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零妝薄》

《飄零妝薄》是一部武俠小說。

他一直認為她是愛他的,她不過是把他忘了,於是自信,她會重新愛他。當背叛的證據再次如鐵確鑿時,他的愛終於化成了歇斯底里而又不動聲色的恨。
他以千萬蒼生的性命醞釀了一場翻天覆地的報復。
直至,胸膛被情敵之箭穿透,他亦未能等到她的一聲真切呼喚。
焱攸
誰是焱攸?

而她,這個尚未洞徹世情的女子,在千年之劫臨近前,神覺猶寐。
與之相遇的男子,是福或禍?
卻是要嘗過淚與血的味道,立於生與死的岔口,才明了得與失的意義。命中的糾纏,誰能退讓,誰可包容,誰會成全?誰才是她的真命天子……

美人如霜

手機先是震動,然後響起《若相惜》鈴聲
她把瓶子裡餘下的冰綠茶緩緩地倒進一個透明玻璃杯。淺淺的綠色液體,即使不喝,只這么靜靜看著,也是令人舒服的。
直至杯中茶盡數流入喉管後,那幽婉反覆的曲調才終於停歇下來。
粉嫩唇瓣微彎,她無意識地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略帶嘲諷的笑意。事已至此,他還待如何呢?道歉?確認?致謝?這些對她而言有何意義?
世間還有誰會如她這般願意取已本命精氣,為情敵再造還陽之軀的么?
他眼中的謝卻霎是悲天憫人的善良女子。
所以,她的愛與舍,不過是不見天日的成全罷了。
 冬末午後,歷溯鎮上唯一的小倌館內溫暖如春。房間四角,火盆里的木炭靜靜燃燒,偶爾劈啪出一兩點閃閃火星。
此刻,有一個人的心火燒得比這些炭火更旺盛。
怎能不讓人火大呢?當初花了一百五十兩買下這個淮廑,以為憑其的絕色之姿能為他帶來上百倍甚至上千倍的利潤,哪知這小子初次破菊就令客人敗興拂袖而去!
枉他裴陵斯風塵三十載,閱人無數,竟然還會看走了眼!
不,是聞走了鼻!
一向看似玉骨冰肌的淮廑被人伏壓身下後,汗濕津津時,滲發出類似狐臭的氣味……
明明驗身的時候不曾發現有任何異味。
賠錢事小,壞了他豐騁閣的名聲可就得不償失了,現下唯有儘快治好淮廑的汗疾。可是,請來的大夫慢騰騰地把完脈開好方,又慢騰騰地說什麼肝火積鬱什麼還需慢慢調理。
這庸醫!他現在也很郁啊,怎就香香的一點也不臭?
還慢慢調理!當這裡是什麼地方?雖未達一夜千金,好歹百兩白銀也是穩賺不賠的,哪有閒空養個看得摸不得的?那小子又不是賣藝不賣身的料子!
裴陵斯悶悶地吞下最後一羹養顏的玫瑰奶糊,然後又想起那個老是喜歡搗弄一些古怪花粉的女子。昨日聽小玳說,張員外的大夫人半個月前在她那兒買了槐桃膏,日日塗抹,如今果真鬢髮重烏了。
或許,她有法子治得了這汗疾。反正她那裡希奇古怪的靈藥多得是。
主意一定,他即鋪紙提筆。小心翼翼地落筆。浪費了兩張上等花紙,又寫,方覺滿意。遂吩咐小玳送去求藥箋。
如果可以,他寧願送箋的是自己。她已經很久沒來了。
很久很久了。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這漫長的二十七天已是幾秋?
位於鎮西一小巷內的嬗司居並不是小玳想像中的胭脂鋪子。
青磚牆白瓦頂,墨黑的木門上懸釘著兩朵雪白的花扣。說不出名兒的花樣,層層瓣瓣,精緻無比。伸手一摸才知是白綢裹面。里子是什麼呢?好沉啊……
這么美的花扣用來敲門,真是,唔,捨不得。
門,緩緩開了一半。
如霜清冷的雙眸。眉心的淚印殷紅似血,欲滴。還未滴。
小玳依然像初次見到這人那般,又變得木呆呆的了,沒半點平日裡的機靈乖巧。直到門緩緩關上時他才如夢初醒,趕緊伸手按住門:“謝姑娘,我們老闆有事相請。”
門內力道逐失,他輕輕推開門,躬身作揖,奉上花箋。
女子打開花箋瞄了眼,思索片刻,說了句你等會,便轉身步入內屋。
小玳站在門外,心中忐忑。老闆的心思他豈會不知。自從謝姑娘月前上山採藥回來後就再也沒有去過豐騁閣了,老闆是日等夜盼的,嘴裡不說,雙眼都快望穿秋水了。又不能親自登門尋訪。畢竟鎮上認識老闆的人不少,謝姑娘雖為人不羈卻也不能給她的名聲蒙上風塵陰影。
不過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閣里比老闆年輕貌美的男子那么多,為什麼謝姑娘偏偏看中了老闆呢?
 而且,她那么那么美,比暖玉樓的頭牌薏笙姑娘還美!連鎮上最富有最俊俏的秦大少爺都想方設法地要娶她進門當少奶奶,為什麼她卻要花千金買下老闆一夜?
依他看啊,老闆是恨不得倒貼給她呢……
竹葉狀的白玉瓶子在日光下愈顯晶瑩溫潤。
然而,在小玳眼中,女子那雪嫩嫩的纖指比玉更惑人,接過盒子時微微觸及,冰涼似薄冰。
他是故意的。她看見一縷欣喜與不安飛快地沉澱到他丹眸深處。
他還是個孩子,過早地染上了太多鮮艷的色彩。風塵之地,沒有人會在乎或珍惜他那隱藏至深的純真。
“這裡面的七白膏是給你們老闆的。每天晚上取一丸放到瓷碗裡,用溫水磨成汁塗臉。別的藥,明日午時你再過來取。”
小玳清秀的小臉上難掩失望,卻也只能輕聲應了。
看來她今天是不打算去豐騁閣了的。那他今晚又要陪著老闆熬夜了,嗚嗚。他已經大半個月沒睡過好覺了!老闆不是拿著她寫的養顏方子坐在燈下徹夜發獃就是靠在窗前對著月光吹笛子。吹來吹去都是那一首。
以前他是巴巴地盼望能聽老闆吹上一曲,因為一年難得一次啊。可是現在,他一聽就怕。每次聽了心裡都酸酸的,想哭又哭不出。
小玳邊往回走邊後怕,大有種戰敗回朝官職不保的沮喪。
她自然不知小玳的苦處。事實上,謝卻霎壓根兒沒想到那個孤傲如斯的男人會因她而相思難眠。即使知道,依她如今的心性只怕也是一笑置之。
想好了藥方之後,她從藥櫃裡各取了白芷、枯礬、黃丹和花椒,放到搗藥缽里研成細末,然後用乾淨的藥瓶裝好。分量很足,起碼夠用一個月了。
從藥室里出來,灰暗天幕已鋪滿視線。
一陣陣乾菇燉肉的香味從鄰宅裊裊飄來。深深地吸一口,暖暖的香。是該做飯了。唔……她眨眨眼,清醒了一下。踱到臥室里換上乾淨的外袍。銀票放內袋,碎銀裝荷包。
懶散成性的謝卻霎會洗手做羹湯?那叫天方夜潭。
等她慢條斯理地走到西街口的醉鮮樓的時候,天色已完全沉暗下來了。紅通通的燈籠在樓門兩側隨風輕輕搖晃。
雅間,是包了月的。掌柜客氣得要死。小二殷勤得要命。
冬天喝鯽魚湯最好,補氣血,溫脾胃。加幾塊嫩豆腐和幾段香菜、蔥什麼的,趁熱吃,清香不膩又暖和。
飯後的薑汁奶酪是樓中的特色糕點。散寒和胃,符合冬療規則。
含了片薄荷膏清口。下樓。
照例記單在本。一月一算,多還少補。
所謂秀色可餐,樓下食客也照例集體依依不捨地目送謝大美人遠去。當然,今時今日已無人再敢去招惹她了。因為那些曾經在言談舉止上輕薄過她的男人,有很多至今還躺在榻上動彈不得。
那是朵毒刺張揚的霜花,且美得冰冷無暇。
她有個好習慣,飯後散步百米。慢吞吞的步伐,走到家需要兩盞茶的時間。
經過雜貨鋪時正巧有人在卸貨。聞到熟悉的菸草味,只停了半步,又繼續往前走。開始懷念起清冽的ESSE。
那年與罌葶靠在“一夜雙千年”的吧檯邊,一邊喝酒一邊比著More與520何者更清淡。最後卻一致接受了重胤選擇的ESSE。細細長長一支在指間,吞雲吐霧,輕易得到安撫。
那種無法言喻的寂靜安寧,一旦思起就起洶湧。
不能想罷。罷了。前塵如夢。如能醉生夢死,何苦獨自清醒。
不知不覺腳步停在一華麗雅致的樓閣前。匾上黑底金字地飛舞著三個字:豐騁閣。
希望。失望。盼望。期盼。失落。落空。最後的最後才是絕望。
當小玳跑到閣後內院說謝姑娘來了的時候,裴陵斯剎時拋開了何時才會絕望的諸多無聊問題。由小玳伺候著換上那件半個月前就繡好了,卻一次也沒穿過的新式長袍。
溫水淨面,拭乾。又拿水沾著匆匆地箅了遍頭髮。
她不喜歡男人身上沾染著脂粉味,於是他連潤膚的軟膏也不用,只抹了些淡淡的杏仁水。
為悅己者而容。原來,古今男女皆同。
女裝扮相出現的謝卻霎走進豐騁閣內後,在場的人,除了跑去報信的小玳外,通通石化成塑像。這、這個、怎么會有女子來這種地方啊?!
“啊!是毒刺霜花!”不知是哪個大嘴巴的回過神來大叫。
頓時,大堂左右,樓廊上下轟的炸響了。
大驚小怪。謝卻霎冷眼一掃,半數男人閉嘴了。想必是想起了關於她的毒跡傳聞。那個,咳,好男不跟女斗……看看總可以吧?那肌膚,那眉眼,那身段……光這么遠遠瞄著已是難抑心頭銷魂火……
快步趕來的裴陵斯正正將眾人口水痴迷狀盡收眼底,當下忘了禮數體面什麼的,一把抓過她的手就往內院而去。
她只一怔,也不掙扎,任由他緊緊地抓著自己的左手。
身後眾男再度全體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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