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推薦
徐徐鏗鏘鐵聲揚,故人深意昔日藏,今日抬頭情萬丈……扶馬傲笑夢迴腸,黃黃大地兒女在,風浪多少信悠長……
內容簡介
《金花鐵掌》:在明朝即被賜予“掌內乾坤”的打馬掌人——趙家,清末在一次為朝廷貢馬汗血寶馬“大金花”打制馬掌時,誤將馬尾斬斷,引出了一段人馬情……幾十年後,趙家後人趙大旗參加了新四軍,在抗擊日寇的蘇北戰場上,新四軍某騎兵團後勤支隊演繹了一部特殊戰場的悲壯史詩。作者簡介
吳林,籍貫北京,工商管理博士,上海市收藏協會副會長。主要作品:《蘇州河上的維納斯》《愛上觀光廳的理由》《猶太女孩在上海》《墳地里走出的孩子們》《失落的遺產》等。目錄
第一章金花鐵掌第二章舉家南下
第三章蘇北從戎
第四章湖上結友
第五章月夜奇緣
第六章巧取炮樓
第七章血戰失友
第八章決鬥黑岩
第九章倭營長夜
第十章赤膽湖盪
第十一章正道夕陽
精彩書摘
1859年炎夏,京城,日頭已一竿子高。筒子河倒映著宮牆綠柳,碧波悠悠,河邊提籠架鳥的爺兒們,緩慢地踱著四方步,低聲互問“吃了嗎”。
前門外大街小巷,照例行走著剃頭挑子、餛飩擔子、推車賣水的、拉洋車的、腳行搬運的……偶爾傳來一聲短促的吆喝,打破空氣中的炙熱與沉悶。
熱鬧的西四大街,大洋雜貨店招牌下,店小二在門口涼棚下急躁地坐著,略帶不安地東張西望。飯莊酒樓內飄出了濃濃的酒香,一二知友正在那裡交杯換盞,竊竊私語,街巷的陰涼轉角處,白髮老人坐在矮凳上,神色茫然地注視著身旁的車來車往……顫動的嘴角好像在無聲地抖落著一生的喜樂和悲涼。
似有微風乍起,騾馬市大街口老槐樹茂密的枝葉只簌簌晃動了一會,很快就恢復平靜。
“風吹一爐火,錘打萬點金。”街口的趙家馬掌鋪內,幾個工匠正有節奏地敲打著重錘,丁丁當當之聲此起彼伏。爐火旺盛,火星四濺,店主趙八爺一張黝黑方臉,約三十多歲。他濃眉大眼,口闊鼻圓,精赤的上身肌肉糾結,黝黑的皮膚油光發亮,此時正專注地凝視著鐵鉗夾著的馬掌,雙眉緊鎖,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滾滾而下,滴到燒得通紅的馬掌上,發出“吱、吱”的聲響。
小夥計東哥利落地趕緊遞過榔頭,又轉身將幾乎成黑色的毛巾浸濕擰乾了,湊上前去為八爺擦了一把熱汗。
此時,趙家大院門口忽然一陣擾攘,相熟的內務府當值太監吳公公尖細的嗓音已遠遠傳來:“趙當家的,這次的馬兒可不同以往喲……”
聽到來聲,八爺一把扯下胸前的皮圍裙,順手摘下掛在柱子上的青色粗麻對襟小褂,套上了,穩著步子走向自家前院。
吳公公已篤悠悠地站在了院中的老核桃樹下,捋著兩條稀疏的眉毛,似笑非笑地瞧著八爺:“趙當家的,又有生意上門啦。”
八爺見內務府的小太監正牽著數匹高頭大馬魚貫而人,不由精神一振,微一頷首,抱拳笑道:“托公公洪福。”立馬眯起了眼,湊近了細看,見那幾匹駿馬,匹匹健碩傈悍,威風凜凜,每一匹均是萬里挑一的精靈之物,即便那匹最不起眼的黑色瘦馬,敲其頸骨,猶帶銅聲,絕非俗物。
他邊瞧邊摸,看了半日,猶自戀戀不捨,一隻手不住捋著那黑色瘦馬的鬃毛,忽而嘖嘖點頭,忽而搖頭嘆息。
吳公公見他痴迷形狀,笑道:“曉得趙當家你是識貨之人,這批寶馬,可是西邊進貢給皇上的。”
八爺這才如夢初醒般的嘿嘿笑了兩聲,一招手喚過小夥計,囑咐道:“東哥,將這批馬兒安置於後院馬棚內,給餵上好的草料,再多撒上點關外捎來的黃豆……”
語未畢,便聽門口一陣驚天嘶叫,聲貫長虹,力透耳膜,嗡嗡作響,緊接著一陣利落的馬蹄聲“噠噠”響起,落地輕而快,直朝街東飛奔去。兩名小太監跌跌撞撞撲進來,哆嗦道:“啟稟公公,大金花、大金花跑了……”
八爺眼疾手快,一瞄吳公公鐵青的臉色,知是門外尚有馬匹未及牽人,當下一個箭步衝上前,搶過東哥手中韁繩,一縱身躍上那匹黑色瘦馬,急道:“公公,我自巷口去攔截。”話音未落,人已奪門而去。
騾馬市大街這一帶,本是趙家地盤,八爺出得門去,沿著街邊一路疾馳,一眨眼工夫,已立定於騾馬市大街口。正喘氣間,眼見路口大槐樹底下迅速奔來一匹駿馬,風馳電掣,蹄下無半點塵土,撲喇喇沖亂樹陰下一盤殘局,霎時,車、馬、炮、將、士、相撒滿一地,板凳、茶碗統統掀翻,三五觀者驚呼著散開,場面一團混亂。那馬兒生得頭寬頸高,四肢修長,皮薄毛細,通體淡金色皮毛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耀眼生花,真箇恍若天兵天將的神馬錯落,降了人間。
八爺張大了嘴,已是驚為木狀了,“這、這果真是帝王的坐騎……”腦中方閃過此念,那神馬已奔至眼前,他急忙“吁”一聲勒住了黑色瘦馬。說時遲那時快,他背後平地里飛出一人,那人虎背熊腰,一張赤紅臉,左耳掛一隻碩大的銀質耳環,兩道目光如炬,一身淡青刺金鏤薄布長袍,一條靛藍色緞帶緊束腰身,腰掛一把蒙古牛角大刀,足蹬一雙古銅色錦雲靴,身手矯健便如猛虎下山,但聽得那人擊掌猛喝一聲:“好馬!”虎軀一縱,已飛躍上那神馬,卻不料那神馬極通靈性,冷不防側身一避,那人倉皇間只抓住幾把馬鬃,但順勢抱住了馬頭,掙扎兩下,“呔”一聲大吼,右腿一跨,猛一使力,這才躍身上了馬。
八爺暗叫一聲“好險”,若非此人武藝超群,膽量過人,此刻怕早已被踐踏在神馬巨蹄之下。饒是如此,那人也已狼狽不堪,一張紅臉憋得更紅,東搖西晃,雖死死抓著韁繩,但幾乎就要被顛下馬來。
八爺緩過神來,忙將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放入口中,一聲尖銳而悠長的口哨似笛聲響起,高昂又尖銳,那正嘶叫撲騰的神馬兩耳耳根霎時豎起,微微搖動,似是在辨那哨聲,八爺復又吹一聲,卻是低回而沉悶似簫聲。如此連續三個回合,說也奇怪,那神馬聽了,步伐漸停,掉轉頭,得、得,跑回八爺這旁來。