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秀》

《魔鬼秀》

阿蘭·鄧迪斯(Alan Dundes)在研究病態的玩笑現象的一本書中指出,“除非有所意味,否則所有民間口頭傳誦的東西都不會一直流傳下來。”但是,他還補充說,就玩笑而言,“它的含義通常都不非常清楚這一點非常重要。如果人們知道他們在交流什麼……那么玩笑就不會作為表達禁忌的想法和主題的途徑而繼續發揮效果。”禁忌主題包括對為人父母的恐懼、對墮胎的負疚和對兒童的不滿,以及希望自己一直成為兒童的願望。

概述

卡里加利博士、德古拉、科學怪人、畸形人、金剛……這些銀幕上的魔鬼一一被創造出來,刺激和吸引著無數的觀眾。作者尖銳地指出,是大蕭條、世界大戰和冷戰這些社會和政治的因素催生了它們。戴維·斯卡爾讓我們看到美國的黑暗面,對恐怖主題的迷戀深深地植入美國的文化,光榮的背後是集體尖叫,夢想負載著恐懼。

恐怖電影是經濟、戰爭與性的隱喻。伴隨著大蕭條、世界大戰和高科技,黑暗世界中的魔鬼們活躍起來。對戰爭的可怕記憶:《卡里加利博士的小屋》《諾斯費拉圖》《狼人》,大蕭條造成的精神創傷:《德古拉》《科學怪人》《化身博士》,科技的噩夢:《哥斯拉》《來自火星的入侵者》《靈嬰》,對同性戀、亂倫和性虐待的暗示:《弗蘭肯斯坦的新娘》、《吸血鬼的印記》、《德古拉的女兒》。

《魔鬼秀》既有深刻的社會分析,也有生動的好萊塢趣聞,展示了一幅廣闊的文化景觀。作者從多方面對恐怖電影進行了闡述:恐怖電影如何把兩次世界大戰和大蕭條的創傷展現在觀眾面前;如何表現冷戰所帶來的關於入侵的噩夢和精神控制;追求人物變換樣貌的特殊效果同美容整形業發展之間的呼應;愛滋病的出現與人們對吸血鬼重燃的熱情之間的呼應……

產生背景

西方之所以湧現數量巨大的恐怖電影,和大蕭條、世界大戰、高科技等社會政治經濟因素關係緊密。按理說,我們八抗戰、三年解放戰爭、三年自然災害、十年“文革”,天災人禍也不少啊,但並沒有激發起民眾廣泛的恐怖想像。為什麼?是因為我們神經就強健些還是因為我們道德上就優勝些,半夜不怕鬼敲門?恐怕不是。而是我們對那種怪誕的、分裂的、黑暗的事物和題材,壓根兒就不接受。

一個西方學者,叫蘇珊·桑塔格的,在《論攝影》這本書里曾說:“我發現中國人很質樸,不理解破斑駁的門扇的美,無序中的別致之處,奇特角度和意味深長細節的力度,廢棄物中的詩意。”對西方而言,攝影與觀看的間斷方式有著緊密的聯繫,“而在中國,它卻僅僅與連續性聯繫在一起。不僅僅有適合照相機的題材,那些積極的、啟發性的(樣性的活動,微笑的人們,晴朗的天氣)和秩序井然的題材,還有適合的拍攝的方式,這些方式來自排斥攝影觀看意念本身的空間道德秩序觀。”顯然,我們的道德感排斥恐怖片,因為恐怖片往往就是一種道德秩序的反常。這也是我們的影片遲遲沒有進入現代藝術領域的原因。

社會影響

大規模的社會恐慌,是一種現代症候;而對頹廢、怪誕、恐怖的迷戀則完是一種現代心理。卡里加利博士、德古拉、科學怪人、化身博士、畸形人、狼人、金剛……這些《魔鬼秀》中提到的西方恐怖電影形象,讓西方人既怕又愛。他們既是戰後破碎形象的扭曲反映,又是矛盾的現代心理的化身。從恐怖電影中,從那些超常的魔鬼身上,人們同時看到了自身的無能為力和對這種無能為力的好奇心。正如好萊塢鬼材導演蒂姆·伯頓對《魔鬼秀》作者所說的,“在我們生活的現代,神話故事中蘊含的觀念已經在一定程度上失落了。人們認為神話故事就是講給童的,但實際上,神話故事是那些我們對控制不了的抽象事物的真正比喻和象徵,那些我們想要控制的事情,比如生和死。恐怖的事物將幫助我們處理這樣的事情。”

從這個意義講,恐怖片當然也可以代表一種先進文化,很值得我們琢磨琢磨。因為某種度上,我們從來就不知道“恐怖”或者說“怕”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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