學家黎東方、歷史學者吳相湘,他們都是對抗戰歷史和日本戰後賠償很熟悉的專家。還有一個吳天威,專門研究731細菌戰對中國人的戧害。這些人都在美國。我在節目裡邊基本上是不要專家講話的,什麼叫專家?多看幾本書而已嘛。但這幾個專家不同,他們就是戰爭的親歷者,像吳相湘在長沙會戰時就做軍政治部戰史編輯,他不是看書看來的。我堅持不要二手傳播。他看到了,他真正看到了,我就會去採訪他。在美國還拍到一個東西,是非到那裡才拍得到的。美國西部加州聖地亞哥那個地方有一個航空紀念館,就是飛虎隊紀念館,陳納德的那個飛虎隊。那裡邊有原型的飛機一架。飛虎隊成員穿的衣服、陣亡的人留下的照片和遺物。在美國的收穫是沒有想到過的收穫。”陳君天說。

10年時間,4個版本
陳君天對他的工作充滿敬意,第一年工作比較複雜一點,尋訪、記錄、甄別史料。他帶領5個人,在艱難中工作了一年半,開始計畫30集,後來做成40集。投資第一次預算是新台幣3000萬,但是資金沒有全部到位也沒有任何官方贊助。開始有一個編輯委員會,裡邊都是參加過抗戰的人,包括做過總司令的將領們,在那時候還沒有退休。這些老將軍希望這個片子能夠做成功,他們對這段歷史很熟悉,也很有感情。但後來這些已屆高齡的將領陸續退休就很難再找到資金。

陳君天為了明志,把自己的工作理念印在名片上:把歷史還給歷史,使真相歸於真相。

1995年9月9日晚9點,《一寸山河一寸血》在台灣華視第一次播出。50年前——1945年9月9日上午9點,何應欽代表中國政府接受日本投降。陳君天選擇這種方式表達他對歷史的銘記與祭奠。第三天,陳君天收到了華視總裁送來的一大盆花和一筆新台幣2000萬的獎金。

1997年,盧溝橋事變60周年,陳君天將片子擴充到42集,並更名為《盧溝烽火60年》,在華視再次播出。1999年,這套節目進行了部分修改,製作成第三個版本,更名為《山河歲月》,在台灣公共電視台播出。

今年,為紀念抗戰勝利60周年,陳君天正在製作這套節目的第4個版本,預計將於8月份播出,取名為《大決戰》。這個版本增加了3集,其中包括取名《戰時延安》的一集。《戰時延安》主要記錄了當年延安的生產建設情況,包括毛澤東與軍民一起在田裡勞動、抗大和魯藝的抗日宣傳活動等影像資料。“我們還記錄了抗戰時期的文化,報紙是怎么辦的,話劇是怎么演的,電影是怎么拍的,還有一些街頭劇。這些素材和大陸通常見到的沒有什麼不一樣。因為戰時的文化宣傳工作,中共做得很好,片子裡表現的歷史是大家所共知的歷史。”陳君天說。

對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百團大戰、平型關大捷等內容,陳君天在1995年播出的第一個版本中就已經有所表現。“在1937年,中國人能夠贏得平型關戰役的勝利,對軍民的影響是很巨大的,它傳達出的信息就是:我們可以打得過日本人。這對當時的中國很重要。”當時,他甚至在節目中播放了《義勇軍進行曲》,而且“後來沒有任何人找我們麻煩”。

“我們沒辦法直接拿到大陸製作的素材。”製作第一版時,兩岸在影像資料方面的交流合作還很少,如何得到內地保存的大量素材成為讓陳君天頭疼的事情。當時,香港有人製作了一套不足60分鐘的抗戰影像素材,“他們開價100萬港幣,不讓還價,不讓看片。”但缺少了來自內地的資料,這段歷史就不完整,陳君天一咬牙,也買下了。買來一看,陳君天傻了眼:“三分之二的素材我們都有,能用的最多也就四分之一,這代價也太大了點。”

1995年,《一寸山河一寸血》播出後,陳君天與內地的合作交流多了,尤其是與一些地方電視台交換了不少素材。這些新的素材,讓陳君天能夠製作更多的內容來反映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抗日活動。

“片子裡有國民黨的抗戰,也有共產黨的抗戰。那時候都中國人,都是中國人的勝利。”陳君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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